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11＞

不像生火的地方，溪邊因為沒有樹木的遮擋而看得見天空。

大概是因為沒有人為的光害，所以滿天的星星都清晰可見。

似乎比老家那裡的天空還漂亮。不過...少了一點人的味道。

像這樣靜靜聽著水流的聲音，欣賞夜空的景色。

好像也不錯呢...

優從坐下後就沒有開口說話了，是在想事情嗎？

「優。」我出聲叫她。

「咦...？您剛才是在叫我嗎？」她恍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對。我想問優...妳怎麼了？」

「沒什麼啦。我肚子有點餓，所以精神不太好。」

「抱歉，都怪我...」

「不不...怎麼會是您的錯呢？客人是怕我吃到不能吃的東西才會出手，您不用因此感到愧疚的...」優急忙解釋，手掌快速擺動著。

她越是這樣慌張，就越表示...

「優，妳在說謊對不對？」

「這...」優沒辦法接話，只好把頭低下去。

就算一般人真的會因為肚子太餓而心浮氣躁，可是...

優已經那麼習慣飢餓的感覺，怎麼可能會為這個原因不開心呢？

即使在清醒狀態下完全空腹超過十二小時，她的表情也不會有一絲變動。

雖然某種層面上很有能耐，但是其實這是非常不好的行為。

「妳有什麼心事嗎？」

「嗯...果然還是隱瞞不過客人呢。」優勉強笑著。

「只要妳肯說，我就會聽。但要是妳不想說，我也不會強迫妳。」

「我明白了...請讓我整理一下思緒。」

......

「唉～」優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沮喪。

「客人您...會覺得跟我一起出來玩，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嗎？」

「跟優出來玩...累人？」

「嗯...客人可以說實話沒關係，不用顧慮我的感受。」

「優剛才的話...感覺很矛盾。『出來玩』本身不就是快樂的事嗎？」還沒理解優的意思前，我已經說出這句話了。啊...總感覺思考還不夠周全...

「也是呢...客人說的有理...」

再說了，要是可以跟自己喜歡的人出去，哪有不高興的？

雖然也會有壓力很大的時候，像是不想在對方面前出糗之類的，但是...

比起想像那些可能會發生的不堪，不如專心地看待眼前的那個人。

「能夠跟優出來...我很高興。不...應該說是非常幸福。」

●11-2

「客人真的這麼想...？」優略帶羞澀地問。

......

我是不是又說了什麼難為情的話了...

「是...是啊。」

.......

話題...

斷掉了。

我是白癡嗎？為什麼要講後面那句話啦？！

什麼非常幸福？根本就是超級尷尬啊！

看看我做了什麼好事...

正當我懊惱該怎麼挽回時，從水面倒影看到了優難過的樣子。

「優為什麼要突然這麼問呢？很累人什麼的...」

「因為...今天一整天，我添了大家不少麻煩。」

「怎麼會...」本來想否認的，但優認真的感覺讓我認為不要插嘴比較好。

「這次出來...我不但一直惹春先生發怒，害得夏不能搭天鵝船，甚至還跟客人吵了一架。」

雖然想要解釋，可是我現在還沒想出一套適當的說詞。

而且，優講的確實是事實沒錯...

「不只這些...因為個人體質和性格的關係，讓各位替我擔憂了不少事情。就連...現在我所產生的這個想法也都會令知情的人操心...」

優...

「我是不是...淨做些惹人厭的蠢事，卻一點自覺都沒有呢？」

「我...真的是太差...」

「才不是呢！！！」我大聲反駁優的話。

「勁了...」優吃驚地看著我。

「優真的明白自己剛才到底在說些什麼嗎？」我抓住優的肩膀。

「我...」優沒有回應，只是把眼睛閉上，撇過頭迴避我的視線。

「如果優根本不明白，為什麼還要說出那些話？但是，要是妳說妳知道，那我就更不能原諒優了。」

「不管是添麻煩，還是討人厭什麼的，誰也沒有說過吧？」

「不要自顧自地把想法套在別人身上，然後隨便做出結論！」

等等...

