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间,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里,除了A级任务以外,还有其他更多低级且没人愿意做的任务。
但我本身算是非常轻松的,只要让罗德克去做就好了。
自第一次完成之后,他不再止步于喝血,每一次命令他,我至少会失去一根胳膊,这一个月里,我体验了无数次被掏空是个什么感觉。
最开始先是右臂,再是左臂,再是膝盖以下的小腿与脚,再是整根腿。
都吃过一次以后,被我培养起探索精神的罗德克盯上了我肚子里的那些玩意。
肝、肺、心脏、小肠、大肠、直肠与肾,他全部都品尝了一次,他甚至还想吃吃我的脑子,但最后没有动手。
当然了,他吃的有多香,我就有多痛苦,虽然已经一个月了,但我完全没有习惯的意思。
有时他啃着啃着,破坏还会冒出来把整条胳膊啃干净,最后再冒出来的罗德克会非常生气,之后会想着法从我身上再扯下一条胳膊。
破坏的出现这件事,罗德克自己好像没法控制,但总之能与对方交流。
罗德克虽然没破坏那么厉害,但实力也是不俗的,之前的穿针卢科,其实交给罗德克也是一拳打爆的。
或许正因如此,平时得不到什么出场机会的破坏,偶尔会在日常生活中偶尔会冒出来,当然,每次都会把周围的人吓个半死。
最近或许是意识到了我有多好吃,他现在越来越黏着我了,但被一个浑身肌肉的鲨鱼恶魔黏着,我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如果是谢拉的话……不,别去想了。
一想到和罗德克之间掏心掏肺的关系还得持续一辈子,我就倍感压力,毕竟这与我期望的普通生活完全不一样。
有这样一只恶魔黏着自己,找个可爱的女朋友结婚生子的普通生活就只能是奢望了。
工作告一段落后,我们两人一魔在三科休息室内休息,劳尔递给我一瓶绿茶,靠在铁制长椅上悠闲地休息了一会。
「……我接个电话。」劳尔跑到一旁接电话,一分钟后回到我这边。
「有任务来了,去科长室吧。」
「嗯。」
到科长室后,我发现阿尔谢洛的表情不是很好看,我们还没进去他就开始抽烟了。
「来了啊,这是这次的任务。」
劳尔看了以后嘴角抽搐一会,随后递给我。
「近日,拥有【暴食】之名的暴食恶魔阿拉斯出现于本市,此恶魔于排行榜上位居497位,须立即讨伐歼灭。」
进入五百名的恶魔,这种委托还是第一次接啊,毕竟这一个月里的讨伐任务里,排名没有一个是高过【穿针】的,基本上都是千名开外的。
抬头看向左上角,不出意料地是S级任务。
进入前五百名的恶魔会划入S级范畴,当然,还有S+、S++和S+++,看看这难度就能知道为什么劳尔不太开心了,但阿尔谢洛也跟着不开心有点意外。
毕竟他也是知道的,不管是谁,现在的罗德克基本都能一拳打爆。
「科长先生,你好像不太开心?」
「最近遇到点事情,不是你们的问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就去做任务吧,时间紧迫。」
「好的。」
我们从沙发上站起身,把门关上的时候,我看到阿尔谢洛重重地叹了口气。
……
所谓暴食恶魔,就是食欲旺盛的恶魔,外表跟人没什么差别,是最像人的恶魔之一。
他们吃得越饱,力量就会越弱,肚子越饿,力量与体力等等都会提升,常识来看应该是反过来的才对,但事实如此,是个奇怪的种类。
恶魔基本上是越吃人就越强的存在,尽管这位阿拉斯只靠蛮力,但因吃的人众多,就算只靠蛮力也比许多恶魔厉害。
「就是这里了吧?」
文件上描述了最新的一段踪迹,在大街上吃了约十七点五个人之后钻到了这家百货商场内,根据监控摄像头,现在似乎还在仓库里大吃特吃。
「总之,跟以往一样吧。」
