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爆破軍營

就在羅亞等人發現吸血巫師小屋的那天。

凌晨01:30,西北區。


就在羅亞離開伊爾札城沒多久,隨便取名為「襲擊軍營大作戰」的計畫就正式開始了。


托馬斯身著漆黑裝束,臉也蒙上黑布,一頭金髮用羊皮帽子蓋住,手上拿著斧頭。

他曾經是個扒手,現在則是這裡共計三十人中的一人。


托馬斯並不是什麼狠角色,事實上,他連個角色都算不上。

出生在開拓村的農家,作為最小兒子的他無法繼承田地,也懶得開闢新田。本來以為到城市裡打工會輕鬆一點,但他沒有稱得上擅長的技術,又好吃懶做,最終流落到西北區當扒手。


偷竊這種事,只要成功偷過一次就沒有辦法回頭了......但是,這是他的錯麼?


不是!當然不是!


作為貧窮農家的么子,他分不到田地,也不可能接受教育。

成年之後,他原本可以幫著家裡一起下田,但兄長們早已成婚,並不缺他這個人手,反而成了多餘的存在,所以父母去世之後他就被趕了出來。


家裡唯一能給出的支持就是把那頭老母牛賣了,給他湊到一點錢和幾天份的糧食,然後他就得自己想辦法。

在這種地方,只要能開闢一塊田地就不怕餓死。但托馬斯小時候沒怎麼種過地,父母對他也沒什麼要求,所以要他開闢田地簡直是天方夜譚,從頭學起對他來說也太辛苦了。當然他也不會打獵,所以就來到城裡找工作。


但是伊爾札這種偏僻地方根本沒有好工作可找,他最後的選擇只有給人當苦力或者從軍兩條路可選。然而在他看來,做苦力整天勞動卻吃不飽穿不暖,根本無法接受,而進軍隊裡當砲灰送死也不是條路子。跟這兩個選項相比,他寧願去當扒手。


最開始,托馬斯確實能靠偷竊養活了自己,日子過得挺滋潤。

但因為不會偷竊技術,做這行久了偶爾也會被抓住,然後就會被一陣毒打。後來他偷東西的事傳出去了,在小城裡人盡皆知,於是人人防著他,日子也過得辛苦起來。


後來吉姆老大統治了西北區,不過托馬斯的生活並沒有多少改變,每天吃點便宜的酒肉,困了就找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睡一碗,偶爾偷點東西,時再沒錢了就去做臨時工,雖然到了冬天會很難熬,但日子勉強還過的去。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黑色頭髮的傢伙領著一批人穿越西北區,改變了他一成不變的生活。


在西北區,每一個有前科的人都會被拖出來,經過「教育」之後臣服在那個人腳下。

他們是供他使喚的棋子,是砲灰,但沒有人敢反抗,因為他們無一例外的見識過地獄,所以即便再胡來的命令他們都會接受。


即使是襲擊這個城市精銳住紮的軍營。


老實說,聽到要去襲擊軍營,托馬斯嚇得腿都站不直。

用膝蓋想都知道,讓三十個沒有受過訓練的人去襲擊有兩千多人的軍營是多麼亂來,那個黑髮渾蛋肯定是腦子有病——那人確實有病。


托馬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雖然已經被治好,但那裡仍然隱隱作痛。

竟然叫其他人把樹枝插進自己的肛門,一回想起來,屈辱與憤怒就會將內心填滿。


對托瑪斯幹出這種事情的人是誰,他都記得一清二楚,但心中卻沒有多少恨意。他們跟托馬斯一樣,都經過了同樣的洗禮,而且這還是最輕鬆的。


折斷手指,打斷肋骨,看著自己的手臂彎向不該彎的方向,把頭按進水裡,把活的蟲子縫進傷口......黑髮渾蛋從不自己動手,他讓其他人動手,讓服從的人懲罰不聽話的人。


他們的抵抗意志一點一點地被消磨掉,即便四肢健全,但心靈的傷口卻永遠不會癒合,他們最終成了會服從任何指令的狗。


......沒錯,他們現在還四肢健全,就是因為被治療過無數次。

那個黑髮渾蛋為了擊潰他們的心靈,不知道浪費了多少治療藥水,那些藥水值多少錢,他完全無法理解,只能說那個黑髮有病。


想到自己曾經受到的折磨,托馬斯全身顫抖,淚水在眼眶打轉。


渾蛋!為什麼偏偏是我,為什麼我要受到這種待遇啊!