我在說些什麼啊？

平常用消極態度看待一切的人...

不就是我自己嗎？

這樣的我，究竟有什麼資格對優說出這種話？

「抱歉，優。一不小心說過頭了...」

「不...客人說的是。我會好好反省自己的。」

優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些什麼的樣子。

面對剛才那個情況，應該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吧？

為什麼…每次碰到優的事情，我就無法冷靜下來呢？

啊...有件事忘了說。

●11-3

「優，我還有些話想對妳說。」

「好的，請問是什麼事情呢？」

「關於春和夏是怎麼看待優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我能肯定—他們在心裡一定是喜歡優的。而且這份好感並不是基於恩情，而是建立在友誼上的。真心不一定會有回報，不過...也只有真心才能換得真心。」

「我也是...被優的那份真心感動，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裡。我不可能會討厭優的。絕對...不會厭惡妳。」

「啊...又說了意義不明的話。妳聽聽就好，不用放在心上。」

「才不是意義不明呢...聽到這些話讓我覺得很感動。」優搖了搖頭。

「真的很謝謝你，藏間。」

被優道謝了耶～～～

欸？是不是漏了什麼重要的...

【真的很謝謝你，藏間。】優的話在我腦裡重播了一次。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妳剛才叫了我的名字對不對？！」我激動地問優。

「哎？我叫出客人的名字了嗎？」優回想一下，然後臉色漲紅。

「對吧對吧？我沒聽錯吧？優真的有叫我藏間吧！」

「...嗯。」優害羞地點一下頭。

太好了！！！這次絕對要成功讓優改口叫我的名字。

「優，要不趁這個機會練習用名字叫我吧！」

話是這麼說，但其實也不一定要用名字稱呼啦。

像那些學長、哥哥或親愛的我也都可以接受哦！！！

不行不行，做人要懂得知足。

只要現階段優可以叫我藏間就好。

「好、好的。那我試試看。」

優吐了一口氣。

「我要開始囉！ㄗ...ㄗ...臧、臧、臧...藏！藏？藏...」優很努力地唸著。

「藏機...積...基...」

加油啊！！！

「藏...藏...肌安...安安安...」

還差一點點！！！

●11-4

這時，有一陣風吹過。

「藏...藏...間...哈...哈—啾！」

變成噴嚏聲了...

還因為吹到冷風，優的身體開始發抖。

NOOOOOOOOOOOOOOO!

「要不要緊啊？我這件借妳吧。」我邊說邊解開襯衫的鈕釦。

「呀！！！我沒事的！請您快點穿上衣服！」優邊遮住眼睛邊大叫。

「不用擔心啦！我裡面有穿背心...」

「問題不在那裡！！！」

......

「真的不用？優可不要勉強自己。」我留著衣服最上方的二顆鈕釦，還沒扣起來。

「嗚嗚...真的沒關係...如果讓客人著涼就不好了。」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優好像受了驚嚇的樣子？

「那我們趕快回去吧。待在營火旁邊比較溫暖。」

「好。啊！客人～」

「恩？」

「我們回去的時候，夏和春先生可能都已經睡了，所以要降低音量才不會不小心吵醒他們。」

「知道了。」

●11-5

等下收拾完東西，就去睡覺吧。

雖然不確定明天會不會還困在森林裡，可是先儲存體力總不會錯的。

話說回來，現在到底幾點了啊？

由於樹木遮擋住大部分的光線，周遭一片黑漆漆的，

不光是景物看不清楚，甚至連方向都難以辨認。

如果不依靠手機，根本無法得知確切的時間點。

不過，僅僅知道時間也不足以讓我們離開這個地方。

似乎還有很多事情必須去完成......

唉～只要想到這裡就覺得無力......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某個東西。

「啊...抱歉。」我下意識地道歉。

仔細瞧了一下，才發現眼前的人是春。

「什麼嘛～是春啊。你怎麼來了？」

......

