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後來春還是一樣，每天都提早回家。

而且，只要一碰到下課，他就會溜得不見蹤影，午休時也不待在教室。

雖然我大概了解他覺得困擾的原因，可是...

總不能強迫春去見他不願意見的人吧？

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已經對以前的事釋懷了？

又或許...春現在變得更痛恨那個人...

唉～這件事情，我真的該插手管嗎？

還是說...應該要讓春自己面對，而不是自以為是地推他一把。

「春～」我出聲叫躺在草地上的春。

「是你呀...」春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

「原來你下課都跑到這裡來呀。」

「對啊～這裡的風景很美嘛～」

春懶洋洋地移動身體，我也躺了下來。

「要是在我旁邊的是可愛的女孩該有多好？」春發著牢騷。

「那還真是對不起哦。」

「沒魚蝦也好啦～雖然這隻蝦子一點也不對味就是了。」

「虧我特地來找你，竟然還說這種話。」

「反正藏間也只是想找理由不念書吧？」

「才不是勒。我是真的...很擔心春。」

「唉～我還沒有淪落到要被一個變態關心的下場呢。」

「隨便你說。我就是要待在這裡。」

「藏間真的很頑固耶。明明你越來越會無視我的調戲說。」

「誰叫春老是說些沒營養的話，還很愛捉弄我。」

「那是因為...藏間每次被整，反應都超好笑的！搞到最後，我都覺得不欺負你，好像會對不起你一樣。」

「什麼意思啊？」我生氣地說。

「沒有啦～跟你在一起，總是讓我覺得很快樂。而且...藏間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春露出微笑。

是嗎...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到底是什麼樣子。

（叮咚噹咚～）

「啊，上課了。」春說。

「我們趕快走吧。」

「這節好像是湘的課欸！衝回教室前我們先去洗臉。」

「為什麼要洗臉？」

「假裝成我們跑得很累的樣子啊！」

「別鬧了啦！快點跑！」

我們趕緊回到教室，還是被痛罵了一頓...

 

那次下課後，春好像轉換了一下心情。

「藏～間～」春又用平常的口氣叫我。

「幹嘛？」

「我們一起去散步吧。」

「喔。」

「幹嘛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啦？」

「沒有啊。我們走吧。」

接下來的幾天，春總算是沒有之前那麼鬱鬱寡歡了。

雖然他還是得一個人回去，可是春道別的時候還蠻有活力的。

太好了...看來暫時沒什麼問題。

到了星期天，「好嘛～去一下就好。」我推著春的身體。

「不要啦。那件事還沒處理完，我怎麼可以跑去悠閒？」

「我是要春去找夏說說話，沒叫你一定要在待在那邊。」

「可是...」

「只是去看一眼嘛～你不是每次都嚷著要找最愛的小夏嗎？」

「好吧...真的只去一下哦。」

「恩恩，那我們快走吧。」我跟春一起去搭車，前往咖啡廳。

我想...春見到夏之後，應該能多少撫平他不安的情緒吧。

 

我們才剛到店門口...

「好。我要走了。」春打算離開。

「等一下！春不跟夏打聲招呼嗎？」我急忙拉住他的手。

「不行啦。如果夏問起我的事情怎麼辦？我就是不想讓她擔心，所以才...」

「主人？」夏突然出現。

「呃...小夏，我來了。」春尷尬地說。

「您終於來了！我等主人很久了～我們趕快進去吧～」夏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我等下再找你算帳。】春小聲地跟我說。

......我好像想得太不周全了，應該要再多考慮春的心情才是...

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客人～」優走了出來，今天也好可愛呀...

「請進～」優推開了門，我們一起走進店裡。

「主人，您想要點些什麼呢？」夏開心地問春。

「恩...抱歉，小夏。我今天有事，等一下就要走了。」

「這樣啊...是很要緊的事嗎？」

「也不算啦。可是我必須快點回去才行。」

「真的...不能再待一下嗎？」夏有點沮喪地說。

「...既然小夏希望我留下，那就喝杯咖啡再走好了。」春似乎打起精神了。

「客人。客人？客人～」我很認真地看著春跟夏，沒有聽到優的聲音。

「嗚啊！」我嚇到叫了出來...

