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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丝特莱雅这一次睡得非常不舒服，几个噩梦接连不断地折磨了她，直到灿烂的阳光照进了属于她和梅茵菲娜的房间，她才努力地睁开被倦意侵袭的眼睛。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身旁多了另一个幼小的身影，以及几个输液瓶，其中三个已经空了。

「咦？梅茵菲娜，你回来了吗？」

梅茵菲娜没有回答她的话，不过从梅茵菲娜的样子判断，爱丝特莱雅知道梅茵菲娜只是睡得很熟。

既然如此，她决定不再打扰梅茵菲娜，而是去楼下看看。

大厅里，塞西莉亚和珍妮正在那里品尝几杯奶茶。

「诶？那个，你们知道梅茵菲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爱丝特莱雅的神情充满了疑惑，不过此时她的心情已经放松了许多。

「是那个检察官和她的助手把她送回来的，在半夜的时候。」塞西莉亚回答了她，「她们看起来很焦急，说梅茵菲娜病了需要马上治疗什么的……我们和西比拉忙了一个多小时，给可怜的梅茵菲娜打针什么的。」

「看起来什么『圣火处刑者』果然只是都市传说啦，我觉得那两个女孩子明明都很温柔。她们说已经把梅茵菲娜的案子了结了，不会再有人因为这件事纠缠她。她们还特意叮嘱了我们，注意肾损伤和心理创伤，要让梅茵菲娜多休息之类的。」珍妮补充道。

「真不敢相信，昨天小茜茜说的话真的有点吓到我了。」听到她们的描述，爱丝特莱雅忍不住笑了出来，「果然事情不会变得那么糟呢，我总是自作多情。诶，对了，西比拉去哪里了呢？」

「她和罗蕾莱还有海伦娜公主一起去找露米提丝公国的人理论去了，」塞西莉亚一脸嫌弃地说，「那些家伙真是过分，明明是他们的人先伤害梅茵菲娜，却反咬我们一口。」

「说起来，那个塞布丽娜公主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珍妮想起了那个还躺在治疗室里的少女，「明明西比拉昨天就宣布她脱离危险了，我们也用魔法检查过了。她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了，头部也没有受伤的迹象，可就是一直昏迷了呢。」

「其实我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塞布丽娜会攻击梅茵菲娜，这件事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她在之前几天都表现得很温和优雅，我觉得她不像是那样子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伤害别人的人。」爱丝特莱雅摇了摇头，「我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梅茵菲娜身上，但是现在我总觉得塞布丽娜在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怪怪的……」

「说起来也是呢，塞布丽娜怎么说也是一位公主，她如果想伤害梅茵菲娜应该也会采取更加迂回的战术，比如发动周围的人排挤梅茵菲娜、散播对梅茵菲娜不利的流言、设下陷阱让梅茵菲娜丢脸什么的，」塞西莉亚猜测着，「这样疯狂的暴力袭击实在不像是贵族女孩子会做的事情。」

梅茵菲娜的平安回来让修女们终于开始思考之前的袭击，但她们始终没有得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结论，直到西比拉等人回到梦幻少女馆。

「西比拉，事情怎么样了？那些人是怎么说的？」看见西比拉走了进来，爱丝特莱雅赶紧凑上去问她。

她苦笑着回答说：「当我把这份判决交给他们的时候，他们立马就改口说他们犯了一个错误，向我们表示歉意。但是，他们拒绝领回塞布丽娜公主，说是他们决定不再承认她了，然后……」

「不敢相信，他们把塞布丽娜像用完的草稿纸一样扔掉了，仿佛他们终于摆脱了巨大的麻烦。」海伦娜在一旁气愤地补充说，「唉……我很抱歉，不管怎么样塞布丽娜也是我的朋友……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我都想不通这几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其实……海伦娜，我们刚刚还在讨论塞布丽娜的事，」爱丝特莱雅将她们之前的对话告诉了海伦娜，「要说塞布丽娜因为梅茵菲娜隐瞒了莎莉丝身份就暴力袭击梅茵菲娜，这似乎怎么想都有点怪怪的呢。」

「你们说塞布丽娜是因为这个原因攻击梅茵菲娜的？这根本不可能呀。」海伦娜疑惑地摇了摇头，「梅茵菲娜可能不认识我们了，但是我们两个一直都认识她的，也知道她是莎莉丝这件事。」

「这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们吗？」西比拉连忙追问下去，「你们是怎么认识梅茵菲娜的？」

