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金屬的碰撞聲響徹整個競技館，其他的檢測已經告一段落，唯獨貝里爾主持的四號台仍彌漫著強烈的殺氣。

「蕾妮，四號台那邊好像蠻熱鬧的。」

「嗯？那是小亞……她是不是開始認真了？」

「妳確定除了老爸，這世上還有誰能讓小亞認真嗎？」

「好像也是，不過那個短髮的女孩也不簡單呢。」

「嗯，她是個亞人。」

蕾妮有些疑惑，她怎麼也看不出來那個短髮女孩是個亞人。

「普利希，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妳仔細看一下，背部沒有明顯的輪廓，那一定是把尾巴藏在衣服裡。」

「這都能看出來……」

「畢竟我們的媽媽也是一個很溫柔的亞人……不說這些了，好好看一下小亞打算怎麼應對吧。」

伊莫已經制伏了羅克，坐在他身上，銃刃架在他的脖子上，遵守小亞想要一對一的約定。

「放開我！你這下賤的東西！憑什麼壓在我身上！」

解除靈魂武器，嫌吵的伊莫抓著他的頭，用力往地板撞，直接讓羅克暈了過去。

應該沒死吧？算了，可以專心看小亞的戰鬥比較重要。

暗金色的光芒不斷舞動，在空中劃出近乎完美的弧線，但每一擊都被小亞用拐刃架開來，甚至沒動用到能量。其實小亞已經進入認真的狀態了，不過是在大幅壓制實力的前提下，不帶一絲憐憫地應對。

那些流氓就算了……為什麼這個女孩那麼強？薩殷到底是什麼怪物的聚集地？

不知道彼此的真實身份，眼裡只有對方，此時台下已經聚集了一堆想目睹這場戰鬥的教官和院生。

「亞克菈蒂，妳到底是什麼人？」

「請不要……問問題……現在是……戰鬥期間。」

霞眉頭一皺，再次衝上前向腳揮刀，小亞側翻躲過，隨後低頭又一次躲過頭部攻擊。霞順勢將刀刃插在地面上，借力騰空躍起，從上空向下揮砍。小亞將刀刃敲進地面裡，一記膝撞打在腹部的護具上，在霞飛起的時候又跳向空中，用迴旋踢將其打回台上。

嗯……不行……不可以出手制止……加油啊霞！

貝里爾看得內心很糾結，但也只能在心裡默默吶喊，表面上沒有任何變化。霞趴在地上，靈魂武器還沒消失，受到強烈衝擊的她爬了起來，雙頭刀立於地面，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我不可以輸……絕對不可以……

雖然喘著氣，但她的眼神飽含著戰意——連死亡也不畏懼的戰意。拔出雙頭刀，雙手握住握柄，輕輕一轉，雙頭刀變成一對如同獠牙的雙刀。刀柄尾部衍生出鎖鏈綁在手臂上，擺好架勢再次面對小亞。

「哦？第一次見到那麼特別的靈魂武器。」

「普利希，你擁有兩種靈魂武器也是很特別的。」

「還好吧，在我眼裡蕾妮才是最特別的那個。」

「你真的是……」

台上還在進行激烈的戰鬥，普利希卻又用一句話讓同為上位教官的蕾妮害羞了起來。

「普利希，你下次再不看場合，我就要生氣了。」

「好……好啦……老婆大人別生氣……」

霞將刀刃投向小亞，插在她身後的地面上，用力一拉，將自己移動過去。瞬間近身的霞揮動另一把刀，小亞轉身跑到側邊，揮空的霞也轉身拔出地面的刀刃，利用鎖鏈的長度順勢揮向小亞，她又一次後空翻躲過，剛好站在邊緣。某種意義上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小亞解除了拐刃，拉起袖子露出那封印自身能量的黑色繃帶，幻化出小莉的野太刀。

