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有幾個人有些不滿足,但是大部分人都把注意力從雪精移回陽翔身上。
「能夠把生物叫出來,又收回去......原來是召喚師啊!」
「不......我其實是御獸使來著。」
「欸?御獸使?」 「不是只有動物、魔物才能被使役嗎?」 「雪精是生物嗎?」
目前對於雪精的研究還無法斷言他是一種生物。
我們對生物的定義是能夠新陳代謝和遺傳基因的東西。
透過觀察可以發現雪精會吸收空氣,並製造結晶的冰雪。研究者們將之視為他的新陳代謝作用。
但是雪精是如何生成?是如何繁衍下一代的?
研究者們到目前都沒有發現他們是如何產生的,有人說是從空氣中生成,有人則說是從靈魂轉變而來。
而且不只觀察不到他們的出生,也無法透過人工培養或魔法,製造出他們。
想要使用魔法就必須明白其中的原理,況且用魔法製造生物這方面的研究還不是很成熟。
所以目前對雪精的定論是「他們是某種妖精」。
是藉由某種傳說、或從古至今人們的相信之中誕生的東西。
「既然明白了我使用的方法,現在我可以反問你們伯爵的兒子發生了什麼事嗎?」
聽到陽翔的提問,眾人的臉色一沉,場面瞬間沉默了下來。
面面相覷後,推派了最有威嚴的執事長出來說明。
*****
「你......你是誰?」
橘紅色頭髮的男子在加大的雙人床上醒來。
掀開蓬鬆的羽絨被、將枕頭疊起來靠著背、轉頭問道。
在床的一側坐著的是他沒見過的黃髮男子。
男子—菲洛斯夫=諾使—急忙發出叫聲。
從外表來判斷大概就能猜測這個人的年紀比菲洛斯夫還小。
但是即使如此,他還是發出求救的叫聲。
「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奇怪的人,也不會加害你。我叫陽翔,是庫卡認識的普通冒險者。」
「那......你為什麼在我的房間?」
菲洛斯夫聽到庫卡的名字後,放下了戒心。
已經有超過十年A級冒險者經歷的庫卡不但有可靠的力量,還是個可以信賴的人。
因為庫卡是他的父親—諾使伯爵—親自面試、聘用的冒險者。
為他的父親護衛的幾個月來,都完美的達成了所有伯爵提出的「艱難任務」。
「艱難」的意思不是指打倒S級的魔物,而是在道德上會令人猶豫的抉擇。
……這些事都是從女僕們和執事們那裏聽來的,因為最近一個星期內他都沒有出過房門。
而在更之前的時間中,他則醉心於自己的愛戀之中,對他父親的事物不甚感興趣。
雖然諾使伯爵總是要求他,多跟在他的身邊了解治理領地的事物和社會交際的手腕。
在長子過世以後,身為家中次子的他便成為諾使伯爵最備受期待的接班人。
但是他都把這些話當做馬耳東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只有他的未婚妻。
事實上,菲洛斯夫曾經向對方提親過,但是被拒絕了。
所以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還停留在,菲洛斯夫努力追求對方的階段。
對方拒絕的理由不是討厭他,而是她認為自己的身分高攀不起伯爵的兒子。
沒錯,菲洛斯夫喜歡的對象是平民。
所以諾使伯爵明面上沒有說出口,在暗地裡是強烈反對這門婚事的。
在米歐斯塔國中,階級、地位是最重要的。
那怕你今天是殺了魔王的勇者,國王要你舔鞋,你還是得照做。
你如果想要反抗的話,是幾乎做不到的。
面見國王不可以攜帶武器、不可以使用魔法。
加上國王會待在結界裡面、國王的身邊也有士兵保護著他。
就算真的成功殺了國王,也不代表你就能成為國王。
皇室、士兵、人民、教會等人們是不會允許的。
因此以國家的規模來說,國王說的話是絕對的;而在家庭裡,具有爵位的人說話是絕對的。
