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长出一口气,费力地将维西托塞入后备箱。这副重伤初愈的身体远比我想象中的要软弱无力,只是抱着这么点东西走了几个来回,衣服便已然被汗水浸的湿透。然而没有办法,安然被狐狸神秘的拉走了,以我的身份也实在难以向狐狸的伙伴寻求帮助。
算了,辛苦就辛苦些吧,权当是对身体的复建了。我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正打算回过头去搬第二箱,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这安然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我欣喜的回过头,却发现站在身后的是眼神复杂的狐狸。
没等我开口,狐狸先叹了口气,她沉默的抱起一旁放着的箱子,步伐矫健的将它塞进后备箱。什么意思,这是来帮我的?我有些茫然,刚打算也抱起一个箱子,便被狐狸从怀里一把抢过了。
「一边站着去。」狐狸朝我翻着白眼,她手脚麻利的搬运着箱子,没一会便将我身边堆积的维西托运进了车里。
为什么?狐狸的举动让我一头雾水,明明先前还在竭力避免与我发生关系,现在却又莫名其妙的跳出来卖给我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知道为什么我要出现在这里么?」看到我干脆地摇头,狐狸笑了两声,她无视了僵直的站在原地的我,自顾自地打开了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听到狐狸的呼唤,我也只能诧异地坐进驾驶室。关上车门,我却发现将我叫到这里的狐狸正有些的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丝毫没有任何开口说话的意思。
这是想干嘛?无法忍耐这种尴尬沉默的我刚张开嘴,边听到了狐狸的话语:「要走了么?」
这不废话么,再不回去谁知道安馨要被那帮疯子怎么处置?我点点头,依旧看不出身边这个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是么,也罢,我也向趁早和你撇清关系,」狐狸有些疲倦的打着哈欠。你想和我理清关系那还来找我干嘛,愤懑地我刚想打开车门,却听到狐狸再次问道:「想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么?」
「我又不是神棍,怎么可能猜的到。」狐狸的弯弯绕绕让我感觉十分烦躁,「你到底找我还有什么事?」
「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的这个行动力没有任何逻辑可言,令我这么做的原因只有感性,纯粹的感性。」狐狸如此说道,「习惯倚靠着逻辑与理性分析他人情感意图的你自然无法理解。」
「我来这里只是想给你个忠告,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警告。」狐狸说道,「你很聪明,但同样也太自大了,自以为是,自认为能够操纵局势,可结果呢?」她用力的戳了一下我的侧腹,疼痛立刻便席卷了全身。看着捂着肚子冷汗直冒的我,狐狸幸灾乐祸的哼哼着,继续说道:「结果就是你现在伤成这样,还差点把命搭上。」
「原来队长大人是在关心我啊,有点感动。」我哼哼着,反问道:「所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嘲笑我?嘲笑我机关算尽还一无所获?」
「白痴。」狐狸没好气的瞪我一眼,打开门,自顾自地走了出去。「赶紧去死吧,死的越远越好,白痴。要不是看在安然的份上我才懒得在这里跟你浪费口舌呢!」丢下这句话,她气冲冲的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和一旁刚刚回来的安然擦肩而过。
「狐狸姐姐那是怎么了,你惹她生气啦?」望着狐狸离去的身影,安然有些费解的挠了挠头。
「我哪知道,来这边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根本不明所以。」我叹了口气,打开车门走出,「倒是你,怎么回事?都姐姐姐姐的叫上了,你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
「是么,我觉得她还满关心你的,」安然眨了眨眼睛,突然比了个叉,「但花心是绝对不可以的!你已经有姐姐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叹了口气,「我和你姐姐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为什么你会认为狐狸关心我?我觉得她的态度与其说是关心,怨恨的程度倒是更多一点。毕竟我害死了两个与她关系亲近的伙伴。」
「那些都是地下的意外,没有办法啊,你不也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么?」地下的意外?狐狸是这么跟安然一笔带过的?我抓住安然的肩膀,急忙问道:「你们还聊了什么?」
「没有啦!」安然被我的气势吓得不轻,「我向她打听了你受重伤的原因,还因为情绪失控对她说了不少过分的话…后面还是医生停不下去告诉我她的队员也牺牲了,我才知道自己做的事多么过分。」说到这里,安然的神色暗淡,显然十分自责。我拉过她的身子,抱着她的头狠狠的搓了几下,这才松开手任由她向后逃去。
「她跟你说地下发生了什么没有?」安然不满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但局促地神情总算是得到了缓和。我将她拉到身边,轻声问道,「狐狸有没有和你谈起我?」
「狐狸姐姐什么都没说,她自己没有资格与我谈论这些,不过倒是确实提起了你,她说你再地下帮了她很大的忙,她很感激你。」
真的假的?她很感激我?估计只是用来安慰安然的谦辞罢了,我松了口气,刚打算在说什么,安然却突然问道:「你和狐狸姐姐的谈判破裂了么?」
我的第一反应是当时在病房种谈判的时候安然是在装睡,但转念一想她没有任何这么做的理由,那就是从哪里听到的传言。不过也罢,这件事我本来就打算回去告诉她,现在虽然早了点,但也不是什么需要掩藏的秘密。
「是啊,没错。我们的合作终止了,先前谈判桌上定下的条件全部作废了。」我伸出手,拍了拍安然的脑袋。「我们得找其它的外援进行协助了。」
「…那不重要。」安然低声道,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让我瞬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救姐姐是很重要,但是为什么啊?你和狐狸姐姐的关系不是不错么?」这么说着,安然的面颊因激动而显得有些红润,「明明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为什么要以这残酷地方式划清界限?我不能理解!」
「…我做了错事。」我迟疑了片刻,但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在地下,我利用了她,利用了她对我的信任。但被她识破了,这就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