第二把靈魂武器！？東帝國也有這種人……可惡……

霞不敢大意，收回刀刃準備迎擊。小亞左手持刀，黑色的刀身卻閃爍著一股令人戰慄的寒光。兩人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她們都在等待出手的時機，霞不敢輕舉妄動，這令人窒息的沉默讓她緊張不已，短短一秒都感覺像一小時。一片潔白無瑕的雪花緩緩飄落，落在兩人視線之時，沉默終於被打破。小亞一個瞬身來到霞的面前，連續兩刀揮向霞，速度之快讓她只能勉強擋住。

再這樣下去……不行！

霞用力推開了小亞，不顧一切向前進攻，反手握刀，如狂風暴雨般的揮砍不斷向小亞靠近。但這並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威脅，鬼魅般的身影根本無法命中。小亞雙手握刀，向後轉身退開，瞄準一絲空隙砍去，硬生生逼停了霞的攻勢，隨後再一次轉身，向霞的腹部揮刀。護具剛好被破壞，一點血漬流淌在刀尖，霞也跟著倒地，漫長的最終場終於結束。

喵……不小心……認真了……

小亞恢復成平時那柔弱的模樣，滿臉擔心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霞，但此時她才發現，周圍全是盯著自己的視線，也在不斷地歡呼。貝里爾喊來了醫護人員，將倒地不起的羅克和霞抬到醫護室，自己也跟著過去。

「小亞，我們贏了！」

「喵……好多人……在看……」

小亞抓著伊莫的手臂，整個人黏在他身上，想把自己藏起來。伊莫拍了拍小亞的頭，安撫著她緊張的情緒，在台上公然放閃卻不自知。

「我們直接離開吧，而且我們好像是最後結束的。」

「嗯……太陽要……不見了。」

遠處蕾妮在下面招呼著他們，畢竟已經超過了預定時間，史特拉八成也做好晚餐在等他們回家了。

能和對自己施加限制的小亞教官這樣打得有來有回，完全不像上次那個被圍攻的女孩……而且尾巴好像很軟……

躺在病床上的霞不省人事，毛絨絨的狐尾露在外面，貝里爾忍不住輕輕戳了兩下。或許是受到了刺激，那雙棕褐色的眼眸睜開來，不甘心地看著天花板，她知道自己輸了。

「教官？」

「很漂亮的一戰，不必感到氣餒，我保證可以進入I班。」

「一點也不……不管去哪班都沒差……」

她抬起手肘，遮住自己的雙眼，默默留下悔恨的眼淚。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如此懦弱的模樣，但貝里爾在旁邊，卻還是難以掩蓋自己的情緒。

「告訴我，為什麼妳要這麼拼命戰鬥？我看得出來妳有豐富的實戰經驗，我很好奇這其中的原因。」

「我不想說。」

「是嗎……沒關係，等妳覺得休息夠了，我再送妳回家。」

「不必，我可以自己回家。」

「薩殷的夜晚可不平靜，更何況這一帶特別多犯罪分子，亞人在外可會非常危險。」

「你……你怎麼知道！？我明明都已經藏好了……」

霞用那還帶著淚光的雙眼看著貝里爾，他也只能不好意思地指向她的尾巴。眼見自己的尾巴暴露在外，她急忙將其藏回衣服裡。

「不要亂看！」

好……好兇啊……

貝里爾轉過身，不敢隨意回頭，就怕霞又一次罵自己，直到她終於弄好。

「為什麼教官要在這裡？」

「嗯？這不是很正常嗎？作為一名學院教官，我有義務關心院生。」

「明明我不是本地人……」

她小聲地嘀咕一句，拿出那條藏在口袋裡的手帕，在這麼名學院教官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覺。

