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肉體強化後稍微按了下牆壁,感覺到了某個鐵塊有些鬆動。
大致觀察了下整面牆後,他認為不可能是將鐵塊給拿出來。
(那麼推進去試試看?)
他將那個鐵塊往內壓了一下,果不其然鐵塊輕而易舉的就被往後擠壓,直到鐵塊頂到了後方的鐵塊才停止。
(鐵塊已經被壓到最底了,不知道......)
感受到空出來的位置上方似乎有個異物存在,於是他將手往上掏了掏。
(!?)
應該是某個細小的紙條被藏在了鐵塊的夾縫中。
他溫柔的把紙條從夾縫中取出,只見紙條外層有著些許黑色塗料的痕跡。
沒有著急的打開紙條,他用手指勾著鐵塊上的凹槽,將鐵塊拉回原處。
牆上的記號就在鐵塊被推進去後消失了,所以他不用特意抹去痕跡。
他若無其事的繼續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空蕩蕩的走廊上時不時就能聽見他自己腳步聲的回音。
心臟快速跳動著,彷彿都能在陰暗的走道上聽見心跳聲。
走了一段距離後,總算是抵達了他那冰冷的臥室。
推開門,打開唯一一盞魔石燈,翻出剛才掏出的那張紙。
忐忑的心不停幻想著甜蜜的話語,理性的腦子卻不停告知著自己這是張寫下了機密的紙條。
愈發急促的呼吸聲,手指不停擺弄著那張有些老舊的紙條。
看了看紙條,站起身來走到窗邊,一會兒他又走到了桌子邊看著紙條。
渾圓的明月緩緩的在窗外移動著,偶有幾片雲朵遮蓋了它豐滿的身形。
來回踱步著,腦中也進行著想法上的衝突。
當月亮又移動了一步後,總算是下定了決心打開這份秘密。
倫甲,不知道你看見這張紙條的時候是什麼時候了,海莫茲王國有希望戰勝魔君領了嗎?
魔人在我們4人進入魔君領時就已經發現我們了,不管是索甲與達甲被抓到,還是我們來到君道,這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中。我會被君堡內的人挑中也是計畫中的一環,並且我知道了很多隱密事情。不要做出與平常不同的舉動,至今為止他們放出的情報都是正確的,但是並不是核心機密,我知道許多深層的秘密,但是礙於幾乎時時刻刻都被監視著,沒辦法詳細說明。"會見廳下方"會有一切的答案,到時候就將那些秘密都送回去。
我會成為魔君的妻子是被迫的,而且我肚子裡面的東西並不是我跟他結合的果實,他是個瘋狂的科學,我知道你喜歡我,對不起。
索倫達安關掉了魔石燈,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月光照射下的這兩段文字。
忽明忽暗的月光,像極了他的內心。
(她知道我喜歡她?)
(瘋狂的科學家?)
(會見廳下方?)
索倫達安的心中冒出了很多未解的謎團等待著解開。
「君子。」
一宿未眠的他,在面具的輔助下沒有露出一絲絲的疲態,依舊是平日裡的老管家。
「索倫達安。」
瑛達彌剛剛從臥室裡走出,睡眼惺忪的他邊揉著眼睛邊看著一桌的早餐,食慾不停的刺激著他想讓他屈服在食物之下。
(難怪他有些不一樣。)
總是一臉面癱的索倫達安,少見的些些露出了緩然大悟的神情。
(他就是魔君某個實驗的產物,這就好解釋那些不合理之處了。)
(但是這樣一來不就更恐怖了嗎?)
(他到底是什麼?)
未知的恐懼悄悄的爬上了他的心頭,他盯著眼前那個如魔人般吃喝的男孩,不禁開始有了大膽的猜測。
(難不成是亞人之類的?)
久違的毛骨悚然感再次發作。
「我今天要去試著預約幾個月後的訓練樓,你覺得會成功嗎?」
聽見詢問的話,索倫達安反射性的點了點頭。
「有你的點頭,這次預約肯定能成功!」
他快樂的笑了,笑得像一個孩子。
(訓練樓?)
(那麼我是不是能有一段時間可以不用在他身邊?)
