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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是新年的第一個月圓,象徵著春天到來、年節正式告一段落,亦是三官大帝中的天官-上元一品九氣天官紫微大帝的華誕。


自古相傳: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因此在正月十五這天會解除宵禁,讓百姓張燈結綵、提燈籠、賞花燈、猜燈謎、吃元宵,好好玩個痛快外,最重要的行事就是祭拜天官、舉行祈福法事,希望能在新年初始得到福分,讓新的一年能夠順遂度過。


因此到達雲峰山附近的城鎮-浮雲鎮,鎮上都在忙著布置準備元宵節的重頭戲-燈會跟祭祀,沒什麼多餘的時間與空閒理會外來的客人,更何況這裡只是個偏僻的鄉下小鎮而已,唯一有名的名勝就只有非觀光名勝的雲峰山=雲水門的根據地,除非前來拜師入門或踢館,不然浮雲鎮就只是個旅途中經過,不會多做停留的一個點而已。


一行人抵達浮雲鎮後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到鎮上唯一的旅店-詠花樓(有小小的劍標記)下榻,雲水門的弟子-葉婷筠跟徐蘭君,在詠花樓擺了雲水門用的暗號,等著同門之人前來接應。


第二件事,就是宗繼武先告退迴避,免得碰上雲水門門徒產生不必要的尷尬,說要看著他的艾梅也跟著一同離開。


三刻過後,曾經共患難的幾個雲水門門徒,匆匆忙忙趕到詠花樓,很詫異地看著在此等候多時的尹芷芸一行。


「妾身即將要遠行到他方,因此想在出發前先祭奠先人;沒有通知就不請自來,還請諸位師兄多多海涵。」


「尹娘子客氣了………」


尹芷芸得體的對應,前來的雲水門門徒也以禮相待,同時不時打量現在的成員-少了梟首鷂跟女屍人,鬆一口氣的表情一點都沒在藏。


之後,雲水門門徒帶領著一行人等,前去門派所在之處。


雲峰山,安慶郡內的第三高峰,因高聳入雲之故,而得"雲峰"之名。


浮雲鎮的居民,雖會到雲峰山上砍柴、打獵、採野菜,但僅限於山腰以下的範圍,再往上就是漢陽地域的四宗八門之一:雲水門的地盤。


雲水門沒有特別設立路障或是圍牆之類的東西,阻擋附近居民登山,附近的居民也很識趣地不會繼續往山腰以上攀登,除了彼此間相處好幾個世代的默契外,就是雲峰山進入山腰後,路就會變得非常崎嶇難行,沒有點準備跟斤兩,繼續往上爬是非常困難的。


這也是除了天地門以外,宗派的根據地幾乎都設置在高山上的原因-易守難攻、遠離塵世好專心習武修行,還有環境清幽、空氣清新,以及有足夠的資源可自耕自足(前提:人手要足夠),實在是閉關鍛鍊的好所在,有這麼多好處,不選嗎?


也因為這樣,苦了沒登過山的眾人,還未爬到山腰就已經氣喘吁吁、走不動了,讓雲水門的成員感到相當為難。


「哎呀哎呀,難得世族的千金來訪,竟然讓她走山路,你們這幾個不靈光的弟子真該好好懲罰下。」


再次回鍋的雲水門掌門-靈劍子馬炳麟,賊笑著在繼續往山頂的路上,等候著一行人的到來。


「掌…掌門………」


沒料到掌門竟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說要懲罰,雲水門在場的門徒都相當驚恐。


不顧自身還未緩過來,尹芷芸急忙出面澄清:「掌……掌門閣下,這一切全是……妾身不濟……所致,切莫……責怪門下……徒生………」


「……好吧,尹姑娘都這麼說了,小生就不追究你們幾個不靈光的笨弟子了,剩下的路再接再厲唄;騰雲駕霧,急急如律令。」


靈劍子的腳下,生成出大片的雲朵,並且一部分移動到在場女性們的腳下,然後緩緩升起,往山上飛去,留下目瞪口呆被留在原地,包含威爾在內的男性們。


良久,雲水門的一個門徒才吞吞吐吐道:「……怎麼辦?」


「就……走回去啊………」


「……靈…劍子……先生……怎麼……好像………」


深怕不小心得罪雲水門的門徒,威爾提問題得很小心翼翼,而且其實他也不曉得該怎麼提問,才不會踩到紅線觸怒對方。


「是啊!咱們家掌門就是這樣啊!」


沒想到雲水門留下來的男性門徒,開始毫不客氣的一吐對靈劍子的怨言!


