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奴隶姬,不完全归纳法


本次精校了【2】【3】【9】。

精校重点:调整了部分僵硬的叙述,尽可能表现得更为自然。


实际上,【38】及以前的章节在初稿是完全没有辉夜的心理活动的,这就导致后续添加这部分内容之时难免会衔接生硬。

作者会持之以恒地想办法改善这一状况,虽然这种程度的修缮作业还是完全没法改善本书的开局劝退问题呢。(笑)

顺带一提,可能有些读者已经知道了,【39】及以后的章节依旧保留了「全文即使去除辉夜的心理活动,依然可以形成连贯的行文」的惯例。


此外,本次精校时不小心用【2】覆盖了【1】,发现并回溯之时已经过了数个小时,可能会对这一时间段刚刚开始阅读本书的新读者产生影响。

如果您追书到这里,至今留有「这本书的头两个章节是不是一模一样?」的印象,可以返回去试试重新阅读哦。



「崩落」第二十三日,星期一。


(目标发现。)

(一……二三四。)

尽管金发妖精拥有符合大众审美情趣的姣好容貌与标致身段,然而用莉拉的话来讲,这躯体里面的灵魂不过就是个「小孩子」而已。

不仅不懂做事的方式方法,举手投足也完全没有女人的魅力。

当然,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可爱之处,所谓的「天真烂漫」,不过如果用稍微严格一些的眼光来看,既然眼前人难得长了一副美少女的模样,总会期待她拥有美少女该有的气质。

可是帕尔远未熟成。

此时她正用扣着腕扣的两臂搂着数个叠在一起的小型路障,专心地在运动场的积水之间蹦蹦跳跳,长长的睫毛下湛蓝色的眼眸闪动,洋娃娃一般精致的脸庞上多少有点得意。

朝阳下,金色的长双马尾不成体统地左右甩着,轻飘飘的裙摆几乎提高到犯规的位置,白色长袜的吊带也因此裸露出来。

三个「作坊」组的女仆抱着箱子,慢腾腾地落在后面,倨傲地瞅着她的这副德行。一位用鼻子轻哼,另一位在眨眼之际将视线往左下瞟开。

「她大概觉得自己穿着高跟鞋还能不摔,挺了不起的呢,」最后一位如此说。

这种心态,称之为「不服气」。

若是恶鬼般的莉拉小姐,虽然「作坊」组的下人少女们时常恨她恨得牙痒痒,暗地里骂她「爱摆谱的小矮个」,但还没有人敢于不服。

她们都清楚莉拉是从更高的位置跌落到自己身边来的,甚至曾经去过王都「见世面」。固然可以讥笑对方居然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但还是会忍不住偷偷羡慕对方,乃至学习对方在便服穿搭与私人物品上的选择取舍。

更不用说希娜。「教会」这一出身具有浓郁的两面性,纵使低微,却又总和某种「温柔」、「优雅」乃至「神秘莫测」与「圣洁」的光辉联系在一起。或多或少,少女都会向往成为那种感觉的女性。

帕尔就完全不一样了。在城郊长大的帕尔,单就是个「乡下孩子」罢了。

自觉是「城市少女」的女仆们,绝不会认同「乡下孩子」也能算她们的一员。然而如今「乡下孩子」不仅混了进来,竟然还爬到了自己的头上,成为了「庭中」组,简直是岂有此理!

为什么?凭什么?