「那大概是三年前左右的事，就在这里，当时这里还是普通的女仆咖啡馆，」海伦娜向大家解释了背后的故事，「梅茵菲娜是这儿的头牌花魁，当时她还用着另外一个名字。我们只是她的无数客户中的两个人，所以她可能真的不记得我们了，但是我们两个和她相处了三天，对她印象很深。嗯……她说她在这里打工来偿还从她姐姐那里得到生活费和魔药材料费，我们两个都很同情她，塞布丽娜还主动把一条珍贵的项链换成了金币送给她，让她买一件能御寒的皮草外套。后来我们两个都离开了花都，回到自己的家园生活，再也没有和梅茵菲娜见过面。不过塞布丽娜一直都很担心她，在露米提丝公国的时候，塞布丽娜还为保护莎莉丝们的活动做过宣传，就像她为其他少数派群体争取权利一样。说真的，塞布丽娜是最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她一生都在为平等而努力……我……我不理解……」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你们没有告诉梅茵菲娜吗？」塞西莉亚对此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海伦娜和塞布丽娜是梅茵菲娜在学校里刚刚认识的朋友。

「我们原本打算告诉她的，但是……梅茵菲娜已经有了新的生活，那段往事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所以我们打算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底。能在学校里重新认识她，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意外的惊喜，没有必要打破这份美好，不是吗？」说到这里，海伦娜揉了揉被浸湿的眼角，「真是的，能和最好的朋友一起来到美丽的城市生活，能遇到失散已久的梦中少女，这本来应该是双份的幸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海伦娜公主，不要哭啦。」罗蕾莱走到海伦娜身边安慰她，「事情会好起来的，我们也会找到解决办法。」

「我想，这件事可能不是它表面上的样子。」西比拉仔细回忆了她所听到的事情经过，「你们不觉得塞布丽娜公主的表现很怪吗？她在梅茵菲娜和茜茜单独离开的时候用不致死但很痛苦的腐蚀液攻击梅茵菲娜，又在事后毫不掩饰地承认了这一点。接下来，她又一个人待在雾之湖公园的小木屋里，梅茵菲娜在茜茜小姐的暗示下直接去了那个小木屋，塞布丽娜公主又在那里把梅茵菲娜推下楼梯并且嘲讽了她。她所有的行为似乎都是安排好的，目的是让梅茵菲娜精神崩溃并且在适当的时候攻击她，就像……」

「就像一个被操纵的人偶？」珍妮替西比拉补完了那句话，「因为我想，即使是真的很讨厌梅茵菲娜的人，也不太可能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一直这样刺激梅茵菲娜。梅茵菲娜的魔法可是真的很厉害的，她不是那种可以随便被凌辱的小女孩。除非……除非塞布丽娜公主是一个不知道疼痛和危险、只为了达成目的而生的人偶。」

「我还想问一件事，」西比拉继续向海伦娜提问，「塞布丽娜公主真的喜欢去雾之湖公园的小木屋吗？」

「她之前都没有去过那个地方，说实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塞布丽娜会在那里……」海伦娜摇了摇头。

「好吧，我再去检查一下塞布丽娜公主，看看她为什么没有醒过来，」西比拉将爱丝特莱雅拉到自己身边，「爱丝特莱雅和我一起来吧。」

……

塞布丽娜依旧平静地躺在治疗室里，她的床边挂着几个输液瓶。

「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是她的呼吸好微弱……」爱丝特莱雅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我之前竟然还想过不要救她，唉……」

爱丝特莱雅不由得又开始后悔起自己之前的想法，之前的那个自己令她感到害怕，仿佛那是魔鬼占据了她的身体在说话。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死去，她也为塞布丽娜的生命祈祷。

「她的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西比拉对爱丝特莱雅说，「可是她就是无法醒过来。之前珍妮的话提醒了我，或许她的问题不在身体上。在被梅茵菲娜弄伤之前，塞布丽娜有没有受过别的伤呢？」

「我想想……」这个问题提醒了爱丝特莱雅，「对了，我想起来了。在我们出去采购礼服之前，塞布丽娜好像在来梦幻少女馆的路上被人袭击过。嗯……那个时候她的样子就怪怪的，不太像原来的她的说话风格，之后也一直沉默寡言的……」

「那么，爱丝特莱雅还记得当时塞布丽娜受伤时的样子吗？」

「她那个时候……脸上看起来像是哭过一样，手臂和小腿上有几块淤青。她当时穿着黄色的长连衣裙、戴着白色的毛皮围巾，所以我没看到其他地方的伤势，也许她伤得比我想象中严重，毕竟连衣裙都被完全弄脏了，围巾上还沾了几点血迹。」

