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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并不只存于天上，而被人们所言的虚假之月，说不定在某日会因某些人而成为另一个现实。

少女们的旅途仍在继续，有些地方仍如以往没有变化，有些地方似乎有了不小的变化。

……

沿河林边，少女今天为了应对特殊路况步行方便换掉了平日的衣着，她穿着长衣长裤和软底的徒步靴子，当然，衣装依旧是黑色。一路上走走停停，与她的旅伴不断对话排解寂寞。即便只身一人走了半天的路也没觉得有多累。

也许是因为还是白天的缘故，河流在日光的照射下映出光亮。小河的对面好像是一片延续着的密不透光的森林，总感觉像是会将人魂魄吸走的黑洞一般。尤娜转过头看了一下，观察着刚才靠着的树后方，看到的景象和正面看到的并无差别,像是这片森林拒绝着外人的入侵一般，被密密麻麻的树木和树枝，野草与蔓藤堵塞着道路。

不过，也还是有好的一面。现今正值秋季，山林河道的景色自然是心旷神怡，泛黄或渐红的叶子还挂在枝间，被一抹暖阳勾勒出一道道金边，如同火焰般盛开的花。林间到处都能听见鸟鸣，时不时能看到些许小动物的身影，秋风吹过山林，就能听见周围响起一阵啪嗒啪嗒的声响，那是树上的果实与种子坠地的声音。这些多少能让尤娜稍微忘却掉不快。

沿着河流方向移动，尤娜与露蒂的目标是下游的城镇，当然她们也并不知道下游是否会有城镇存在。但幸运的是，她们遇到了暂时停泊的小型货船。尤娜心想也许可以借着帮忙的名义请求搭乘？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也不能让露蒂贸然现身。与其胡思乱想不如踏出第一步，行动为快。

「什么？你在问这附近的城镇？」

尤娜询问的对象是指挥着水手的船长，虽说从简单的交谈中也能感受到他是行船经验丰富之人，但衣装却意外地整洁，与其说是船长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位商人。当然了，详细的问话还是交由项链内的露蒂去解决。

还没等到船长回答，在一旁工作组装木筏的水手抢先一步发言：「小姑娘，我没听错吧。在这种森林河道处询问城镇？就算是离这里最近的镇子也要走上三天…啊不四天那样。」

「好远啊露蒂……」

「是啊，我也以为只要沿着河川走总会有办法的。虽然说最后确实能够抵达城镇。」

包括船长在内很意外的没有人过多询问露蒂的情况，只要不对他们造成困扰那就无需太过在意。这让她们舒了口气，无论是哪方要做起解释来都十分麻烦啊。

船长捏着胡须轻捋，「当然，如果你愿意屈就挤一挤空闲的地方的话，我们倒是不介意载你一程。」

尤娜听到如此消息心间霎时一阵暗喜，难以抑制的激动也传达给了露蒂。她稍微张望，盯着水手们正在已组装完毕陆续将麻袋送上去的木筏，如果是那个的话自己一样可以接受。当她准备开口应承船长的要求时，面前的船长打断了她。

「你不会以为是要乘那艇小木筏吧？」

「诶？啊……」尤娜疑惑？难道不是它吗？看着尤娜一时张着嘴呆滞的模样，船长大叔明白了她的想法，大笑起来，「还不至于让你乘到临时组装的木筏上啦，那只是临时载货用的。来吧，我们带你上船。」

「谢谢你。」声音与柔和白光从尤娜胸前的书型项链中发出，分散的光芒逐渐聚成人形，金发的少女赫然出现于众人面前，她的脸上保持着礼貌的笑容，让人从她的身上觉着活泼与轻盈。突然现身的露蒂使得周围的人陷入哑然，但是船长最先解除了尴尬的现状，「看来魔法还真是奇妙的东西啊！我在外经商多年也见过所谓魔道具的东西，似乎是能够自动在头顶释放光球照明。」

果然这就是见多识广吗？尤娜不禁感叹。至少在西大陆据说大多数人是知道魔法的存在，但很少能够有机会去接触到它们。即便是多了一人船长也豁然接受了搭乘的请求。

……

「就算是货仓也感激不尽了。」尤娜摇摇头，接过船长递过的临时用品。

虽说遗憾，能腾出的位子只有货仓的些许空闲位，船长也为此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她们说声抱歉。比起在野外徒步行走四日，在货仓忍耐一夜依旧是划算的买卖。

船长点点头，临行前示意她们可以到上方看看风景休息一下。

露蒂手臂拄在栏杆上，任由迎面的风吹拂她的发丝，静静地看着在船后被牵动的木筏，她不禁想着货物这么放着无人看守真的没问题吗？虽然货仓塞满的话取出来也不方便就是啊。露蒂朝外伸出手，感受着逆风吹袭。