无怪乎她们总是找机会要作弄她,乃至要想方设法地让她丢掉工作。由于「乡下孩子」的浅见薄识,好几次她们差点得手。

然后,就不得不承认,「乡下孩子」的运气好得惊人。

莉拉小姐护着她,皮格马利翁先生护着她,在最近的某个事件中,甚至连查尔斯先生和萨利小姐都帮她说话。

不可理喻。

所幸,还有「那个人物」。最最公正公平的「那个人物」。

(……五。)

「帕尔,鞋帮上沿露出来了。」

在运动场上的指定位置,头发掺杂着银丝的男性,用蛇一般又冷又甜的声音说。

其他几个女仆禁不住要冷笑。

「是、是!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直至此刻帕尔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失仪。她连忙立定,待到长长的裙摆垂过脚踝之后,抱着路障慌慌张张地朝着正前连续鞠躬了三次。

魔法阵科讲师,也是全校唯一一位礼仪科讲师,芬里尔男爵。

莉拉以外,所有会给金发少女立规矩的人,金发少女一概害怕。而礼仪科讲师作为「规矩」活生生的化身,在其中自然首屈一指。

「这是第几次告诉你,让你不要双脚同时离地?」询问慢悠悠的,听上去很友善。

「第、第五次。」

「你的记性并不差啊。——两手的食指不要点来点去。」

「对不起!对不起!」再一次的连续鞠躬。

「侧身。」

「……?」一时间,帕尔没能理解。

「鞋帮上沿又露出来了。」

「——!」

好容易,她才明白这一次礼仪科讲师在用隐语说什么。

眼下晨风乍起,她的双马尾与长裙都被风朝身后抹去。霎时,裙面紧贴她的小腹与大腿,从腹股沟到腿间,纤细柔和的身材曲线完全暴露。

「对不起!对不起!」

她满面通红地侧过身体。

其他几个女仆冷笑不断。

「很遗憾,不管怎么看,格南汀本季的教学是不合格的。稍后为我预约会议室。」男爵若有所思地说。

「请、请您不要处分格南汀小姐!求求您!」

帕尔为培训者哀求,更是为必定会被培训者惩罚的自己哀求。

其他几个女仆冷笑不断。

「可我记得,我对你的命令是『带领她们几个去把东西取过来』,并未让你亲自动手搬。身为『庭中』侍女的你没有发觉自己的问题,身为『作坊』侍女的她们几个也没能指出纠正,我只能认为,问题其实出在负责管教的格南汀身上。」

其他几个女仆终于笑不出来了。

「非常抱歉!请您不要处分格南汀小姐!」齐刷刷的三声。

「我要四楼的会议室,」男爵摇头回应。

帕尔的两腿发软。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总那么倒霉,每次都在对方需要用人时恰好被对方撞见,不得不在全校最挑剔的两只眼睛底下工作?

而单手托臂,另一手托着下巴的男爵同样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如此钟爱的这个孩子,在令自己失望这点上从不令自己失望?

当然,一如查尔斯对希娜的青睐,芬里尔男爵的「钟爱」同帕尔的相貌没有丝毫联系,更并非是指男女之情。

在芬里尔男爵四十载的教学生涯中,帕尔是少有的几个会全力以赴地听他讲魔法课程的侍从。

当然不是唯一一个,譬如「小桥」也会听。但听得那么用心,恨不得像呼吸空气一样把黑板上的板书统统吸收进去的,可能只此一人了。

眼睛张得大大的,装满了对知识的憧憬。时而陷入苦思冥想,苦闷地抿紧嘴唇。偶或为了看清黑板最远端的字,把脖子伸得好长。因为没有办法记笔记,如果有关键的地方没有记住,还会在课后小声询问旁边那个「不存在的人」。

真挚!

绝不是仅仅在装作对课程感兴趣,借此巴结自己!

芬里尔深知,以平民的身份,学习这些课程是十分困难的。无魔力者首先就缺乏将魔法当作耳濡目染的「常识」的成长环境,更难以通过实践来验证知识。再加上,帕尔比班级里最年幼的学生还年幼一岁。

但……「即便如此也想要学习」……!

