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蔽了天空。
淅沥的雨滴渐浇灭地面几处散乱的火坑。
火坑旁,零碎、新鲜的肢体间,依稀零星存在着几处火光。
“举盾![防御]!”
声音落下,距离不远的五处方阵立即以中央一处方阵为中心,迅速形成一个魔法阵。
战争魔法[防御]!
无形的屏障笼罩着六处方阵。
“[破碎]!”
几乎与屏障升起同时,一只龙爪突兀自屏障上方撕下。
波动的[屏障]瞬间碎裂,一处方阵被撕碎。
轰鸣中,又一艘凌空母舰残骸,坠向大地。
五艘凌空母舰只余下两艘。
一只巨龙两爪各执一具残骸,立于大地,看着第三艘母舰坠毁,嘲弄地伸展双翼。
“人类,让哈伊德现身。哈伊德当死。”
哈伊德·斯荼尔塔,斯荼尔塔第三帝国皇储,予安剑圣端木予安的关门弟子,据传四纪元年已完成剑圣传承,现为斯荼尔塔魔导列车工程主持者之一。
龙语响起,中心方阵又一阵骚动,片刻后,一名全副武装的老者自军阵转移至巨龙眼前。
巨龙收敛双翼,朝老者颔首,低声道:
“哈伊德当死,教会当不以驳论。”
“莻(nu)僰(bo)。”
老者叹息道:
“你也被控制了。”
闻言,巨龙失神一愣,尚未反应间,龙爪便突兀间撕向老者。
待巨龙回神,便面容扭曲,振翼大怒道:
“哈伊德!你当死!屠戮特使!你当死!”
巨龙飞上高空,終开始吐息龙炎。
龙炎席卷余下五处军阵,转眼间,大地化为一片灰烬,只余下巨龙歇斯底里的呐喊。
“哈伊德!你当死!屠戮特使!你当死!”
巨龙癫狂地飞舞着、嘶喊着,待疯狂的呐喊远去,天色已明。
和煦的阳光照耀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不久,大地渐发新芽,转眼间便形成一片生机盎然的雨林。
雨林中,满编的十五方阵与机组人员茫然地看着彼此。
“殿下,节哀。”
端木予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哈伊德身旁。
哈伊德听着老师端木予安的声音,双眼渐渐恢复色彩,眼中依就残存着惊惧。
“这就是[鲸落]!颠倒死生!我错了,老师,斯荼尔塔,大帝国复兴有望!”
望着渐变得狂热的哈伊德,端木予安皱眉道:
“殿下复兴大帝国,应走正途,大乱将起,殿下眼下应思虑稳固,震慑宵小,切记不可主次颠倒。且[鲸落]只有教会的疯子才能施展,殿下欲大肆浪费帝国的人力物力,请殿下三思。”
哈伊德收敛神色,恭敬道:
“老师言之有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教会不过随意抽签择出的特使都足以施展[鲸落],集帝国之力,稳妥渐进,未必不成,请老师勿多言,稍后,再回帝国同父皇进言。”
哈伊德话音未落,便发现众人或迟或晚已开始陆续复苏,于是开口道:
“诸位,我等因特使[鲸落]而得生,依言语,巨龙族群或有变故,我等当将此消息传达于大教堂与陛下,另……”
哈伊德正安排,突然心中又一紧,抬头看向远方,仿佛有巨大的危机在靠近。
“尔等皆为国之重士,勿忘斯荼尔塔。”
“勿忘斯荼尔塔。”
众人齐声迅速散去,三名心腹拱卫着哈伊德,与端木予安保持着距离。
“老师勿怪。”
端木予安点点头,道:
“殿下不担心吗?”
