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呼!」
「今天開始就是建國祭!」
瑛達彌興奮的在床上跳來跳去。
「不要在床上跳來跳去,床會壞掉的。」
「我不管!」
「唉。」
索倫達安無奈的嘆了口氣便不再阻止他。
「今年建國祭之後,我就可以離開君堡嗎?」
「不行。」
「喔。」
瑛達彌的精神肉眼可見的萎靡,因為這是他出生後遇上的第七場建國祭,甚至還是他恢復前世記憶後的第四次建國祭,然而這麼多次建國祭他一次都沒能參加,都只能窩在城堡中看著外頭的熱鬧。
「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外頭很多人都看你不順眼,所以......」
「別轉述他們用來騙我的話垃圾了,他們內心是什麼意思我還不懂嗎?就算我是『災星』,也沒有那個必要殺死一位『君子』。」
索倫達安搖著頭沒有說話。
「平時也就算了,建國祭的這7天都不能出去,有夠無聊的!該不會連主堡都不讓我離開吧?」
「是的。」
聽見這個噩耗後,瑛達彌癱在了床上呈大字型。
「你有提前去多買些書回來嗎?」
「有,《初代魔君》、《爾班但大陸地形圖》、《如何優雅的自殺》還有......」
索倫達安一邊看著空間手環,一邊念著書名。
「給我等一下,我才不是要你買些奇怪的書本回來!」
「還有那本怎麼優雅的自殺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我好像給了奇怪的書。」
索倫達安摩娑下巴,這些書不是特意挑的,是他隨便抓的一大把書中的其中幾本。
「算了,就當作是長長見識,說不定有一天需要自殺。」
他接過索倫達安地給自己的空間手環,自己瀏覽著還有哪些書。
「......」
看著瑛達彌下巴張開開的,索倫達安也有了些好奇。
「有什麼?」
「《跨越年齡的愛情故事》、《超越性別的愛情》、《跨越種族的友誼──魔人與角狼》、《弱獸馴養方法第一篇》。」
「......」
「《跨越種族的友誼──魔人與角狼》署名是喀賽,你有聽過這個作者嗎?」
索倫達安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當他一步步後退想轉身離開時,窗外傳來了響徹君堡的歡呼聲。
「建國祭開始了?」
魔君領的建國祭只有魔人可以參加,從領內各地匯聚至林圖城的魔人們,會在每年一月的第五周首日聚集在君堡城門處,無論各自的家族、派系與階級,一齊等候著君上站上君堡的城牆上。
套著襪子的雙腳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臥室的窗邊。
「每次看都好壯觀呀,前世也只有學校集會的時候能看見類似的情況,但也遠遠不及現在的情況。」
數以十萬計的魔人們,不分男女老幼都擠在君堡的大門前方。
僅僅是一眼望去,五顏六色的魔石成片成片的反射太陽的光線。
(如果我不是出生在君堡,我也會像他們那樣子擠在君堡的前面嗎?)
(要是我的出生過程正常,我也能跟大家一起參加這場年度盛會嗎?)
原本已經走到門邊的索倫達安,靜靜的注視著那位自己從小看到大的男孩。
(他也怪可憐的,從出生起就是孤單一人,我至少還有幾個同伴,或許這就是他注定要過的一生?)
窗邊,穿著厚厚冬衣的瑛達彌任由著窗外強勁的寒風鞭打著額頭,任憑瀏海被風戲弄的瘋狂,恣意冰冷的魔石凍著周圍的肌膚。
「鳶尾,這番景象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呢?」
「你總是喜歡熱鬧的地方,要是你在這個世界上,你一定會喜歡建國祭吧。」
「明年這個時候,我還能看見這個畫面嗎?」
當他眼神放空時,喀賽文領著三位君子登上了城牆上,俯視著魔人們,他們的陣陣歡呼聲從遠處傳來,玻璃窗戶甚至都有些震動。
歡呼沒持續多久就停止了。
「又來到了一年一次的建國祭,而距離我們正統海莫茲人脫離偽海莫茲人的王國已有了數百年了。」
魔君喀賽文開始了新年談話,內容為回顧往昔、放眼未來。
「這數百年之間,我們曾有過低潮,那時的我們只能屈辱的被困在君道之中,如同一個喪家犬般!」
「但是勝利總是會站在正確的那方的,如今,正是海莫茲王國的至暗時刻,自先君們的代代努力下,前代魔君完成了先人們的夙願,一舉逆轉了攻守之勢。」
「我在此向所有正統海莫茲人們宣示,不遠的將來,我們正統海莫茲人將能夠捨棄『魔人』,成為海莫茲人!」
「我們將會回到提諾城,將代表初代君上的榮耀旗幟插上提諾城的城牆之上!」
「為了達到這些目標,我們要努力培養優秀的後代們。」
喀賽文一身黑色的大風衣,手上套著灰色的薄手套,一頭黑長的直髮被他盤在了頭頂。
他伸出了右手,準備介紹身側的那幾位君子。
「第一君子斯摩達,會以他優秀指揮能力,建立不朽基業。」
「第三君子尼嵐,將會以她無窮的潛力,朝著超越齊爾魔帥的遠大目標而不懈努力。」
「第四君子尼洛,會發揮他的天分,輔佐他的哥哥與姊姊擊敗海莫茲王國。」
除了正在前線戍守的第二君子外與被當作是透明人的瑛達彌外,所有的君子都在這邊了。
「為了初代魔君,為了正統海莫茲人,為了拿回真名而戰!」
無數的重複聲此起彼伏。
君堡的某處窗邊,男孩的頭髮被風吹得凌亂,也凌亂了他的內心。
「數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喀賽文的演講透過魔導具傳到了君堡,因此即便隔了相當遠的距離,瑛達彌也能聽得清楚。
「海莫茲人與魔人究竟是為什麼分裂,為了什麼戰鬥呢?」
「只為了榮耀?只為了真名?」
「肯定不是。」
「如果這世界有和平,那會是怎麼樣呢?」
『那會是一幅很美麗的畫,但你注定是看不見了。』
『因為帝國已逝,留下的只剩下分裂與合併,以及再次的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