在种种限制之下,平民少女的求学心反而显得更为纯粹。

如此一来,因帕尔的举动而铭心的男爵,更多地把她当作自己的门生之一,而非行为失当的仆从。

因为知道帕尔每三天才有一次机会在准贵族班级侍立,经常会错过自己的课程,每周五的选修课是否会被派给自己差遣更是完全看运气,所以芬里尔总是试着找机会给她安排点工作,再让她报废几张讲义副本。

每每从大职员办公室的门口眺望到金发少女抓着纸张,鬼鬼祟祟地从焚化炉边逃跑的样子,男爵总是静静地微笑。

偶尔有实际演示魔法阵的机会,他也会找些由头,叫上帕尔来共同参与。

就像今天,「秋竞」近在眼前,芬里尔男爵将按照迈尔斯子爵的指示,在运动场上空作成一个持续一周的「蔽雨」效果。

他本打算以「协助」的名义让帕尔来参观学习。

但是,很可惜,但是,每每这种时候,芬里尔男爵身为「礼仪科讲师」的那一面都会被帕尔唤醒,笑不出来了。

究竟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她怎么学都学不会呢?

又究竟是为什么,她看到自己就害怕,不能保持冷静呢?

到底究竟是为什么,她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呢?

芬里尔男爵无法得出结论。

「恨铁不成钢」。

末了,他只能在心中叹息,果然是「教育」还不够的缘故吧。

那么就竭尽本人的全力,直至把你「教育」成出色的人才为止吧。男爵用眼神冷冷地表示。

不知道芬里尔男爵大人吃不吃饼干,又要多少饼干才肯放过我呢。帕尔用眼神哀哀地回应。


(唔姆。)

六楼,走廊尽头。

(至此,情况已经很明白了。)

(情况危急,一号目标马上就要死了。)

(凶手多半就是五号目标。)

(我聪明的头脑,已经通过种种蛛丝马迹,作出了成熟的推理。)

(首先……虽然一号目标又蠢又笨又粗心又自说自话又自以为是,并且也不是我的朋友,不过我就姑且承认好了,她是我在中央中学乃至这个异世界,认识的第一个稍微还算不错的人。稍微,哼姆。)

(这种身份定位,不管怎么看,死亡FLAG都插满了呀!)

(其次……通过严密的演绎法,我发现,从「崩落」开始,每隔十天左右,和我有关的某个人就会遭遇生命危险。)

(第一次是姐姐大人,第二次是希娜姐姐,那么第三次,百分百就是一号目标了。)

(通过一点也不迷信的统计学,可以断定!)

(而刚才……我已经目击了五号目标对一号目标所投去的炽热淫邪的眼神。)

(太可怕了。究竟想要怎么处置一号目标呢。要对一号目标那扁平的身体做些什么呢。这种事吗。还是说那种事吗。)

(太残忍了。太邪恶了。太色情了。是人类绝对无法想象的恶行。有本事冲着我来呀!)

(由此可见,一号目标——)

为了探出脑袋向下张望,娇小的偷窥者拼了命地踮起脚尖,将双手手指扒在走廊扶栏上。

(……话说,一号目标她人呢?)

「你在这里做什——呼哇哇哇!」

(咿、咿、咿咿咿!)

她背后的帕尔刚刚出声,偷窥者就惊慌失措地松手从矮墙上滑下来转身,两人的额头因此「乓」地撞在一起。

「好——痛——……!」

(好——痛——……!)

金发女仆几乎是立刻两眼泛泪,举起双手抱住额头,而偷窥之人亦是如此。拴着两腕的锁链发出一串「叮铃铃」的声音。

不过,一时低下去的小脑袋很快就重新抬起,带着满头黑发畏畏缩缩地左右轻摇起来。不断闪烁的带泪猫瞳,无疑是想在被金发女仆阻挡的狭窄走廊上寻找逃脱的去路。

看来是找不到了。额头中央略略发红的金发女仆已经叉开两足,以双手手腕叉腰,并且鼓起脸颊了。

(咿……。)

于是偷窥者唯一能做的事,便是一晃长长的头发与短短的裙边,冲着墙角蹲下来,仅仅把赤裸的雪白脊背露在外面。

(THE、THE-完全防御-改,走廊墙角形态,「SUCCULENT——)

「你是几维鸟吗!」对此,帕尔脱口说出了莉拉一度想吐槽,但没真的说出口的那个比喻。

(呜嘤嘤!)