「其实，还挺舒服的，你说是吧尤娜姐姐？」见尤娜并没有回应她，露蒂赶忙看向尤娜，「尤娜姐姐？你没事吧？」

只见尤娜将头埋下，瘫软地伏在栏杆上，要说的话就连无生气的丧尸都比现状态的尤娜要强。露蒂扶起尤娜，她马上就明白了尤娜为何会呈现这般无力的状态，「啊，我应该早些意识到尤娜姐姐你会晕船。」

「总感觉天花板和地板颠倒了……」尤娜蜷缩在在货仓临时铺垫的「床」上，为了让尤娜稍微舒服些露蒂顺带让她躺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明明很少会感到饥饿的，现在却又有了那种感觉让晕眩感更严重了。」

尤娜紧闭双眼，微微捂着肚子，露蒂温柔且缓慢地轻抚着尤娜的头，让处于晕船之苦的尤娜感到一丝安心，她很享受露蒂抚顺自己头发的感觉。明明觉着翻江倒海，可如今却安心的想要睡着。

「啊，对了，我去向船长问一问有没有薄荷叶。」露蒂轻托起尤娜的头，让她躺到了「床」上。尤娜的内心只能伴随着「温柔乡」离去的无奈送别了露蒂。

短暂的等候让尤娜觉得十分煎熬，她艰难地爬起身，抱住双膝，听着蒸汽货船发出的鸣声，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移动的风景。自己的身体自从那一天起就慢慢地与普通人类相异了，不过意外的还会保留一些先天性的东西呢。从第一次乘船起她便已是无法忍受船只摇晃的感觉，若非万不得已尤娜自然是不会选择水路。随着货仓门响，尤娜回头看去，露蒂的归来让「漫长」的等待有了意义。

「抱歉呢，船上并没有薄荷叶。」露蒂若有所思，想到了什么轻拍手掌，「啊，我想到了，可以用这个来代替。」

露蒂指尖轻点，挂于尤娜胸前的吊坠浮起，书型饰物发散微光，几束草药「嘭」的一声凭空出现，被重力吸引的它们瞬间掉下至尤娜的腿上。露蒂拾起它们，叮嘱着尤娜：「这些叶子也有着相似的功效，尤娜姐姐你可以嚼嚼它们，但是一次只能吃一点点哦，千万不能摄入太多。」

尤娜还未等音把话说完就已经将叶片塞入口中咀嚼，露蒂无奈地挤着尤娜的双颊令她嘟起了嘴，「不是才说了不能一次吃太多吗？」

「那我要吐出来吗？」被挤起脸颊发音不清的尤娜让露蒂忍俊不禁，最终她还是迁就了尤娜的心急。看着尤娜如同仓鼠般啃着叶片，心中舒下一口气，能让尤娜感到舒服些的话就足够了。

「说真的，要不是这艘船愿意载我们一程，说不定迷路至走投无路的话，那我们就当山贼二人组好了。」露蒂的视线移向窗外，望着这般惬意的景象戏言道。

「嗯，说的是啊。」

换来的竟是尤娜无反驳的肯定，露蒂探过头紧盯含着叶尖的尤娜，不禁让尤娜瞪大了眼。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持反对意见吗？哪怕吐槽我的话也行啊。」

听着露蒂的发言尤娜微微歪头，自己说错什么了吗？她没有继续思考下去，仰起头向后躺去，上下齿依旧轻咬着叶片尖端。不顾迅速躺下造成的头发散乱，就这么躺着还是会轻松些。

「听他们说明天就能够到镇上了，尤娜姐姐你能撑的到那个时候吗？要不我们意识交换试一试？」

尤娜摊开双手，叶片随着嘴唇的动作而摆动，她取出叶片，又一次闭上了眼，说：「不会有用的，这毕竟是身体的症状，再说了我也没有必要让你去承受这些。」尤娜索性将手中的叶子直接塞入口中咀嚼，「现在感觉还稍轻松了点。还好船长还愿意让我们待在船上，要是在木筏上说不定会更糟糕。」

「不过我倒不觉得会变得糟糕。」露蒂轻点下巴，似乎想到了些奇怪的东西，令尤娜有些不解。

「为什么？」

「我总觉得尤娜姐姐可能会无聊到做些有意思的事。」

这让尤娜更加困惑，露蒂难得这样吊自己胃口，她将身子侧躺，面对着露蒂，「我？我做了什么？」尤娜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说是自己做了什么糗事被露蒂记住然后翻出来笑话了不成？仔细想想应该不会，她们二人已经旅行了挺长时间，但露蒂从来不会因为哪件事情特地去嘲笑自己。当尤娜意识到自己已经怔住时她放下了紧张的心态，带着一股不可思议的表情向露蒂询问：「我，到底做了什么呢？」