要是那個該死的老父親再努力一點點,托馬斯就能分得田地,不用跑到城裡來打工......說到底,為什麼父親當初要去當農夫這種沒有出息的職業,當商人不是更賺錢嗎!?


自己的那些兄長也是,分一點土地給自己會少一塊肉嗎?姐姐也是,嫁到隔壁村之後就沒有回來過,聽說生活過得還不錯,至少寄點東西回來呀!
托馬斯在內心一遍又一遍的咒罵自己認識的每一個人,但表面上卻一點聲音也沒敢發出。


如果在這種時候發出奇怪的聲音,絕對會受到恐怖的折磨。

雖然那個黑髮渾蛋不在這裡,但他們這三十個人之間已經形成了嚴格的上下級關係,作為最底層的托馬斯必須像服從那個黑髮渾蛋一樣服從其他上級,稍有不從就會被殘酷的虐待。


不過一切都會在今天結束。

準備去襲擊軍營的他們,一定會被抓住,到那個時候,最糟的情況也只是被處死而已。自己窩囊的人生原本沒有任何價值,只要死的時候更輕鬆一點——刷一下砍掉腦袋,不會感覺到痛楚就好。


托馬斯看向他的同伴。

這次分組行動,與他同組的人之中,有兩個人讓他印象特別深刻。


其中一個人此時正靠在牆角,是個口水直流、雙手顫抖的瞎子。


據說他是幾個月前從前線逃過來的。

那人有著與托馬斯一樣的金髮,年齡大約在三十歲上下,身上看得見的地方都充滿疤痕,雙眼空洞洞的,連個眼球都沒有——據說那是在戰場上被俘虜,被敵軍挖掉的。


現在瞎子已經瘋了,那不協調動作也是受了殘酷的刑罰所留下的後遺症,想到他究竟受了多少苦,即便已經習慣漠視的托瑪斯都感到於心不忍。畢竟這瞎子犯過的罪頂多就是吃霸王餐而已,這樣的小罪和他所受到的苦難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相比之下,另一個人卻一點事也沒有。


托馬斯看向另一個人。

雖然對方已經整裝完畢,但那削瘦的身形與狼一般銳利的雙眼卻讓人不寒而慄。

這個人托馬斯也略有所聞,是個躲避追緝逃到這裡的危險分子。他處處散發著危險的氣息,雖然吉姆老大很喜歡他,但托馬斯並不喜歡。

這個人總是喜歡欺負像托馬斯這樣的弱小,沒安好心眼。


「怎麼了?」

那人冷冷地說,聲音毫無感情。


「噫......沒有!」

沒有料到對方也看過來的托馬斯嚇了一跳。

「那,那什麼......萬博爾,我準備好了。」


「哎呀哎呀,今天真是手腳俐落呀?」

萬博爾咧嘴笑著,一隻手搭上托馬斯的肩膀。托馬斯打了個冷顫,感覺有一條蛇盤在他的肩頭。

「怎麼,終於看開了?」


「那、那是當然,嘿嘿......」


「哎呀,看開了,那很好啊。就像我告訴你的,我們在那個人之下,遲早有一天會死的。與其這樣,不如跟我們一起幹翻那個黑髮,不是嗎?」


托馬斯嚥了一口口水。

「當、那是當然的,嘿嘿......」

不管站在哪一方,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已經知道了。而他之所以答應,是因為他聽過一個諺語是這樣說的:「外來狼打不過農村狗」。


那個黑頭髮,羅亞,已經在他們之間建立起了舉報與連坐制度,還讓大家彼此仇恨。打算跟你結盟的人,曾經拿著樹枝塞進你的肛門,或者在你的皮膚下縫入蜈蚣,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團結反抗。