缩成小小一团的少女奴隶一阵战栗。

随之,帕尔长长的睫毛也轻轻颤抖。

这样和辉夜讲话的感觉……居然有些陌生。


在前日雨中那次算不上争执的争执之后,两人正处于一种近似于冷战的微妙状态中。

尽管期间由于恰逢休息日,帕尔需要返家,辉夜也因故与莉拉一起离校,两人共处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诸如飞霜姬公馆的最终撤离作业,周日晚上希娜的看护,还有十五分钟前的准贵族教室早间清洁,每到这种时候,气氛就变得难堪起来了。

辉夜本来就是个极少主动开口说话的人,然而往常她在视线相接之时,至少会对帕尔投以温柔的微笑。如今,连视线接触都困难。

倒不是说会用前发藏起眼睛,但她往往只是略略低头看着她的前下方,完全不明白是在想些什么。

比起明确的「不愉快」,更像是一种「平淡」,却更加令人讨厌的东西。

被这距离感压得喘不过气的帕尔,不由得也莫名其妙地生起气来。

她的脑筋不算很好,但即便如此她也明白,自己正在为自己所展现的好意承受辉夜无声的指责与非难。

于是,对着这样的辉夜,帕尔也以冰冷的沉默回应。

两人之间因此变得极为安静。

难堪的寂静。

但,当然也有「例外」。

周日下午返回宿舍时,在洗衣房附近,帕尔撞见辉夜被一名女佣按在地上欺凌。

少女奴隶用双手拼命地捂着嘴巴,两眼泪汪汪的。一根又一根的长长黑发被放在一侧,是对跑腿速度太慢的惩罚。

那一天她说,对她的关心是「不必要的关心」。换句话说,「不需要你来管」。

问题是,怎么可能不管呢?

有任何人会在友人遇到这种状况时不管吗?

帕尔全力推开了对方,然后用身体护住友人。就算事后因为对方女仆服款式所代表的阶位,还有对方所说的「绝对要你好看」的威胁话语而后怕,一直后怕到晚上睡不着觉的地步,在当时当场,帕尔仍旧敢于大声顶嘴。

对此,辉夜的回应是五体投地的伏身,以及卑微的致谢辞。

依然没有任何视线接触。

多了太多的毕恭毕敬,少了太多的亲昵。

帕尔假装自己无所谓。

还有用餐的时候。

帕尔两次抢在友人之前,以生硬的语气对供餐的下人径直提出要求,「后面的一份和我这份一样。」

承担了为照顾希娜而不在场的莉拉平日里的职责。

这顿饭变得十分难吃。几乎和米莉娅刚离开大家时的饭一样难吃。

帕尔假装自己无所谓。

为了实践了她所决定的「不讲道理的关心」,帕尔变得霸道起来了。

在这「霸道」之中,友人圆圆的眼睛,呆呆地、直勾勾地看着前下方。

和友人的关系,变得不像「友人」了。

于是,就像那莫名其妙的愤怒一样,帕尔的鼻子也莫名其妙地变得酸酸的。

不过,帕尔还在假装自己无所谓。


但,还有别的「例外」。


「是你吧!我一个人走路的时候,一直跟在我后面,偷偷往我这边看,但一回头又不见了的那个人,果然是你吧!」

帕尔故意问得吵吵嚷嚷的,仿佛不这么做,就不能流利地和友人说话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呀!我的隐匿明明是完美的!为什么!)

