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文澤
唉、早知道就帶應津豪過來了。
算了、想再多也沒用。身為獵人的工作就是殺了吸血鬼。
眼下的敵人有三個,優先順序是<三角>,另一個吸血鬼、應該是<處女>,最後是<處女>的眷屬。
我舉起手槍,立刻朝著<三角>的四肢開了四槍。
<三角>在子彈靠近身體以前,使用鮮血化成的飛刀、將子彈打偏原本的方向。
沒關係,這反而幫了我一把!
趁他關注流彈偏移路徑時,我竄進他的身下,朝他的下頷打出一記推掌。
「咕!」
雖然他立即收回手臂防禦,但是衝擊的力道把他擊退了十幾公尺。
他似乎因為內傷從口中噴出些微的鮮血。
看來<三角>已是強弩之末,打敗他只是時間問題。
我看向旁邊觀戰的少年少女,很難想像他們都是吸血鬼。
據應津豪所說<處女>的能力很強,凡是使用強烈的攻擊,自己也會受到相同的傷害。
他曾猜測這是否是某種「雙生」的能力,但是<處女>的能力只有觸碰到她時才會發生。
這應該是發動能力的限制,也是我能利用的優點。
我測試性的對兩人各開一槍普通的子彈,瞄準的是男孩的心臟和女孩的眉心。
兩人臉上露出懼色,不過男孩舉起雙手在兩人面前迅速生成一面土牆阻擋。
然而他低估了子彈的破壞力,見到子彈突破土牆,男孩隨即再次生成土牆。
最終子彈接連打穿了前兩面牆,最終卡在第三面牆之上。
這個男孩居然不選擇閃避、強硬地接下子彈!
該說他是有勇無謀呢?還是他已經盡力了?
而且他剛才使出的魔法全是屬於防禦類型的......
一般來說,土魔法被歸類為防禦型魔法、火魔法是攻擊型,風和水介於兩者之間。
依他的雙屬性能力,應該是將攻擊交給風、防禦則是土。
專攻防禦的魔法師是很罕見的,除非他擁有三個以上的屬性。
另外他身為吸血鬼的眷屬,我還以為他也會用操血術應付。
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輕鬆多了。
不過魔法師的體力低,近身戰應該是我的優勢。
在男孩慶幸子彈被土牆擋下來的時候,我已經來到他的左側。
「欸?甚麼?」 男孩驚訝到。
在他反應過來前,我抬起左腳給了他一記無影腳。
他的腹部遭受重擊,痛苦地發出乾嘔聲,並彎著腰、抱著肚子。
趁他無法反擊,我朝他的身體開了一槍銀色子彈。
當子彈接觸到皮膚時,非但沒有傷口產生,子彈反而像掉入水中、不濺起任何水花的消失了。
女孩見狀把他擋在自己身後,握緊手中的深紅刀刃、朝我砍來。
我輕盈地向後跳去、躲開這充滿憤怒的一刀。
<處女>似乎不打算給我攻擊的機會,提著刀、以毫秒的速度揮砍。
但是以她的手速,我仍能捕捉到刀尖的位置,並從容地閃避。
幾刀撲空後,我伸手奪取她的刀,反手一握便朝她的脖頸揮去。
然而在刀鋒碰到她以前,血刀瞬間化為液體在我手中灑落。
是了!
我怎麼會忘記這刀是她變的,當然她也能接觸它的形體。
對此我不氣餒,馬上朝她拔出手槍。
只是這次子彈在接近<處女>時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停在半空中。
<處女>輕易地再次變出血刀將其切碎。
怪了?這與應津豪提到的<處女>的能力不盡相同!
假設<處女>周圍有一個保護她不受攻擊的力場,為何應津豪能傷害到她?
忽然,我看見剛才挨打的男孩竟已經恢復力氣,繞到我的身後包夾我。
這不正常!
我從攻擊的觸感確認他是在完全沒有防禦的情況下受到打擊。
通常應該足以讓人昏倒或站不起身,但是他卻在一分鐘內恢復正常。
就算是吸血鬼的眷屬的復原速度也只能恢復小傷口,這種內傷至少需要一天復原。
難不成他擁有光魔法嗎?只有光魔法有治療人體的能力。
不!我剛才封印了他的魔法,他應該沒辦法破解。就算可以,也不可能在幾秒內化解。
他是擁有儲存魔法的法杖吧!
