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殿下，請您別再吃水果要準備前往訓練場，今日是緹莉小姐第一次的上課，緹莉小姐說不定已經在等您過去。」

「等我吃完之一盤嘛。」

「殿下，不能再吃了。」

拉芙準備端走盤子，伊利亞斯手伸了過來。

「妳吃掉這個水果我就走。」

「不……」

「妳不吃，我就多躺兩分鐘。」

（為了殿下著想，變胖一些什麼的又算得上什麼。）

拉芙接過那顆剝好的水果，一口吃下。

「好吃？」

「好吃。」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直到她看見伊利亞斯又拿起另一顆水果。

「放下！」

「吼，再一顆？」

拉芙二話不說收起盤子不給他選擇。

「走就走，洗手水。」

拉芙隨手扔出一團水球。

「謝謝。」

伊利亞斯伸手進水球內搓揉，將黏黏的手掌洗得乾淨。

「伊利，你來得真慢。」

緹莉狠狠瞪了男孩一眼。

她坐在訓練場大廳已經十多分鐘，再等不到伊利亞斯她一定會跑去宅邸把他抓出來。

「抱歉啊，剛才拉芙執意吃幾顆水果，不然我早就到訓練場了。」

拉芙趕緊搖頭，搖到緹莉都不好意思追問她。

「趕快進去戰廳裡面，費爾德老師在我來訓練場前就已經在戰廳內了。」

「啊？拉芙、沙倫，我們快進去吧！」

（今天要做出改變，為了能守護自己所愛的人。）

他瞥了後方的幾人一眼。

幾人進去後，演武場上孤獨的身影，那人獨自揮舞著拳頭，每一套拳招都帶有土黃色的魔力痕跡。

四人呆立於戰廳入口，欣賞那人打出來的一套接著一套不中斷的拳招，直至那人收起拳頭。

「殿下、小姐，準備好要上課了嗎？」

獨自在演武場上揮舞著拳頭，卻不見一滴汗水，這人便是卡爾推薦的武術老師──費爾德。

他目測年約五十歲左右，有著一頭俐落的淺綠色短髮，身上穿著深灰色的訓練服。

伊利亞斯、緹莉兩人嚥下口水。

「準備好了。」

「準備好就上來吧，另外兩位請去觀看台。」

拉芙、沙倫連忙點頭，快步離去。

「伊利，費爾德老師經常自己練拳嗎？」

「我也是第一看見，說不定在我踏進戰廳前費爾德老師都在練拳。」

「老師拳法武術家等級是多少？」

「老師說自己是宗師，但我總感覺老師謙虛了。」

兩人說著悄悄話，終於踏上演武場。

演武場的地板已經被修補好，身為始作俑者的伊利亞斯則被莉朵愛的教育一段時間作為懲罰。

「小姐第一次上課，我說明下規矩。」

「每堂課上課我都會將今天的課堂目標訂下，課堂完成目標後就是自由時間。除此之外每個月我會驗收一次兩種強化，偶爾會教基本武術，您有什麼問題想問的嗎？」

「沒有。」

「好。今天的目標是繞演武場跑步半小時，練習基礎武術半小時，結束就可以自由行動，需要什麼武器自己去倉儲間拿。」

（今天的課堂目標果然沒變，如果想要更好的從老師身上學到什麼，就要表現出我的態度給他看。）

「費爾德老師。」

費爾德正想原地打坐時，目光堅定的伊利亞斯叫住他。

「今天的課堂目標會太難嗎？」

「老師，您能讓我變強嗎？」

「變強，你現在做得事情就是變強。」

「不，我說得不是這種理所當然的變強，而是將自己逼到極限後的變強。」

「為什麼你想變強？」

「我不想面對敵人時只能逃跑，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聽見伊利亞斯的話，緹莉低下頭不知想些什麼。

（想要反抗？有意思。）

費爾德嘴角淺淺一笑。

「你確定要提高課堂的強度嗎？你即使不這麼努力，光靠魔力天賦就能站上高處，你考慮清楚了？」

「我考慮清楚了。比起輕鬆度過武術課，我更想要從武術課中學到真正能幫助自己的東西，我不會再讓圖因大森林的悲劇再次重演。」

（原來契機是圖因大森林那件事。）

「我自己的命，該由我自己來掌握！」

費爾德摩娑起下巴，瞧見伊利亞斯那一點也不崇高的願望。

（不是為了王國，不是為了什麼榮耀，而是活著？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費爾德不是海莫茲人，大多數他指導過的海莫茲人學習武術都是為了王國，將一身武術投入戰場贏得一身榮耀。