因為優突然拿劃記菜單的筆尾輕輕戳了我的臉。

「客人，您在發呆嗎？」

「沒、沒有。」

「那您今天想要點些什麼呢？」

「紅茶就可以了。」

「好的。再幫您確認...」點完餐後，夏跟優走出房間。

 

等她們離開，「呼～算你幸運。小夏沒有問起之前的事。」春說。

「對不起啦。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等問題解決了，我自然會跟夏解釋。在那之前，藏間你千萬不要多嘴。」

「好好。」

「認真一點。」

「是，我保證不...」還沒說完，門就被打開。

「為您送上卡布奇諾。」夏說。

「為您送上紅茶～～」優說。

「主人～您有段時間沒來了呢～」

「恩...對啊。」

糟糕...夏是不是要問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那現在就請主人好好放鬆吧～咖啡還很燙，我幫您攪拌一下哦～」夏她...難道不打算過問嗎？

「小夏，謝謝妳。」

「為什麼主人要道謝呢？」

「沒什麼啦...看到可愛的小夏，就讓我的心情很好呢。」

「主人...」他們靦腆地看著對方。

過了一會，「好了。咖啡已經不燙了，請主人享用～」

「恩。」春拿起咖啡杯，正打算要喝時...

(♫～)響起了一陣鈴聲，「啊，我接個電話。」

「嗯。」夏點點頭。

春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後...

「喂？是老媽呀。什麼事啊？」

【春，不好了！你爸爸他...】

春不知道聽見了什麼，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的手不斷發抖，手機也掉到地板上。

突然...春衝了出去，夏趕緊跑去追他。

【春？春！春...】電話那頭傳來春母親的聲音。

我撿起了手機，「喂？我是藏間。請問是春的母親嗎？」

【嗯...我是。藏間，春人呢？】

「春剛才衝了出去。」

【這樣啊...】

「恕我冒昧，請問...是跟春的父親有關的事情嗎？」

【嗯...剛才醫院打電話來，說他爸爸的情況又惡化了...】

「請問您方便告訴我是哪家醫院嗎？」

【這...真的很不好意思...】春的媽媽似乎有些為難。

「拜託您了！我...真的很想幫助春！還請您務必通融。」

【我知道了...他爸爸在康楠醫院的一五一號房。】

「康楠醫院是嗎？好。我知道了，謝謝您。」

【藏間...】

「恩，我在。」

【春...就拜託你了。】

「好。還請您不要太擔心。」我掛上電話。

「優。」

「嗯？」

「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是！我會盡全力幫助您的。」優笑著。

 

「現在要做什麼呢？」優問。

「我們去優學校附近的河川吧。」

「不是去醫院嗎？」

「在那之前，我想先找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那請您到外面稍等一下，我去換套衣服。」

「好。」我走到店門口，過了幾分鐘。

 

「彩前輩，接下來的事情就拜託妳了。」優邊跑邊對彩說。

「咦？發生什麼事？」

「出了點狀況，之後再解釋。」

「欸！等下...優的意思是要我接待指定妳的客人？」

「還有指定夏的客人。」

「那麼多人我哪辦得到啊！？」

「彩前輩那麼厲害，一定可以的。真的不行就向客人說明原因，請他們下次再來光顧。」

「好啦，我知道了。」

「真的很謝謝妳。」

優接著走出來，「我們出發吧。」

「恩。」我和優跑去車站。

〔真是群麻煩的傢伙。〕彩自言自語著。

〔彩，妳怎麼了？〕客人問。

〔沒有啦～茶要涼了，您趕快喝吧。〕彩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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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視角

 

「那傢伙...該不會...」一接到媽媽的電話，我急忙衝出咖啡廳。

可惡！

不是說還能再撐幾天嗎？為什麼這麼快就...啊啊啊，煩死了！

如果...在我到醫院之前，你就這麼走了。

那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

「春！春～～～」

「妳怎麼跟來了？」我停下來回頭看，夏趕緊跑了過來。

「春。你...你要去...哪裡？」夏邊喘著氣邊問我。

「我現在要去醫院一趟。」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夏，妳快點回去。」

夏緊抓著衣襬，似乎想說什麼。

「夏？」

「不要！」夏抱了上來。

「我想要...陪在春身邊。」夏的眼眶充滿淚水。

「讓我...成為春的力量吧。」夏邊哭邊說。

傻瓜...

