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染血的剑

  达尔莫催动紫色的魔力,汇聚成一支魔法箭矢,朝时宇空发射过去。




  而时宇空敏捷地侧身,躲开了这一击,随后脚下猛地发力,身影迅速来到了达尔莫近身的位置。




  「水盾!」




  达尔莫急忙施法,企图用水魔法卸掉时宇空挥剑的力道,但是他没有料到「破晓」剑身自带的风属性足以轻松突破水盾术的束缚。




  「啊啊——」




  时宇空的剑刃劈中了他的左肩,他痛苦得尖叫起来,捂住伤口后退。




  时宇空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继续跟进,不断发动进攻,达尔莫用右手的法杖勉强地抵挡着,但是时宇空的反应力要比他快的多,达尔莫的身体不断被时宇空刺中,很快就被刺得遍体鳞伤,鲜血如注般滴落在地下室的地板上。




  旁观的落灵希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看得出来,时宇空的每一击都刻意避开了要害。




  这让她不禁怀疑起他们到此的目的,如果空不想杀死审判官的话,那就只能由她来接手了。




  她盯着节节败退的达尔莫,思考着自己入场的时机,突然,达尔莫向后跳出了一大步,随即挥舞着手上的法杖,一道刺眼的圣光释放出来。




  落灵希和时宇空都被这道光芒照射得睁不开眼睛,等他们的视觉恢复时,达尔莫刚才站立的位置上只留下了一团烟雾。




  「糟了,又是这招!」




  之前袭击何亮时,达尔莫就是靠这一招逃生的,现在他又想要故技重施。




  「哼~」落灵希冷笑一声,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沾着血迹的锋利剪刀,向空无一人的门口掷去。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达尔莫的身影显出原形。




  圣属性魔法与落灵希的血族体质天生排斥,她很容易就能感知到达尔莫的位置。




  ......




  达尔莫被剪刀刺穿了后背,现在正撑着法杖跪倒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




  在长时间的对抗和伤势的折磨下,他终于已经体力不支,无法再继续战斗了。




  时宇空站在审判官面前,眼神冰冷地注视着他。




  然而,他却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时宇空又开始犹豫了。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审判官已经受到了致命伤,就算他现在转身离开,达尔莫也难逃一死。




  同样是杀人,最后一击来自于谁,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这里不是游戏世界,落灵希抢走时宇空的击杀数并不会获得更多经验值。




  时宇空感觉自己是个很虚伪的人,他不愿意杀人,并不是不希望别人死,而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然而无论是把这件事交给落灵希来做还是芙兰达来做,难道他自己就能逃脱得了杀人的责任吗?




  芙兰告诉过他,忘记生命意义的人才会选择这么做。




  落灵希走过来,将一把黑色的太刀抵在了审判官的脖子上。




  「空,要怎么处置他,你只要下命令就行了。」




  时宇空愣了一下,他知道落灵希又打算代替他动手了。




  他朝落灵希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干涉。




  「希,把刀收起来,他是我的仇人,与你无关!」




  「?」




  落灵希有些惊讶的看着时宇空,但还是点了点头,顺从地把刀收回了鞘内。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一眼刚才放置枷锁和刑具的桌子,然后又重新面向时宇空。




  「这个房间......就是他们虐待那个女人的地方...」




  落灵希平静的说到。




  「那个叫哈娜的女人,牙齿被全部砸碎,指甲被逐个拔掉,全身上下有烙铁留下的痕迹,私处也被开花梨从里面破坏了一整圈...」




  落灵希细数着清洗会昨晚的种种恶行,时宇空认真的听着,他知道落灵希是想要激怒自己,好让他尽快下定决心。




  但他不想要让情绪左右自己的判断。




  时宇空看向达尔莫,观察着审判官身上的每一个特征。




  他想用很多下贱的词语来形容他,禽兽、畜生、虫豸...