長輩還沒行將就木的話,那麼最老的人說話是不容反抗的。
不過諾使家的情形不太一樣,因為諾使伯爵沒有說出口,變相的容許菲洛斯夫自由戀愛。
伯爵對這個情況很不滿,但是又害怕菲洛斯夫會為了女人拋棄繼承,所以始終沒有說出口。
這個進退維谷的情況在初雪的隔天得到了解決。
那一天菲洛斯夫看到帶有她家紋的信鴿飛來,還想說她難得會寄信給他。
心中滿懷期待地打開信,收到的卻是她的訃聞。
於是從那一天起,他就不再走出房門、每天以淚洗面、接著拿起小刀嘗試殉情。
在眾女僕和執事的阻止下,已經好幾次從死亡的邊緣把他救回來了。
就回來的結果就是他的「嘗試」變得更加激進。
因此他的手臂、腹部和頸部都包覆著繃帶,就能證明他曾嘗試非常多次。
「我從執事長那裏聽說了你的事情......」
「斯羅福又在多嘴了!然後呢?想勸我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嗎?」
斯羅福好像是執事長的名字。
菲洛斯夫豪不在意直呼比自己年長的人的名字,因為他只是這個家的侍從。
想必在陽翔以前,伯爵已經叫很多人來說服、開導他了吧!
菲洛斯夫感到厭煩的,沒給陽翔好臉色看。
「我的確有這個打算......」
「我不想聽、快給我出去!」菲洛斯夫把頭轉向另一側,希望他會主動離開。
陽翔沒有屈服於他貴族的身分,逕自說了下去。
「在說服你之前,我有一件事想要知道。你的未婚妻......為什麼會死呢?」
「......我怎麼會知道?信裡面又沒有寫......」
雖然菲洛斯夫別過頭,還是回答了陽翔的提問。
「沒寫?真的嗎?......如果是你的未婚妻,年紀應該跟你差不多吧!這麼年輕就死掉只有三種可能。第一種是她罹患了不治之症,所以她才會拒絕你的求婚吧!」
「她才沒有生什麼病呢!每次去找她、跟她求婚,她都熱情地用劍鞘打擊我,作為她害羞地回答。所以她是不可能、絕對沒有生什麼病的!」
「你真的確定對方喜歡你嗎?......嘛,算了。如果不是生病,第二種可能性是在討伐魔物中死去。例如遇到半獸人不敵而死。」
「這也不可能。她的劍術雖然不到B級,至少也有C級的實力,區區半獸人不是她的對手。」
為了反駁陽翔舉的例子,菲洛斯夫在不知不覺間把頭轉了回來,相當認真的在跟陽翔辯論。
「既然都不是,就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性——意外。例如在旅行途中遇到山賊被殺。」
「你這種說法站不住腳,她可是女性。山賊怎麼可能會把女性殺死?」
「也許......因為她激烈的反抗、加上你剛才說的她有一定的劍術,所以山賊發現抓不成就決定殺掉。」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絕對要找那些山賊報仇!可惡的山賊們!」
憤慨的菲洛斯夫用力地抓住陽翔的衣服。
「嘛、嘛、冷靜一點!這些都只是我的舉例。說真的,信裡面真的沒有寫她的死因嗎?」
「不知道!在我的印象中,沒有。」菲洛斯夫坐回原位、抱著胸說道。
「說不定你看漏了呢!能讓我看一下信嗎?」
「你不相信我的記憶力嗎?」
「反正讓我看一下也不會怎麼樣嘛~對彼此都沒有壞處啊~」
在陽翔不斷的請求下,菲洛斯夫妥協了。
「在那個櫃子的最上層。」
陽翔循著他指示的方向,在他說的位置找到了信封,信的大小和明信片差不多。
陽翔記得斯羅福跟他說信是由信鴿寄來的,這種大小要怎麼塞進信鴿腳上細小的信筒呢?
他抱持著疑問回到菲洛斯夫的床邊。
但是他忘記這是一個有魔法的異世界,這種事用魔法就能解決。
先把不重要的問題放在一邊,陽翔把信打開、開始閱讀信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