我緊緊地抱住夏。

等她的情緒稍微恢復，「要開始跑囉。」我抓住夏的手。

「嗯！」夏點了頭。

我們就這樣穿越人群，跑過街頭巷尾，朝醫院的方向前進。

從夏的手心傳過來的溫度，讓我原本害怕的感覺慢慢消失了。

過程中，我們沒有任何的交談，就只是一直不斷奔跑著。

 

一進到醫院，我馬上到櫃檯，詢問那個人的事情。

「剛才有田先生吐了大量的血，現在已經移轉到加護病房裡面...」聽到這裡，我立刻衝上樓梯。

跑到病房外面後，這時...醫生剛好走出來。

「請問你是有田先生的家屬嗎？」

「對。」

「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有田先生...」

我聽完醫生的話，慢慢地走向椅子。

腦袋已經無法思考了...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春！」夏跑了過來。

「你...剛才跑得太快了...我根本...就追不上...」

夏喘得很厲害，似乎很累的樣子。

「對不起...我沒辦法控制自己。」我向她道歉。

「醫生...有告訴你現在的狀況嗎？」

「恩...」

「非常...嚴重嗎？」

「醫生說今晚是危險期。等下他們會再進行手術...」

夏吞嚥了一下。

「春...」夏輕輕握住我的手，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我。

原先緊握的拳頭，隨著情緒的平復，慢慢鬆開了。

「別擔心，我會一直在這裡。」夏微笑著。

「夏...」我將她抱入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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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間視角

 

在來的路途中，我和優大概說明了春的狀況。

接著，我們到了之前那條河川的橋梁上。

「請問來這邊要做什麼？」優問。

「春的爸爸曾經交給他一封信，可是...春上個禮拜把信從這裡扔下去了。」

「什麼？！」優很驚訝的樣子。

「不過剛好風吹走了那封信。所以，我想在這附近找找看。」

「我明白了。總之，我們先找可以下去的地方吧。」

於是，我們開始看附近有沒有階梯或是比較平緩的下坡路。

「啊，那邊。」優指著遠方，有一處稍微陡峭的小徑，正好通往岸邊。雖然是顛簸了點，但總比直接跳下去來得好。

「我先下去吧。」

「嗯。」

說完，我便小心翼翼地踩著泥土和雜草，一步一步往下走。

等我到達平地，「優，慢慢下來吧。」

「好。」優謹慎地沿著剛才的路線，緩緩朝我走來。

「加油！還差幾步而已。

「嗯。」優繼續踩著步伐，眼看就要到了...

「把手給我。」我伸長了手。

「好。......呀！」優踩到濕滑的青苔，摔了一跤。

「優！」我上前接住優，她正好跌進我的懷裡。

「妳沒事吧？」我對著她微笑。

「嗯。」優臉紅地看著我。

「謝謝您。」

「不會。」

 

我們走到一開始的地方。

「當初春先生是在這裡把信丟掉的嗎？」

「恩。我沒記錯的話，就是在這棵樹的旁邊。」我指著上面。

「那陣風是往哪裡吹呢？」

「風好像是從右邊來的。」

「南風嗎...所以，我們應該要往更上游的地方找。」

優說得好專業哦，我根本還沒搞清楚這裡的東西南北是哪邊呢...

走了一段路，我們到處找石頭之間的縫隙、查看河川四周有沒有信的蹤跡。

「到底在哪裡...」找了好一陣子，連類似紙的東西都沒有發現。

後來因為這條河不算深，流速也沒有很快。

我們決定踩進水裡，看看能不能在底部撈到什麼。

冰涼的河水、穿梭其中的魚群，以及腳踩著泥土的觸感，讓我想起從前的事情。

家人...我已經多久...沒有見到舅舅他們了呢？

不不...沒時間亂想了，要快點找到那封信才行。

春...再等一下就好，我一定會把信交到你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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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視角

 

「春，剛才藏間先生打電話給我。」夏說。

「是嗎...他說什麼了？」

「他說等一下會過來，順便確認我們倆是不是待在一起。」

「恩...」我實在是打不起精神。

「春...」

其實...我還記得...

那個男人，曾經有清醒的時候。

大概是在我六歲那時吧。

 

「春。」爸爸叫了我。

「什麼事？爸爸。」

「你想不想去遊樂園玩？」

「恩！要去要去。」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真的嗎？哇～好棒哦！」

「這件事要對你媽媽保密哦。」

「為什麼？」

「因為你媽媽老是覺得那些遊樂設施不安全，會害春受傷。要是她知道，一定又要碎碎念了。」

「好～我保證不說出去。」

「春真的好乖哦。」爸爸摸了摸我的頭。

 

