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黎崇和慧淵一起進入開啟中的三個通道的其中之一後不久,一陣漆黑的濃霧迎面而來!能見度立刻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歷經過許多風雨的黎崇跟慧淵,對這點小事處變不驚,不驚慌也不失措的等襲擊過來的漆黑濃霧過去。


一段時間,漆黑濃霧逐漸淡去消散,可是景色卻完全變了!不是黑霧來襲之前的地下通道,而是自家的庭院!是為了舞槍弄棒,刻意弄成像是演練場般的操場地,地上的凹陷處,通通都是自己日積月累的鍛鍊中,所留下的印記。


「哎呀,夫君,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最熟悉的自家出現後,最愛的妻子-李貞娘,笑吟吟的出來迎接。


「貞…貞娘………」


若非在龍巖郡的時候,親眼看見前同僚路騫把妻子、岳父,還有徒弟鄒振的人頭扔給自己,並用嘲諷的口吻,說著妻子、岳父、徒弟是受到怎麼樣的凌虐而死的話,黎崇至今都不願相信,自己已經家破人亡了。


所以,明明知道眼前的是幻覺、周遭的一切全是虛幻的,但是……但是……但是深愛的妻子再次好端端地出現在眼前,無論是虛像也好、幻影也罷,都要再次……再次……再次將永遠無法在擁入懷中的愛妻,擁進懷裡、不再放開。


「夫…夫君?」


突然被丈夫緊緊抱進懷中,有些不知所措的貞娘,最後也緊緊抱住黎崇,將頭依偎在丈夫的胸膛裡。


「貞娘……對不起……對不起……為夫……為夫實在是太糟糕了,多年都只顧著自己的興趣,把妳放在一旁冷落了妳,又害妳遭遇到那些事………」


「是啊……一切的一切……都是夫君您造成的啊………」


黎崇還沒意會過來,就感到腹部一陣劇烈的疼痛!這個感覺,他非常清楚,是被利刃刺進去的感覺!


痛到自己雙手鬆開,將最愛的妻子從懷中放走。


「貞…貞娘………!?」


用手摀住不停流出血的傷口,黎崇看到妻子手上拿著沾滿鮮血的匕首,留著血淚,緩緩說:「為什麼那個時候……夫君不直接痛毆那個高家三少爺?為什麼那個時候……夫君沒有先趕回來,帶著貞娘一起浪跡天涯?為什麼那個時候……要嫁給夫君?」


黎崇的妻子一邊流著血淚一邊說,同時身上的衣服跟皮膚也逐漸腐爛剝落,殷紅的血從腐敗剝落的地方流出,流遍全身上下,最後頭顱從脖子上掉下來,雙手捧住掉落的頭顱,大聲哭喊:「為什麼在貞娘受盡凌虐汙辱的時候,夫君不來救貞娘?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夫……為夫……為夫………」


黎崇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而且逼問他的不光是妻子貞娘,依樣也是捧著頭顱的岳父,還有弟子鄒振也從家中走出來,一步一步逼近,不斷逼問:「賢婿啊,為何要如此奉公守法?如果那個時候,你聽進慧淵大師或是江道誠的建言,或許老朽跟貞娘就不會死得這麼悽慘啦………」


「師父啊……為什麼當時沒有過來助一臂之力?那個時候……有過來的話……也許……師母他們就不會慘遭毒手,我也不會身首異處………」


三人口中說出的話,全是黎崇最悔恨的時候,從心而生出的想法,因此從妻子、岳父跟徒弟的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刺穿黎崇的心,強烈的愧疚感也由此而生,心也越來越痛,痛到跪倒在地、爬不起來。


捧著自己頭顱的妻子、岳丈、弟子,見到黎崇痛苦到不能自己的模樣,高聲嗤笑起來,一手繼續捧著頭,另一手則是高高舉起握在手上的柴刀,朝著黎崇的脖子砍下去!


「喝!何方妖孽!膽敢在此興風作浪、蠱惑人心!快快現行、速速離去,不然叫爾等認得洒家!唵嘛呢叭咪吽!」


如雷貫耳的怒喝,伴隨著電光形成的兩個大手掌而來!兩個大手掌,直接往黎崇的岳父跟弟子扒下去!就跟打蟲子般的似的,把岳父跟弟子打扁!


