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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落」第八日，星期日。

魔法☆月光花迈开白生生的双腿慢悠悠地走着。灰色的螺旋双马尾一晃一晃。

这个深处绽放蓝光的洞窟到处都是小小的石子，老粘在脚上。洞里有穿堂风，高度裸露的下半身不由得有点冷，身上的链条仿佛无重力的丝带一样随风起伏。

虽然也能飘起来，不过长距离移动时还是走或者跃比较省力。

要说的话，飘浮这事儿就像是踩水，总得分神在这件事上面，一不小心会撞到什么不说，弄不好还会在空中翻滚起来。

（没错，现在是想要进行一些思考的时候。）

上午，深入了城市南边叫作月影森的区域以后，冲击性的讯息太多，比起快速移动，不如用自认为灵光的脑袋好好思考一下种种问题。

首先，虽然这里叫作「森」，实际是山地上的植被。不时出现的巨大的高低差，还有遍布森林的水文现象，导致这个地方相当地难以移动。

（可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亚人」藏在这里啦。）

（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贵族们会觉得在此狩猎亚人有乐趣啦。）

（「难以移动」不仅代表着「难以探索」，即便真的发现了也难以追踪本地居民。）

这点对自己来说也不逞多让。

原本，魔法少女所获得的各项天赋魔法能力，都有考虑到与其本人的适性。

以自己为球心，暂时以半透明的圆圈图样显示周围生物类型与位置的月光花☆暮色传感器，显然是适合城市，更具体来说是有「墙壁」、「天花板」、「地板」的建筑物中进行调查的探索魔法。

反正，绝对不是超大面积的「山地」与「森林」。施放了许多次以后，没有发现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形生物，完全是浪费魔力。

（以前也有过因为地形比较特别而无法顺利索敌的情况呢。）

（比如体育馆的那次，座椅的高低差太大，导致能力有盲区，结果被魔物跳在了背上。）

（黏糊糊的……因为战斗开始前就被缴械，还以为死定了呢。）

（但即便是「体育馆」，好歹视野足够空旷啦……）

这个区域除了有高低差与不时断开的裂谷，茂密的植被还形成了近似全遮蔽。不管是在林中穿行，还是飘浮起来从森林顶上望下去，在观测上都毫无意义。

于是，首先直接放弃一点都不现实的寻人计划……寻亚人计划。

话虽如此，移动时依然要留意。

（这世界上毕竟有许多侥幸。）

其次，是不知道通往哪里的铁路线。对于魔法☆月光花来说，实在是十分诡异。

（以原来世界的常识来说，低速铁路如果要通过山地，要不是穿过隧道，要不是在山谷之间绕行。）

（……绝对不是这种，以诡异的平直走向，一路往南方奔驰的样子呀。）

这笔直的线路，位于显然同样是人造的山谷底部。

在铁路的两侧是整齐又平缓的坡面，看不到任何石头与碎屑，一直朝着山地上延伸，像是被水文侵开的河谷那样。

在最高处附近，还有避免落石的巨大石壁。

（比起「爆破工程」，简直像是在建设类游戏里用「地形工具」挖出来的。果然，是用了魔法吗。）

魔法☆月光花看到这一幕时不由得要吐舌头。

（真是夸张到近似奢侈与浪费的力量呀。）

她还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铁路线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该追随魔法☆风信子的步伐了。