(會見廳的下方還有空間,需要找時間去看看。)
海莫茲王國會讓倫甲來除了因為他是半魔人外,最重要的就是他的特殊屬性魔力──暗魔力。
如同海莫茲人魔力中有光魔力的人數偏多,魔人的暗魔力人數也偏多。
特殊屬性魔力似乎與種族有著些許關聯,例如精靈跟矮人幾乎人人都有某幾種特殊屬性魔力。
暗魔力除了可以做為基礎屬性魔力般攻擊,也能夠構築成各式各樣的狀態魔法。
與光魔力構築的狀態魔法截然相反,暗魔力構築的狀態魔法會使得人的負面情緒被放大。
除卻上述兩種外還有一種暗魔力的使用方法特別有用,就是可以隱蔽行動。
藉由將身上的光線吸收,可以很大程度的保障隱蔽行動。
而索倫達安,已經受過了多年隱蔽行動的訓練與多年來累積的實作經驗,已經是隱蔽行動的專家了。
數個月後,在他精心的策劃下,第一次的行動終於開始了。
(我能安全行動的時間只有60分鐘左右,先去會見廳那邊找到下去的路再想下一步該做什麼。)
(看不見我。)
躲在陰影處的索倫達安再就像是憑空消失般,消失於黑暗之中。
(無聲。)
他嘗試奔跑後,確認了無聲這個魔法有正確發揮效果。
這兩個都是暗魔法的一種,並且能使用暗魔法的魔人之中,會使用這兩個暗魔法的也是相當罕見。
經過兩種強化過的他,健步如飛,一下子就跑至會見廳前方。
(會見廳的下方?)
(該死,難不成需要到會見廳裡面才能下去嗎?)
(不對。)
(會見廳常常有魔人來往,也有外族大使會拜訪,下去的通道在會見廳的可能性應該不高。)
他用那雙感知強化中的眼睛環視著整個會見廳前方的空間,沒有放過空間中的任何一個角落,但是卻沒看出些端倪。
(等一下,會見廳下面真的有所謂的答案嗎?)
(安甲不可能會背叛,她就算是死也不會陷害隊友的。)
(難不成是會見廳下方的那個答案已經沒了?)
(再找一陣子試試看,要是今天找不到再想些其他可能性,也有可能是沒有發現到關鍵位置。)
繼續掃視了一圈這個空間,依舊是一無所獲,不死心的他走遍了整個空間,仔細檢查了每一片角落,然而卻什麼都沒發現。
(真的什麼都沒有。)
他心幾乎涼透了,僅僅餘下數年前那份心意的餘溫。
(別糾結在這邊了,風險大而且極有可能沒有收穫,照著原定計畫繼續下去就行了。)
他放棄了尋找那個秘密,轉身就要走上樓去,但在他踏上階梯時,不小心踢到了第一階階梯。
(嗯?)
他感覺到那個階梯似乎是空心的,於是他相當冒險的敲了上面幾階階梯。
(都是實心的,只有最下面那一個是空心的。)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今天時間不夠了,這次就先到這邊。)
他趕緊走了上去,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也該去訓練樓接瑛達彌回來了。
「索倫達斯,訓練樓裡面有好多的訓練檯,每個訓練檯上都要打假人,可是假人太硬了今天幾個小時連一個假人都打不壞。」
「這還只是雛鳥層的假人,上面那幾層的假人不知道有多硬。」
兩人正從訓練樓走回君堡,瑛達彌不停地說著些什麼,索倫達安一點想要理會他的意思地都沒有。
(還是要考慮安甲背叛的情況,畢竟魔君領內會使用狀態魔法的魔人數量不少,況且那位魔君據說也是狀態魔法的專家。)
(安甲已經死了,沒辦法從她的行為觀察有沒有受到狀態魔法的影響,只能從紙條上的話大致推斷。)
(首先就是那幾個情報,要是她背叛了,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
(紙條上有提到我們已經被發現了,既然都被發現了為什麼不將我們抓起來,還要繞個圈子誘導我尋找那個未知的秘密?)
(再來,她無法保證我能找到那個暗號,根據內容描述的時間,大概經過了5年這才被我發現。)
(那麼,會不會是為了讓我相信魔君領特意準備的假情報,而故意兜了個圈讓我自己去尋找假情報?)