妻子見情況不對,趕緊掉頭就跑,但是沒有那兩個大手掌快,馬上就被像打蚊子似的被打碎掉;打爆弟子、岳丈、妻子後,兩個電光大手掌握成拳頭,往空無一人的庭院揍下去!


熟悉的家中庭院,像是被打碎的玻璃般,一塊一塊的崩落,場景從家中庭院,逐漸變回陰暗的地下通路。


事情還沒結束,雷光形成的巨大拳頭,立刻朝向陰暗的地下通路正前方,揮出一記強而有力的上鉤拳!


發出"嘎呀!"慘叫的同時,一個披頭散髮、妖裡妖氣的道士,被特大號電光形成的拳頭毆上天,狠狠嵌進天花板裡,然後重重掉到地板上,巨大的拳頭張開成巴掌,狠狠往趴在地板上的道士拍下去!發出聲"嘎嘰!"的怪叫聲。


「賢弟,沒事吧?」


「大…大哥………」見到慧淵,黎崇立刻安心不少,而且腹部的傷口跟疼痛也消失無蹤了。


「賢弟,方才發生的事全是幻覺,全都是這廝妖道搞出來的!」


被雷光形成的巨大巴掌打趴在地的妖道,努力地撐起身子站起來,指著慧淵破口大罵:「直娘賊的禿驢!為何爾沒被小生的法術所惑?只要是人,內心都會有弱點、有破綻,為何爾沒被內心的弱點破綻所困?」


「因為洒家當下即是。」


「啊!?」


「聽不懂啊?你這牛鼻子修道修行是修假的嗎?罷了,洒家是個心胸寬闊的出家人、非常喜歡為迷途眾生指點迷津,今個兒就特別為你講解,什麼叫當下即是吧!」


才說完,砂鍋大的頭拳馬上就往妖道的臉上招呼過去!


「噗嘎!」


「這個就叫做當下即是!」


被砂鍋大的顏面凹陷拳打飛擊倒地,妖道被揍得整整臉都塌下去,鼻血直流、眼冒金星,還來不及爬起拿,就看到慧淵以泰山壓頂之勢,整個壓下來!


「噶!」


「這也叫做當下即是!」


壓座在妖道身上的慧淵,掄起砂鍋大的拳頭,左一拳、右一拳的往妖道的臉上招呼過去!


「這叫教你認得洒家!這叫教你認得你爹!這叫教你認得你娘!這叫教你認得你爺爺!這叫教你連你爹你娘你爺爺都認不得你!這叫你他娘的欠扁!這叫你他娘的欠揍!這叫敢欺負黎賢弟,是皮在癢還是活得不耐煩啦!這叫教你怎麼重新當人!」


騎馬式拳擊一直打到妖道發不出慘叫聲,一動也不動後,慧淵才站起來,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擦掉濺滿鮮血的臉面上的汗水,一副"呼,幹了件積功德的好事"的爽朗笑臉。


從頭看到尾的黎崇,已經不曉得該從哪裡開始吐槽才好………


「賢弟啊,」


「大哥………」


「弟妹、老丈人,還有鄒老弟的事,要你別放在心上,是不可能的,因為洒家……也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那……大哥為何沒被幻覺所迷惑?」


「因為洒家,把看到的幻覺,全部暴揍一頓!」


「啥!?(傻眼)」


「洒家不知道賢弟看到什麼樣的幻覺,但是弟妹、老丈人、鄒老弟,絕對不會對賢弟懷抱怨很,而且都把路騫那些個鳥人剮肉剖心了,弟妹他們地下有知也能含笑瞑目了。」


「真是…如此嗎?………」


「其實洒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這樣,但是黎賢弟你要這麼堅信著,也要對逝去的弟妹他們有信心,如此才能面對這種妖術的時候,把幻覺全部暴打一頓!」


「………(宇宙貓狀態)」


「總之賢弟,好好記住,就是暴力!暴力給他狠狠地用下去!暴力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如果解決不了的話,那就更加暴力下去!把搞出問題的人暴力的搞定掉!」


慧淵豎起大拇指、笑容可掬地講著似是而非的歪理,讓黎崇覺得……理智上無法全盤接受,但是……又好像有點道理,還有種"下次再發生這種事,該試試看嗎?"的些微想法。


總而言之,這條通道的鎖,也順利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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