春一直低著頭，好像沒聽到我的問題。

「幹嘛不說話呀？」

「...」

感覺有點不對勁...

「喂～春。」

「...」

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你別站著發呆啊...」我伸出手想要拍他的肩膀。

當手指碰到春衣服皺褶的那個瞬間...

春激動地揮舞手臂，把我狠狠甩開。

做出動作時還伴隨一種怪異的聲音。

我被春突如其來的舉止給惹怒。

「你有必要這樣嗎...」

正想大聲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做時...

強勁的風吹拂著森林的樹木，一片月光正好照在春臉上。

上面、九點鐘方向、南邊、右斜角......

他的雙眼好像無法聚焦似地不停轉動，

轉到後來整個翻白，眼球表面布滿血絲。

不只如此，他的膚色變得慘淡而無生氣。

情緒焦躁到了極致，又像是憤恨著什麼，

牙齒瘋狂磨蹭，嘴角還不時吐出泡沫堆。

兩側的肩高明顯不一致，四肢呈現不協調的狀態。

彷彿上了發條卻卡住的機器那般，盡做些不符合人體工學的動作。

明明看見的是春，卻又好像認錯人一樣。

還沒來得及反應，他便舉起拳頭揮過來！！！

「等...」這情況根本不允許迴避，我不得已接下他的攻擊。

只憑單手，春就把我整個人都移動了！

「力氣好大...」無論我使出多少力量，身子還是不斷被他推得向後退，雙腳在地上劃出二道痕跡。

忽然...

「不要！」旁邊傳來了一聲叫喊。

是優！！！

●11-6

「不...不要這樣。」優好像被誰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實在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楚那個人的樣貌。

「夏...」優很勉強地擠出這個名字。

什麼？夏為什麼...？

我瞇著眼看，夏的狀態竟然變得跟春一樣！

這難以形容的詭異感令人全身起雞皮疙瘩。

到底是怎麼回事？！

優的雙肩被夏給狠狠按住，那下壓的氣勢彷彿要將優整個人塞入土裡。

夏彎曲的手指頭緊抓著優，好像沒捏斷她的骨頭不會罷休。

還因為過於用力，兩條手臂抖個不停。

夏強跪在躺平的優身上，讓她完全無法反抗。

優這下子連講話都有困難，更別提脫離險境。

我想趕過去幫忙優，春卻怎麼樣也不肯放手。

「對不住了，春。」

我握緊左手拳頭，一發直接對著他的腹部歐打。

可是...春一點感覺都沒有。

還刻意將頭歪向某邊，露出牙齒對我嘲諷地笑。

那表情簡直像在說：「你的攻擊無效哦～」

我忍著怒氣，專心思考可以擺脫春的方法。

既然他都可以這樣鄙視我了，那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冷不防地笑了一下。

正當春疑惑我為什麼還笑得出來的時候，我用手指彈出清脆的聲響，並在春被轉移注意力的一瞬間...

我快速甩動被他抓住的右手，連同春自己的手，一起往他的臉揮過去！

我的手肘正好擊中他的顴骨，他自己的拳頭則落在臉頰上。

一個重心不穩，春跌落在地。

●11-7

本來不想這麼做的，但是我管不了這麼多了。

現在要緊的是優，得趕快讓她跟夏分開才行。

可是才剛跨出一步，春馬上從背後架住我！

糟糕！這姿勢很不妙！

靠自己解開的機率幾乎微乎其微...

「放開...」力量上已經輸給了春，也無法找到適當的施力點反擊。

就算我想踩他的腳，或是打他身體其他部位...