  但是时宇空不断的提醒自己,审判官毫无疑问是人类,而他现在要杀死的也不是一个动物,而是一个和他一样活生生的人。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还能记得自己迄今为止一共杀了多少人吗?」




  时宇空提出的问题让旁边的落灵希感到有点尴尬,这不就是当初时宇空把她变成奴隶之后,问她的第一个问题吗?




  跪在地上的达尔莫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他不明白时宇空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但是锋利的剑刃已经架到他的脖子上了,他只能老实回答。




  达尔莫有自己的刽子手和执行官,无论在家族领地还是教廷,他从来都只是下达命令,而不需要亲自动手杀人。




  所以...




  「除了今天这次,我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




  达尔莫话音未落,时宇空的剑就已经斩断了他的脖颈,审判官的头颅滚落在地,身体向前倒去,双手依然支撑着法杖,仿佛一个虔诚的教徒在做最后的祷告。




  「干得好,空!」




  落灵希不禁鼓起掌来,时宇空今天总算是踏出了第一步,以后很多难题就更好解决了。




  但是时宇空显然没有像落灵希那么兴奋,他只看了一眼落灵希,便默默地离开了地下室。




  ......




  「为什么又没有叫上我——!」




  芙兰达情绪激动地叫嚷着,明明说好了不会再把她排除在外了,结果这次时宇空还是自己单独把事情解决了。




  时宇空一直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盖住了他的双眼,芙兰达误以为他又要跟她道歉了,这让她的情绪更加失控。




  芙兰达正要再次发作,落灵希却打断了她。




  「够了,芙兰达,你能不能闭嘴!」




  尽管落灵希能够理解芙兰达的委屈,但她也不能不看场合得乱发脾气,时宇空本来就一直深陷于失去朋友的悲痛中,现在又第一次让自己的剑上沾染了人血,他哪有时间分出心来安慰她的感受呢?




  芙兰达看着默不作声的时宇空,终于察觉出来了不对劲,她悄声询问落灵希:




  「空怎么了?」




  「刚刚破处了。」




  「啥?!」




  芙兰达对于落灵希的解释感到一头雾水,不过落灵希也想不到比这更形象的比喻了。




  芙兰达其实能够理解时宇空失去朋友后的痛苦,她也才刚刚经历同伴被魔尊杀害的事情,甚至因此一度失去了挥剑的勇气。




  但是在这个世界,战士必须得习惯战友牺牲的事实,她在前线待了三年多,战场的残酷教会了她这一点,因此她现在没法和时宇空共情。




  落灵希很清楚,空和芙兰达不一样,他并不是军人,也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他在几天前还只是一个喜欢自由自在冒险的大男孩,如今他遭受的打击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时宇空需要一段时间来好好琢磨一下这些事情,否则他接下来的路很难不会继续迷茫。




  不过落灵希还是很乐观的,毕竟有路可走的人才会迷路,她相信空绝对拥有走出困境的毅力。



  芙兰达不再过多追问,她告诉了落灵希她刚才等待消息时,顺便办完的事情。




  「今天发生的事情迟早会传到帝都,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不能再向外人暴露行踪了,所以我去把昨天的马车夫辞退了。」




  落灵希点了点头,如果那个宰相得知了此事,肯定会彻查周遭的驿站,到时候他们很难不被怀疑。




  「但是,你把马车辞退了,我们要怎么赶路呢?」




  「别担心,我在驿站里买下了三匹快马,你和空应该都会骑马吧?到时候我们可以通过绕远路来躲避追查。苹果树镇向西二百里左右有一个叫红石城的地方,下一站就先到那里去吧。」




  「这......」




  落灵希沉默了,芙兰达有些困惑,她又问了一遍。




  「你和空......应该都会骑马吧?」




  依然没有听到落灵希的答复,芙兰达算是明白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镇子上唯一的马车今天中午就已经离开这里前往银月城了...」




  ......




(落灵希:还好当时我没有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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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发完了,接下来因为要完成几个项目,暂时没法再更新了。

不过这也许是好事,最近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卡文,我觉得有必要去别的地方找找灵感再回来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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