「教官，你認不認識一個矮矮的，然後很強的人？」

什麼矮矮的？不對，現在的我不是幻影的貝里爾，是學院教官的貝里爾……但別這樣隨意戳我痛處啊……

「薩殷有很多深藏不漏的人，我也不確定妳說的是哪一個。」

「就是跟教官你的身高差不多，然後頭髮是白色的。」

我……算了……我放棄。

「抱歉，我並不認識這個人，可能也不存在。」

「一定在的！那個人救了我，而且他還給了我這條手帕。」

原來她還留著……難道霞很喜歡這種手帕嗎？雖然很多店都能買到就是了……

「如果妳說的那個人真的存在，妳打算怎麼做？」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想再見他一次！」

「嗯……世界看起來很大，其實非常的小，或許妳某天就能再見到那個人了，先吃個糖吧。」

看著這名溫柔的男性，紅著臉伸出手接過他給的糖。

「我……我才不是因為想吃才拿的……是我需要補充營養。」

「嗯，吃吧。」貝里爾，冷靜下來，眼前的女孩是東帝國的公主，是你的保護目標，不要抱有其他感情，面具戴好就行了。

休息夠的霞正準備回家，但貝里爾也跟了上來。

「教官，這樣一路跟著院生真的好嗎？會不會被當怪人？」

「我說過要送妳回家，那我就一定會做到。」話雖如此，這好像是往我家的方向……

兩人走在夜幕低垂的路上，中間隔了一小段距離，如此靜謐的時間顯得氣氛有點尷尬。

「到了，我家就在這裡的二樓，所以教官你可以回去了吧？」

「嗯，巧合真的很恐怖。」

「什麼意思？」

貝里爾亮出自己的鑰匙，他也是住在這裡的租客，只不過平常都待在軍營裡或出任務不回家而已。

「教官你……住在我隔壁！？」

「看來是的，緣分就是如此奇妙。」這到底算好還是不好……應該算好啦，保護目標就住在這麼近的地方，有任何突發狀況都能即時處理。

「我已經住在這裡三個月了，為什麼從來都沒有看過教官？」

「呃……只是平常我都在外面而已，沒什麼時間回來。」我多久沒回來了？家裡應該都長滿灰塵了。

「是嗎……上次我就是在那邊的小巷子裡遇到那個人的，他一瞬間就把那些流氓解決掉，而且還把我送到醫院……我真的還能在見到那個人的，對吧？」

我還能說什麼……那些人就是被我打死的，不過也只是清除垃圾的工作而已。

「霞，有些人就跟影子一樣，或許是個不能見光的人。」

「那也沒關係，我真的只是想再見他一次……」

某種意義上妳已經見到了，但是妳不能認出我，畢竟我是幻影，這一切都只是在執行任務。

「教官，我可以請教你的名字嗎？」

「可以，我叫做貝里爾。」

「貝里爾……我以後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嗎？」

直接稱呼名字啊……我想也不是不行，但……

「是沒關係，可是我希望在私下就好。」

「為什麼？」

「在學院妳還是要稱呼我為教官，要是妳直接叫我的名字，可能會被旁人懷疑我們的關係，甚至是閒言閒語。」

「說得也是……」算了，狐種亞人的身份我也不想暴露給其他人知道，我只不過是個瑕疵品……

「時間不早了，妳快回去休息吧。」

在目送霞回到她的住處後，貝里爾也很久違地打開自家的門。

嗯……果然都長灰塵了，不過我也終於能夠稍微放鬆一下了，幻影的工作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無視長滿灰塵的傢俱和地板，徑直走向浴室。卸掉自己的易容、脫下自己的正裝，露出那與帕特隆一樣，全身戴滿戰士勳章的身體。堅硬的六塊腹肌與胸肌，和纖細但非常精實的手臂，再加上不能和常人相比的背肌，全部都在訴說著曾經地獄般的生活與小亞的訓練。

雖然軍營的澡堂也不錯，但能夠像現在這樣一個人放鬆……已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放好浴缸的熱水，赤裸的身體泡了進去。在這種特別冷的冬天，沒什麼比泡個熱水澡還要令人感到舒服的事了。蒸氣慢慢冒了上來，白色的短髮上凝結了小小的水珠，在髮絲末端掉了下來。

