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你在发什么呆?快点跟上啊!」突然,我的前面传来了熟悉的喊声。我回过头,才发现不知何时狐狸已然跑到了我的前面。该说不愧是经过严苛训练的士兵么,在负重比我超出将近十公斤的情况下依旧如此轻易便超越了我。亏我还自以为有着女兵的体力,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我加快了奔跑的速度,逐渐拉近着与狐狸的距离,可前方的路口却突然出现了分叉,「往哪边?」狐狸一个急刹停下,转过头寻求着我的意见。我急忙拿出终端确认位置。

等等,有些不对,在追踪地上地墨痕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路口左右都有留下地白色的痕迹,但我分明记得地图上显示右转是个仓库,是死路。。

「到底往那边?」狐狸焦急的催促声打断了我的思考,我俯下身,仔细观察着两边的墨水痕迹。右边凝固的程度比起左边更胜一筹,所以没问题,左边才是正确的路线。「往左走,这边的痕迹更新鲜。」我大声道,身后换气扇的巨大噪音已经开始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正常沟通了。这说明我们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近。

狐狸毫不迟疑地向左跑去,我也紧追着她的步伐不断加快着速度。前方不远处又是一处拐角,我记得只要转过那里没几步就是森林的浅层。到了那时哪怕被怪物追上,我们也有足够的空间与他们周转和拉开距离。

等等,为什么噪音又变大了?我们分明是与那个怪物反方向跑的,为什么这换气的声音却好像就在脸前。但狐狸似乎并没有感到异样,仍就一股脑地埋头跑着,转角处近在咫尺。

不行,不能再继续向前了!我加急两步贴近在狐狸的身后,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背包。体势受到影响的狐狸因为惯性继续保持着前冲的态势,我双脚用力踩着地板,我们两人因此而双双倒在地上。

面前的墙壁再次被破开一个大洞,伸出的墨绿触手在距离狐狸脸部几厘米的位置疯狂的蠕动着,不难想象若是再往前一步,她会落到怎样的下场。

这玩意是怎么跑到我们前面去的,我从地上爬起,用力将狐狸从危险地带拉出。狐狸的额角已然被冷汗浸湿,她的面色苍白,显然也被这袭击吓得不轻。

「站起来,快点。」这墙面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在这里浪费时间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我拉住狐狸的手帮助她站起,简单打量了一圈确认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怎么办,路被堵住了。」狐狸深呼吸着,很快便恢复了镇静。她紧握着手中的枪,目不转睛的警戒着不远处挥舞的触手。

这条路暂时行不通了,不过好在后路还没有被堵死。只要将它从这里勾走,我们便仍然可以顺着这条路逃出生天。

「原路返回,之前经过的那个餐厅足够宽广,我们可以在那里与他进行周旋。」如是说着,我果断地向反方向跑去,打算趁着它摧毁墙壁的时间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但在拐角处,我却迎面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身体。

该死。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望着眼前挥舞着触手的墨绿色巨大身影,我的嘴角难以抑制的上挑抽搐着。为什么我会理所应当的认定游荡在这里的危险实验体只有一个?

触手带着风声袭来,恐惧感瞬间便笼罩了我的全身。我会死么?大脑一片混乱,全身上下的肌肉好似缺氧一般陷入了麻痹。但正是因为这样,我不需要任何思考便能下意识地执行听到的命令。

「低头!」身体下意识的向后躺倒,后脑勺「砰」的碰在地板上疼的我直呲牙。触手依旧穷追不舍的插向我的面孔,但在半空中却被某种强大的冲击力打歪了方向,插在了距我头顶不到半寸的我身后的墙面上。

那是狐狸射出的子弹!劫后余生的我立刻催动起麻痹的身体,靠着翻滚躲开了另外几根触手的袭击。但正当我打算爬起拉开距离时,我才突然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我的手依旧绷带束缚在胸前。

生死存亡关头已经没有必要将底牌继续藏下去了,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不知是乌鸦的职业素养还是她的私愤,缠绕在手上的绷带远比我想象的要结实的多。没有工具的帮助,就算我的身体被怪物地血液强化过也无法仅凭单手挣脱。

但我的内心却并没有特别慌张,因为狐狸此时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她再触手间灵巧的闪避着,手中的冲锋枪不断地发出低鸣。她的每一颗子弹都精准的命中了身前的触手,有效的改变了它们进攻的轨迹。

「躺好别动!」她再次俯身避开头顶触手的横扫,单手握着地冲锋枪朝着怪物的膝盖零距离宣泄着子弹。哪怕这绿色巨人的躯体坚硬如岩石,在如此接近的情况下也无法承受由九毫米子弹组成的风暴。他的膝盖被瞬间摧毁,失去了重要承载地庞大身体立刻向着一边的墙倒去。狐狸毫不犹豫地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拖进了记忆里是死路地那个仓库。

看着狐狸将铸钢地大门用力关上锁住,我才总算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之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危险情况,但像这样没有准备,生死一线地情形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倚靠着墙站起身体,我的双腿不知是因紧张还是恐惧而止不住的哆嗦着。

真没出息,我在心里骂着自己,抬起头刚打算向狐狸道谢,却发现她神色扭曲的倚靠着墙面,捂着腹部地指缝间正不断溢出着鲜红。

「喂,你没事吧」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后我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我赶忙丢下身上的东西,冲上前去扶住了快要跌倒的她。看样子是之前的伤口因为剧烈活动又撕裂了,不过问题应该不大,再包扎一下应该就好了。

我小心翼翼的将狐狸平放着躺下,用小刀费劲的挑开绷带两边的角。将这被血液浸透的布料随手丢走,眼前她那腹部的伤口顿时让我有了骂娘的冲动。

好家伙,这哪里是什么轻伤?狐狸的侧腹部被某种武器野蛮的撕去了一大块皮肉,伤口但凡再深一点她就得随时注意着别把内脏滑出来了。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扛着这样的伤势坚持到现在的,无论是靠着决心还是信仰,她都毫无例外的是个蠢蛋。

你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