可偏偏隔著一段距離，怎麼樣也碰不著他。

經過剛才那番掙扎，體力早已被消耗大半。

「快點...不快點的話...」儘管我使勁扭動身子，也擺脫不了束縛的狀態。

只得眼睜睜...看著夏張開那血盆似的嘴巴。

渴望鮮血的同時，準備一口咬爛優整張臉頰。

「可惡...」我開始死命地晃動著，用各種誇張的動作干擾春。

趁他不小心鬆懈的那一刻...一鼓作氣抬起腳往後踢他的腹部！

原本以為成功脫離了，卻被春拉住腳而摔到地上。

沒來得及爬起身子，春就反折我的手臂。

他硬是按住我的頭，讓我無法自由行動。

這時，優漸漸失去抵抗的力氣。

面對已經狂化的夏，她將頭轉向一側並閉起眼睛。

似乎放棄了什麼。

夏直逼近不打算反擊的優，從嘴巴流出的唾液滴落草地。

即使知道是白費功夫，我仍然伸出了手。

不要啊...優會死掉什麼的，這種事情絕對、絕對...

絕對不允許！

像是做最後的掙扎...

                                                            ﹁

                                                            優

                                                            ！

                                                            ！

                                                            ！

                                                            ！

                                                            ！

                                                            ﹂

                                                            我

                                                            大

                                                            喊

                                                            著

                                                            優

                                                            的

                                                            名

                                                            字

                                                            。

「遮住眼睛！」一名男子忽然開口。

誰？

如此陌生的感覺讓我不禁猶豫該不該照做。

「沒時間了，快點！」他催促著。

我的手臂根本動彈不得，只好先閉上眼睛。

才剛闔上眼皮，一道白光襲面而來。

那亮度強烈得像是直接穿透眼球似的。

讓我忍不住把臉埋到地上，以避開眩目的光。

伴隨著強光的是一陣刺耳欲聾的噪音。

其尖銳足以震碎玻璃杯，走調如樂器斷裂的弦，

像是悲鳴混雜吁氣，又似某種禽類高亢的叫喊。

比擺弄麥克風或喇叭發出的聲響還令人不舒服。

一般來說，人類並不會發出這樣不協調的叫聲。

可是...聲音來源感覺是春和夏沒錯...

耳朵受到的衝擊彷彿比眼睛還要大。

頓時恨不得聾掉，也不願聽到那樣的魘語。

●11-8

被限制的手腳獲得解放，然後...

因為暈眩的關係，只隱隱約約聽到那名陌生男子這麼說著：

【站得起來嗎？】

「恩...」我手腳並用地撐起身子。

【我扶你吧。】

「謝了...」試著不要抗拒他的幫助，漸漸站穩腳步。

【跟我來。】

不等我回答，他已經抓住我的手腕，前往某個地方。

我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直覺要我先跟著這個男人走。

雖然說是在走路，步伐卻十分快速。

不言一語、沒有拖泥帶水的動作，行進速率一致、腳步穩重而踏實，

有秩序、目標明確、呼吸聲不大，這就是…我對那男人的第一印象。

視力稍微恢復後...

我緩緩睜開眼皮，接著映入眼簾的是...

一名戴著護目鏡、體格高大且壯碩的男人，

因為如此...優在他的肩上就顯得更加嬌小。

些許是意識到我的反應，他停下腳步。

轉過身的同時，輕柔地將優交付給我。

「這孩子跟你不同...她幾乎是直接受到閃光彈的影響，現在還暈著呢...」

注視優的臉，似乎沒有大礙。

這下子終於放心，吐了口氣。

優的身體...又變輕了。

我怕優摔著便調整姿勢，她受到驚擾而醒了過來。

「......客人？」

「沒事吧？眼睛還好嗎？」

「嗯...」她看起來還是有點虛弱的樣子。

剛才那些突如其來的驚嚇加上昏倒，

即使鐵打的身體也會承受不住的吧？

何況優的...

「剛才那對男女，是你們的朋友嗎？」陌生男人再度開口。

我以點頭代替答話。

【抱歉...】他好像說了什麼。

「剛才...」我想確認自己是否聽錯了，可是...