森林边突兀的空旷之地，山地上突兀的蓝色洞窟口。

一周前，她在城市里用步枪目镜圈定了位于此处的蓝色魔法少女。

一靠近这里，心灵就被强烈的「恶」之波动所震颤。

（哎呀呀，原来如此，可真是盛大的欢迎。）

（之前她们说了「四柱」什么的，想必就是类似「魔王手下的四天王」的东西吧。不要有五个就是了。）

（其中一个就在这里吗？）

似乎洞口一带有某种结界，离开这个范围就不能感知到「邪恶」了。但是一旦靠近就知道里面藏有怪物。

原本以为三人组还在「方位调查」的阶段，结果实际上并非如此。

看起来她们很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在哪里盘踞着。

（本来嘛，就不应该用我的水准来估测那三位的索敌能力……。）

已经知道了位置的话，只要穿过结界，通过「邪恶」的感应，就可以轻易确认洞窟主人的强度。

即便对方也能反过来感知到靠近的魔法少女，只要迅速退出逃跑，有多达三人彼此配合，想必也能平安无事。

（不过，只做到这个程度的话，还是没有办法知道敌人的正体与攻击方式。）

（嗅嗅小姐是为了避免对战不利，所以先来调查的吗？）

（呼呼呼。）

结果魔法☆风信子在「一人强侦」的过程中，以挺可笑的方式输给了守门的就是了。

（话虽如此，那多半是相性不好吧。）

（嗅嗅小姐应该擅长在「雨幕」这种嘈杂的环境中隐藏身影，所以选择了这个时间点开展行动。）

（……而看门的那个，从触手来看，怎么想都是正好是喜欢「水」的类型。）

而相应的，索敌能力低下的魔法☆月光花早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呼呼呼。对——我这种程度的来说，探索这件事整个就是浪费时间啦！）

所以她大摇大摆地正面突入了洞窟。

（容我会会神秘的「四柱」~~）

包括刚进洞窟的瞬间，期间一共使用了四次月光花☆暮色传感器。

一无所获。

（不过至少也确认到，洞窟本身是普通的洞窟。）

（虽然不知道远处尽头的蓝色光芒究竟是什么，但总之不是「整个洞窟都是敌人的消化道」那种展开，啊哈哈。）

（……今天有正事要做，还是不继续想象衣服被溶解后发生的事情了吧。）

中间好几次遇到岔路，每条的底部都有同等浓郁的「恶」的气息。

她在作出随机选择时，都好好地记下了自己前进的方向。不过迄今为止，她都没有遇到死路。

（这未免也太巧了。要我猜呀，其他路线也都不是死路，而是所有的路线都通往一个地方吧。）

（……但愿等下不要发生战斗。这种结构虽然进去找最深处很容易，出来时却容易绕回去，万一塌了可如何是好呀。）

然而，连续步行三小时后都没有遇敌这件事，依旧让她感觉不太舒服。

既然有守门的，这个洞窟中应该是有好几道魔法少女们正儿八经挑战时会遇到的魔物关卡的。

（对嗅嗅小姐的身体做了这种事和那种事后，遇到我反而全藏起来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呀？）

（总之我已经被「发现」和「警戒」了，那只要稍微用一下调查探索类的能力，就会发现我很弱吧。）

（完全没有把我放置在这种又单调又苦闷的长途跋涉中的道理啦！）

（……总不至于也是和嗅嗅小姐一样，仅仅凭借一点点气味就觉得我是个危险人物吧。）

（啊哈哈。）

红色的猫瞳不由得苦笑着下垂。

（你们都对我评价过高了啦。）

因为感觉到了疲劳，总之先盘腿坐下休息。双袖支撑在身后，抬头仰起微微起伏的胸脯，在利齿之间轻轻吐气。

魅惑的谷间在拴着锁链的两脚后暴露出来。

这姿势很不文雅，很不少女，但毕竟走了那么久，她已经不打算再用抱膝盖之类的姿势装可爱了。长时间行走的双腿只有完完全全搁在地上才能得到彻底的休息。

地面上凉凉的，很舒服。

但就在这时终于有了攻击的魔力反应。

（啊。累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躲得开，所以不躲算了。）

「……啊。」

少女任由冰柱贯穿自己的腹部，她张开四肢与锁链一同朝后坠去。随后，少女又任由它如同破袄子一般把自己扎在洞壁上。

身体不自觉地因为激痛而颤抖起来，在最初的叫喊声中，血一同从口腔中喷出，随即垂在下巴与脖颈边。

黑色长发，戴着眼镜的高个男子慢慢地走过来了。穿着不合时宜的，不知道哪个时代哪个国家的民族服饰。

（我肚子很痛，您能走快一点吗？）

低垂的眼睑后，红色的猫瞳不悦地看着来人。

（真讨厌，他停下脚步了。您这是在卡我哪一招的攻击距离呢？）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这号角色吧，明明往往是四天王中的最弱的一个，总要说点唠唠叨叨的东西来体现存在感。）