「啊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比如是捞月那样的事情。」

「水中捞月」？听露蒂这么一说尤娜思索些许，她恍然大悟，这也确实是自己儿时的所谓奇思妙想？只不过露蒂是怎么联想到的呢？

……

「小尤娜？你在做什么啊？难不成你想要挑战徒手捕鱼吗？」

小姑娘胸口的吊坠发出疑问，从旁人视角看只身一人的她挽起衣袖蹲于河岸边，双手不断比对着什么但却迟迟没有将手伸入水中。尽管刚搭建完简易帐篷的她脸上沾着些许污渍，只是她的动作也不像是要洗脸的样子。听闻吊坠的呼唤，小姑娘停下了让人不解的动作。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用手把水中的月亮捞起来。听起来很可笑吧。」

「倒不如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年幼的女孩不再犹豫，将双手对着月亮倒影的边缘伸入水中，做出捞取的动作，「只是因为映于河面的月亮很漂亮，似乎在闪亮着光点。」

「但是你看，只要用手去触碰，它就会失去原型。」

水中月随着涟漪而散乱，即便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无法触碰到那份真实，瞬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时候才会意识到不过是伪物。所谓的镜花水月便是如此。它，终究只是倒影罢了。

尤娜忆起往事，嘴角无察觉地微扬，但她的脸上除了无奈别无其他。她在思考自己为何会如此憧憬天上月呢？无论思索多久她也找不到答案，也许只是单纯地没法不喜欢吧。只要在夜间望向头顶的月，心情就会陷于沉静。

「水中之月吗？还真是让人怀念……」带着这股沉思，尤娜缓缓闭上双眼。唇瓣感受到温热的触碰以及耳鬓厮磨的刺感，尤娜意识逐渐飘散进入梦乡。

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好像是时钟发出的声响，又像是针掉落到了一片湖水之中发出的声响。少女感觉周围都昏昏沉沉的，只不过眼前有微光光涌进来，令她有点睁不开眼。

虽然脑海中有些混乱之声萦绕，但这股清脆的滴答声将一切嘈杂给掩盖，少女的意识在逐渐清晰。

尤娜彻底睁开眼睛来，但不经意间发出一点醒觉的呻吟。她看向窗外之景，这一觉已经睡至天黑。

「刚才，是在做梦吗？」尤娜拄在窗前，感受着夜风吹拂。货仓的窗口意外地宽敞，尽管视野外被过道阻挡但依然能一览水面及对岸风景。水中月被船推开的涟漪打散，水面呈现一些异样，似乎有着什么在向这艘船靠近，只不过夜间视线不佳尤娜并不知道那是何物，当她想要爬起身时水面已没有异常动静。尤娜松了口气转过头时忽地屏住了气，直觉告诉她危险即将降临。

影子已将她的视线笼罩，尤娜回过头，是一个年纪比她稍大些的青年站在她的身后，尤娜暗想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可还是疏忽了。浑身湿漉的男人带着一丝压迫感注视着尤娜，令她神经紧绷。

「是谁？啊——」

话音未落，男人已先行一步迅速跃入货仓将尤娜摁倒，捂住了她的嘴。尤娜并没有做出抵抗，只是这男人的湿漉身躯滴落的水珠也将她的衣服沾湿，多少让她心生不快。尤娜还在想着这家伙到底练了何等神功？动作能如此迅速。

见尤娜只是垂着眼皮带着嫌弃的模样，男人松开了捂住嘴的手，从她身上离去，「按道理说这种情况你不是应该做出反抗才对吗？竟然会如此平静，真没意思。」

「没有哦，我可是正忙着与晕眩感进行着斗争呢。」话语道出就连尤娜自己也不禁惊讶，现在是说这种玩笑话的时候吗？

「不过抱歉了这位小姐，就麻烦你稍微安静一下好了。只要你老实地配合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男人的动作依旧十分迅速，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麻绳将尤娜双手反绑，完全不想过多行动的尤娜就这么顺着男人的旨意「扮作」人质。