哈伊德摇了摇头。
“担心,自然担心,凌空龙——莻僰,传说中的神话生物,规避[窥心者死]的禁术,老师难道不感兴趣?”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殿下的小心思太多了。”
端木予安劝谏道。
哈伊德笑了笑。
“老师你身具[天职],熬过一纪元又十二年就能登入神阶,而我等,尽心竭力,也不过是徘徊在使徒阶机缘的门槛。上次老师随我前往米莱德大圣堂,[圣处女的奉献]啊,若能得到,寡人何至于此。操控凌空龙,也未必是真的,说不定又只是深海幻灵的玩闹,回去吧。”
“ 深海幻灵?”
端木予安神色诧异道。
“一群先天生灵,以真为幻,以梦成真,若老师有朝一日贵为国师,自然都清楚。”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端木予安认真回应道。
哈伊德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打断了端木予安惯常的推辞。
“先回国,此次边境大败,必然有贵族作祟,我等有老师预料先机,当养精蓄锐,静待天时。”
语毕,四人便消失在雨林中。
雨林中,绿意荟萃。
“还是多虑了,毁了吧。”
折返的哈伊德漠然道,眼中并无失望。离去时,付之一炬。
“何必呢,殿下。”
端木予安望着将被焚毁的雨林,叹息道:
“殿下毁了[鲸落],得不到,未必不能遗赠于人,大帝国胸怀,不能如此。”
“此地远离帝国本土,先为皇储,后即位为君,为君振国,再图谋复兴。如今,我仅为皇储,不可资敌,此地邻近芙萝斯瞿,请见谅。”
哈伊德虚心道。
端木予安不再言语,护卫着哈伊德离去。
辰时,斯荼尔塔第三帝国帝国学院。
端木予安端坐于私人办公室。
室内朴素,只有一张楠木桌台,数张沉香木椅。
箐与端木予安南北而坐,身后各有两名亲随。
“家主大人已脱离掌控,并非我等有意为难。”
箐继续道:
“药,还有更高阶吗?你知道,魅魔的抗药性居高,你们太慢了。”
端木予安脸色微沉,招手示意身后一名亲随上前。
亲随收纳出一瓶药剂于桌台,随后回到原处。
“这是最新的药品。”
端木予安将药瓶轻轻推至箐身前,说明道:
“巨龙与魅魔的特效剂,但只测试完成巨龙,魅魔除了贵族两位家主,殉道之地并没有其她样品。我听说,其中一位因谋反,死了,尸骨无存。”
闻言,箐改色道:
“据柯斯德克的消息,军队哗变,玛莱克耶丢了兵权。”
“她呢?”
“据说,表面只是丢了兵权。”
“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血样,血样,就没有第二份血样?”
端木予安些许恼怒道。
“有。”
箐回应:
“德蕾娅大人的心脏被教皇剥离,临行前,由共和国特使代管。筙菈杰那份不可能。”
端木予安皱眉,直盯着箐,道:
“那位是使徒阶,规格外,不是那废物,帝国没那能耐,我会考虑。”
说完,他抬头,眯着眼睛,思索道:
“为何由特使代管?”
箐未理会,端详着眼前的药剂,不语。
端木予安似乎也未期待箐能回应,招手,示意身后躁动的两人后退,继而说道:
“是我的过错,你开个条件,但我不能再保证,药剂能及时供应。”
“杀死一次教皇。”
箐漫不经心道。
端木予安猛地起身,看着眼前仿佛专心致志把弄着鲜红药液的少女,又安然坐下。
“过了,换一个。”
“不过分。”
“可以。”
端木予安又继续道:
“特使死后,下一步交易照旧,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说完,两人起身致意。
端木予安亲自将三人送离,然后,招了招手。
“老师。”
一名亲随上前,汇报:
“她们三人已安全从密道离开,前往……”
“不需要,这是态度,退下吧。”
“是。”
那名亲随低声道,随即离开房间。
不久,一阵轻快的脚步闯入。
“父亲!”