(更不可能,讓她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
(或許真的有什麼地方是我沒設想到,但最終還是得根據那個秘密下結論。)
(幸好我已經規律生活了數年,幾乎每個時間段都會出現在大管家的眼前,這才讓那幾個常常監視我的魔人放鬆警剔。)
(夜晚沒辦法出去,那些魔人會守在陰暗處監視著我。)
(只能利用白天的空閒時間。)
過了數個月後。
(終於又有多餘的時間了。)
目送著瑛達彌進入訓練樓後,他立刻走回君堡內。
(看不見我。)
(無聲。)
經過某個幽暗的角落時立刻發動了魔法。
他一路狂奔,直至來到上次發現空心階梯的位置。
(雖然找到了疑似是通往下方的通道,但是還是要找到正確的開啟方式。)
他繞著樓梯走了圈,最終鎖定了某處灰塵明顯較少的地方。
(試試看吧。)
他對著那處地方輕輕按了下,旁邊的地面突然塌陷,一道通往下方的狹長旋轉樓梯出現在他的眼中。
(就是這邊了。)
(不過,不能魯莽的直接下去。)
他又按了下剛才觸碰到的隱蔽開關,隨後塌陷的地面居然瞬間就恢復成原來的模樣,沒有一絲絲的違和感。
(走過這個樓梯不知道多少次了,我卻從來沒有發現到居然有這麼樣的秘密就藏在腳底下。)
他看了眼黑色大門後又看回那道隱藏的機關。
(多觀察幾次,找到僕人下來的規律還有會不會有人在白天就進入這個隱藏通道。)
這兩年間,他都致力於觀察白天會不會有魔人打開隱藏通道。
在他數次的觀察下,9點後至下午3點的這段時間只會有僕人跟會見魔君的魔人會來到這個空間。
不過有一個例外,魔君的奶媽。
索倫達安自然知道這位的存在,她明顯的特徵即便是鮮少見過她的索倫達安都能一眼就認出來。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邊?)
索倫達安在某次的觀察中意外看見了她的到來。
當她正下樓時,突然轉身看了眼後方,確認沒有閒人後偷偷看了眼打開隱藏通道的機關,並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後朝著大門走去。
(她是知道通道的存在,不過這也很正常,魔君的貼身奶媽知道些秘密也不奇怪。)
619年。
(已經沒時間讓我慢慢觀察了。)
看著窗外漸漸升起的朝陽,他的眉頭不自覺的緊鎖著。
(明年就要跟著他到戰場,要是他預約不到下次訓練樓,那麼這幾年的準備都白費了。)
(將早餐送去他的房間後再下去那個通道吧。)
(這次就沒辦法跟著他到訓練樓了,這一次他預約到的時間太晚了。)
(這是好事,只要他不說出去我早上不在,那麼我就有半天的空閒時間。)
推著餐車將早餐擺放好後,他總算是要開始探索那個未知的地方了。
來到了熟悉的機關處,打開了通往下方的樓梯。
(不知道樓梯有多長? 總不可能剛好在樓梯撞見要上來的人吧?)
他開始向下走去,當整個身體都走進去後,他將頭頂的塌陷關上。
關上後視野並沒有如他預期般全黑,原來樓梯的底部有一盞魔石燈正在發出微弱的光。
(底部就是那邊,看起來這個樓梯並不短。)
一步又一步的下去,靜悄悄的空間使索倫達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迫感。
終於來到魔石燈面前了。
他沒有運氣悲慘到正巧碰到要上樓的魔人,或者說這裡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魔人。
眼睛於感知強化後,即便是只有微弱光線的空間也能看得清楚。
他隨意環視下這個空間,只覺得這才只是個開始。
(前面有門。)
(我該打開它嗎?)
(我很確定魔君白天不會出來會見廳,我從來沒瞧見他出來。)
(難不成會見廳內真的有通往下方的通道?)
(不知道,但是門的對面不會有魔君。)
(要是一打開有無數的魔人盯著我該怎麼辦?)
(『看不見我』這個魔法在特殊環境下的效果會大大的打折,這種環境下『看不見我』可以說是一點用都沒有。)
(可是不打開門,這一趟就白白下來了。)
(開還是不開?)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幾秒鐘。
(進去吧。)
(不進去就是現狀罷了,但是進去卻可能有很大的驚喜。)
(況且都已經到這一步了,她也死了,還能更生不如死嗎?)
他毅然決然的輕輕推開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