已经磨合了一个多月,我们之间的配合已经熟悉许多,而这个跟以往一样,指的就是让罗德克上,他原地待机,有时再CALL他。
本来我也想呆劳尔身边一起待机的,但罗德克不愿意,劳尔刚说完我就被狂奔的罗德克捎上跑里面去了。
左拐右拐跑了一分钟后,罗德克停在一扇厚重大门面前把我放下来,脚刚落地,我就吐了。
吐完了之后我再次抬头查看周围的环境,这扇门要靠人力打开比较麻烦,但这位阿拉斯同学硬生生把大门打破了。
现在门上开了个大洞,连头都不用低就可以走进去。
但罗德克一脚把大门与和连着的部分墙壁给直接踹飞了。
「这不是有地方可以进去吗!」
「从他啃出的狗洞里进去感觉很不爽,这样不是宽敞多了。」
……算了,就当是暴食做的吧。
踏着大门的尸体走进去后,我观望了一下商场仓库,偌大仓库内看起来乱糟糟的,被吃空的食物包装遍地都是。
「吃这么多,现在应该饱了吧。」
吹响哨子后,罗德克动起鼻子,把我捎上向着某处快速跑去,拐了几次弯后,杂乱的声音越来越大。
又拐了几次后,罗德克停下把我甩下来,这次我没吐,因为我没什么可以吐的了。
不远处,一个胖大的恶魔在那里重复着拆开包装,吃下,扔掉,再拿起新的,又吃了几包后,他动动鼻子,然后把视线对准我。
「勉强能吃的,能吃的……好吃的……非常好吃的……不对,是绝世美味!!」
我在他的心中的阶级成功上升到了绝世美味,我被他盯得瑟瑟发抖,但罗德克听到暴食如此评价我好像心情很好。
因为鸡皮疙瘩都被他盯出来了,我躲到罗德克背后,视线从我转移到罗德克身上后,暴食一脸厌恶地怒喊。
「肌肉很难吃,快滚开!把绝世美味给我!」
「啊?!我怎么会难吃!斯科,快吃吃我,看看我什么味道!」
他愤怒地把右臂伸到我嘴前,让我试试味道。
我还以为罗德克会被他的话气到直接打爆他的头,但他的脑回路有点问题。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才不吃人。」
「我是恶魔,不是人,快吃!」
两个恶魔都盯着自己,暴食在原地一动不动,我看向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颤抖牙口咬下。
「好,好硬!完全啃不动。」
罗德克一幅被打击到的样子,另一边的暴食哈哈大笑。
「我就说了,肌肉难吃,好了,快点把绝世美味给我。」
「哼,我才不给,这家伙是我的。」
他像是炫耀一般把我搂在怀中,见状,脸涨得通红的暴食站起身来愤怒大喊。
「不……不可原谅,去死!」
喊完之后的下一瞬间,他消失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我眼前的罗德克也消失了,随后,空中突然绽放了一朵红与白的液体与肉片混杂而成的美丽花朵,当我肉眼再次捕捉到暴食的时候,他的身体少了个头。
惯性让他的尸体滑到我面前,随后化作灰散于空中。
前面不远,罗德克厌恶地甩甩手,他的手背上沾了暴食的血。
意识到暴食已经死亡,我安心地叹口气,随后,内心涌上落差感。
毕竟是前五百名的恶魔,而且还是从未做过的S级任务,居然跟其他杂鱼恶魔一样被一拳打爆,我还以为会有更激烈的对战来着。
结果就这,感觉也没那么强嘛。
「好歹是S级任务,这不是跟以前完全一样吗。」
「不管什么级,交给老子我都能一拳打爆!」他活动筋骨说道。
但罗德克本身其实没那么强,他没法一下子毁灭一个城市,甚至遇到B级的任务还会稍微苦战一下。
但这一个月来,感觉他越来越强了。
他把我拎起,跑回劳尔所在处后,看到劳尔正一边抽烟一边面无表情地刷着手机。
「完事了?」
「嗯,照样是一拳打爆。」
「呼……那回去吧,对了,今晚吃什么?」
把抽剩下的烟丢地上踩弄几下后,他照常问道。
「该吃的都吃过了,我是什么都行,罗德克今晚想吃什么?」
「嗯……果然还是烤鸭吧。」