来者是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女,穿着轻薄,黑色长发束于粉嫩脸颊的一侧,两侧脸颊红扑扑的,显然来得有些仓促。
端木允,端木予安之女,现为无职者。
“总是毛毛躁躁地,怎么让我放心。”
端木予安扶额叹息道。
“有什么关系嘛~”
端木允嬉笑着,平缓着呼吸,直勾勾地看着端木予安,终于道:
“我要坐下了,父亲。”
闻言,端木予安自然地移动身子,为女儿腾出空间。
“唔~”
端木允像往常一样坐在怀里,让父亲的阴茎抵着阴道口,发出一声呻吟。
“父亲,我可以参加今晚的考试吗?”
她问道。
端木予安手掌轻抚着她的右侧柔发,轻声道:
“去教国吧,赶上明年的花仪。那边的人,不会对无职者乱来的。”
她仔细听着,犹豫道:
“父亲不去吗?允儿去大教堂报名的时候,绘依爱主教说好像觉醒了[职业前体],说不定新近会具职。主教大人建议允儿最近两年留在大教堂观察,备考她们可以协助安排。”
说完,她微侧着身子,些许忐忑地看向父亲。
同时,她的小手,一只稳着身子,另一只不自觉地把弄着父亲的阴茎。
女儿微沉下腰,熟练地让父亲的龟头撑开自己两片粉红的阴唇。
父亲在思索着,尚未回应。
他习惯性地搂着女儿的细腰,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女儿方才不经意间,让他的粗壮的阴茎径直地插入入了她湿润的阴道。
女儿轻咬着唇瓣,调整着身子,让父亲的龟头在她阴道拼命蠕动中顺利地抵在子宫口。
羞红着脸,让父亲的阴茎隔着处女膜轻轻地撞击着涉入未深的子宫。
女儿脸色潮红,又洋溢着莫名的幸福。
不捅破处女膜,便不算是强奸,对端木允而言,这是理所当然的。往往那些人和魔物本能中畏惧强奸,只敢插入她的后庭。她的阴道还是第一次接纳阴茎,第一次那么欢快的蠕动,生涩、委婉而依依不舍着。
和奸为贵,父女相奸,兄妹乱伦,理所应当,这是常识。
在随从旁,慈爱的父亲正抽插着年幼的女儿,轻拂的秋风携带着阵阵花香,一切都很自然。
“是犯罪职吧,你母亲也是[猥亵者]一系,去教国吧,具职后,大概会频繁被合法强奸,对允儿来说,更过分的还是太早了,等花仪后再看看吧。”
“那,母亲呢?啊~”
大肉棒始终没有捅破韧性十足的处女膜,未免让女儿有些弃累和恼怒。
“母亲可以,允儿为什么不可以,咿~”
女儿不服气道。
“你考不过的,[妓]是圣职,无论[圣娼],还是[妓女],都要求忠贞、博爱、无私。”
父亲轻轻刮了刮女儿的阴道壁,解释道。
“唔~那[清倌人]呢?”
女儿終放弃道,更为激烈地摆动着腰肢。
“嗯。”
端木予安脸色微变,继续道。
“是我的,劣等的[清倌人],允儿的技艺足够了。”
父亲吻了吻女儿的额间,结束了这次交谈。女儿配合着父亲,迅速钻在楠木桌下,含着肉棒,饮精。
深喉中,青灰色抽搐着潮红的晚霞。
长久以来,女儿未曾满意。
现在,她的白虎小穴一张一合,露出粉嫩的子宫口吐着泡泡,控诉着,女儿想要被父亲强奸、想要被父亲中出,想要被凌辱,女儿想要怀上父亲的孩子,这个简单、朴素的愿望却一直未能被实现。
父亲的大肉棒始终没有捅破女儿的处女膜,这让女儿感到沮丧和十分惋惜。
片刻,女儿整理好衣装,她的侧乳弥漫着奶香,她的小穴光洁亮丽。
青空染墨,女儿依就安心依偎在父亲怀里。温存着,女儿的阴道里浸渍着父亲的大肉棒,父亲的身上弥漫着女儿的乳香。
端木予安正注视着一份地图,端木允正协同记录着什么。
两人正襟危坐。
“父亲,四国兵败后,从哪儿去教国好些?往东走要安全些,往西走不一定能过去。去大教堂的话,有主教大人给的调令的说。”
端木允的小手指指了指地图,比划道。
“去大教堂吧。你安全后,安心呆在教国,多乱都不能离开,明白?”