霞會認出我嗎？如果她知道那個救她的人就是我，又會有怎麼樣的反應？還是別做這樣的幻想了，我是幻影，可不是那些無憂無慮的貴公子。不過曾幾何時……我也想過做個普通人……

隔著一道牆，卻做著相同的事。她坐在浴缸裡，回憶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自從來到薩殷後，每天都與街邊小混混打架，甚至是背後有勢力的也不放過。除了上次被圍堵以外，小亞是至今遇過最讓自己感到害怕的人。

「那是什麼不合理的戰力啊！明明看起來很弱小……為什麼……」

每一次的攻防都感覺像是在賭命，稍有閃失就只能迎接死亡。

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他一定會贏的吧？為什麼……為什麼我感覺心跳那麼快……

用力一拳打向旁邊的窗戶，碎裂的玻璃割傷了右手，鮮紅的血液流進熱水裡。雖然疼痛，但能讓自己冷靜就夠了。

夠了霞！不要再害怕了！妳不是從前那個只會哭哭啼啼的膽小鬼！明天……我要再和那個女孩打一次！

黑色的夜幕降臨，深夜以至，兩個從不出面的人一起來到了這裡——政治會議室。一張圓桌圍了十個人，都是足以影響薩殷未來走向的大貴族。凝重的氣氛全都因為一個人的存在，一個全世界都必須忌憚的男人——帕特隆•菲德。

「杰里諾家主和菲德家主今日前來，想必是有什麼大事。」

「嗯，那老夫就直說了。」

帕特隆在觀察除歐文以外所有人的情緒反應，一語不發地翹著二郎腿，坐在位置上聽歐文發言。

「各位都知道卡瑟達已經滅亡了，然而卻是魔族在背後搞鬼。不過先不論是不是魔族，雷涅狄教是西方世界的連結，卡瑟達的滅亡必定會引起他們的反彈，或許再過不久，雷涅狄教就會開始有動作。」

「那個把亞人視為異端的宗教！？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只要……」

一聲巨響，帕特隆議長打在桌子上，那人身前的桌緣爆裂開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雷涅狄的走狗。」

一句話震驚了在場除了歐文以外的人，這也是帕特隆來的原因。

「近期薩殷內部出現了雷涅狄教的人，如果沒有一定的勢力，不可能讓那種垃圾滲透進來。」

「菲……菲德家主，請問您是在質疑領導薩殷的我們嗎？」

「我不在乎你們想幹什麼，但你們，太天真了。」

帕特隆站起身來，幻化出重劍，劍尖緩慢指向其中三個人。

「我給你們兩條路選擇，第一：放棄雷涅狄的誘惑，排除所有滲透進薩殷的雷涅狄教徒。第二：我現在就宰了你們，你們的靈魂和家族我也會一同毀滅。你們只有三秒鐘可以選擇。」

看似是二選一的選擇題，實際上沒有任何選擇。沒人願意以自己的家族做為代價，畢竟對帕特隆來說，要毀滅一個家族跟捏死一隻螞蟻沒兩樣。

「看來你們還沒愚蠢到那種地步，但我知道，不管是西方還是薩殷內部都有想除掉我的人存在，建議你們收回這種無聊的想法。」

說完這些之後，便與歐文離開這權力鬥爭的是非之地。在場所有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但身體依舊處於恐懼狀態，畢竟他們並不知道，守護神那看穿一切的能力。