「围巾？」

一个想法忽然出现在了西比拉的脑海里，她赶紧凑近塞布丽娜的上半身，轻轻地将塞布丽娜的头部和颈部抬起。

她的直觉和经验告诉她，答案就在那里。

「糟了，爱丝特莱雅，快过来这边。」

「发现什么了吗？」怀着好奇又担忧的心情，爱丝特莱雅来到了西比拉的身边。

「我想，我们错怪她了……」西比拉伸出右手的食指，在塞布丽娜颈部的右后方指出了一个位置。

在那里，爱丝特莱雅清晰地看见了两个猩红的放射状圆点，宛如血液织成的蛛网。

……

【梅茵菲娜，你感觉好一些了吗？能听见我的话了吗？】

「呜……你是……是莉莉丝？」

【太好了，你终于认出我了，我之前一直在呼唤你。】

「莉莉丝，我做了……很糟糕的事……」

【没事的，你并不是有意那么做，你已经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所以，快醒醒，你的姐妹们还需要你。】

「姐妹们？」

梅茵菲娜费力地睁开眼睛，粉色的天花板让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梦幻少女馆的那个温暖的小房间。她习惯性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按下灯光的按钮，昏暗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之前的经历仿佛一场漫长的噩梦，但是她很欣慰自己还能看见温暖的灯光再次点亮的那一刻。

同时，她也发现西比拉正坐在自己的床边。

「梅茵菲娜，欢迎回来。」西比拉对她笑了笑，「感觉平静一些了吧？我喂你喝了一些安神的草药。你的问题已经被解决了哦，是赫斯提亚和洛芊玲送你回来的。」

「嗯……」梅茵菲娜还没有多少力气，因此她没有多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很想多给你一些休息时间，但是……」西比拉靠近她，「现在我们很需要找出真相。你可以再回忆一下吗？在你被攻击之前，你和小茜茜到底在说什么内容？」

「那个时候……我们……」

梅茵菲娜闭上眼睛，尝试着寻找那时的感觉。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身上的刺痛，以及倒在地上时的无助。这段记忆已经模糊了，在她的心中只剩下了鲜血与痛苦。

「呜……那个时候，塞布丽娜推倒了我，拿起了玻璃瓶，然后……我不知道了……」

「梅茵菲娜，别去想那些痛苦，」西比拉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想一想你和小茜茜的对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啊，小茜茜……我记得，她很生气……」她颤抖着喘息了几下，随后惊恐地睁开了双眼，「对了……那个时候，拿着玻璃瓶的人，不是塞布丽娜……是……是茜茜……可是，为什么……塞布丽娜她……为什么要说的自己做的……」

随着那段记忆逐渐复苏，梅茵菲娜也回忆起了更多的细节：「嗯……我们是吵架了。小茜茜问我打算什么时候恢复魔之帝国，我告诉她我不想再发动战争。然后……然后她说是莉莉丝的信仰害了我们，追随莉莉丝的魔之女皇以信仰之名处决了反对者，导致魔族的衰落。我……我不相信她的话，我知道她们不会做这种事……然后就……」

「辛苦了，梅茵菲娜，」西比拉在梅茵菲娜身上抚摸了几下，「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接下来我去找小茜茜谈一谈吧。」

「等一下……」梅茵菲娜伸手拉了拉西比拉的裙角，「塞布丽娜她……她还好吗？我……我想……想向她道歉。」

「她不太好……我们发现她是被下了血咒。」西比拉回过身对她说，「这是血族的能力，可以通过将自己包含泪水的血液注入其他种族的身体里，就能让那个人对施咒者的血液产生巨大的生理依赖，这被称为渴血效应。利用这种渴血效应，施咒者可以像操纵人偶一样操纵被下了血咒的人，即使她再不情愿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抵抗得了的。」

「怎么会这样？西比拉，那她接下来会怎么样？」她焦急地向西比拉询问，「我们一定要救救她。」

「人类的身体不足以抵抗血咒，如果她得不到那个给她下了血咒的血族少女的血，她会死去的。」西比拉紧缩着眉头对她说，「小茜茜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我想她知道袭击了塞布丽娜的血族少女的线索。」

「呜……西比拉，让我也一起……」

「不行啦，你现在的状态还不能起床。你看你连站都站不稳吧？」西比拉赶紧把梅茵菲娜扶回床上，「你还需要再睡一会儿，别勉强自己了……我再给你用下魔法吧。」

「好吧……西比拉，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小茜茜也许只是被欺骗了才会做这种事。答应我，要让所有姐妹们都好好的……」

「放心，我不会对小茜茜动粗的啦。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你和小茜茜吵架的原因了，我想，你们之间的误会会被解开的，塞布丽娜也一定可以得救。」