他會怎麼出招呢?
他將雙手置於胸前,下一秒「疾風彈」便從他空無一物的掌心出現、筆直地朝我噴射。
幸虧我事先預判,蓄力一跳、跳到一旁的鞦韆架上,才逃過一劫。
怎麼可能?不是法杖?他是怎麼使出「疾風彈」的?
我俯視著被「急風彈」打出窟窿的大樹,然後摸著下巴、思考著該如何對付這兩個棘手的敵人。
*****
★ 林東旭
趁吸血鬼獵人暫時收手的時候,我和恩姬討論這場戰爭的勝率。
「就不能讓<三角>去吸引他的注意,我們趁機逃跑嗎?」 我提出非常理想的結果。
「當然不行」,里維斯用恩姬的軀體斬釘截鐵地否決:「<三角>撐不了多久!他抓到<三角>,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不可能逃掉的。」
「那我們該怎麼做?」
在場最有戰鬥經驗的就屬里維斯了,想必他已經有擬定對策。
「幹就對了!」 他信心滿滿地說道。
「不對吧!」
我看了胡文澤的能力值,讓賽勒斯計算雙方硬碰硬的結果。
結果顯示我們不是全軍覆滅,就是我自己會死。
我不想死!
里維斯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快動腦筋啊我!
……啊!
我記得孫子兵法裡有一句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我想、把我們和他的優缺點找出來、加以分析,也許能發現獲勝的辦法。」
「優缺點?」 說話的語氣是恩姬,她思考了幾秒後說:「里維斯好像能控制身體周圍的力場,所以遠程攻擊對他沒效。缺點應該就是血液和再生能力有時間限制,不能不停使用。」
「嗯、很好!」
當我看到里維斯的狀態欄時不懂<抗拒>的意思,現在才大概了解它的效果。
「我的優勢是有很多攻擊方式,雖然剛才被他的子彈封印了魔力,但是幸好其他能力還可以使用。缺點則是防禦力不足,承受不住幾次他的攻擊。」
我委婉地揭示我擁有的能力,畢竟現在沒時間解釋,也不方便說明。
「欸、那顆銀色的子彈是這種效果嗎?東旭你沒事吧?」
「沒事。」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威力最強的<元素魔法>被封印,讓我相當失落。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不清楚那個獵人的缺點。他好像沒有任何缺點。」 我冷靜的分析道。
胡文澤的優勢當然是體術和身體能力,從他踢我的那一腳和現在跳上兩公尺高的鞦韆架便能知道。還有靈敏的反應能力和能封印魔力的神奇子彈。
遠近程的攻擊能力和防禦能力,還有反應速度都有了,我真不懂他會有什麼缺點!
「不!有一個」,里維斯打破沉默說到:「我們可以從他的精神力下手。」
……
精神力該怎麼下手?
沒機會讓我問出口,胡文澤的攻擊再次襲來。
「小心!」 恩姬用力把我推開。
胡文澤的踢擊撲空,但他立刻站穩身姿、朝我出拳。
「保護殼!」 使出硬氣的同時,我也採取防禦姿勢。
透明的空氣薄殼減緩了胡文澤的力道,我基本上無傷。我立即往後閃避,與胡文澤拉開距離。
這一次,胡文澤沒在里維斯身上浪費時間。
胡文澤一腳踢碎血刀,並射出三顆子彈後頭也不回地朝我跑來。
他的目標是我!
該怎麼辦啊?精神上的攻擊要怎麼做到?
我想不到對策,只能先一邊逃跑,一邊朝他不停發射衝擊波。
幸運的是有一發擊中小腿,他隨即摔了一跤。
這一擊就算不能打斷他的腳,應該也能讓他無法行走吧!
沒想到他眉頭不皺一下,當機立斷朝自己的腿部開槍!
他在做甚麼?!
『主人,接住刀!』
我下意識地握住憑空冒出的盤龍刀,接著胡文澤的攻擊就來到眼前。
噹!