然而萬博爾卻能夠在這盤散沙中拉幫結派而無人告發,可見他的實力。


「哎呀,你有這份心,我太高興了。所以我今天特別安排給你一個特別重要的任務喔。」


「咦?啊?......危,會有危險嗎?」


「放心好了,那可是相當的安全啊。」

聲音突然變成危險的氣音,在他耳邊低語。

「只要你沒有搞砸。」


「好了,其他人也差不多了,那就走吧。」

萬博爾離開他,若無其事的拍拍手,指示其他人跟上。


儘管害怕,但這個時候托馬斯卻不得不問一句:「那什麼,我們要去哪裡?」

如果以為任務是襲擊軍營,就傻呼呼的往軍營跑那個就大錯特錯。雖然只是群烏合之眾,但他們還是有組織的被分成三組執行各自的任務,並且任務只有隊長才知道,像他這樣的小角色根本一無所知。


萬博爾冷眼掃了一圈,見其他人也都抱有疑問,只是哼了一聲:「你們沒必要知道,跟上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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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爾扎的軍營就在南門旁邊,一片有木柵欄包圍的空地上。


這個軍營並非給駐城軍使用,而是專門供明年春天派往前線的士兵使用,因此只有簡陋的半永久性營帳。

雖說如此,那邊的戒備也不是普通的森嚴,除了周圍有人巡邏,從城牆往下看,周圍情況也都能一覽無餘。


幾個人在暗巷裡悄悄前進,一路從西北區繞到南門附近,然後轉到一座建築物後面,這座建築即便是在黑暗中托馬斯也很熟悉,因為他來過幾次。


這裡是伊爾札警備所。


萬博爾走到他們中間:「差不多了。聽著,這次我們的任務是要把警備所裡關的人都給放出來,然後趁機大鬧一場,給襲擊軍營的人製造機會......不過警備隊趕到的時候,我們就佯裝受傷倒地,乖乖讓他們抓住。等到我們被關起來就安全了,到時候我們就指認那個黑髮渾蛋,讓他吃不完兜著走,還能抵掉一部分罪刑。」


萬博爾跟他們再次確認任務,然而托馬斯卻想到了一個盲點。

如果只是想要被抓,那直接進去自首不就好了?這樣子罪刑會更低吧?


不過他沒敢開口。

萬博爾一定是顧慮到其他托馬斯沒有想到的問題才這麼決定的吧,因為萬博爾知道全部的事,跟托馬斯這種小角色不一樣。這個時候開口恐怕會被狠修理一番。


「好了......我一打號令,你們就從後門衝進去。目標是地下囚牢。」

他說著指指自己手上的斧頭。

警備所的後門通常都是鎖著的,難怪他們要拿斧頭了。


托馬斯跟其他人一樣點了點頭。


然而萬博爾卻把目光望向自己。

被他那狼一般的眼神一盯,托馬斯一陣顫抖。


「你。」

萬博爾一把抓過他的肩膀。

「是時候告訴你那個特別的任務了喔。畢竟是我們的同伴,太危險的任務我也不好意思讓你做呢。就這麼吧,你等一下跟瞎子去前門拖住值班的,懂了沒。」

他說完,其他幾個人也發出竊笑。


「咦,我——」

他感到一陣不踏實。瞎子又靠不住,獨自一人去面對警備隊,他實在沒這個膽。

但被萬博爾一瞪,托馬斯用力的點點頭。


「很好。我可是相信你的喔。」


「我,我知道!」


「很好。那就快去。」

萬博爾推了他一把。


「別搞砸了啊。」

走過萬博爾身邊時,耳邊的低語讓托馬斯一陣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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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備所前門的燈是魔法光源,相當亮。


「可,可惡,下次老子遲早要弄死你。」

揪著瞎子,托馬斯在萬博爾聽不到的地方恨恨地說。


到了這時,托馬斯聰明的大腦已經搞清楚作戰計畫的全貌了。

他們這些人,一隊負責襲擊軍營,而萬博爾率領的這支小隊則去襲擊警備所,剩下一隊則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不過可能也是負責軍營,兩路包抄。


