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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帮畜生！」怒火在胸口喷发，我激动的想要站起，但被束缚的四肢却根本无法行动。我奋力地挣扎着，连带着金属制成的拘束椅被晃动的咔咔作响。

见鬼，当初为什么要相信这帮禽兽，明明我早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底线，这帮人渣早就抛弃了作为人的最基本的的尊严。诺言？契约？这些东西对于他们又能有什么作用？我徒劳的挣扎着，被冲动笼罩的大脑无法再思考任何东西。直到身旁面具人说出那句话：

「她还活着。」

我停止了挣扎，情绪剧烈起伏带来的不适感让我浑身颤抖。她还活着，安馨还活着，我努力聚焦着双眼，在确定她的胸口仍有着微弱的起伏后，我才总算松了口气。

活着就好，活着就不是问题，活着就还有希望。我闭上眼，用牙齿轻咬舌尖，逼迫自己的大脑快速的恢复冷静。

既然还活着，那就证明还有希望。

思考，思考，思考，我闭上眼，催动大脑拼命的思考着，将我绑在这里，故意把被他们折磨后身受重伤的安馨显摆似的向我展示。他们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默默等待着他们掌握谈话的主导权是最蠢地，我必须尽快收集足够多的信息。我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医院周边发生了两场爆炸，你知道么？」

「继续说。」面具人饶有兴致的扶着下巴，如此说道。这份轻松写意的姿态让我无法猜出他的回答，谨慎期间，我只得如实说道：「第一场爆炸发生在居民区附近的立交桥上，是我为了引开尸潮所制造的。至于尸潮出现的原因，」我盯着面具男，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碰到 人 了。」

果然，他是知道那里有军队余部武力驻扎的。那就好办了，我斟酌了一下，开口道：「现在你们可以放心的进入那片区域了。」

「我听不懂，希望你能说明白些。」面具人说着站起身，在我紧张地注视下自顾自地站在了安馨地身后。「比如，你做了什么。」

这是在试探我么？回想起先前他提到的「英雄」，焦躁感逐渐蔓延上了我的脊背。虽然不容乐观，但此时也还没到必须得全盘托出的时候。稳健期间，先强调下我的立场吧。

「我亲手杀死了他们领头的士兵，两人，代号分别是犀牛与老虎。」

就算不知道他究竟掌握了多少情报，这样能够有效证明我的立场的实话毫无疑问就是的最佳选择。

「我要听的并不是这个。」面具人低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扼住了安馨的脖子，「为什么，没有按时和我们联系。」

「我被他们俘虏了，」望着安馨的身体逐渐紧绷，我赶忙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处在他们的监视下，实在是没有避开他们视线的机会。」

「继续说。」

「他们将我抓回了避难所，那是位于医院下方的公司研究所。我看出了他们正处于食物匮乏地窘境，所以就提议用带他们去往食物充足的地下来交换我的性命。」

「方舟计划，」面具人地话让我瞬间愣住了，无数可能在脑海中迸发，但我还是强装镇静，点头回应。

方舟在公司内部也是保密极高的研究项目，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知道。如此了解我，又对公司机密了如指掌，望着松开了安馨喉咙的面具人，脑海中猛然浮现的想法让我心脏骤停。

掌握公司机密，对我的性格想法了如指掌，想要向我复仇。

以及，金属面具后那张被火焰灼烧毁容的面孔。

朦胧间，我仿佛突然看见，一个浑身焦黑的亡魂，从燃烧着火焰的废墟中缓缓地站起了身。

没有给我更多的时间思考，面具人拉回椅子，坐在了我和安馨中间，「那你先前提到的，杀的那两个人，记得叫老虎和犀牛吧，详细说说。」

老虎和犀牛，等等，他纠正了我提到的人名的顺序！当时我在和他提起时，有意调换了两人名字的位置，当时我说的是「我杀死了犀牛和老虎」，但此时他从口中出来的却是老虎和犀牛的正确顺序。也就是说，他有很大概率是知道我在地下杀人的顺序。

不是吧，狐狸就带了三个同伴，结果这三个人一个有心理创伤，一个可能是公司的卧底，然后还有一个是面具人派出的眼线？

不对，还有一人。想到面具人的身份，这个可能性反而更大。王佑彬，那个医生。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那个医生和他一样，是摆明了要找我复仇的疯子。

身后似乎又开门的声音，似乎有人走了进来。但此时我正在思索如何回答他的问题，自然而然地也就无视了。

这种情况下隐瞒太冒险了，我只得如实汇报，「在听到公司的名字时，那个叫做老虎的老兵突然对我进行了袭击，为了自保，我只得杀死了他；至于那个犀牛，他和公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了保证我能得到信任，我设计挑拨了他和他们队长之间的关系，并最后借助队长的手除掉了他。」

「你没有撒谎，却向我隐瞒了东西。」面具人拍拍手，紧接着，他突然问道：「他们在地下研究的，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

重磅的问题让我浑身一僵，望着他那毫无表情的金属脸，我深吸一口气，回答道，「解药。」

「你说的是实话。」面具人站起身，接过了身旁同伴递来的小刀，「但那不是你的心里话。」如是说着，他握住刀把，用刀尖挑起了我的下颚，「你的心里话呢？」

「。。。毒药。」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看穿了，明明领导着一大批蠢货，自己的心头却比谁都明亮么？感受着顶在脖子上的寒冷，我没有犹豫，继续说道：「在目前这样动荡的局势下，将一枚象征着权力和安全的徽章摆上舞台，带来的也只会是人与人之间的更庞大的战争与冲突。现在不是时候。」

疫苗不是解毒剂，他只能保证活人不在变成丧尸，却没办法将丧尸变回人类。也就是说，困扰着所有人的僵尸威胁同样没能得到解决。而疫苗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块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蛋糕，在这个秩序混乱的今天，一但疫苗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他便会成为所有想要掌握统治的狂人的目标。那时，人类内部将会爆发出远比现在更为激烈的矛盾。这是我绝对不想看到的。

「你很诚实，我很满意。」面具人点点头，猛地将匕首下扎，锋利的刀尖精准的穿过了捆绑着我手腕的皮带，紧贴着肌肤的冰冷触感让我的手腕泛起阵阵寒意。

「不过，我果然没看走眼。你和我们一样。」面具人发出了干涸的笑声，「诬陷，欺骗，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自以为是的毁掉了人类的希望。你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是啊，我知道，我都知道，用不着他提醒。我所做的一切，无论是曾经，现在，还是未来，都注定了我难得善终。但至少，我希望安然和安馨能够坚持着活下去。她们的存在就是我的希望，我的梦想，是我作为人的，最后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