说着,端木予安的语气渐缓,略为激烈地抽插着。
端木允紧咬着下唇,低着脑袋,周身松软,一只小手紧握着父亲的,默不作声,安心地抽搐着。
不多久,女儿唾液不自主地垂下,双眼迷离,在失去意识的同时,肉体依就恪尽职守地取悦着父亲。
亥时,女儿安详地歇息在桦木地板,乌黑的长发为白浊精液浸染。
端木予安早已离开,室内只留下一名随从,守着衣衫不整的端木允。
随从立侍在一旁,那清纯的面庞迎着皎洁的月光,朦胧中又令人看不真切,浮想联翩。
“大人,宫廷秘诏。”
另一名随从,在室外请示。
“走吧。”
端木予安朝室内开口道。
“一定要这样吗?”
“原谅我,允。”
端木予安似是答道,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待安顿好,迎面便来了三人。
“遵从神之指引于之相会。”
“遵从神之指引于之相会。”
与为首者问候后,端木予安两人错身,与其保持着距离。
“两年间,辛苦您了。”
“愿为神殉死。”
说完,端木予安便低头径直离去。
遣来的诸教徒,则微笑地望着已完成就职仪式的少女。
今日,世间便少了一名无职者,新居一位圣职。
[清倌人]的上位职[妓女]!
诚然,在诸人眼中,她得是一位合格的[妓女],而不应是一名合格的女儿。
女儿的双手紧紧地空握着,安详的面容仿佛庆幸着抓住了什么,而体内尚存的温暖缓缓的冲入了头顶。
迷糊中,发梢的精液滴滴答答地拂过女儿青稚的脸庞,流经两颊,像流泪,又像在哭诉着。
她的选择,終被她父亲认同,父亲眼中果然不只是帝国和宫廷。
深夜,斯荼尔塔第三帝国宫廷。
哈伊德手持长矛,刺穿一人的心脏,将其钉死在高台的王座上。
王座下,陈列着一支浴血的军伍、肉块、血尸、朝臣。支离破碎间,一只只不可名状的魔物,茹毛饮血。
“国师何在?”
哈伊德站在王座旁,沉声道:
“亲卫军可有异动?”
“回陛下,数时辰前,有秘诏流出,亲卫军尚无举动,各地安稳。”
闻言,哈伊德猛地将长矛抽出,任由现任帝国皇帝的身体滚下高台。
句氐·斯荼尔塔,斯荼尔塔第三帝国第四纪首任、现任皇帝,传奇附魔师,无职者。
高台下,句氐,挣扎着翻过身子,不合常理地仍存留着一口气。他挣扎着站起来,又无力地摔下去。
站起来,又摔下去。如此反复。
见状,哈伊德跃下高台,拔出佩刀,又斩断了句氐的右腿。
不一会儿,句氐嘶笑着翻过身子,不再蠕动,但依就残存着一丝生气。
殿内,异常安静,只回荡着魔物食人的咀嚼声。
感受着周围令行禁止的军旅、溅了一身血方才噤声的朝臣,又看着毛骨悚然不成人形嗤笑着的父皇,哈伊德情难自己的同时又有着一丝怅然,甚至于莫名其妙的恼怒!
帝国的大臣竟能如此戏剧般地弑杀他们的皇帝!
帝国的军人竟能坐视他们的皇帝死在这高台下面!
坐视他们的皇帝死在眼前,无动于衷!
哈伊德环视四周,继而淡漠道:
“三国驻军如何?”
