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你说的这是政府在灾难爆发后为了应对意外修建的么...咦?」说到这里,安然也似乎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可这样来看,这里也太过于宽阔了。」
原来徒弟有进步对于师傅来说是这么开心的事情啊,我满心欢喜的揉着安然的脑袋:「记得孟德林费克特集团么?我曾经跟他们有过项目上的合作,也因此来到过这里。也就是说,灾难爆发的时间要远晚与这里建成的时间。」
「但重要的问题来了。」我加重了语气,开始陈述我的分析,「我曾有意去寻找过关于医院建成的规划设计图,其中却并没有任何有关于建设地下设施的信息。更何况这本就是国营企业的医院为何会允许外资企业擅自在其地下违规建造如此大规模的设施。」
「什么意思?」我的一番不着边界的话算是彻底把安然搞糊涂了,她转过身不解的望着我,等待着我的解释。
「意思很简单。我认为政府并不清楚这里的情况,甚至根本不知道这里的地下有着如此大的空洞。那么他们为什么能把这里当做避难所呢?有人在灾难爆发后给他们提供了情报。」我闭上嘴静静地听着,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方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若隐若现。
「我要你帮我找到是谁提供的情报,又或者,是谁给他们开的这里的门。」我弹了下安然的脑门,将她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在一边。「机灵点,问的时候迂回着,最重要保护好自己,明白么?」
「明白,长官!」安然猛地坐起向我歪歪扭扭的敬了个礼,她那突然换发的活力着实是将我狠狠吓了一跳。「不过之前你说是研究设施,可这里到处都是空空荡荡的,也不像能做研究的地方啊?我们来晚了?」
来晚了么?也许确实是这样。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用脚轻轻地拍了拍地板。「做研究这里可不够大,至少,容不下『方舟』。」
「满意了吧。」看着重新躺下的安然,我刚打算起身,腰带便被拽住了。
「小心点,衣服扯烂就算了,腰带弄断我上战场的时候就得提着裤子了。」我拨开她攥着我腰带的手,回身问道,「还有什么事?」
安然笑着不说话,然后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床太小了挤不下。」我强硬的回头,腰带却再次被拽住。
安然:「那边那张可以搬过来。」
「我睡觉打呼噜。」
「才没有,至少之前没有!」
我这多灾多难的腰带啊,我放弃了挣扎,最后说道:「我跟别人在一起睡不好。」
「没事,我哄你睡!」
嘿,怎么今天这么烦人呢?烦闷的我再次拨开她攥着我腰带的手,回过头刚打算发作,却无意间注意到安然的微笑有些牵强。怎么回事?我下意识的向下打量着,手掌紧握,微微颤抖。她在害怕?可在害怕什么?
这时我才忽然意识到,正常的是安然,我才是不正常的那个。见识过安馨那样的果敢独立,同时又见到了狐狸乌鸦这与安然年龄相差不大却训练有素的优秀士兵,我下意识认为安然也理所应当应该拥有与她们着一样的心理素质。
然而事实上,她只不过是个长期蜗居家中的普通高中少女,从灾难发生到现在恐怕连个僵尸都没有亲手解决过。她的末世履历只不过是她姐姐和我的轮流看护记录罢了。可现在我却要把她丢进一个完全陌生的幸存者社会体系里。这种情况下她会感到恐慌太正常了,可即便这样,她依然因为碍于面子,亦或者是真的害怕拖累到我而有意克制着自己。例如这牵强的微笑,颤抖的手掌,甚至还包含之前在看到口红印时那突然的崩溃,她害怕着被我抛弃或背叛,因为那样她就得一个人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而她自身并不能给与自己哪怕丝毫的安全感。
我可真是个差劲的老师,虽然我自己早就知道便是了。
我沉默的站起身,在安然失落的眼神中沉默的远去,沉默的将床拖了过来,然后沉默的躺了上去。
「不是说要哄我睡么?离那么远怎么哄?」我叹了口气,回过身将被子拉开缝隙,「过来,自己带枕头。」
身后的安然明显呆滞了片刻,但很快,带着淡淡香气的温暖身体便冲进了我的被子。
「你现在已经睡着了,所以听我发两句牢骚。」被沉默回应,于是我背对着她,自顾自的说道:「我就坦白了,你是个高中生,没有任何经验经历,这趟外出打开始起我便没有丝毫期待。」
身后的身体颤抖着,似乎因此而十分紧张,我向后伸出手去,握住了她有微微发冷的手掌:「跟着我,你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事——犯错,学习,像现在这样慢慢地成长,然后有朝一日,成长到身心都足够强大,能够不依赖任何人的活下去。在那天来临之前,你对我来说都只是个孩子,所以心里不安也没必要憋着,想撒娇...像今天这样有机会让你撒撒也不是不行。听明白没有。」
这小妮子眼眶可真浅。背后感觉到阵阵潮湿,不用猜,又有人拿我的衣服当毛巾使了,可在这么湿下去我里面的衣服也得遭殃。
没办法,我长叹一声转过身子,轻轻抱住了安然的头,直到她终于止住了哭泣。
「哦对了,刚才的话你给我记好了哦。」我揪着怀里安然的小耳朵,认真嘱咐道:「,在你能独立活下去之前,你对我来说只是个孩子,记住了。我不会对你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你也别没事总是对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敏感,明白?」
「啊?」安然发出了极不情愿的哀嚎,她拉住我的衣袖,睁大通红的眼睛故作可怜的问道:「能不能在我难受的时候把我当孩子,不难受的时候当成人啊。」
「做梦!」这一次,我毫不犹豫干净利落的回绝了她。
「哎,讨厌。真没意思,困了睡觉了。」安然闹别扭的转过身子,将被子用力扯了几下包裹住身体。我却能清晰地辨认出她声音中带着的笑意。养个女儿是不是也这么麻烦啊,我转过身,伸手摸向自己鼻子下日益增长的胡茬。
但当看到指尖上沾染的鲜红时,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擔心男角突然退場後改以女角為主要視點
交待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