胡文澤一個轉身,他的腳正好被盤龍刀給擋下。
說擋下......不太正確。我承受不住他踢的威力,向後倒下。
里維斯在胡文澤背對他的時候發動偷襲,但僅僅擦過他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胡文澤收回長腿,朝著里維斯重擊出拳。
我撐著地板、緩緩站起。
得在里維斯吸引胡文澤的時間裡,整理好自己的狀態,並找到致勝的一步。
話說......賽勒斯為什麼突然跑出來?
『你在幹什麼?為什麼現在才出手?快幫我想想辦法啊!』我在內心與它溝通。
『主人如果不拿出覺悟來的話,我想再多辦法也是無濟於事。』
『覺悟?這話是什麼意思?』
它輕嘆一口氣說:『我換句話說吧!您不敢出手,主人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孬種。』
『你......你說什麼!』 我握緊顫抖的手,心裡充滿複雜的情緒。
「欺軟怕硬的孬種」在我的心裡一直是描述孫正雄的稱呼。
現在賽勒斯竟然將我與他放在同等的地方相比。
這怎麼能忍受!
『我不是!』
『怎麼不是?您看到胡文澤的狀態欄高就想逃跑,看到比您低的吳慶發就出拳重擊。這不是欺軟怕硬,難道是懲惡揚善嗎?』
『......不是。』
『哦、還有明知道胡文澤要殺了您,卻不拿出武器來。您是打算靠里維斯救您,還是坦然接受死亡了呢?』
『......』
我清楚賽勒斯想要激起我的求勝慾,可我無法停止顫抖。我無話可說,只能沉默地低下頭。
現在我不得不做出決斷:我不殺人,別人就會殺了我!
我活動一下握刀的手指,並再次握緊。
『唉、我不想強迫主人殺人。別管那女孩了......』
『做不到!與其想怎麼逃跑,不如幫我想怎麼殺了那個獵人!』
『?......收到!』
我在腦中迅速列出擁有的技能和武器,因為在腦海中所以能與賽勒斯共享。
魔法......生活魔法和元素魔法都被封印。
透視......能隨時監控胡文澤的HP和MP,無法作為攻擊手段。
收納和吸收必須接觸到他,而且不能收納活的生物......不行。
那麼、只剩下硬氣了!硬氣確實有用,但是威力不足以作為殺招......
『主人已找到生還結果。接下來請聽從我的指示。』
不到兩秒,賽勒斯就搜尋出解決辦法,真不愧是人工智慧!
我取出東方蛛絲和黑渡鴉,在賽勒斯說著「主人應該多使用技能!」的指示下鑑定兩者。
居然得到了別於一開始取出的數值!
名稱:東方蛛絲
類型:多功能道具
效果:速度+10(+10)
名稱:黑渡鴉
類型:多功能道具
效果:命中+10(+10)
『這是為什麼?......該不會是因為打倒了吸血鬼?』
我很快就推測出原因,順便鑑定了盤龍刀。
名稱:盤龍刀
類型:武器
效果:攻擊+6(+6)
速度+6(+8)
『幾乎能完全掌控盤龍刀了?』 我暗自驚呼。
正想試著揮舞時,被賽勒斯打斷:『沒時間給你練習了!快把絲線綁在黑渡鴉上,並注入內功。』
注入內功?
對啊、我怎麼給忘了?之前為了使用黑渡鴉,才開始修練硬氣。
沒想到硬氣的應用招式更得心應手,如今卻反過來成為了我的主力!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軟氣的流動,一股沛然而連綿不絕的力量在我的經脈中奔騰。
它們隨著我的意念漸漸集中到雙手,接著將它們注入黑渡鴉之中。
漆黑的西卡紙在軟氣的灌注下,似乎微微顫動,仿佛有了生命的氣息。
我能感受到,這張西卡紙不僅漸漸蛻變為真正的鳥兒,而且正在與我建立某種聯繫,像是一種無形的契約。
當它停止顫動,我明白軟氣已經足夠。
它不再是單純的物件,而是擁有了靈魂,成為我意念的分身。
『主人,黑渡鴉不只是一種鳥,全取決於你想怎麼使用它。』
賽勒斯的話玄之又玄,我聽的雲裡霧裡、一頭霧水。
『既然主人已經認定它的型態,那麼我們就竭盡所能地發揮鳥兒擁有的功能吧!讓它飛吧!』
我心念一動,黑紙便撲稜著翅膀飛向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