“回陛下,未有异动。”
距哈伊德最近的一名小贵族恭敬答道。
原本依哈伊德与其支持者的谋划,只需安定斯荼尔塔三大国于帝都的三支驻军,夺位便半九十,余下的在于帝国宫廷及帝国皇家骑士团团长的态度。
宫廷,哈伊德方已接洽完毕,且只需完成必要的加冕,他就能同时接纳只忠于皇室的帝国皇家骑士团团长。
仿佛一切正顺利按着计划在进行着。
但一个情报,仅少数斯荼尔塔皇室成员知晓,哈伊德也始终未向其支持者透露:四大国政变需蒙蔽的军伍并非政变国所驻四军,而是四国国都十六军及四大国宫廷皇室近卫军。
各国各地驻军联系各有章法,所谓政变,纯属无稽之谈。
政变,不过是自大帝国斯荼尔塔流传,帝国皇室惯常清除病灶的手段,那些冒犯皇室的贵族全都要处死,被四大国明正典刑。
眼下政变被迫功成,这本是异常,并非帝国之幸。
问题远比所掌握的情况严重:军部,或许还有外务部,并非被腐蚀,而是已经被蒙蔽到完全脱离了掌控;近卫军,亲卫军,甚至——宫廷,完全无法想象他们是如何蒙蔽的。
若是按原定章程,在四纪十二年即位,那……仔细回想宫廷接洽时的态度,内外隔绝下,若不是父皇,那定下即位章程的又是谁?这些暗中推动政变的贵族又混杂着多少沙砾。
哈伊德再次思索着,提着句氐,在身后一众中、小贵族拥簇下,离开了大殿中心。
斯荼尔塔第三帝国宫廷为一座高塔,大殿中心即高塔重心,其延伸[天路]直接连接着四军城门,用以沟通斯荼尔塔四大国驻军及平叛。
东路对应塔泽利亚区斯荼尔塔第二共和国/王国驻军,同时也是塔泽利亚大教堂所在地。
哈伊德出了大殿,便率领着两名亲信与一名贵族代表径直登上了东路高台,其余贵族则大多在高台下等候。
在每一路高台,都能俯瞰整个城区。
城区,除塔泽利亚区及高塔外围灯火通明,其余三区及卫星城皆零星不足三成光火。
“依稀,先帝初次带着儿臣与诸皇嗣登台时,万家灯火,诸国尚朝贺。可自父皇登基,似江河日下,至今日,帝国国都竟有七成平民皆由大教堂支撑,帝都的核心竟成了那教廷教职选举。儿臣不愿今日之举,只是众望所归,父皇不觉得,您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吗?帝都尚且如此。”
哈伊德说道,注意到句氐欲言又止,便示意一名亲随将手中的句氐架起,另一名亲随护卫在一侧,并让那名贵族上前。
“我们斯荼尔塔帝国贵族也一直期待着您。”
句氐抬着头,身上的创伤尽愈,除魔力被人为抑制外,竟无大碍。
“哈伊德,(纪元初)大势如此,诸国衰退,(以)至于败亡。帝国不同于教廷,教廷(长存不朽),帝国只有我们的(血泪),只能是我们(大帝国血裔)的。太过了,先帝透支(帝国)未来进阶联合体,打破了(文明的)平衡,耀眼的被[窃国者]和许多失国者(联合)一同扼住了咽喉,帝国终究不如教廷,帝国只有一个,我退却了,帝国的底蕴只剩下那位离心背德的剑圣,哈哈,亡国之君,本以为我会是那亡国之君。哈伊德,你听着,帝国的大贵族并不可靠,那些人只忠于斯荼尔塔,他们眼中没有帝国,若是德扎罗再以归还部分遗土为筹码,他们势必又作壁上观,甚至,倒戈相向,哈伊德,你必须要明白,对他们来说,咳咳,有四大国也好,只剩下三大国也罢,若不是教廷任职有大帝国血裔,受此钳制,咳咳,或许四大国便早已消亡,王国(共和国与王国)轮制,(多么)荒诞,引入教廷也是(受此胁迫),咳咳,哈伊德,你若不是今日这般鲁莽,我便不能同你和我帝国忠臣坦言,我本以为,咳咳,他们允许的政变还有很长时日,你太冒险了,太意外了,意外好啊,好啊,哈伊德,哈伊德,[王冕]尚在国库,(这是)父王唯一能留给你的,你的,我的,时间不多了,愿,你能摆脱(那些大贵族),(或者)亡国后给好好活着……吾为王,众生推举的王……”