「我想、我本来想,不会是你的,因为这两天……但飘过来的味道,不管怎么想——我不是在说你身上有怪味啦!」

眼见背对着自己的人突然慌慌张张地撩起头发与领结闻来闻去,几乎要把头埋进围裙,金发少女有些哭笑不得。

这不是等于承认了嘛,这个甜津津的家伙。

(嗅嗅小姐有一个就够了啦!讨厌!)

当然,刚才帕尔还在运动场上,辉夜则是在六楼,纵使帕尔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仅仅靠嗅觉发现辉夜。

该说是直觉吗。还是说心有灵犀呢。

帕尔只知道,如果自己想要瞭望谁又不打算被发现,大概就会躲在这里吧。

她继续对偷窥者发问。

「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嘛。……再装傻也没用了哦,都已经抓到你了。」

纵使现在还没有任何准贵族学生到来,在自己已经被芬里尔男爵唤走的状况下,辉夜本该老老实实守在教室里。

如果辉夜是辉夜平日里所表现的那个辉夜的话。

加之,辉夜对自己的态度,理应是更加「平淡」,也更加讨厌的那种感觉才对。

如果辉夜是辉夜这两日所表现的这个辉夜的话。

她究竟在想什么呢?

(……)

(多余的人物。)

(哼姆,不理你。)

「——回头啦,你!」

(呜咿!)

因为受不了僵局一般的静默,帕尔终于伸出双手拽住辉夜瘦嶙嶙的肩膀,用蛮劲把对方的侧脸掉转过来。

(反对暴力!)

左眼眼瞳中正透露着难为情的怨怼。尖牙齿娇羞地微颤。

瞳下的脸颊,也已经在白皙之上,烧出一片如同眼瞳一般的绯红色。

(我、我、我才没有……)

(才、才没有在关心……)

「——!」

(——!)

在来得及思考前,帕尔已经跪坐下来抱住了她。全然不顾对方轻轻的挣扎,耳鬓相贴。

笨蛋。

(做什么!)

(放开……放开我!)

她终于完全明白过来了。

受不了这不再像「友人」的关系的,不止是自己一个。

真是,大笨蛋!

(又蠢又笨又粗心又自说自话又自以为是的家伙!)

(咕呜!痛……痛!手臂!肋骨!)

(——!)

……突然这是,怎么了。

被希娜姐姐传染了奇怪的病吗。

帕尔慌乱地用手臂隔着两人的发丝揩眼泪,防止泪珠掉上辉夜的衣裙。

可是止不住。

没有办法,继续假装无所谓了呢。

(……)

(帕尔……你呀。)

为什么会忘记了呢。

忘记辉夜就像希娜姐姐那样,没有家人这件事。

没有能温暖自己的手。没有为自己遮挡风雨的臂膀。想要活下去,一切都得靠自己。

就算再怎么装成不在意的样子,推开想关心自己的人,但果然还是会觉得悲伤与寂寞吗。

(啊哈哈。)

(果然……一直不理她的话,会寂寞吗,这个撒娇鬼。)

所以……看到自己用这样的态度回敬她,是让她觉得,被「抛弃」了吗?

让她觉得,自己和她的友情,不过就是那种程度的东西吗?

她接受了。

但果然还是难以接受。

所以……偷偷看着自己,胆怯地期盼着自己能回心转意,是这样吗?

(真是的。)

(实在拿你没有办法。)

(也拿心慈手软的我自己没有办法。)

(呼呼呼。)


想什么呢,笨蛋。

(所以今天,就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毕竟,各种意义上,你没有我真的不行呢。)

辉夜就由我来保护。

(帕尔就由我来保护。)

少女再次作出决定。

(就算没有什么自信。)


「所以,离开那么久才返回的原因到底是?」

「那个,嗯,嗯,就是,那个……」

「自然顺畅地说话,不要点食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此外,这又是第几次告诉你,让你不要双脚同时离地?」

「第……第六次……」

(唔姆。)

(总之,先将五号目标加入警戒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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