那天，爸爸帶我到附近的遊樂園。

「春想先玩什麼呢？」

「這個。」我指著旋轉木馬。

「好，那我們...」

「不要好了，還是那個。」我又指了咖啡杯。

「春比較想玩哪一個呢？」爸爸蹲下身子問我。

「太難選了。每個看起來都很好玩。」我露出苦惱的表情。

「哈哈，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啦。一定可以都玩到的。」爸爸笑著。

「恩...」我還是做不出抉擇。

「這樣吧。我們離旋轉木馬比較近，先去玩那個。玩完我們再去坐咖啡杯，這樣春能接受嗎？」

「恩！」我高興地回應。

 

我們在有限的時間內，玩了很多設施。

因為爸爸總是能抓準人潮很少的時機，有時候甚至不用排隊就可以進去了。不過...還是會有那種隨時都是大排長龍的遊樂設施。

「爸爸，什麼時候才可以輪到我們？」

「再等一會吧，我們前面有蠻多人的。」

「可是我的腳好痠哦。」

爸爸沒有回話，還以為他是不想理發牢騷的我。

突然...「哇啊！」我被爸爸抬起來了。

「這樣就不痠了吧？」爸爸讓我坐在他的肩膀上。

「恩！而且，上面的空氣好清新哦。」

「哈哈，這可是特等席呢。」

「特等席是什麼？」

「就是留給特別的人的位置啊。」

「我是特別的人嗎？」

「當然！春是我最寶貝的兒子。怎麼會不特別呢？」

爸爸把我舉了起來，還磨蹭我的臉頰。

「爸爸，不要這樣啦～好癢哦。」

「誰叫春的臉頰這麼軟呢～」

「爸爸真是的。都這麼大了，還這麼愛撒嬌～」

「因為春太可愛了，爸爸忍不住想多碰碰你嘛～」

一整天下來，不論我再怎麼任性、哭鬧，爸爸從來沒有露出厭倦的表情。相反地，他的臉上一直都掛著笑容，很有耐心地聽我說話。而且，不管我想做什麼、想吃什麼、想玩什麼，他都是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爸爸的目光沒有一刻從我的身上移開過。

 

到了晚上，遊樂園要關門了。

「爸爸，我還不想回去。」

「那春想去什麼地方呢？」

「有驚喜的地方。」我天真地說著。

「恩...有驚喜的地方啊。好～我們走吧。」

走了一段路後，「有驚喜的地方是哪裡？」

「告訴春就不叫驚喜了。」

「哎...告訴我啦～」

「等我們到那邊，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小氣。」我停下腳步。

「春？」爸爸也停下來。

我生氣地嘟著嘴，爸爸走過來，摸摸我的頭。

「春。」

「幹嘛？」

「我們比賽誰比較快到那邊的山頭好不好？」

「為什麼要比這個？」

「春贏了我再告訴你。」

「可是...爸爸跑那麼快，想也知道我一定會輸啊。」

「哦？那你是害怕囉？」

「我才不怕呢！」

「那數到三，我們就起跑。」

「一、二...」

「咦？真的要比喔？！」

「三！」爸爸跑了出去，我趕緊跟在他後頭。

過了一下，我已經看不到他的背影，只好著急地不斷跑著，

「爸爸～不要丟下我。」

我喘著氣，用盡全力想要快點跑到爸爸身邊。

「爸...爸。」我累得再也跑不動了，突然...

我的腳踢到地上的突起物，整個人往前跌倒。

「哎喲～好險呀。」我張開眼睛，爸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他用手扶著我的身子。

「爸爸...」

「春有沒有哪裡受傷呢？」爸爸對我笑著。

「沒有。」

「那就好。」我牽著爸爸的手，一起走上山。

 

「好美哦～」我說。

眼前的星星比鑽石還要耀眼，在夜晚的天空一閃一閃的。

「這就是我想給春的驚喜。」爸爸說。

「謝謝你！爸爸。」我高興地跑去抱住爸爸。

「對了，春。爸爸剛才忘記跟你說一件事。」

「說什麼？」

「在還沒嘗試之前，千萬不要輕言放棄。知道嗎？」

「就算是很難的事情也要嗎？」

「沒錯。而且春這麼聰明，怎麼會有難得倒你的事呢？」

「可是...我剛剛就沒有跑贏爸爸呀。」

「那是因為春當時還沒下定決心嘛～只要你能拿出勇氣來，堅持地做下去。不管那件事有多困難，最後都一定會成功的。」

「恩！」我們看著漂亮的夜景，直到很晚。

「哎哎～爸爸～」我拉了拉爸爸的袖子。

「什麼事？春。」

「我能...永遠跟爸爸在一起嗎？」

「當然。爸爸會永遠待在春的身邊的。」

「恩！最喜歡爸爸了！」我開心地跑進爸爸的胸懷。

「爸爸也是，最喜歡春了。」爸爸摸著我的頭。

過了一下...覺得有點睏，不小心睡著了。

 