「爸爸……什麼時後……才要回來？」

「我們也不知道，史特拉說爸爸是去辦一些重要的事，要晚點回來。」

小亞抱著大玩偶，與蕾妮坐在沙發上，搖著尾巴等待父親的歸來。

「可是……姊姊……我想要……和爸爸說……今天遇到的……那個女孩。」

「是那個淡紫色短髮的女孩嗎？」

「喵。」

「那個女孩其實是個亞人，小亞妳知道嗎？」

「所以……她也有……耳朵和……尾巴？」

「對啊，普利希的洞察力比我們都要出色，不會搞錯的。」

小亞帶著一絲睡意，壓低耳朵靠在蕾妮身上撒嬌。

「姊姊……我好睏……可是……我想見到……爸爸……」

「不然小亞就先睡吧，等爸爸回來後我再叫妳起來。」

「喵……」

靠在蕾妮身上，像個孩子一樣安穩地進入夢鄉。

「蕾妮？妳還不睡嗎？」

「噓……小亞睡著了，小聲一點。」

「好，是在等老爸嗎？」

「總不可能是等伊莫來吧？」

普利希走到沙發後面，輕輕撫摸著小亞的頭，隨後輕輕地揉捏她的貓耳。伴隨著可愛的低鳴響起，小亞扭了扭身體，整個人縮進蕾妮懷裡。

「到底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女孩存在……」

「可愛是一定的，而且和媽媽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對了蕾妮，下次給妳看一下我們家的相簿。」

「好啊。」

在兩人聊天之際，家裡的大門打開了，一陣寒風灌了進來。看見寶貝女兒睡得如此香甜，他的動作變得極度輕柔，靜靜地關上門，隨後又以完全不發出聲音的腳步緩慢移動，就怕不小心吵到女兒。

「小亞睡多久了？」

「不到十分鐘，爸爸你應該早點回來，小亞一直在等你。」

「等我？我的小天使一直在等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蕾妮笑了出來，平時冷漠無情的守護神竟然會變得這麼慌張。她在小亞耳邊輕輕低語。

「小亞，爸爸回來了。」

那純真湛藍的左眼慢慢張開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世界上最溫柔的父親。

「爸爸……歡迎回來。」

「嗯，我的小天使，我回來了。」

「爸爸……抱抱。」

帕特隆二話不說，坐在沙發上將小亞抱進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小亞是不是想和爸爸說什麼？」

「嗯……今天……在學院……遇到一個……很兇的……女生……大哥說是……亞人。」

嗯？看來是和霞見面了。

「那妳們交過手了嗎？」

「嗯……總覺得……她好像……在隱藏什麼……」

這點皇帝完全沒提過……或許和凜有關吧，畢竟她們都是狐種亞人。

「可是……她很厲害……我被逼到……絕境了。」

「哦？竟然能讓妳陷入絕境，看來這個女孩也不簡單。」

「最後……我用野太刀……才有辦法……脫離危險。」

聽到這句話的帕特隆，臉色微微沉了下來。時刻盯著父親的小亞，已經察覺到他的臉色變化。

「爸爸……我是不是……做錯了？」

「怎麼會？認真對待戰鬥本來就是對對手的尊重，使用妳既有的靈魂武器並沒有任何不對。」只是我很擔心……有第二把靈魂武器會被當成異類……可不能讓我的寶貝女兒受到這種心靈創傷！

「不過小亞，妳有沒有打算和那個女孩成為朋友？」

「我想要……因為……她不壞……只是……有點兇……」

「沒關係的，只要本性善良，那就是個值得交朋友的人。」真是的，就像二十幾年前那樣，不打不相識。

「嗯……我想要……更多……更多的……好朋友……」

終於對帕特隆說完想說的話，小亞被睡意侵蝕，就像斷線的木偶，全身放鬆地倒在父親的身上熟睡。

「哇……這麼快就睡著了！？」

「畢竟小亞真的很想和爸爸分享遇到的事情，這也不壞啊。」

「話雖如此，老爸你要怎麼辦？」

「我是很想讓小亞就這樣躺在我身上睡，但……」

「爸爸……喜歡……」

就算是在睡夢中，依舊訴說著對父親的喜愛。

「算了，就這樣吧。」晚安，我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