（雖然他這句話涵蓋的範圍很廣，但勉強及格。）

「即使每次上課後你都走不動？」

「我甘願。」

「即使晚上睡覺都會因為肌肉痠痛而難以入眠？」

「我還是甘願。」

「即便意志會因為肉體的折磨而動搖？」

「我只有甘願。」

「妳呢？」

費爾德望向穿著訓練服、運動褲的緹莉，心中對她的第一印象不錯。

至少她沒穿著裙子，他見過不少大小姐穿裙子運動，每每看見這種人他都會忍住盡量不要抓狂，儘管大多數時候忍耐並不能解決問題。

「我……我會努力跟上！」

「很好。」

（本來打算修養個幾年，過個幾年再跟卡爾去索列克。）

（讓我看看擁有頂級魔法師天賦的伊利亞斯，是否也有成為武術宗師乃至大宗師的毅力，說不定我正在見證一個歷史人物的成長？）

「你們先去倉儲間各自挑選兩把喜歡的武器再回來，我會再教你們一次什麼是基礎武術。」

（伊利亞斯選了什麼？長劍、弓箭；那女孩選了長劍、長槍。）

「真有緣分。」

「什麼？」

「你們眼睛給我擦亮，看仔細我展示的基礎劍術。」

費爾德掏出一塊訓練用魯特木，這是一種常見的訓練用品。

他手中忽然握著一柄深綠色的長劍，那柄長劍外層流動著耀眼的綠色光芒。

「這是魔力實體化凝聚出的長劍。」

他緩緩蹲下，雙手握緊手中長劍，突進至木樁前。

突刺、回身砍、切割、重劈。

第一輪，這簡單的四個動作，卻讓完好無損的木樁出現了幾處傷痕。

「再看一遍。」

一樣突刺、回身砍、切割、重劈，但是費爾德更加流暢的將這四個劍招組合成了一種劍式。第二輪又讓木樁出現其他新的傷痕。

「最後一遍。」

這次他改變了順序，先是劈再來是前刺，這一輪劍招內涵超過四個劍式，這最後一輪造成的傷害最多也最深。

「我希望你們能在我的教導中，將基礎武術的運用從第一輪學到最後一輪。」

「第一輪是將基礎劍術的四個劍招分開使用、在對的時機使用。」

「第二輪是將四個劍招當成一套劍式。」

「劍式能造成可觀的傷害，但第二輪的一套劍式內，每一個劍招都是不變的，因此在能套用固定劍式時會很順手，但如果無法套用劍式，就可能手忙腳亂。」

「第三輪，是靈活運用劍招，能將任意劍招組合成劍式。這種非固定的劍式勝在他的變化性，但也有可能選擇到最差的劍招使用，關鍵時刻可能就會因為這一個劍式而決定勝負。」

「式、招並不是絕對的，基礎武術、初等武術、中等武術、高等武術、超等武術這五種武術類別中只有前兩種才會經常使用式與招，後面的武術就沒有特別區分招式。」

「哦。」

兩人被式、招聽得一愣一愣，看上去就像兩個沒有智慧的野生動物。

「記住這些最好的方法是動手，你們兩人先抱著自己的長劍，沿演練場外圍跑個半小時，半小時候來我面前集合。」

「遵命！」

半小時候，兩人氣喘吁吁的敦在費爾德面前。

「這就不行了？我該體諒你們兩個弱小的人類，畢竟你們還沒十歲。」

費爾德帶有嘲諷的語氣，刺激了兩人的鬥志。

「老師，接下來要做什麼。」

「用基礎劍術砍木樁。」

他已經立起兩根木樁，這兩根木樁也是魯特木製，光是這兩根就夠抵上費爾德一周的酬勞。

但是他願意，反正費爾德也不缺這一點錢，並且那兩根木樁還是他上回離開索列克大陸順手砍走的。

魯特木並不是稀有的樹種，索列克大陸上成片成片都是魯特木。

「砍到下課？」

「砍到自己滿意為止。」

「吃我一劍！」

兩人拿起訓練用的普通木劍，對著木樁不停敲敲打打。

（看來我需要更改授課的內容。）

（魔力皮層是不可能，魔力實體化視情況而定，附魔兩年內就可以開始教給他們讓他們練習。）

（我是不是該去準備些初等武術？我最近滿腦子都是海莫茲拳術跟創世紀劍術，那些簡單玩意都忘得差不多了。）

（乾脆直接教給他們創世紀劍術？）

他暗暗考量著可行性。

「今天到此為止。」

兩人累得躺在地上大口喘氣，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

「都很努力，我很開心，這兩座小木雕就送給你們。」

費爾德掏出了兩座食指大的木雕。

「謝、謝謝老師。」

「謝……師。」

「三天後見面，希望你們不會嚇到不敢來。」

他冷笑聲，快速消失在戰廳內。

「一把劍？」

伊利亞斯坐在地上把玩起費爾德給予的小木雕，那是純手工雕刻的一柄劍，那柄劍的細節相當細緻，就是不知道這是誰的劍。

「緹莉，下午卡爾老師有課，妳午餐該怎麼辦？」

「莉朵姐姐讓我在宅邸吃就好了。」

「莉朵姐姐？」

「是你母妃讓我這麼叫的……」

「好。」

伊利亞斯尷尬地笑著，而後攙起緹莉，與拉芙、沙倫離開訓練場。

未來的某個時刻，他會十分慶幸今天的自己所做出的改變。

「創世紀──裂地式。」

望著大裂縫兩側連滾帶爬回去的野獸，伊利亞斯不由得感嘆道：「費爾德老師，創世紀劍術真不愧是『劍中聖者』創造的劍術。」

「費爾德老師？好久沒到他了，他還好嗎？」

緹莉、瑟西娜、洛傑從後方走來。

「肯定比我們現在好。」

伊利亞斯一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