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抽搐,我惊醒了,发现自己半跪着,单膝着地,但这还不是最扯的,那宛如圣光一般的箭深深地插在我那疼痛的腹部,怎么回事?我原本应该是躺在舒适的宿舍的床上啊,床呢?宿舍呢?还有插在我腹部这根光箭又是怎么回事?我是要死了吗?等一下,好像不疼了?
刚想不成器地叫出声来,之前一直传来的痛感仿佛不存在般地消失了,只有那光箭如装饰品般待在原来的位置,随便一拽,那光箭就那么被拿了出来被我随手扔在了一旁。看向之前被刺中的地方,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谢天谢地,别吓我啊,人家的小心脏可是很脆弱的。
「喂!」
一声响亮的呼喊传来,我差点趴在地上,我去,不是说别吓我嘛。
我缓缓站起身来,终于开始观察周围的景象,所望之处,只有纯白,好像没有尽头般的无限延展开来,在这个空间里,一切限制都如同虚无,感觉这是一切的终点也是起点,比这片纯白更显著的,则是那铺天盖地的金光,仔细看来,原来是由之前袭击我的光箭组成的,上千?上万?还是上百万上千万?那数目之多已经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我不禁暗自庆幸,被这种程度的光箭贯穿全身的样子真是没办法想象啊,也许我接下来说的话会很不要脸,尽管在这么多光箭地攻击下我只被击中了一次,但还是想要毫发无伤啊。
「世界因吾的存在而生,在吾度过的无数光阴中,汝是唯一一个把吾逼到这种程度的人,于六界中,能抗下刚才那招的人也就只有吾自身和其他五界的主人了吧。」
随着那古老而又宏伟的男音望去,人形的七彩的光芒闪烁着,那种神圣感与威压感交织着震撼我的心灵,使我无法清楚地看清他的真实面貌。正当我发楞的时候,他动了。那只是轻而缓慢的一步,却带有无穷的力量,强大的风压侵袭着我的五官,全身的器官向我发出警报,那是死亡的气息。
仅仅是在一刻之间,他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啥?刚才他至少离我还有百米远吧,来不及吐槽了,七彩的斩击已经朝我的头顶挥下,那似乎是他全力的一击,不行,这已经超越了速度的概念,我根本无法躲开,平常生活中,别说打架了,就连吵架对我来说也是新鲜事啊。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红光一闪,一把红剑瞬间在我那一无所有的右手中形成,我的身体自动反应着并以红剑用极限之势迎上了那抹七彩的光辉。
一股强烈的音爆从两股光芒交汇的瞬间爆散开来,那是足以将世间万物撕扯为尘粉的力量,这无尽的白色空间颤动着,并以我们为中心开始塌陷,乱流肆虐着整个空间,而且逐渐加强,对方还在施加着力量,面对着这足以毁灭世界的一击,我深深感受到了对方的觉悟,那是要将我从此世抹去的强大意念。
「大意了啊,这本来也是汝的主意吗?引诱吾把汝拉进自己的空间,并借此一对一以此来消灭吾。」
用玩笑的语气说着却充满了肃杀之气,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败北。
在攻击相交的时候,胜负就已经揭晓了吧。对方全力的一击,我根本是不痛不痒,屹立于原地丝毫没有移动一寸,双方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话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借着这个空档,开始整理我这凌乱的思路,异空间,像神一样强大的家伙,再加上这精妙的动作和几乎真实的感知,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没错我就是如此具有现实主义的人,这种情况肯定只有一个解释啊,那就是做梦。偶尔也会有呢,被称为「清醒梦」的梦。做梦者会知道自己正在梦中,并且能一定程度按自己的想法参与梦的一切。这可真是种头奖了,尽管以前也做过些中二的清醒梦,但这次不同,这种真实感让人欲罢不能啊,既然在梦中的话,我就好好享受一番,来吧神咱们继续梭哈!