「您是魔法少女吗？」

「……姑且算是……咳咳……」

（——痛痛痛痛！）

感觉肚子上插着的东西还在往身体里长倒刺，而且在让血液冰晶化，总之用长长袖子下的双手抓住它拼命往外拔。

（这不是完全拔不出来嘛！）

「尊敬的魔法少女阁下，我是至高的统领梅菲斯特麾下的『冰之柱』，朗达利。」

（用冰柱的家伙的头衔是「冰之柱」这事儿，还挺幽默的……！）

听了这话之后，长长的袖子干脆不再拔冰柱，反而是捂住小小的沾上了血的嘴巴偷笑。

（梅菲斯特……《浮士德》里那个——不可能吧。这已经是在异世界了。）

（这个词的意思是「厌光者」。最后的老大是黑暗系的吗？不，哪有从名字上就能揣摩对手的能力信息这么简单的事情呀。）

「幸会……朗达利阁下……我是……魔法☆……月光花……」

「月光花是白色的吧？」

（。）

魔法☆月光花不笑了，对这毫不留情的吐槽一时瞪大了眼睛。虽然很正确，但是是她少数不想由别人主动开口提的事情之一。

「杀了你……。」

她以颤抖的手取下背上的黑色枪械，霰弹枪模式。

（月光花☆无理矢理。）

（月光花☆无理矢理。）

（月光花☆无理矢理。）

（月光花☆无理矢理。）

明知道没有效果，子弹啪啪啪地打出去，银灰色的弹壳落了一地。被对方轻易地闪避或阻挡，这只能称得上乱发脾气。

「在下方才只是情不自禁地提出疑问，绝没有侮辱月光花小姐之意，请不要再动怒与空费力气了。」

「你……倒是……别躲啊……咳咳……」

咳嗽带出来的血里有冰粒。虽然冰柱阻止了失血，能想象到身体里的血变得和冰沙一样。

「请您投降吧。我们有想同月光花小姐确认的事情，因此会对您以礼相待，并确保您的性命。」

（「以礼相待」……）

魔法☆月光花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有想确认的事情……但既然已经对我出了手的话，呢。）

她把爱枪用力朝前丢去，然后歪着脑袋，在脑袋边举起双袖。

（还不是时候呢。）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等控制了您，就为您治疗。」

男子略微靠近。

（还不是时候呢。）

他屈膝跪下，珍爱地对黑色枪械伸出手，如同要触摸少女的身体。

（月光花☆一期一会。）

冰柱突然自魔法少女的腹部被抽出，朝着男子的头部投去。

然后以仅仅寸毫的间距被错开。

「呜，咳咳咳咳！」

乓，乓，乓，乓……

冰柱贯穿了洞壁。然后贯穿了洞壁后的洞壁。然后贯穿了洞壁后的洞壁后的洞壁。

灰尘浮起，回声交叠在一起引起震动。

随之，男子鼓掌。

「这就是您的杀手锏吗，相当地厉害。我的手下自不必说，恐怕『四柱』中，至少有『两柱』无法应对。」

而魔法☆月光花已经因为喷射出的血流，痛苦地在地上蜷成一团。

她抬起头，用带有疑问的眼神仰视躲开了自己作为魔法少女最强力的一击的邪恶的「冰之柱」。

「我能感觉到，是最不好对付的『贯穿因果』的魔法。——越是不受『注意』，越是不被『警惕』，就越强大，是吗？」

男子还在继续说话。

「……咳、咳咳。」

少女则是因为失血与寒冷，感觉到意识在逐渐模糊。

（……上次……月光花☆一期一会打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您在开头时，不应该对我随便射击的。我注意到了您攻击的『命中率』、『速度』还有『力量』，都与我对您实力的『推测』存在关联性。我越盯着您，您就越打不中我的方向。」