「沒什麼。」就像是預料到我的疑問，男人快速且平淡地回應。

......

氣氛有一點僵硬。

●11-9

「比起那個，我們趕快走吧。」男人用手指著前方。

「去哪裡？」優問。

「這座森林的正中央。」

「為什麼？」優又問。

「那裡有可以拯救你們朋友的解藥。」

優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眨了下眼睛。

「客人，請讓我下去吧。」

「咦？可是妳...」

「不要緊的。只是走路的話...還可以。」

我猶豫著該不該放她下來。

「走？時間有限，我們可是要趕路的。妳不行不要勉強。」男人插話。

優表現出一副「那我跑吧」的樣子。

不行。不能讓她這樣冒險。

「還是讓我抱著妳跑吧！這樣絕對比妳自己走路快的。」

「但是我...」優仍然不肯接受，於是...

「等到了那裡，我會馬上放妳下來的。」

「所以...現在優先休息一下，好嗎？」

我輕聲細語地向優說這些話，並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拒絕。

「既然您都這麼說...」

「我知道了。」優沒有繼續堅持，反而將身子靠近我。

作為回應，我也把她抱得更緊，以防優發生任何意外。

●11-10

跟著那名男人朝前方跑去，徘徊於森林的風不斷呼嘯。

行進的路線極其複雜，已不是單純左轉右轉可以形容。

大小各異的坑洞、石頭雜佈，一不留神便會慘不忍睹。

大約經過十五分鐘，男人在某根木樁停下腳步。

我將身子放低，好讓優的腳可以著地。

「謝謝。」優面帶紅暈地道謝。

「別客氣。」我向她露出微笑。

優站穩後，我依然摟著她纖細的腰部。

她抬頭望著我，我也低頭看著她。

此時任何目光的移動都是非常浪費的。

就算她的楚楚動人早已成了認知...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每次都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呢？

簡直就像是...某種甜蜜的陷阱。

明明被抓住了，卻不急著逃出來。

彷彿和機關纏鬥的過程比結果更重要。

「（我咳）。」男人在一旁做出聲響。

「呀啊！！！！！」我和優嚇得驚慌失措。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像做錯事被發現，我們兩個瘋狂道歉著。

「你們兩個都對著空氣，到底是在跟誰說話呢？」男人忍不住吐槽。

聽到這句話，

「抱歉失禮了...」優不好意思地說。

「我也是...」我將頭低下表示歉意。

真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說到失敬...

竟然用了「陷阱」這麼負面的概念來比喻優...

「對不起，優。都怪我的國文造詣只有這點程度...」

「咦？客人在說什麼...」

●11-11

男人將護目鏡脫下後，露出有些憔悴的面容。

「那個...請問該怎麼稱呼您呢？」優問。

「叫我清島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清島先生，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們？」

「是，我想請你們幫忙找一個棕色皮革包。」他邊說邊查看草地。

「應該就在附近才對...那裡面還有針筒和一些藥劑瓶。」

「好的。」優答覆後便開始四處尋找。

我也蹲下身子，撥開長及膝蓋的雜草。

費了一番工夫，終於在草叢中看到類似包包的物品。

「這個嗎？」拉起一端帶子的同時，東西順著開口的縫隙全部滑出來。

「客人，小心！」優快速撲到草地上，一一接住從包包掉落的容器。

「呼...太好了。」她仔細捧著藥瓶，緩緩站起身來。

「抱歉...是我不好。」

「沒事沒事～客人沒受傷就好。您看～藥品也好端端的呢。」

儘管優臉上露出微笑，我卻無法不在意她沾上泥土的衣裳。

「找到了嗎？」那個男人從遠處趕過來。

「是。這些是剛才客...他發現的，麻煩您確認了。」

優將物品交付到男人手上，便在一旁觀望著。

優...

像注意到我的視線，優回過頭來。

【放～心。】她張開嘴巴卻不發出聲音地說，伴隨著又一個微笑。

心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