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前的恐惧和慌乱感一扫而光。
「你的力量应该不止如此吧。」
我故意压低了嗓音,用一种居高临下并混杂着邪恶的语气,既然现在梦里对我的设定似乎是个超级大坏蛋,那好,我就用我完美的演技告诉你什么是最强的反派,不是自夸,想当初大一我的戏剧课可是A+哦。
「认清你的位置,就这样带着你引以为豪的力量离去吧,看招,虹。。极。。返!」
哇,真是为临时想出来的招式起了个超级中二的名字呢,而且还故意拖长了每个音节,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哦对了这是在梦里。
在对方的力量微微变弱的弹指之间,红剑的光芒如火山爆发般溅射出来,七彩的光芒被逐渐逼退,那是之前的一击无法比拟的力量,空间向红剑收缩着,接下来的一击,我要把之前的仇翻倍奉还,猛力地一甩,猩红的光芒山呼海啸般倾泻而出,空间爆散了,以核爆的热量向外扩张,他完全被红光所吞噬,七彩的光芒也随之被红光取代,白色的空间被撕扯着发出崩毁的呻吟,中心的区域持续着塌陷,一如启示录般的景象。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继续啊,你应该还能起舞吧!」
我神经质的大笑起来并嘶吼着,这真是没谁了,奥斯卡影帝就是我。
余波渐渐平稳,他的身姿渐渐从扭曲视线的热量中显出,那附在他身上的七彩光芒开始剥落,并最终完全褪去,原来如此,那原来是像铠甲一样的东西。这也可以说明刚才那招让他受到了多么严重的伤害,这招反击可真好用啊。
「竟然能打碎吾穷极六界的资源而打造的神铠,果然,就算天地归无,也要把你从此抹除,原谅吾的任性吧,如不动用六界的根基,一切将无法挽回。」
他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以远比刚才更加沙哑的嗓音做出了决断,他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像在祈祷般的默默念到。
「以真主之名,昭告于世,天合纵,地连横,星芒银雾,于此汇聚,开启吧!」
他周围的气息变的凛冽,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我们所知的一切都于他身后汇聚,那种全能,有着包揽四海,吞并八荒的气派,也有对待芸芸众生的细致与博爱,那是这个世界,不,是整个宇宙。
一缕罕见的光景从他身后慢慢浮现,那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与蓝宝石般美丽的天空,渐渐地,那股画面变的更加清晰,一片于其中存在的美好田园从中出现,其中有着各种各样地球上从未存在过的果树,不过最让我感到震惊的,恐怕是其中两棵与天相接的奇异果树,一棵树上结着类似黄金的苹果,另一棵不明,因为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震惊已经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如果基督教徒看到这个,恐怕会当场晕过去,伊甸园,圣经所描述的上帝最初创造亚当和夏娃的地方,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那刚才那奇异的感觉就都说的通了,是的,现在展现在我眼前的,就是神的全部。
温暖的光芒充斥了整个空间,之前崩毁的一切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复原,就像之前发生的所有只是一场闹剧,待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纯白空间完全复原了。
「阿门!」
以一声响亮的结束语结束了祈祷,金光取代七彩光芒重新附在了神的身上,他缓缓睁开双眼,把因祈祷而合十的手放下,右手前伸做了个挑衅的手势,像是在跟我说他已经准备好了。
我没有犹豫,向前重踏一步,脚下的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猛力一蹬,以离弦之势向其猛冲,我周围全部扭曲了,那是连光速都不可突破的领域,刹那间,大量信息如走马灯般从眼前显现,我已经浏览了宇宙的形成上千遍,突破黑幕,神,就在我的眼前。
「结束了!」
卷携着可以使太阳系毁灭数次的狂暴之力,我把剑重重向前刺去,脸上浮现着已经稳操胜券的笑容。
电光火石之间,空气凝固了,神的双手像慢动作般合十,那是祈祷时的手势,接着,他把右手握拳向虚空中轻轻一击。