「谢谢……」

……

在好不容易争得了海伦娜的同意，傍晚时分，修女们将茜茜带到了梦幻少女馆的一间闲置的房间里。她们在这个房间里布置了一个魔法装置，使得她们可以在外面就听见房间里的声音。

在那里，西比拉的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本子，其中的书页看起来已经泛黄，不过依然被保存得很好。她拉住罗蕾莱的手，一起走进了茜茜被关着的房间。

「小茜茜，我们知道你和公主殿下为什么吵架了。」罗蕾莱对躲在墙角哭泣的茜茜说，「就算你再怎么生公主殿下的气，也稍微听一听这个故事吧。」

「这本日记是我们曾经的圣女安娜斯塔西娅留下的，她是300多年前攻灭魔族最后的国度时担任圣战总指挥官的人。但安娜斯塔西娅从来不在圣女的名单上，因为她被除名了，圣庭指控她与魔族亲近，帮助魅魔的公主逃离制裁，违背贞洁戒律，生下恶魔的子嗣等各种罪名，所以将她烧死在了南苑郊外的火刑架上。」西比拉轻轻地翻开了那一份沉淀着无尽悲伤的日记本，「她在自己的日记里面整理了她和当时的黑百合公主相处时了解到的魔族历史。这里面有一段记载，或许可以解答你的疑惑。」

「西尔维娅纪年1453年，与十字军签订和平协议的第十年，一场气候异常炎热引发的普遍灾难正在神意大陆、绯红大陆和双子大陆蔓延。水资源的短缺引发了一连串的反应，向魔之女皇魅兰莎·奈拉·慕丝莉卡递交的报告中显示，果树枯萎导致了78%的水果减产，牧草无法生长使得乳蓄业的产量降低了90%，海洋环境变化造成了渔业资源减少70%，以及其他各种损失核算，魔之帝国将迅速陷入食物短缺的困境。魔女图书馆预测，灾害将持续三年左右。帝国规划委员会计算，即使将国内的所有食物严格分配，也仅仅只够500万人撑过这场灾难。」

「在讨论应对方法的会议上，有人提出人类或许有储藏的食物可供抢夺。但是，魔族少女们一致否决了这个方案，她们已不想再引发下一场战争，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将是不可接受的选项。因此，魔之女皇提出了另一个可供代替的方案，即主动削减魔之帝国的人口至500万，让幸存下来的姐妹们得以度过灾难，避免自相残杀。由于这件事的重要性，魔之帝国发动了所有的姐妹们投票通过这项决议。」

「经过姐妹们的一致同意，她们将由抽签的方式决定谁能继续留在这个世界，而没有抽中的人将会选择她们喜欢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魔之女皇魅兰莎在莉莉丝女神的神像下第一个抽了签，当她看到手中的结果时，微笑着将头上皇冠摘下，递给了她的妹妹露娜，并在魔法瓶里留下自己的魔力签名，表示这是自己的自愿行为。她告诉妹妹『请好好地带着姐妹们走下去，我会在那边的世界祝福你』。随后她蹲下身子，将自己的双手浸入神像之下的水池中，用左手的指甲割开了右手的手腕。她平静地躺在洁白的水池边缘，悄悄闭上双眼，只有几滴不舍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溜出。年幼的露娜公主获得了活下去的机会，她抹了抹满脸的泪珠，将姐姐的遗体带回了圣泉宫。」

「这样的抽签仪式一共进行了三个月，魔族少女们没有留下任何冲突的记录。她们只是抽选了自己的命运，一些将要离去的人向她们所关爱的人告别，幸存下来的姐妹们则在城市中点亮了一盏盏漂亮的粉色灯火，聚集在广场上纪念那些离她们而去的姐妹们。」

「三个月后，魔之女皇露娜收到了包含着500万份魔力签名的魔法瓶。她将这个美丽的物件保存在她们圣泉宫的水晶封印塔中，并表示『这是那些最美丽的灵魂的余晖』。」

「然而，属于少女们的噩梦却还没有结束。天灾影响，人类的领地同样陷入了饥荒了混乱中。为了夺取物资，人类破坏了和平协定，大举入侵了绯红大陆上的魔族城市。许多姐妹们在战争中牺牲，绯红大陆的明珠——妮菈堡，被彻底摧毁。露娜带领姐妹们进行了艰难的反攻，在1456年收复了已经化为废墟的妮菈堡，夺回了大部分被占领的城镇。尽管她们已经死伤惨重，城市也被洗劫一口，但露娜却告诉她们——『至少，我们撑过来了』。」

「在逃亡的过程中，我和西莉卡公主有幸得到了这一件珍贵的宝物，我们宣誓永远守护这个美丽的故事，它应该被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知晓。」