「每次對打對練的時候,對女弟子都是輕輕撫過,偶爾還性騷擾一下,真是令人羨……不是,真是令人髮指!對我們就狠狠打!往死裡打!被打趴後淋桶冷水起來繼續打!而且給我們的訓練份量比女弟子還要多、還要重!真是重男輕女!」


「沒錯!傳授招式跟訣竅的時候,女弟子只要搔首弄姿一下,就能輕易學到!真是個為老不尊的色鬼!」


這幾個門徒,是在衡陽郡的時候跟著一起接受慧淵的魔鬼訓練、一起入劉承訓之墓斬妖除魔,已經有不深也不淺的革命情感,早就不把威爾當成外人,自然而然地講出對掌門人的不爽跟一些幹話,威爾也不知不覺得放開心胸,跟著一起大放厥詞起來。


就這樣一路數落靈劍子種種事跡、一面講幹話並向上攀登,沒感受到太多的疲憊與時間的流逝,就不知不覺就到達雲水門的本處。


隨著靈劍子一同騰雲駕霧到雲水門,第一件事便是前去祭拜過去為了保護尹芷芸、在內鬥中喪生,以及消滅稜騰時死去的門徒們,也是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說明來意後,得到靈劍子的首肯,帶著由門人準備好的線香、錢紙跟祭品,來到雲水門安葬門人們的墓地。


看到墓地裡的墓碑變多、還有不少熟人的名字刻在上面,徐蘭君和葉婷筠不禁悲從中來,初次到此的尹芷芸跟海蒂,想起過去的一些往事也忍不住落淚,默默地祭拜往生者。


祭拜完畢後,立刻被請到雲水門談正事的地方-正心堂,與掌門人靈劍子談一談。


開場寒暄後,靈劍子直接切入正題:「所以,已經決定好要離開漢陽地域了嗎?」


「是的,此行一去,應當是不會再回到這裡來了,所以妾身特意前來拜別。」


「嗯,既然此行一去不返,何不在此多停留幾日,養精蓄銳一番?順道指點下婷筠跟蘭君,小生可不放心全部交給那個梟首鷂。」


「欸!?可是………」


「若元馨姑娘害怕消息走漏、覬覦之輩找上門來,盡管放寬心,現在朝廷上下正為襄陽之危吵得不可開交,世族們也正忙著推諉責任,一時半刻不會知道此事,況且就算找上門來了,小生也能立刻讓妳們下山離開此地,不必擔心牽連。」


靈劍子這麼說,尹芷芸還是相當猶疑。


「暫且不論覬覦之輩,小生以為,現在最重要的乃是為即將遠行的徒弟指點迷津,尤其是妳,」


靈劍子直指徐蘭君:「抱著猶豫又不上不下的心態,不但會害到自己、也會牽連到他人,剛好藉此機會把心態矯正過來,不然妳永遠會被心結所困、為心魔所惑,再也無法有所成長,直至臨終也無法放下。」


明明是今天才見到面,也沒提起最近發生的事,卻直指出徐蘭君最大的問題所在,當事者立刻跪在靈劍子跟前,磕頭痛哭:「不肖弟子蘭君,懇請掌門指點迷津!」


靈劍子伸出手,輕撫徐蘭君的頭:「作為雲水門的大家長,理當替門下的孩子們傳道授業解惑,現在就先放寬心,好好解開心結,往後的事再另行打算。」


「是……多謝……掌門………」


就這樣,一行人留在雲峰山,開始了一段不常也不短的鍛鍊身心,以及矯正心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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