「真令人懷念呢……想當年,這運河是我跟已故先皇后,不,養母大人一同挖掘。現在還真是物是人非……」紫亞站在甲板上看到運河的模樣,不禁感懷一番地說道。她站在甲板上良久,靜靜地回憶着與先皇后相處的點滴回憶。
隨着船一直沿着運河前往瀅天府,紫亞也回到船艙,開始在腦內回想接下來參與交涉的城鎮的資料,以便想出一個計策平息這次騷動。
由於她想得太入神,竟不知不覺間把腦內思考的東西喃喃自語地說了出來:「這瀅天府東有尚海、寒州;南有糊州;西有布卡;北有清島,可謂是四面受阻。儘管把他們包得嚴嚴實實,使他們不得發展才是正途,但畢竟『窮鼠噬貓』,也不能把他們逼緊了,引發更多帝國內部的騷亂。」
「嘛……雖然我是不太覺得他們能造成多大的波瀾,但若是讓布魯·溫寧乘虛而入,聯同席安·敏把事情鬧大,宣揚成帝國欺壓赤魔族便不妙了……」她繼續自言自語道。
「呃……那個……不好意思……瑪裘侯爵大人……」站在船艙外划船的船夫此時搭話道。
「是!甚麼?剛才是有人在跟我說話嗎?」紫亞被船夫這聲搭話打斷了沉思,於是抬頭詢問道。
「呃……是的……您剛才把你在想的東西全部說出來了……」船夫吞吞吐吐地說道。
「欸!?是這樣嗎?」紫亞驚愕地問道。
「恐怕是了……」船夫尷尬地笑道。
「怎麼會……」紫亞失落地感嘆道。
「沒關係的,小人不會說出去的。」船夫安慰紫亞道。
「嗯,謝謝你。」羞恥得淚眼汪汪的紫亞由衷地向船夫言謝道。
隔了一會,船夫又對紫亞說:「瑪裘侯爵大人,我們快到瀅天府了。」
聞言,紫亞便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我現在便出來」,然後步出船艙,來到甲板並眺望不遠處的瀅天府。
與上次前來收取月幣不同,此時的瀅天府不但在城門外的地方多了不少建築,而且還多了不少人在運河兩岸進行各式各樣的活動。
只見岸上有人正在叫賣,有人正在表演,也有人正在閒逛。定睛一看,附近的青樓上還有數個身穿輕羅薄紗的妙齡青樓女子站在陽台上招攬街上的客人。
紫亞見狀,馬上便羞得把臉扭開,故作自然地觀看其他人的活動。
沒多久,船便在瀅天府碼頭靠岸。紫亞向船夫道謝之後,便下了船,準備前往銘國王宮。
紫亞沿着瀅天府中心的大道行走,一邊觀察着路上的一切,試圖找出交涉材料的蛛絲馬跡。
皇天不負有心人,當她經過路上一個茶攤時,便聽到坐在最接近路旁、一高一矮的年輕男子在討論最近的局勢。
那高個子對矮個子問道:「你覺得我國真的會跟東南兩邊的帝國城鎮打起來嗎?」
那矮個子回答道:「不好說,不過我國這樣子繼續下去,恐怕那些住在新發展區的人也不好受吧?」
高個子認同道:「是呢,真替那些人擔心……老實說,我也不明白我國為甚麼非要在那些城鎮旁邊發展,明明這瀅天府附近不是還有不少空地嗎?這不是無緣無故地多生事端嗎?」
矮個子頷首說:「對啊,但我們一介草民,又怎能明白雲端上那些貴人的想法呢……嘛……我們不少人現在也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聽到此處,紫亞不由得心中大喜。心生一計的她連忙加快腳步前往銘國王宮,希望能盡快展開交涉。
當紫亞終於來到銘國王宮並準備步入宮門時,門前的衛兵把她攔下,並呼喝道:「哪來的野丫頭!這裏是我大銘重地,豈是你這種丫頭可以肆意進出的地方?」
「啊,忘了給你們看這東西。」紫亞此時才想起自己忘了把皇帝詔書拿出來給衛兵,於是尷尬地笑道。
「這是甚麼?你別以為給我這破黃布卷軸,我便會放你過去!」衛兵看也沒看卷軸內容便喝斥道。
聞言,紫亞便頓時火冒三丈,二話不說便舉起法杖對準衛兵的臉,並語氣冰冷地問道:「你可知道你剛才說的是甚麼嗎?你這是找死嗎?」
「幹甚麼!?你……」衛兵本想喝斥紫亞,但看到她眼神中的殺意,馬上便閉嘴了。