「请注意不要踩到我的眼镜……」

听到尤娜的叮嘱，男人顺势往脚下看去，他挠了挠头将尤娜的眼镜拾起放到她的脚边。男人掏着口袋，似乎在烦恼着什么，做出了空手夹烟的动作，「你有香烟吗？」

「没有……不过我还真没料到如此荒无人烟的地方还会有盗贼，还是从水底来的。」

男人拧着衣角，不断地甩手。听着尤娜的吐槽连他也不由得稍显惊讶，「你还真会说笑。」

「所以呢？你的目标是哪个？是这艘蒸汽货船还是随时可能吐出彩虹的晕船旅人？」

尤娜直抒胸臆的问话更让男人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他从内袋中掏出几块石子摆在尤娜面前，「看来你是完全不知情，我的目标是这些东西。看吧，这可是金子啊。」

「诶！？金子……」盯着男人手中之物就连尤娜也难以抑制地瞪大双眼。尤娜悄悄抬起眼眸，男人的视线专注于掌心的小金块，把这种秘密告诉自己真的好吗？还是说因为不会反抗所以松懈了？尤娜忽地闪过如此想法。

「嘿嘿，看来我的运气真好。没想到真的被我给赌到了啊……」男人收回了手，不断拨弄手中的金子，「我一直听说这条河的上游有着黄金的矿脉，费了不少功夫去调查了一番。当然了不只是我，下游的城镇也聚集了不少听闻风声想要伺机捞点油水的家伙们。」

「我手中的家伙们可是从后面运着的小木筏上弄到的，看来这艘船表面上运输杂货，其实私底下是在偷偷地运送金块吧。」男人不断地翻弄着货仓内装着货物的麻袋，一边向尤娜解释着他此行的缘由。

「……」

尤娜无言应答，这个男人，为了财富铤而走险。

「所以当我看到你时还以为你是负责看守金子的人呢。」

尤娜顿时语塞，她甚至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呢。受晕船之苦睡醒之后还要被挟持。

「感觉到莫名其妙的是我这一边才对。一觉醒来还被陌生人撞到在地。」

男人取出刀子割开麻袋，尤娜将身子向后靠去，她开始思考着男人说过的话。若是这艘船运输的真的是金子的话，那位船长为何还会爽快地让她登船？难道不害怕来路不明的家伙发现秘密将金子卷走？该说他们是心大还是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金子……

「啧，这部分也没多少量啊？难不成藏到其他地方了？」男人掂着战利品略有不满，他面向尤娜，「你说会在哪里呢？」

「我怎么会知道？我现在只想睡觉。」二人面面相觑，换来的只有尤娜无所谓的回答。

借着微弱的夜光，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某样东西。被尤娜置于腿旁的古朴黑封书，男人被那本书吸引着凑上前蹲下身欲将其拾起，尤娜下意识地挪动身子挡住了男人的动作。见到尤娜的阻拦男人也识趣地放弃。

「看来那玩意是被你视作宝物的东西啊，凑近仔细一瞧你还有一对与常人不同的尖耳，莫非你是精灵族不成？」男人将遮住眼睛的留海撩起，双瞳仿佛洞穿了秘密，「毕竟被精灵视为宝物的东西绝对价值不菲。对了，你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交易？」尤娜心中纳闷，她平日都会用幻视迷雾遮掩双耳，至少在常人看来和普通人无异，可是面前这个家伙却能够看见本体？虽然他的判断大多都是错误的只有这本书对尤娜而言是宝物倒是没有错。

「若我把这货仓内所有的金子找出来用一半来买下你的宝贝，如何？」

男人这一脸戏谑的模样让尤娜反感，更何况他是在打着这本书的主意。尤娜只是皱着眉头直视着他，男人仿佛能感觉到这股眼神如同利刃直刺心脏，尤娜少见的流露出了愤怒的情绪。

「好啦，开个玩笑而已，你也不用一直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男人摆摆手，为自己的出言不逊开脱。

诶？明明自己才是被挟持的一方，为什么反倒在气势上还赢过了对方，话说回来他居然还挺有礼貌？如此状况就连尤娜也大吃一惊。这样的家伙为何会选择去当盗贼呢？

男人正对着尤娜坐了下来，「好了，我们来说正经的交易吧。」

「我还想借着这笔勾当再多捞一段日子，但这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勾当，要是有人把我抖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尤娜瞬间明白了情况，但她还想继续听听男人要说些什么。遮蔽月光的灰云缓慢离去，光亮再次映入窗内，彼此的面庞再次清晰。

「你看，事情已然不可挽回，你多半也会遭到怀疑。不过不论他们问你什么，也请你都要装作不知情，也不曾见过我。」男人把搜集到的金子全数取出，置于手掌的金子仿佛散发着金光。

