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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發展很突然,但也是必然-衛國的朝廷勢力跟檯面下的勢力,已經採取行動了,上至郡守、下至靖武鏢局,都出現了不少陌生人前去拜訪,就連尹芷芸的周遭,都出現了不少形跡鬼祟的可疑人物徘迴,儼然在確認些什麼似的。


整個就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況,若不想捲入紛爭的話,盡早離開為好。


然而先前多次的經驗,尹芷芸、葉婷筠還有徐蘭君都不敢輕舉妄動,隱約查覺到的艾梅選擇觀察情況、按兵不動;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但隱約察覺到事情往不太好的方向發展的海蒂,雖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仍保持平日的步調,繼續過著日常生活。


她們都在等待零陵跟武陵的剿賊結束後,就突然消失無蹤的宗繼武回來,等待他的指示。


等了好天,終於等到他回來了、也等到他把所有人找來集合了,等待那麼久,指示卻非常簡短是:「過完年後就要離開這個國家,要跟著一起走的,正月初六辰正(上午九點)北門前集合,過時不候。」


而且說完就走了,留下一臉錯愕以及不太能接受的眾人;宗繼武離去後,失魂落魄的威爾也離開現場,剩下娘子軍仍留在此處,保持緘默。


沉默很久,徐蘭君開口:「……我……對不起,經歷過那麼多事,即使最後他的決斷都是對的,但是我……還是……沒辦法信服這個人………」


吞吞吐吐地說出來,一副害怕被責罵的模樣,看來前幾次的慘痛經驗,已經深深烙印在徐蘭君的心中,成為一種心理創傷。


「蘭君妹妹會這樣想也無可厚非,畢竟他那個樣子又不多加解釋,只會讓人更加深對他的誤解跟成見。」


想要替宗繼武辯解的葉婷筠,被艾梅搶先一步,而且講得非常正確,正確到葉婷筠想替宗繼武說些好話都做不到。


艾梅接著把話題拉回正軌:「從話裡的意思來看,他並未強迫我們要跟著他一起走,可以各自選擇自己的出路,而且到期限為止還有點時間能好好考慮;所以,各位打算怎麼做?」


然後所有人又陷入沉默。


「……雖然跟大家相處的時間沒有多久,不過也稍微了解一點點你們跟他之間的一些矛盾,要立刻做出決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以的話,希望到在正月初六辰正時分的時候,在北門都能看到大家。」


說完這段話後,艾梅就逕自離開。


艾梅離開後不久,徐蘭君很突然的"噗通"一聲,對著尹芷芸五體投地的跪下!


「尹娘子,請妳……請妳……請妳……請妳跟著那個梟首鷂一起走吧!雖然很不甘心……可是我確實是力有未逮!狂妄無知又被私仇蒙蔽雙眼,害死了師姐、香梅跟玲月,就連雍師叔也犧牲了……我不能……我不能繼續錯下去……所以……所以請尹娘子務必跟著梟首鷂一起走!只有他才能保證尹娘子的人身安全!至於我…我……我會自己回雲峰山……清償自己的罪孽………」


說完就迅速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衝出去!


「等等!蘭君!」葉婷筠馬上追上去!留下愣在原處的尹芷芸跟海蒂。


想要跟著追出去,但是腳程跟不上的海蒂,只能望著逐漸縮小到看不到身影的兩人,在心中祈禱葉婷筠能把徐蘭君帶回來。


看著海蒂、還有已經遠到消失無蹤的徐蘭君與葉婷筠,尹芷芸有點想知道,這位來自異地域的神官少女有什麼打算,於是便試探性的問問:「……海蒂姑娘有何打算?」


「我……不知道……打一開始來到漢陽地域,就碰上教會被賣掉、預定投靠的牧師大人也蒙主寵召了,之後還差點失身……如果他當時沒有出手相助的話……我……我現在就不會好端端地在這裡,可能已經…已經……已經成為哪裡的玩物也說不定………」


言下之意,就是除了跟著宗繼武走以外,海蒂不曉得該怎麼辦,雖然只要她願意開口向他人求助的話,郡守劭嵇仲或是"撲天雕"季準,都會替她準備個容身之處,顯然她是沒有想到那邊去。


尹芷芸也很清楚,自己只要願意向郡守大人開口、甚至表明自己有"菩薩眼",那絕對會被高規格對待,再加上自己的出身,日後被召進衛國的宮殿進入後宮,立為貴妃或皇后都是可能的。


真這麼做的話,那一路護衛她到衛國的雲水門俠士俠女們的犧牲,不就白費了嗎?況且真要這麼做的話,一開始就直接往故國的首都臨淄府,自報身分入宮就好了。


『……如果當時選擇直接入宮的話,或許就不會犧牲那麼多雲水門的人也說不定……不!從一開始就沒有這選項!朱門後頭是什麼、世族門閥是什麼樣貌,妾身最清楚不過……看似得到自由,但是妾身其實從來都沒有能選擇的自由………』


見尹芷芸滿面愁容的模樣,海蒂不曉得該如何是好;成長的環境純樸,造就海蒂的心性單純,因此不曉得遇上這種情況該如何應對,況且她對大環境發生的事情也是懵懵懂懂的,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唯一知道的,也只有當初在鎮海郡時,雍玲月告知的事。


「……尹…尹娘子,我、我只是個在鄉下出生長大,是個沒什麼見識也沒見地的村姑;不過我曉得,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時候,但是越是黑暗,就越要懷抱著希望,等待黎明的到來。」


然後雙手合十、十指緊扣,恭敬的向尹芷芸單膝跪下:「願偉大的拉斯塔,將光明與希望加注在您身上。」


不知為何,尹芷芸感覺有道溫暖的微光從頂上而來,照耀在全身上下,讓她心情不再鬱悶,甚至看得到前方微弱的光明,正在引領自己的感覺。


「……謝謝妳,海蒂姑娘。」


「不客氣。」


尹芷芸深深覺得,眼前這位帶有點土味兒的金髮姑娘家,真是個樸實的好女孩。


然後想要把奔逃出去的徐蘭君找回來的葉婷筠,追了好幾條巷弄後把人追丟了,現在著急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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