「……昨天才吃过啊,换个口味吃烧鸭饭吧。」
自从以前给他吃过烤鸭后,他就爱上了皮脆油多还香的烤鸭,我们也只能跟着吃了各式烤鸭。
每次任务完成后,基本上都会拿着报酬去胡吃海喝,虽然完成的任务很多,但也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任务混在里面,上个月也只杀了七只恶魔排行榜里的恶魔,其他的都是杂鱼恶魔。
像是今天这样的日子虽然不算少,但也不算多,不只是我们,全科的干员与一般雇员也都挺期待的。
上个月除了我们会请其他人,也会有其他人请我们的情况出现,当然,不算太多,上个月全科加起来也就五次。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那么轻松杀死恶魔的,这样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那家伙。
「斯科先生,欢迎回来,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呢?」
「当然是完成了。」
「那又会有大餐可以吃了吗!」
「是啊,或许可以再豪华一些呢。」
跟前台的妮耶打了招呼后,我们向着里面走去,走的过程中,我顺便把在外面躲起来的罗德克给叫过来了。
敲门进入科长室后,感觉科长的表情莫名严肃。
「任务完成了吗?」
「当然了。」
科长点点头,连照片也没要,就把一张卡划过来。
「这是这次的报酬,五百万。」
「五……五百万!?」
……该说不愧是S级任务吗,居然有五百万。
原本请大家吃一顿饭就花不了多少钱,现在这五百万要请什么等级的席才能花掉啊……
月薪九千的价值观让我无法想象如何花掉五百万,但偶尔会见到富豪花几千万买房子之类的新闻,或许那种非常奢华的餐点能有个五百万吧。
不过印象中,那种餐点量很少,能让罗德克吃饱得花很多钱吧。
「……连S级任务也轻松完成吗。」
说着这话的科长表情不是很好看,说是S级任务,但看起来很厉害的暴食一下就被拍爆了,而且还是罗德克自己做的,都没叫出破坏,我也没觉得S级任务有多难。
「感觉罗德克最近越来越强了。」
「毕竟一直都在喝你的血啊。」
科长移动视线,看向咬着我左臂正在美滋滋喝血的罗德克。
「对了,虽然不是今晚,但最近几天我想去更高档的酒店请大家吃晚饭,科长有推荐吗?」
我急忙转移话题,询问科长有什么合适的酒店可以推荐,听闻,他用手托起下巴思考了一会。
「三科全员一起去,还得比之前的更高级啊,其实比较高档的饭店都是预约制,现在唐突预约,可能得排到明年去。」
「……那就没办法了,就之前那家吧。」
我原本决定就去上次那家了,但科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提议道。
「对了,年末晚宴不是去了一家高档的酒店吗,去那就好了,特别行动组和那家酒店签了合同,有优先预约权,费用一次大概一百万左右。」
「哦……!那里啊,那就去那吧。」
跟科长确认了周五晚包场后,他跟酒店简短地打了次电话。
「已经说好了,我就先用这卡把款付了再给你吧。」
「好的,劳烦科长了,对了,科长周五晚忙吗,最近几次都没怎么出席啊。」
「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会去。」
「如果科长来的话,就跟去年年末那样高歌一首吧?」
「哈哈,再说吧。」
……
周五晚,大家吃得都很开心,但大舞台上,照样没有科长的身姿。
散席回家后,我接到了科长的电话,他叫我明天去科长室,似乎有事要跟我说。
科长能跟我说的事,也只有那家伙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