说完,句氐猝然死去,与此同时,如同一个信号,四大国驻军,动了。
同样开始活跃的,还有初步反应各怀鬼胎的诸国间谍以及各旅馆内突然委托暴增的冒险者们。
中出旅馆是由神造教会[强奸者]、[猥亵者]、[恶堕者]三系[妓女]圣职经营的产业。旅馆一日的费用为[爱人间一次互相满意各自幸福不拘形式的中出行为]或者具有货币属性的一金币。
一金币,即十万铜币、一百银币。这在一铜币可置换一枚普通鸡蛋的统合大陆,无疑是只有王族、大贵族等才能日常享用的奢侈享受。而资产不足的众多冒险者们,通常只能进行普通的酒水、餐饮消费。
中出旅馆酒馆区则是帝都内最受冒险者欢迎的地区,有着全西方诸国最为精致的服务,能在第一时间接到斯荼尔塔第三帝国冒险者协会总部发布的各类委托,亦不受诸国律令辖制。
“喂!再来一大杯黑麦酒!”
酒馆角落一名女性大声喊道。
片刻,她身旁的一名侍女便为她斟满。
女性熟练地取出五枚铜币,交给侍女,直钉着那绰约的身姿在另一处边缘角落离开,然后继续大大咧咧地灌起酒来。
“嘿,你还没放弃那位[肉便器]吗?人家是圣职,该瞧上早瞧上你了。”
说着,一名中年男子自然地坐在了女性身旁的一张空椅上。
中出旅馆的侍女都是三系尚没有主人的[肉便器],[肉便器]这一圣职具有唯一的主人,成为[肉便器]的主人在神造教会是一种至高的荣誉,这也是众多冒险者喜欢聚集在中出旅馆的原因之一。
女性拿着空酒杯,又轻放在酒桌上,望着那名侍女离开的地方,转而认真对中年男子道:
“你说为什么她们怎么不,偏偏来这里当侍女?”
中年男子是她具职前闲暇时机缘巧合结识的一位说书人(女性为吟游诗人),与平民出生,通过武举进入君主派系的她不同,以说书人的文化水平,这意味着其背后的贵族绝不可轻视。而两人交情深厚,往往各自刻意,并常常暗中给予忠告。
中年男子并未回答,只是取出一枚金币,示意后,放在女性的掌心。
女性握着那枚金币,她的资产因为她固执地独立完成三次觉醒而消耗殆尽,方才那五枚铜币是她向中出旅馆抵押的最后资产,明天才是宫廷预支的日子,而这一枚金币,足以她往后一年的开支。
她收好金币,摇了摇头,她有耐心,明白只有危机关头,他才会当谜语人,而自己仿佛心有灵犀般无论形式总能理解。
中年男子随即又在她面前取出大金币,选了一枚放在她掌心,又随意地将盛满大金币的袋子递给她。
一大金币,即一百万铜币。
女性紧握着大金币,沉默不语,收好,继而突然道:
“这真真该死地世道,来,喝酒,再来——”
在女性哑然的同时,中年男子悚然发觉那名侍女正自然地为身旁的挚友斟酒,而身为满级职业者的他却无法及时发觉。
“五铜币。”
侍女的音色,如银铃般悦耳动听,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向客人搭话。
往常大大咧咧地女性此时像乱了手脚一般,正欲将金币取出。
“我不要他的。”
她伸出手,将湿热的五铜币展在女性的手心。
“借给你,要还的。”
说完,酒刚刚斟满。
侍女便告假,径直回到了她的休息室。
每一位侍女的休息室都是私人且唯一的。
“去吧。”
女性呆呆地坐着,眉头紧皱,直到中年男子出声,她才回过神来,用一枚大金币垫付,匆匆追着侍女离开。
“我还以为——圣职者吗?”