（……啊哈哈……这个异世界除了我以外不管是谁……都有厉害的探索能力……是吧。）

月光花的嘴唇不满地下滑，一边用低垂眼睑的红色眼睛看着喋喋不休的男子，一边以右手探向背后。

「所以，即便为了捡拾您的武器，我确实有一瞬间转移了『注意力』，但我没可能放弃对您的『警惕』。」

「呜！啊、啊啊——」

随之长袖与双足带着血痕被四根冰柱贯穿。原本一手抓着的尖锐岩石也落在地上。

「咳、咳……」

「请您稍安勿躁。不会让您自杀的。」

脚步逐渐靠近。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提起魔法☆月光花的下巴。

「我们真的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同您确认。您如果能老实一点自然好，但是很抱歉，如果您坚持不配合，我们会用所有可用的手段——您说什么？」

「那么，是时候了。」小声嗫嚅。

（才不是自杀，我最怕死了啦。）

（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以月光花☆一期一会收尾啦。）

（不如说，怎么不继续卡我的攻击距离啦？）

半透明的什么已经在空中通过。

血红的眼睛上覆盖着半眼睑，嘴角边的不甘也好，愤怒也好，痛苦也好，连同全身的伤一起，已经全悄然不见。

第三把剑登场。

八小时。

时之刃出鞘，击破空气，以银色覆盖境界线的边缘。

二十四小时。

时之刃击破空气，第二次、第三次，以银色覆盖境界线的边缘。

（！？）

被拘束的羽织少女一甩黑色长发，立刻将单剑剑刃收回左手的剑鞘，然后正对着敌人退出十几步远。

预料外的情况发生了。

算上月光花☆一期一会，倾尽全力的四击皆未命中，而且偏偏都错开了仅仅一点点距离。

（……这可真的有点棘手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果然是要用「那个」——）

自称冰系的男子则是露出紧张的神色，抚摸着自己的脖子。

「请稍等一下。请慢点做决定。」

（但是我发过誓的，我再也不用「那个」——）

少女似乎在沉思什么。

「我都说了，请停一下——啊，我明白了，总之，是我输了，我投降了！」

（但是眼下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要是死在这里，可真是莫名其妙！首先我很怕死，其次，死在这里的话，和「奴隶」的死法就八竿子打不着了呀！）