此時,剛好巡邏到王宮門前的衛兵隊長看到這場景,便隨即領人上前了解。身後的下屬看到自己的同僚被紫亞用法杖對準,便打算制服紫亞。
衛兵隊長見紫亞衣着非銘國人民的打扮,意識到可能有甚麼誤會,便制止了身後打算制服紫亞的下屬,並問話道:「停手!這是在幹甚麼?我是這裏的衛兵隊長。你是甚麼人?為何對我國衛兵出手?」
紫亞放下了法杖,但依舊語氣冰冷地說道:「那要問你這出言不遜的好下屬了。」
那衛兵開口回答道:「報告隊長,這瘋婆娘本想擅闖宮門。被我攔下後,便給我這破黃布卷軸,打算藉此讓我放行。」
紫亞聽到那衛兵依然詆毀皇帝的親筆詔書是「破黃布卷軸」,便憤怒地再次舉起法杖對準那衛兵,並以不容分說的語氣命令道:「給、我、撤、回、這、發、言!然、後、道、歉!」
理解到自己的手下已經觸碰到眼前這顯然不是泛泛之輩的少女的逆鱗,衛兵隊長立即按着那衛兵的頭謝罪道:「非常抱歉!我們撤回剛才的發言!」
看到紫亞把法杖放下後,衛兵隊長鬆了一口氣。於是,他又向那衛兵命令道:「給我看看那卷軸。」
接過衛兵遞出的卷軸後,衛兵隊長從摸到的質感便已經心知不妙,臉色鐵青起來。再打開卷軸一看內容,臉色便馬上變得更難看。
那衛兵還以為隊長是對卷軸的內容感到憤怒,便出言譏諷道:「我就說嘛!這丫頭身上的東西能有……」
「閉嘴!你這混帳東西!」衛兵隊長咆哮道。然後又汗如雨下,戰戰兢兢地向紫亞說:「特使大人,不知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怒罪!這混帳東西有眼無珠,竟出言侮辱琴恩皇帝陛下以及特使大人,下官會好好懲治他的,還請特使大人高抬貴手!」
接着,衛兵隊長對着呆在原地的衛兵咆哮道:「你這廢物還呆在這丟人現眼幹嘛!?還不快去領罰!?滾!」
衛兵聞言便慌慌張張地跑去領罰,而衛兵隊長則為紫亞帶路前往銘國王宮的會議室。
當紫亞來到銘國王宮的會議室後,銘國的侍女便為紫亞備茶,好讓紫亞不至於在等候銘國人員到來之前無所事事。
沒多久,銘國內閣首輔查理·奧禪便來到了會議室。
「紫亞閣下,一段時間沒見了,不知閣下是否安康呢?」查理微笑道。
「查理閣下,確實一段時間沒見了。說起來妾身最近過得不算差,就是托『某些人』的福,要處理一些『麻煩事』而已。」紫亞也回以微笑說道。
聽出紫亞弦外之音的查理不以為然,繼續保持客套的笑容問道:「原來如此,想必閣下此次奉琴恩皇帝陛下前來,也是為了處理那些『麻煩事』吧?」
「說得沒錯,妾身此次前來,也是為了處理那些『麻煩事』。」紫亞笑言道。
「恐怕我國未能於這些『麻煩事』上幫助閣下了。」查理裝出一副困擾的樣子說道。
「是嗎?這些『麻煩事』可是與 貴國關係不淺呢。妾身還是認為為了 貴國着想,查理閣下不妨與 貴國國王陛下以及一眾大臣商議並考慮一下協助妾身吧。」紫亞淺笑道。
她看到查理打算開口說話,於是便搶先一步繼續說道:「查理閣下不用馬上回覆妾身。妾身接下來還要去附近的帝國城鎮走一圈, 貴國不妨到時才給妾身一個正式答覆也不遲呢。」
說罷,紫亞便站起身來,緩緩施了一禮並說了一句「告辭了」後,離開了銘國王宮。
目送紫亞離開後,查理馬上前往國王辦公室,並命人召集一眾銘國大臣商議紫亞提出來的「建議」。
與此同時,紫亞則來到了瀅天府最高級的旅店。起初那掌櫃聽到紫亞要住最高級的客房時,還不相信她有足夠的財力而拒絕了這要求。
然而,當紫亞毫不猶豫地掏出數夜房租的黃金時,那掌櫃又換了一副嘴臉,恭恭敬敬地把紫亞引到旅店的最高級房間去。
待掌櫃走後,紫亞便不顧儀態地跳上床上,然後「大」字型的躺在床褥上,並呢喃道:「唉……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