首先萬博爾會先行動,襲擊警備所之後放出所有囚犯大鬧一場,藉此聲東擊西,讓襲擊軍營的小隊盡可能造成大的破壞。


不過,萬博爾也有自己的計畫。

他使用同樣的計策,先讓托馬斯聲東擊西,然後他們大部隊再趁機打進警備所,只要他們抓到一個警備隊員,就可以挾持人質和平的談談投降的事,大家一滴血也不用流的被抓進「安全」的監獄。


然後萬博爾會毫不猶豫地說出情報,把那個羅亞給整死。


這麼說,不直接自首,應該是為了讓襲擊軍營這件事確實的發生吧。

他們是任務中首先行動的小組,其他小組要聽到這邊的動靜才會開始行動。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生就直接去自首,說不定會因為罪刑不夠重,關幾天被會放出來,到時候他們就慘了,而且就算想要舉報羅亞別人也不會信。


多麼完美的計畫啊!

挨揍的只有吸引火力的托馬斯,而帶領大家投降的功臣是萬博爾。

雖然托馬斯對這個計畫一肚子火,但他卻不得不佩服萬博爾,因為托馬斯聰明的腦袋也從中得到啟示。


等我被抓了,我就要把你給整死。他想。


萬博爾會把罪過都推到那個羅亞身上,而他則會把罪推到萬博爾身上。稍微講一些與事實不符,但又能以假亂真的情報,應該就能讓萬博爾有的受了。


也許亂說話會在監獄裡遭受霸凌,但他上次因為偷竊被關才是不久前的事,知道裡面的牢房空的很,關上三十個人的話也許會顯得壅擠,但能活下來的大概只有萬博爾他們這隊人,所以應該會很空。

如果能要求住單人間,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沒錯,萬博爾的話都是為了活命編造的,他其實跟羅亞是一夥的,不然他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投降呢?到時候就這麼說好了。」

一邊碎碎念著,托馬斯笑了,他確定可以整死萬博爾。

想到這裡,他看向身邊的瞎子。


雖然他也有點可憐瞎子,但現在這傢伙只是個沒用的廢物,半點用也沒有。

要吸引注意,托馬斯想不出什麼好計策可以免於挨揍,但也只能上了。


托馬斯在褲子上擦了擦手汗,然後一腳踢倒瞎子。

「媽的廢物,你把老子的錢藏哪去了!?」

他用足以吸引警衛注意的音量放聲大喊,又踹了一腳,卻正好踹在瞎子的手肘上,托馬斯腳上吃痛,心裡冒起一陣無名火,更用力地踹了一腳。

「你這死瞎子,快說!不說老子弄死你!」


「喂!你幹嘛呢!」

如他所料,穿著警備服的傢伙從前面走了出來。


「這傢伙偷拿了我的錢!」

心臟狂跳,借助著恐懼與興奮,托馬斯激動地大吼。


「真的是......你以為幾點了,別在這種時候給人添麻煩啊。所以呢,他為什麼要拿你的錢?」


「我,我怎麼知道?但他就是拿了我的錢!」


「我,我沒......」


「吵死了,說你拿的、你拿的,就,是,你拿的!」

托馬斯對瞎子又踢又踹。


「喂!喝醉了嗎——」

警備隊員上前阻止,卻被托馬斯一把揮開。

因為緊張,這一揮特別大力,竟然把警備隊員揮倒了。


警備隊員勃然大怒,站起來就往這邊吼:「你這傢伙,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是那傢伙拿了我的錢,錢!」

托馬斯轉過來死命的揪住警備隊員的制服。

托馬斯心裡嚇得半死,從來沒有這麼對警備隊員這樣過。

他以前看到警備隊,向來都是立刻逃跑,即便什麼都沒做也一樣。

但是這次不一樣,托馬斯的任務還沒有達成,必須引出來更多人才行——刺激,以及恐懼的感覺在他心中膨脹,托馬斯沒有控制好力道,手臂一揮,警備隊員又被他甩出去。


「該死,碰上了個瘋子。喂!羅伯特,還有艾薩克!出來幫把手!」

這人把其他值班的喊了出來。


「我的錢!我的錢!」

托馬斯手臂亂揮。

他已經搞不清楚自己在幹嘛了,緊張讓他腦子一片空白,只是其蠢無比的一直重複著同樣的說詞。但他知道計畫已經成功了,只要等他被抓,事情按萬博爾設想的發展,他就安全了。然後就是反制。