（——您又突然在做什么啦！）

随着男子突然的动作，少女不由得又迅速拔剑并挥出一斩，巨大的风压在洞窟中卷起碎石与尘土。

「——我在此宣誓，我退出梅菲斯特军，再也不会进行任何邪恶之举，请别去杀『过去的我』。」

未被命中的「冰之柱」，则是对黑发少女五体投地，毫无尊严地以称之为「土下座」的姿势跪下了。

「……！」

而黑发少女也因此怔住了。

（？？？）

「毕竟您看嘛，如果我已经改邪归正了，您却跳转回过去，把还是『邪恶』的我杀了，不是等于杀死一个好人吗！这是魔法少女的正义能容许的吗！」

「邪恶」声嘶力竭地强词夺理。

「……」

试探性地靠近。继续靠近。男子完全不动。

将刀刃放置到男子的脖边，对方依然纹丝不动。

不快。

极其不快。

（……失去目标。）

（给我换回来吧，Wardrobe。）

又像是有透明的什么从空中穿过一样，黑发白衣的少女与剑刃消失，而魔法☆月光花以相同的姿势，以及和原来相同的伤情再度出现。

「啊，好痛。」随之她立刻抚着受伤的腹部，厌烦地再度跪下蜷缩起身子。

为了掩盖痛觉，她将身体往洞壁上靠着，嘀咕着什么。

「……怎么就知道……我可以……」

然后她尽可能咬着牙关地发问了。

「邪恶之徒的……承诺……有意义吗？……。」

朗达利则是不住掉着冷汗。「邪恶之徒的承诺通常没有意义，但唯独对于『正义』除外。『正义』如果因为论断了邪恶而不接受邪恶的辩解，正义就不再是正义。」

「我可是……灰色的……」

她依旧对这点耿耿于怀。

但正如朗达利所说，即便灰色的魔法少女，也是魔法少女。

相较于浑身不限制行动自由的锁链，魔法少女被愚蠢的「正义」所束缚。

就算明知可能会在未来被背叛，也必须接受对手的投降。一旦接受了投降，到对方背叛为止，就不能再对对方出手。

说实话……魔法☆月光花早就不觉得自己还是正义的了。但她亦不肯承认自己是邪恶的。

（我可是……「伪善」……）

所以才变成了灰色。

（真是……愚蠢至极……）

（愚蠢至极的……身份……愚蠢至极的……准则……愚蠢至极的……自己……。）

「此外，最重要的是，您已经知道我充分理解您那把剑的意义。如果我背弃了诺言，您随时能置我于死地。」朗达利拼尽全力继续对话。

「不……老实说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杀掉你……」

「——您感觉好点吗？」

（冷死啦！）

轻盈的冰在灰色的魔法少女的周身浮现，不是之前那样暴虐，而是温和地堵住伤口，让她凉得直哆嗦。

冰也是水，而水与「生命」相关联。治疗的力量从这些冰中往身体里注进来。

「呜……呜！」

她不由得在地上滚了起来。

「既然时间是站在您那一边的，我的雕虫小技毫无意义。数次？数十次？数百次？不管最终要多少次您才能明白如何击败我，我不想进行明知会输的战斗。」

（真是聪明到令人讨厌的正论。）

（我说呐！那可是我到这个世界以来，至今没有披露过的「最后一项能力」呐！）

（在Loop系主人公使用Loop能力前就直接举白旗的反派，不管是我以前读过的还是自己亲身遭遇过的，您真是头一个呀！）

「你认识……这把剑？」

「不认识。但『时间倒转』类的魔法、物品或能力，对于我的双眼来说有特殊的光芒，并且可以通过亮度确认其强度。您的剑太耀眼了，我判断我的胜率为零。」

「嚯……这可真是……节约篇幅。」

「话虽如此，在在下的数十种『感知』类能力中，这个能力还是初次被用到。」

灰色的魔法少女似乎因为什么突然变得极其生气，她把眼睛眯成缝。

「有必要特地……强调数十种给我听吗！？呜咳咳咳、咳咳——」

「抱歉！实在抱歉！我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男子连忙说，「但总之！既然您有这样的武器，那么您就是注定斩却梅菲斯特之人，改为追随您更是天经地义——」

灰色的魔法少女，像是听到了什么令她喜悦又悲伤的事情。她终于止住了咳嗽，嘴角开始悄悄上扬，眉毛却失落地放下。

「不是的哦……不是这样子的。你也不用……追随我，站起来吧，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这样好吗！？您不怕我——」

朗达利急切地起身提问，但仰卧中的灰色的魔法少女厌烦地对空中伸出一只手臂，挥挥袖子。

「我可不要……一言不合就趴在地上的……变态来当随从。爱做什么……就去做。做什么会被收拾……就算不是由我来动手……你自己也心里有数。」

「……非常感谢您。」

听到少女如此回答后，原本想要过来搀扶她的朗达利识相地退了回去，任她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在地上滚来滚去。

「但是，我还是要……请你帮我三个忙，都是现在就能……立刻完成的事。」

「您请说，我尽力而为。」

灰色的魔法少女横躺着眺望自己投掷冰柱的方向，那恰好是自己的来路，于是不由得叹息。

（果然还是塌了啊。）

「第一件事。等下你得……把我送出去。」

「那是自然。」

「第二件事。」她提了一个问题。

（……莎莎。）

其实自最开始，对洞窟的主人提出这个问题，才是她探索月之森，并且最终探访这个洞窟的动机。

毕竟辽阔的难以探索的空间里，这里还姑且能算是个有「可以询问的人」的地方。

原「冰之柱」对她的问题予以了解答。

「哎呀……这样。」听到答复后，她侧着头，娇笑着露出一嘴小小的利齿。

魔法☆月光花终于跪起来了，摇摇晃晃地对朗达利挥挥袖子。

「第三件事。你把……我的枪拿过来。」悄悄的，妩媚的声音。

「您请。……痛！……痛！……很痛！」

（月光花☆无理矢理。）

（月光花☆无理矢理。）

（月光花☆无理矢理。）

（月光花☆无理矢理。）

总之噼里啪啦地把豆子一般无伤害的子弹往男子身上倾泻。小小的嘴巴被袖子捂上。

「再不许提……月光花的颜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