我正在纳闷事到如今这是要闹哪样,一股无形的冲击像个拳头一样朝我正面打来,无法做出回避,就像划过夜空的流星般那样闪耀,意识消失了半秒,炽热的金焰在呼啸的拳头间生成,我正面毫无防护地接下了这一华丽的打击,我毫无疑问会灰飞烟灭,已经足够了吧,这梦可以结束了。
出乎我的意料,对于这能使世上一切物体的灵魂的核心都可毁灭的一击,我只感到了如同婴儿的轻轻锤击,不愧是我的梦,主角光环无敌。冲击波把我狠狠向后推去,我迅速稳定了体势,却已经被推出了千米。
「有点意思了,不过这可不够啊,没法对我造成伤害的话,就算能打中我也不行啊。」
完了,我入戏太深,腔调已经完全成了反派,我浮夸地擦拭着嘴角上并不存在的血,冷笑着。
「哦?汝如此说的话,那就接着来试试啊!」
神轻笑着,向我挑衅道。毫无疑问,这是他对自己的最终奥义的绝对自信。
「哼,等着瞧!」
我狂妄地大笑着,尽管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角色效果啦。
话是这么说,神的招式完全无法看穿,那种速度是绝对回避不了的,只能被动挨打,如果没法格挡,红剑也没法用出反击,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挥开了这些消极杂念,要积极些,不要犹豫,去做就是了,我的优势很明显,就是他的攻击无法对我造成有效伤害,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了。
定了定心神,继续向其发起挑战,速度比之前还要快,周围的景象如粒子般从我眼前飞过,强势挥出了剑,不出所料,再次遭到了金色力量的直击,这次是像五指合并的手掌一样向我打来。我天,你这是如来神掌是不是?
忍住差点爆出的粗口,稳住被击飞在空中的身体,于空气中猛力继续向神跃去。
「嗖!」
宛如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我在击飞的瞬间便到达了神的面前挥出了第三击,加大了力度却仍旧无济于事,神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我再一次地被打飞。
以自然为踏板,红光四溢,我在这磅礴的大气中一连串反弹于第四次来到了神的面前,我对空间概念已经开始模糊,眼中只有这必须打倒的对手。
「喝啊啊啊啊!」
这是我第一次发出内心的声音,难不成,这就是战斗的快感吗,我挥出了猛烈的一击,结果是我被击飞的身影。
天地轰鸣,顷刻间的数十个回合,我被打得在这片空间中不停反弹着,金色长河遍布了整个空间,与纯白交相呼应,而我却从未停下攻击的脚步,速度与力量在一次次的对碰中成倍地增加,在这不停地交锋下,我渐渐掌握了神的招式,并开始适应。
又一次残影般的激突,在那好像屹立顶点的金色之掌交于我的瞬间,我反常地向几乎与我零距离的神掷出了红剑,猩红的剑闪擦过了神的右脸颊,一抹血红出现,在冲击来临的当前,我微微抿嘴一笑。
死一般的沉寂,我稳定了身形,与刚开始的千米相比,现在他却只能把我推出百米,如泰山般在空中俯视着他,红剑于右手显现,我慢慢开口道。
「如果能让神流血,那神就失格了,我说的没错吧,披着神之外衣的凡人呦!」
「下次可就不是擦破皮这么简单了,放弃吧!随着时间的流逝,你招式的弊端越发明显,纵使你的招式千变万化,但无论是谁,都会有习惯的招式组合,当我摸清其中的关系时,就该将军了!」
我让我那冷酷的语气中混杂着看穿一切的凛然,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斗可以结束了吧,可以的话想跟这位神阁下聊聊天啥的,当反派可太累了。
「放弃吗?真是说了个天大的笑话呢。的确,在这六界轮回的千万次中,这是我第一次受伤,但那又如何,只要我存在,便会与你再战,哪怕永远。」
神苦笑道,充满了无奈却也有决绝。
看来谈话是不可能了,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正色道
「可别这么就死了啊,神!」
话音未落,我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只看见那红色的残影。
红光与金光交替闪烁,那是突破超新星爆炸的亮度,足够将整个银河系照亮数月之久,那光芒似乎永不消逝般地停留,我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将视线牢牢锁定住对方,成百上千亿次的打击,无数次的反弹强攻,没有尽头的战斗中,我全身感到细微地刺痛,但我与神之间的距离已经无限接近,那开头看似天堑般的鸿沟已经被我攻破,诀窍已经被我找到,这场赌博,是我赢了。
咔嚓!