「渾蛋!這不是那誰嗎?托尼還是什麼的,怎麼啦,瘋啦,這麼晚了來這裡鬧事?」

另一個警備隊員惡狠狠的走了出來。

完了,這個人他可對付不來。托馬斯想起過去被毒打的記憶,氣勢頓時弱了下來。原本那個警備隊員立刻把他按倒在地。


「我,我的,那傢伙拿了我的錢!」


「是喔!那明天再來,快滾。」

警備隊員一身酒氣。

完了。怎麼辦?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哪邊都不好受。

「我,我的錢!」


「再鬧的話。」

警備隊員拔出劍,在他臉上拍了拍。

「我只能請你進來喝杯茶了。」


「我.....但是我的錢。」


「喔?你還真想喝茶啊渾蛋!?真他媽不長記性,這次老子可......」

話沒說完,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轟的一聲,有什麼飛上天,接著後門方向燃起火光。

巨響的一瞬間,托馬斯聽到了金屬撞擊聲。


看來後門那群傢伙砸斷了門鎖衝進去了,只要再拖一下下就可以了吧?他想著,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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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03:10,商會大樓。


會議才剛開始,就被一陣巨響給中斷了。

先前警備所方向就已經傳來了不小的響動,害會議差點被中斷,他花了好大的勁才把與會者們安撫下來,現在又來這麼一齣,而且動靜還更大了。


「白面」走向落地窗邊,向外望去只見遠處正燃燒著熊熊大火。

軍營裡正起著火,火勢迅速變大,接著漆黑的夜空猛然一亮,一團巨大的火球被點燃,然後猛然爆炸,一陣巨響撼動整座城市,無數燃燒著的碎片噴湧上天,彷彿火山地形才能看見的奇景。


「啊,看來是武器庫呢。那裡竟然放著這麼多易燃物,是打算火攻嗎?」

白面在那面具下皺起眉頭。

「不過真的發生了啊,襲擊軍營。」


「襲擊軍營?到以是怎麼回事?那是什麼行動嗎?我,我們不會遇到危險吧?」

與會的女人焦急的問。


真煩人,妳這婊子!再吵就殺了妳。

白面在心裡咒罵道。


「你該不會瞞著我們什麼吧?萬一我們的訂單被取消怎麼辦?我要求你全部說清楚,我有權利知道!」


閉嘴,你這肥豬!這裡沒你什麼事。


「你們該不會扯上甚麼麻煩事?如果太危險,依照約定必須讓我退出。」


吵死了,你這廢物!就不會稍微動動腦子?進行這種交易的人,怎麼可能隨便就退出?


「喔,我向各位保證,這件事跟各位一點關係也沒有,也不會有任何影響。即便對我們,也僅僅只是一場意外而已。」

儘管白面在心裡咒罵著,但表面上依然語氣文雅。

「當然我們也樂意加派人手負擔各位的安全,不過大概不需要呢。目前看來,請冒險者不就很夠了嗎?」


「哼,安全的事自不用說。但我要求你把軍營的事說清楚,你已經知道這件事會發生了吧?為什麼沒有通知我們?」

「肥豬」不客氣地說。


「消息來源是機密,不過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我們也摸不著頭腦。」

白面即便戴著面具,也讓人能感覺到他面具下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

「不過,之後城主調查出的報告也不是不能弄來一份喔。如果各位想看,我肯定為各位弄來。」


「哼,那還差不多。希望你能記住,我們是對等的關係。」


「當然了。」

在你的認知範圍內呢,蠢貨。

「那麼,我們可以開始談交易了嗎?」


「好吧,在這件事情上就先不追究了。那麼首先,你們的『第二代魔化藥』在春天之前能生產多少呢?雖然是獨占,不過鋪貨還是越快越好呢。」女人翹起二郎腿,拿起桌上的高腳杯說,一旁的肥豬也露出笑臉。


唉,被利益吸引而來的蒼蠅就是那麼一回事,白面在心底嘆了口氣。

但是現在還不是揮下蒼蠅拍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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