爸爸把我背起來，慢慢地走回家。

我在路上醒了過來，「爸爸的背...好溫暖哦。」

「是這樣嗎？」

「我很中意～」

「春喜歡就好。」爸爸笑著。

後來回到家，媽媽就生氣地質問爸爸。

「你帶春到哪裡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噓～他已經睡著了。」

「害我擔心死了...下次先通知一聲嘛。」

「是是。」爸爸把我放到床上，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晚安。」他輕聲細語地說著，並悄悄離開房間。

雖然有些事情是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下感覺的，但是我知道...

爸爸他真的......非常溫柔。

不過...這樣的事情在他染上酗酒的習慣後，再也沒有發生。

爸爸也變得越來越少叫我的名字。

有的時候，他甚至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

曾經那麼關心我、愛我的爸爸...漸漸地消失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走出病房。

「爸...有田先生現在怎麼樣了？」我問。

醫生搖搖頭，「他已經進入昏迷狀態，暫時是醒不過來了。我們還在努力觀察情況。」

「是嗎...謝謝您。」我走回坐位。

「春，還好嗎？」夏問。

「恩...說不定，讓他睡一會比較好吧...」我說。

可是...我怕他可能再也醒不來了...

---

●藏間視角

 

「假如...我們真的找到那封信，卻因為沾到水而看不見內容的話怎麼辦？」我問。

「不會的！」優說。

「儘管只有一個字，那也是春先生的父親努力寫下來、想要告訴他的訊息，不是嗎？」

「恩。優說的對。我們趕快找吧。」

我們在河裡找了一陣子，身子開始覺得有點冷。

「優，我們先上岸吧...」

「呀！」優跌進水裡，濺起了很大的水花。

「疼...」她的雙腳張得很開，衣服也濕透了。

這個姿勢，好色情...

「妳還好吧？」我將她拉起來。

「嗯。」優點點頭。

上岸之後，我擠著吸了水的褲管，優則擦乾弄濕的身體。

「好奇怪...我們到處都找過了，為什麼還是沒有看到那封信呢？」優問。

「我也不知道...」

優似乎在沉思什麼，「啊！該不會是...」她突然大喊。

「妳想到什麼了？」

「我們趕快走回去吧。」

「為什麼要回去？」

「跟我來就知道了～」

 

「雖然客人說風是從右邊來的，但是風並不一定是直直吹向北邊，也許...真正的風向比我們想的還要複雜。」

「的確有這個可能。」

「我想...那時吹的不是南風，而是東南風。」

「東...東南風？」

「沒錯。客人覺得信會被吹到哪裡呢？」

「恩...照優說的，應該在靠近信一開始落下的地方吧？」

「答對了。」

「可是，我們剛才就是從那裡過來的，為什麼沒有看到？」

「那是因為...這個。」優指著旁邊的樹叢。

「樹叢怎麼了嗎？」我問。

「信既不在河裡，也不在岸邊的石頭上，而是藏在無法一眼發現的樹叢裡。」

「哦～」我發出讚嘆的聲音。

「是我剛才跌倒的時候碰巧發現的。這附近的樹叢很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了～」優說。

「那我們分頭找吧。」我們開始搜尋每個看到的樹叢。

 

我在某個樹叢內，瞄到一個白色的東西，便伸長了手把它拿出來。果然是那封信！上面寫著：【給    春】。

「客人，太好了～」優高興地說。

「這都是優的功勞。」

「不是這樣的。一定是因為客人很想幫助春先生，所以才能找到的。」優微笑著。

「謝謝妳。我們趕快拿去給春吧。」

「嗯！」

我們一下電車，便跑到康楠醫院。

「不好意思～我們是來探病的。請問一五一號房在哪裡？」我問櫃檯的人員。

「一五一號房？你們是有田先生的家屬嗎？」

有田先生？

啊，是在說春的爸爸吧。

「不是。不過我朋友是他的兒子。」

「有田先生人在五樓的加護病房。」

「加護病房？是...我知道了。」

「話說，有田先生的兒子還真是孝順呢。」

「咦？什麼意思？」

「他幾乎天天都來探病，雖然沒有進去，可是看得出來他很擔心父親呢。」

春...

【我只是因為心情很差，想找地方一個人靜一靜。】

【我想要的東西，藏間根本給不了。】

【我根本不想看到那張討人厭的臉。】

春的話浮現在腦海，真是的...愛逞強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