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星

(?)


白川菖蒲試著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感知不到眼睛的存在。


不只是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皮膚都沒辦法控制。


(身體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這是死了嗎?)


(也好,這個爛世界我也不想待著了。)


(鳶尾也死了嗎?)


(不管他是活著還是死了,希望他的能過好些。)


他現在是靈魂狀態。


忽然間一陣天旋地轉,一股吸引力將他拉到了某處。


(......)


(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感覺到剛才似乎有什麼奇妙的事情發生,但他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麼事情。


(難不成就是所謂的死後審判之類的事情嗎?)


(我雖然沒有積什麼陰德,也沒有作惡,總不會到地獄去吧?)


當他不停思索著會被審判出什麼結果時,異變又一次發生。


一股不同於剛才的力量,強迫著他鑽進某處。


(這是哪裡?)


他意識完全沉睡之前,總算是與感官有了聯繫,不過他所在之處似乎有些詭異,好像是在溫溫濕濕的水中。





斐特曆617年。


「狀況怎麼樣了?」


男子詢問著某個老女人。


「她的狀況很好,應該能在這幾天內順利產下牠。」


「嗯。」


男子應了聲後就轉頭離去,飄逸的長髮在快速轉身時飛了起來,額頭上的魔石在昏暗的月光下卻顯得熠熠生輝。


那是魔石自身的光輝,而非反射月光所映出的光輝。


男子剛剛並非關心躺在床上的女人,而是關心著她體內的那個東西。


她體內的那個東西是男子數十年的研究結果,並且由於諸多原因,這是一次不容失敗的實驗。


「再等幾年,我就能達到他們都沒能達成的偉業了,哈哈哈!」


狂妄的笑聲迴盪在黑冷的城堡內。


此時的房間內,或者說是實驗室內。


「臭婊子,別以為被君上選中妳的身分就能變高!」


「妳就是個工具罷了,工具人!」


老女人怒目瞪著面無表情躺在床上的女人,隨後哼了聲便踱步走遠。


房間無人後,床上的女人表情這才漸漸產生變化,她雙目蘸濕,陣陣鼻酸刺激著感官。


「希望你平安長大。」


她摸著鼓起的肚子,對著未知的深空祈禱。


數日後。


一名嬰兒誕生了,但伴隨著他而來的並不是祝福。


男子雙眼遍佈血絲,死盯著剛出生的嬰兒。


「怎麼只是個魔人!」


「我實驗了好幾次了,怎麼會有這種結果!」


「不!」


那名男子摀著臉,撞開了房門,一點也不在乎房內的人們的觀感以及新生兒與生母的感受。


「沒用的廢物!」


那個老女人看著那對母子憤怒的罵道。


「就不應該讓君上挑選妳,讓妳擁有這個能榮耀至世界終焉機會!」


她使勁地拍打著那名女人的臉頰。


嬰兒不知為何沒有哭,不過幾乎在場所有魔人都不在乎,除了生出他的母親。


她輕輕拍著嬰兒的背,希望他能哭出來。


然而不管她怎麼拍嬰兒始終沒有動靜。


「廢物,妳就別想要過好下半輩子!」


「把她扔去最下層的牢籠,她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個髒東西雖然不符合君上的期待,但好歹也是君上花費大心力做出來的東西,就對外說是君上的幼子。」


「但是這個東西讓偉大的君上這麼憤怒,也不能讓他過得好。」


「君上的愛人在產下幼子時難產而亡。」


「好,就一致對外這麼說。」


「至於這傢伙......」


一頭黑長髮,皮膚有不少老人斑以及皺紋的老女人,指著那個被放在床邊的那個嬰兒說道。


「他就叫瑛達彌。」


他有著一小搓銀髮,頭上鑲著顆烏漆的魔石。


「沒想到是這麼差勁的魔石,真是愧對君上!」


說完,她對著嬰兒的臉頰也拍上一掌,不過她有注意力道,避免打死了嬰兒。


那一掌下去,嬰兒才開始了第一聲的啼哭。





(......)


(好痛的感覺。)


(為什麼我哭出來了?)


(我什麼都聽不見也看不到。)


(好想睡......)


(?)


(為什麼我有雙手跟雙腳?)


(不能睡著。)


(不......)


嬰兒在哭泣中睡去。


數年後。


斐特曆617年。


「少爺。」


聲音源頭是有著一頭褐色短髮,帶著單片眼鏡,一身黑管家服的老年人。


「怎麼了?」


一頭銀髮的少年正在看著魔君領的通史。


「三君子還有四君子前來拜訪您,請您快點出來。」


「明白了。」


他闔上書本,整理了下衣領後在老年人的帶領下出去書房。


「呦?尊貴的第五君子『災星』總算是願意出來見我們了。」


書房外是一對雙胞胎姊弟,此時說話是弟弟,也就是第四君子尼洛。


而第三君子,也就是尼洛的姊姊,則叫做尼嵐。


「太晚出來了。」


尼洛一臉嘲諷著小自己3歲的弟弟,而尼嵐則是板著臉孔,似乎一點也不想看見這個弟弟。


「非常抱歉。」


瑛達彌深深的鞠躬道歉。


「父君有事情找你,你最好快些去面見父君。」


「明白了。」


他對著姊姊行了一禮後,匆匆離開房間。


其他幾位君子都與其母親住在君堡的副堡內,只有這位第五君子是住在主堡內的一間房間中。


這並不是優待。


看著急急忙忙出去的瑛達彌與他母親帶來的老管家,索倫達安,尼洛張嘴笑了起來。


「哈哈哈,就像條家犬般,主人需要就跑過去瞜。」


尼嵐只是看著離去的身影,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露出鄙視的眼神。


「命令傳到了就快回去,還有很多作業等著你回去解決。」


尼嵐說完後就率先邁步離去。


「姐,等等我!」


尼洛晚了一拍才離開。


一走出房門,只見兩人身邊的僕人們都在門外不停暗笑著。


「就是那傢伙?」


「噓,別太明顯。」


「剋死媽媽的小孩,真晦氣。」


「看見他一身白色了嗎?好像是有病的樣子。」


魔君領內沒有人是白髮,不過灰髮倒是不少。


「君子們出來了。」


領頭的管家看見尼嵐與尼洛後喝斥著附近的僕人們,但他的嘴上明顯帶著嘲諷。


「回去。」


尼嵐以一種不容質疑的口氣命令著。


「遵命。」


尼嵐經過那些僕人們時已絲毫不掩飾的眼神,鄙視著那些魔人們。


(丟魔人的東西,只有沒辦法戰鬥或是不想戰鬥的人才會甘願當別人的僕從。)


(這種魔人也有資格議論其他魔人?)


空無一人的房間內,被闔上的書本被窗外的狂風颳開。


最前方的幾頁攤在了桌面上,而那幾頁正好是魔人這個名稱的由來。


魔人是初代魔君為同胞們起的名字。


他並不是想要讓魔人作為整個種族的名稱,而是一種勉勵的手段。


只有在魔人滅掉海莫茲人與海莫茲王國後才能開始自稱海莫茲人。


魔人們始終認為自己才是正統的海莫茲人,而海莫茲王國的那些海莫茲人是偽海莫茲人。


初代魔君始終覺得自己是海莫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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