「如果你帮我瞒过去了，那么我手中的金子就都是你的。你也是要去镇上的吧，届时我们在栈桥上会合好了。如何，对你来说横竖都不是亏本买卖。」

「而且身为旅行者的你应该也会需要钱的吧，有了这些金子你的人生说不定会轻松一半哦！」

如此诱人的条件，但男人却找错了对象。此刻的尤娜对面前闪亮的东西提不起一丝兴趣。她扭过了头不想多理会这无聊的提议。

「你随意吧，我没有兴趣。好了，我要睡觉了。」

听到尤娜这般回应，男人惊得连手中的金子都抖落些许，「什么！？你…你认真的吗？」

「嗯，认真的。」尤娜将视线转向窗外，望着拨开云雾的月，「我已经不会再触碰水中的月亮了。」

「啊？什么东西？水中的……」男人对身前的少女更是不解，这么诱人的条件不仅拒绝连理由也莫名其妙。

「伸手去捞水里的月亮，月亮就会被打散消失，水面上只会映出自己扭曲的脸。所以，等我想好得到月亮后想要做什么时再去行动，暂时没有想法的当下便安静地欣赏就好了。」

在尤娜说话之余，天空的月亮被灰云遮挡得若有若无，而水中月亮的倒影也若隐若现。朦胧月色，仿若让人坠入梦境之中。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就好……

「哼，真没出息。」男人的嘲讽打断了尤娜的思绪，「等到你身无分文潦倒路边的时候可别后悔啊。」

男人带着一丝不悦站起身，或许他已没有了先前的兴致继续搜刮货物寻找金子。忽然他回过头又一次注视尤娜，「要不我们再谈谈最初的交易……不，没事。」

「那么再见。」

男人跃出窗外，跳入水中消失不见。

……

脑海中又是滴答滴答的声响，但似乎听见了令人安心的声音。

「……醒」「快醒醒……」

这一次苏醒映入眼中的，已是天明，还有……

「起床了哦，已经能看到城镇了。」

在露蒂的呼唤下尤娜捂着脑袋爬起，晕眩感虽然减轻不少可还是觉得有些精神恍惚。但紧接着便是露蒂的责问。

「尤娜姐姐你居然把这些叶子都吃完了！？这些叶子虽说原本有止痛的功能，要是摄入量太多的话就会导致感知神经麻痹的。」露蒂将尤娜扶起，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看来是我还是太纵容你了。」

「对不起……啊！袋子。」

尤娜忽地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对面的货物，惊奇的是货物袋竟完好无损。尤娜呆滞些许，一时间她也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直至感受到脸颊的触感她才回过神来，余光暼向了正在戳着尤娜脸颊的露蒂。

「我没事，可能是错觉。」

二人搭乘的蒸汽货船也顺利地到达城镇的港口，于尤娜而言也算是有惊无险。在二人向船长道谢过后船长带着笑意指向对岸。

「你们看到那边的栈桥了没？最好不要到那座栈桥对面，就算去了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了。」

露蒂看着栈桥对面的风景，另一边也排布着不少屋子，只不过是呈现着破败状。

「那边在数十年前也还是颇为热闹的住宅区，但现在早已是荒无人烟了。」船长对着遥望对岸的二人解释道。

「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尤娜没有回看船长，依旧望着那片废墟。

「也没什么事，当年那儿也不过是聚集了一群痴心妄想的家伙罢了。」

……

「诶呀？金矿！？没想到还会有人问那么久远的事情呢。」

在旅馆投宿时尤娜她们还是没忍住地向老板娘问起了对岸荒废建筑的事情。她是位上年纪的长者，向这些人询问的话多少会给予答案。还未等到婆婆回答，她身后那位摆放着酒瓶的少女接下了回答。

「听爷爷说当年不知从何传来这一带有金矿的传闻，许多人听闻风声抱着一夜暴富的美梦聚集到这座镇上。」

「到头来也没有听到过谁人从这里找到过金子，久而久之那一块地方就随着他们黄金梦的破碎而荒废。」少女擦拭着酒杯，向她们讲述着自己所知的过往。

「说到底这一带到底有没有金子也没人知道，事到如今也已是无从得知。」

感受着河边微风，尤娜怀着复杂的心情将昨夜的经历告诉了露蒂。

「那个人究竟是草药引发的幻觉？还是我的眼瞳将谁人的内心世界映射了出来？」

「露蒂，你说如果那时我接受了他的交易，那会怎样？」

「可是你最后不是选择了拒绝吗？或许这才是你的真心，毕竟这才像我所认识的尤娜姐姐。」

「我也不知道……没想到能够给予别人幻视的我却会被幻象所迷惑。算了只是假象而已，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