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特維萊特‧錫塔的視角）

    「這次也拜托了。」

    「殿下請放心，我會確實把信送到帕芙絲卡手上。」

    自從帕芙絲卡決定跟我拉遠距離以後，我們兩人直接見面的頻率就大幅減少，取而代之的是主要透過書信來溝通。本來應該是由跟她最為熟稔的芳恩負責傳遞的，然而勒特侯爵家這位千金已經成為了我的貼身護衛不會隨便離開，結果在拜訪菲尼克斯公爵家之行結束後跟帕芙絲卡急速拉近關係的露普斯就成為了中間人。

    「在妳看來，帕芙絲卡最近過得還好嗎？我看到妳似乎介紹她給暮星環盾的成員認識。」

    「嗯，畢竟她個性那麼溫柔體帖、母親又跟暮星環盾有很深的淵源，所以團員都跟她相處得很融洽。」

    「是嗎？她在信裏也說很喜歡暮星環盾的大夥。有妳還有這麼多朋友，帕芙絲卡應該也不會寂寞吧，這樣我就放心。」

    眼前的銀髮少女聞言猶豫了一會，最後下定決心說出了實話。

    「我想寂寞還是有的，畢竟她見不到最想見的人，只能像這樣透過文字聯絡。」

    「……」

    「我聽說殿下這段期間似乎也沒閑着，和凡妮辛殿下還有格雷殿下幾人在研究些甚麼，這事不能跟帕芙絲卡說嗎？」

    面對露普斯的詢問，我輕輕地搖頭。

    「到現在仍然不確定能否成功，即使最後達成了目的也不知道會花多少時間。我不想讓帕芙絲卡抱着虛假的希望苦苦等待，到頭來一切卻成打水漂。」

    「殿下可真寵她啊。其實哪怕最後沒有成功，光是知道有人為自己這麼努力，已經足夠讓帕芙絲卡感到開心了吧？」

    「對我而言完全不夠。旣然是自己這份感情讓帕芙絲卡感到有負擔，那麼在有資格說出『妳甚麼都不用擔心，只管點頭答應就是，剩下的問題我來解決。』這句話以前，保持現狀才是對帕芙絲卡才是最好的。」

    在我斬釘截鐵地如此宣言以後，露普斯緩緩地閉上眼睛，似乎感到非常高興。

    「容我確認一下，為甚麼露普斯會如此喜歡帕芙絲卡？」

    「咦？！殿下來問我這個？」

    在露普斯難以置信地反問後，我揮一揮手讓她冷靜下來。

    「我以前與帕芙絲卡發生了不少事情，感情在日積月累下就變成這樣子了。但是妳跟帕芙絲卡在一起出發前往拜訪菲尼克斯公爵家以前就沒多少私交吧？我想知道在那短短幾天發生了甚麼讓露普斯的心境發生那麼大變化，促使妳在最後會跑來跟我說那番話。」

    至今我仍然難以理解露普斯為何會在那天跟我戳破帕芙絲卡覺得自己不適合待在我身邊這件事。她應該清楚我會懷疑這番話是搬弄是非試圖破壞我與帕芙絲卡的關係，而帕芙絲卡自己應該也不樂意讓我得知她的真意。明明對她自本人沒有半點好處，露普斯還是僅僅著出於擔心帕芙絲卡而行動了。

    「我想……大概是因為痛心吧。」

    「痛心？」

    「是啊。在勸說格雷殿下時，殿下您說過失明不是甚麼缺陷。然而帕芙絲卡因為看不見而失去了許多，這是不爭的事實。在我們還會偶然耍任性時，她已經早早學會了忍耐。在意識到跟殿下在一起相當困難時，她選擇抽身的原因不是害怕艱辛或者流言蜚語，而是當不得不分離的那一刻到來時會讓殿下難過。看到這樣的帕芙絲卡時，我就忍不住想要幫她一把了。」

    說到此處，露普斯帶着無比認真的表情直視着我的眼眸。

    「臣不知道殿下在計劃甚麼，但是我衷心祝願您能夠早日成功。那孩子值得殿下給予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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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樣，干涉精神的術式基礎算是初步確立了，接下來就是非常非常漫長的試錯階段。」

    「哦哦，這下子距離成功又邁進一大步了！」

    在芳恩聞言興奮地大叫後，凡妮辛露出了冷笑。

    「能讓妳這麼高興可真是太好了，那事不宜遲趕緊躺到台上去吧，實驗對象一號。」

    「咦？」

    在芳恩怔住當下，妹妹臉不改色地繼續說道。

    「因為我那位親愛的哥哥想要在取得進展以前對外保密，而且這種嚴重缺乏基礎的胡來研究、哪怕向王立研究所申請進行人體實驗也肯定會被拒絕的。旣然是干涉精神的術式，除了以能夠觀察精神狀態變化並且給出反饋的對象做實驗就沒辦法繼續進展。我解釋得夠清楚了嗎，白老鼠小姐？」

    「哎，如果能幫助公主大人重見光明，當白老鼠我也無所謂就是了。」

    「呃，公主大人？」

    看到身旁的格雷一臉迷惑，我轉頭跟他解釋。

    「芳恩喜歡給身邊的人取綽號，公主大人指的是帕芙絲卡，而她平時會稱呼露普斯為小團長。」

    「哦，原來如此。剛才我還以為凡妮辛公主殿下是不是也有眼睛上的毛病——」

    格雷還未來得及說完，芳恩已經開始縱聲大笑。

    「哇哈哈，所謂公主就應該是為周圍帶來笑容、如同春風那樣溫柔的存在，這些沒有一樣跟凡妮辛殿下沾邊耶！真要說的話，類似『嘻嘻，今天就在你的晚飯裏加一些配料吧~』這種陰險自閉的研究者形象不是更貼合嗎？」

    「實驗對象的痛苦承受上限，不予考慮……」

    在芳恩跟凡妮辛拌嘴時，我拿起刻有術式紋路的聖具並且閱讀旁邊的說明文。雖然自己主要繼承了闇之民的血脈沒有任何聖光之力、以前對於術式也近乎一竅不通，但是這段時間陪着凡妮辛進行研究多少也學了點皮毛。

    集中心神……將意識流向對方……

    「殿下，您沒事吧？！」

    回過神來時，發現其他三人都一臉擔心地望向自己。正想問他們怎麼了，然後我才發現自己全身都被黑色瘴氣纏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