中年男子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低声自语,心中暗道:
“等明天,一切都结束了。”
现在,没有了他那位身为皇家骑士团团长的挚友的束缚,他也该为他的主子效死了。
中年男子起身,紧握着那枚大金币,径直往酒馆中心走去。
愈靠近酒馆中心,聚集的冒险者的数量愈多,而高级别的冒险者团队,大多环绕着中心的桦木台分布。
G级、F级、E级、D级、C级、A级冒险者团队多数在他眼中略过,最终,他在中心一处A级团队旁停下。
“苍青之翼——”
听着中年男子的话语,苍青之翼的队长仿佛看见了什么可笑的东西,不禁大笑起来。
她笑得肆无忌惮,但笑声中更多的是洒脱,竟没有丝毫不敬之意。
“苍青之翼自冒险伊始,为贵族效力,几经生死,问心无愧。只愿贵族放我等自由,自此互无瓜葛。”
笑完,她便注视着中年男子低声道。
不等回应,中年男子便察觉到数十道目光一瞥而过。
数十位A级冒险者团队队长,这已过塔泽利亚区在册A级冒险者团队半数。
这是不参与的表态,也是胁迫,即使不清楚今晚具体将发生什么,冒险者对生死总是最敏感的。
如鲠在喉般,中年男子转而试探道:
“国将亡。”
然而,各队长面色平静,仿佛早已知晓。
悚然间,中年男子终于失声道:
“你们——是疯了吗?!我们不过约束,伤亡是你们贪婪,自行其事,你们,你们,懦夫,一群无国无民的懦夫——”
仿佛“懦夫”二字刺激到了苍青之翼,一股毫无收敛的威势生生阻断了中年男子的话语。
随着酒馆中心区域队长们的沉默,本是喧嚣的酒馆区陡然间安静下来,只有木桦台上的吟游诗人依就自顾自地吟唱着:
“……
于是,祭祀者没
先,有英雄,名为皇
有英勇者,其名为义
又,皇与义共阻与江河
皇死而义存
义见,先祭祀者假皇命没
义见,后祭祀者假皇命没
颓然落于江渚
见,早生华发,对影三人
始知英雄已死
乃易利
后,有英勇者,名为利
有英勇者允
允与利共阻于河汉
失允而利得
诸英勇者言:
吾见利而忘义也
——”
沉吟着,忽然间,吟游诗人抬头,望向入口。
随着吟游诗人停下,整个酒馆区中,木门半掩之声清晰可闻。
踏入酒馆区的是一位面容阴沉的男性剑客,一身干练的长衫,束着长发,清秀的面庞若有阴云;而那剑客外敛的威势,众人脑海中只有一词形容——使徒!
一位足以镇国的使徒!
男性剑客仿若无物,半柱香间,径直步行至桦木台前,沉默良久,終开口道:
“你是信仰世界树的半精灵。”
“伊葭·语,允托我向端木阁下传递一些话语。”
“她可知我要死了。”
“我们能救您,只需阁下摒弃偏见,在伟大的见证下。”
“那邪神,绝无可能。”
“阁下当真不愿?”
“毫无意义的话语。”
稍稍言语对峙,伊葭·语与端木予安终究未兵刃相向。
“‘你死后,终将长存。’”
语毕,在默然中,黑雾渐渐地沉入了帝都。
在帝都东部塔泽利亚大教堂,感受着弥漫的黑雾,绘依爱注视着自缚枷锁的允,叹息道:
“允,他的飞升仪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