光芒尽褪,我完美规避了神那必杀的一击,金焰掠过了我的鬓角带下了数缕黑丝,我不为所动,继续向前突进,聚精会神地摆好脚步向神的右臂使出了一记斜上斩。
咚登!
双方身影交错,归于无形,胜负已分,神的右臂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掉在了这片荒凉纯白的大地上。
「祈祷时的双手合十,是你那招式发动的关键,我没说错吧,就算再怎么迟钝如我,也能看出来了。你现在,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我的呼吸逐渐均匀,用着平静的语气,神的最终奥义已经被我破解,我放下心来,缓缓地席地而坐,看着他那模糊的脸。
「咱们聊聊吧,讲讲你为什么非要杀我?」
该带入一下这个梦的基本剧情了吧,虽然打打杀杀的很热血,但至少让我知道是为啥好不好。
「汝只猜对了一半,无知的汝啊,祈祷可不止是个形式,而是要发自内心,只要用心祈祷,招式便能发动,汝这步,可是个坏棋啊!」
伴随着神尽显嘲笑的姿态,我心头一紧,那令人心脏骤停的杀意铺面而来,必须马上拉开距离,正当我想向后退去之时,那无形的金色力量已经把我包裹,无法挣脱,糟了!
「感受伊甸园的全部力量,归于虚无吧,天堂坠落!」
神嘶吼着,不惜动用六界源初的力量与根基,冒着一切归零的风险,神使出了他的最后底牌,毫无慈悲的光之浪伴着来自万物灵魂深处的咆哮翻涌着,纯白空间不堪重压,开始破碎,狂风呼啸,天异地变,他背后曾经被奉为神话的伊甸园开始消亡,往时碧蓝的天空被黑暗所取代,果树枯萎,那翠绿的草原褪化成了沙漠,人类,已经失去了诞生之地。
这场浩劫好像永无止境,力量喷涌着,我的身影消失在了这片光浪之中,我认命似地闭上双眼,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我输的心服口服,好,该作为反派华丽退场了吧。
「欸?」
冲击消散,我身上虽有些许擦伤,但仍游刃有余,伤口愈合,刚才那足以杀到我无法轮回转世的力量如同玩笑,虽说这是我的梦,这也太作弊了吧,总要给好人点机会呀喂,算了,既然做了反派,那就一黑到底吧。
我慢慢向神走去,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真实面貌,那是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老人,全白的头发杂乱地披散开来,那枯朽的脸上充满了惊讶,随即转化为了绝望,他咳嗽着,如同残风中摇曳的烛光,随时可能熄灭。
「不惜做到这样,值得吗?」
我叹了口气,看向他身后那已经毁灭的伊甸园,再望向这已经濒临崩溃的白色空间。
神无言,只有零星的咳嗽声。
「精彩的战斗啊,我认同你了,也许是一时兴起吧,无论我之前做过什么,我向你道歉。」
我郑重的道歉加以对对手的肯定,这是最基本的尊重,虽然还不知道我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这里就破例服个软吧。
神继续沉默着,保持着那麻木的表情。
「好了,有什么遗言吗?」
我架起红剑,做出劈斩的姿势,当然,我不是真的要杀他,虽说是梦,但太过了也不好,就是想说一下这句战斗结束后的经典台词,真爽!
「。。。。。。。。。」
神的嘴角蠕动着,像是要说些什么,霍!没想到还真有遗言啊,这也太给面子了吧。
「什么?」
我追问着。
「千。。。去。。。」
「什么?」
「将。。。军。。。」
语毕,神那绝望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仿佛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纯白空间应时地解除,几道身影闪过,我被左右夹攻,已经超越了我能回避的极限。
嗡嗡嗡嗡!!!
在我视野不及的正上方,与刚才神的最后一击完全不在一个次元的降维打击倾泻而下,如果没有完美的时间把控的话,这根本是不能做到的。
原来如此啊,我恍然大悟地一笑,神呦,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被将军了吧。
妹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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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之后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