读完了这段美丽的故事后，西比拉从笔记本的一个小口袋处取出了一个漂亮的瓶子，将它放到了茜茜的手中。

「呜……这是……」茜茜揉了揉眼睛，将这个瓶子紧紧地攥在手里。

这个瓶子宛如美丽的艺术品，它的内部装着一些闪烁着梦幻光芒的粉尘，在灯光下展现着五彩斑斓的绚烂色调，就如同所有人想象中的永不消逝的彩虹。更重要的是，茜茜从这个瓶子上感受到了一种气息，温暖而熟悉的气息，让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姐妹们留下的信息。

「这就是那个故事里面说的魔法瓶，它会告诉你这个故事是真实的。」西比拉对她说。

「嗯……我……我感受得到……」看了看手中的魔法瓶，再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她忍不住又痛哭了起来，「对不起……我……我伤害了姐妹们，背叛了莉莉丝的信仰……呜呜……果然……复仇的想法是毒药……」

「你现在想弥补还来得及呢，」罗蕾莱拿着手帕帮她擦了擦泪水，「告诉我们吧，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还有给塞布丽娜施下血咒的人是谁。」

「好……好吧……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的……对不起……」

茜茜解开了自己手腕上的绷带，向西比拉展示了那几道划痕：「海伦娜以为我是想不开所以才这么做的，其实……其实不是这样。这个……这个是被玫瑰花茎刺破的。我当时……是去采玫瑰花，不小心……弄伤了手。呜呜……在诞神女雕像下面放玫瑰花，这是……这是夜蝶告诉我的召唤她的办法……她……她说，我必须做这件事才能拯救公主殿下和其他魔族姐妹们，实现姐妹们的复仇，所以我才……呜呜呜，都是我不好，相信了她的话……」

「看起来都已经查清楚了呢，那个夜蝶一定就是施咒者。」西比拉说，「那么我们只要抓住夜蝶，一切就都解决了。」

「那么，我们快去准备一下吧。」罗蕾莱激动地拉住了西比拉的手，「西比拉太厉害了呢，一下子就解开了小茜茜的心结。」

等茜茜的情绪稍微平静一些后，她们带着茜茜离开了房间。

在外面的走廊上，茜茜瞥见了海伦娜。她羞愧地低下头，躲开了海伦娜责问的目光。她可以感受到，海伦娜脸上的神情透露了失望、不解、惊讶之类的情绪。或许，她和海伦娜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对不起，海伦娜……」她轻声地挤出了几个字，又紧张地转过身，似乎想找一个可以让自己藏身的地方。

她并不想离开海伦娜，可是，她更害怕海伦娜亲口说出要她离开之类的话。

「小茜茜，那个故事很美呢……」海伦娜从身后靠近了茜茜，悄悄拉住了她的手，「如果你想哭的话，我可以陪着你。」

「可是……都是我害了大家……」茜茜再次转身，面对着海伦娜，无数的泪珠不断顺着两侧的脸颊流下来。

「我答应过你的，会一直陪着你，除非你主动想离开我。」海伦娜轻柔地抱住了她，「即使是这样可怕的错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我不会做出抛弃你这种事。每个孩子都会犯错误，只要你答应我会尽量弥补你造成的伤害，我相信你仍然可以成为好女孩的。」

「海伦娜，真的可以吗？」

「西比拉的那个故事让我很受触动，小茜茜，我甚至不禁在想，那些魔族少女们究竟是怀着多大的勇气才会选择那种方案。她们在得知要牺牲自己的时候，会不会也犹豫过，害怕过，或者对这个世界很不舍。可是她们还是那么做了，因为她们真心地爱着彼此，把生命的希望留给对方所带来的幸福已经抚慰了死亡的痛苦。所以，人类想象中的那场同室操戈的战争，始终是没有发生。我想……我可能永远做不到像她们一样为了爱牺牲那么多，不过我想，至少我一直爱着你，这也意味着我愿意为你牺牲一些我的感受。我不能说完全不生你的气，不过我想和你继续走下去，帮助你走上更好的道路。所以，在你不幸迷路的时候，不要惧怕我，好吗？」

海伦娜轻轻在茜茜柔软的后背上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茜茜细微的呼吸，而茜茜身上的清香则让她有些迷醉。对她来说，这比任何逢场作戏的浪漫都更让她心动。不知不觉地，几滴泪水也从她的眼角偷偷流了出来。

她已经明白了，茜茜并不仅仅是她的小女仆。神秘莫测的命运女神们已经在她们相逢时就做了手脚，用名为爱的丝线将她们的命运紧紧编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