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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瑜兌現了昨日的承諾,第二天一早,立刻就有空出的大船,而且還是免費載運到應龍江北岸的安慶郡。


本來蕭瑾瑜要給大筆現款,作為日後的旅費,不過以"無功不受祿"的理由推辭掉;有見過世面的,都知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道理,也明白推辭三次後繼續推辭,就不是謙讓而是真的不想要,硬要他人收下就是種不識相。


因此大筆現款就沒收下,搭上船離開衛國。


搭上船後的航行非常順利,沒遇到什麼事、也沒發生任何事,就這樣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到達應龍江北岸,齊國安慶郡的港鎮-長浦鎮。


該怎麼說呢?踏上齊國國土後,就立刻感受到與衛國不同的氛圍,如果說衛國是氣氛熱鬧的好地段鬧市,那齊國就是僻靜地段的冷門小市場。


也不是說長浦鎮是個規模小的城鎮,跟衛國的港鎮相比,長浦鎮算是中上規模等級的市鎮,也稱得上是熱鬧繁盛,但是就是不曉得為什麼,似乎少了些什麼,讓這個港鎮有股說不出來的冷清。


再次回到故國的尹芷芸、徐蘭君和葉婷筠,重新感受到故土的氛圍,立刻就體會出差異-北岸的齊國,與南岸的衛國最大的差異,就是熱情與活力。


漢陽地域傳統上,都是重農抑商,社會地位排序也是士農工商,不過實際上的排序是:士,難以跨越的高牆,然後才是隔閡很薄,可以輕易跨越的農工商。


齊國也是有科舉制度,但是限制非常多,簡單說就是賤戶跟商人不得參加,而且要參加科舉之前,應試生要現做"行卷":把自己的作品呈送社會名流或是科舉當屆的考官,藉此推薦自己以增加名聲,增加考中進士及第的機會。


因此考官在評卷時,考生的名聲會影響到考試的跟結果,加上齊國是世族門閥把持的國度,非常容易私相授受、相互吹捧彼此,就跟科舉制度創辦前的舉查制跟九品官人法那般,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


也就是說,無論怎麼十年寒窗,只要無法參加科舉、無法得到社會名流與達官顯貴的青睞,就注定翻身無望,只能世世代代做著祖輩留下來的工作,幾乎沒有除此之外的出路。


除了科舉高中外,還有一個就是投身軍旅去獲得軍功;在齊國的話,投身軍旅是進折衝府入伍,或是去當世族門閥的部曲(私兵),一邊當農民一邊當兵,等待有沒有建立軍功藉此翻身的機會,不過通常都是醉臥沙場、有去無回的下場。


是以,社會階級幾乎固化的齊國,沒有衛國那般的熱情與活力,這點位於漢陽地域西北的宋國也是如此,這兩國保留下來的玄天遺風相當濃厚,衛國與夏國,以及北方的梁國,則是發展出各自不同但大同小異的社會風俗。


總之,平安抵達長浦鎮後,第一件事就是找館子打牙祭,與衛國坊市混合不同,齊國是坊市分離,坊(住宅區)是坊、市(商業區)是市,商業活動只能在市進行,而且營業時間僅只白晝,到了黃昏晚上就得一律打烊收工,就是所謂的宵禁。


倘若非公差公務,在宵禁時間的街坊上亂晃的話,就會被認定非奸即盜!先暴打一頓再說!


而且飲食也跟衛國不同,衛國的飲食是琳瑯滿目、花樣百出,齊國的飲食繼承玄天時期的遺風,樣式比較少也比較樸素,主食是餅跟飯,其中又以餅為主。


在齊國,麵食通通都稱之為餅!主要分為胡餅(烤爐烤製的大餅)、蒸餅(饅頭包子類)跟湯餅(湯麵或麵疙瘩之類)這三種。


飯的話則是以米飯、麥飯、脫粟(糙米)飯,跟雕胡(菰米)飯為主,吃法以粥、蔬飯(=菜飯)和水飯(乾飯摻水)為主。


肉類的話,在衛國用便宜的價格就能享受到肉的滋味,然而在齊國可是相當昂貴的,尋常百姓無法天天享用,便宜的肉類就只有河鮮而已。


所以到達齊國的第一頓飯,就是蔬飯、蒸餅(菜包子)與餛飩湯餅(餛飩麵),與切膾(細切成絲與透明薄片的生魚片,配上橙絲蔥絲與芥末),除了無法接受生吃魚肉的海蒂與威爾,每個人都好好享用了這一餐。


酒足飯飽後,宗繼武冷不防地說出:「到了雲峰山,我不跟著一起上去。」


「欸!?為……啊!………」


驚訝為何宗繼武不去雲峰山的海蒂,剎時想起徐蘭君她們先前敵視的態度,以及那樣態度的緣由後,乖乖閉上嘴不再作聲。


將心比心,沒有人對宗繼武這個做法有異議。


「既然這樣,那我就看著這傢伙吧。」


銀髮近乎純白肌膚的冷豔少女一說,全員不禁異口同聲的"欸!?"了一聲。


「總要有人看著這個人吧?有什麼不妥嗎?」


感覺沒有什麼不對,卻又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只有葉婷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最後仍沒把想說的話講出來。


吃完這餐後,一行人付帳後便匆匆收拾出發。


從長浦鎮到雲峰山,大約兩天的路程,一行人抵達雲峰山附近城鎮的時候,剛好是年十四,漢陽地域的年節高潮-元宵節的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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