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我一直睡到下午才醒來，此時索菲亞和諾拉都已經醒了，Ｒ跟拉爾夫

也沒在用腦關，客廳裡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大家正在整理裝備。

「在幹什麼呢？」

「在檢查裝備。」

見我來了，索菲亞迎了上來。

「昨天Ｒ小姐她們已經制定好行動計劃了，現在正在準備裝備。我幫忙聯繫公司，請他們把需要的設備送來。」

「所以最終的計劃是什麼？」

「分兩個部分：搞到遺跡的資料，以及報復千面者。暫且假設拉爾夫當初動的手腳都沒問題，我們要入侵資料中心。某種程度上還是物理入侵，不過是用這個。」

Ｒ接過話頭，從地上的一堆裝備中拿出了一隻機器老鼠。

「玩具？」

那隻機器老鼠有著塑料的外殼，下方則裝著輪子，尾巴是天線。這讓我想到以前看過的寵物玩具，就像掃地機器人一樣會自動在地上跑，也可以遙控，有些貓咪飼主會購買。

「雖然跟玩具很像，不過這是競賽機器人。」

Ｒ說道。

「老鼠走迷宮，聽過沒有？」

「哦，這個我知道。」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機器人競賽......說是機器人，其實就是裝了傳感器的小車。

主辦方會製作一個迷宮，然後參賽者把機器人放到迷宮裡，比誰的機器人最快走出迷宮。這種比賽中大家使用的機器人都是一樣的，只比誰的算法寫得好。

我高中的時候也有參加過這種比賽，只是在校內普選的階段就輸了，後來我才知道，最終進入決賽的小組，背後都有專業的工程師在指導。每次回想起這件事，我就忍不住想吐槽，這個比賽根本是錢人給自家小孩鍍金的工具吧！

不過在我的認知中，比賽用的機器人應該不會用這種外觀的。畢竟老鼠外殼除了觀賞性外，沒有任何用途，不過也許這邊的比賽主辦方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這種競賽機器人沒有通訊功能吧？而且電池也不大，那種底盤也只能跑平地。妳確定要用這個？」

「所以還需要改造。」

Ｒ聳聳肩。

「不過那就是拉爾夫的工作了......然後我們會在機器人的內部，留下胡安的指紋。」

「然後讓機器人被發現，就可以栽贓胡安？」

「實際操作還會再複雜一點，不過差不多就是這樣。」

Ｒ肯定道。

「那有需要我做什麼嗎？」

「需要你跟公司交涉，把拉爾夫換成老鼠。」

「啊？」

「是千面者的那個老鼠，不是這個老鼠！」

「哦......了解。然後我就沒別的事了？」

「看得出來你想幫忙。」

「是有點興趣......」

聽到現在，我對他們計劃的全貌還是雲裡霧裡的，這讓我很好奇。而且我覺得參與他們的行動能累積到一些經驗，先不管那是什麼經驗，世上就沒有無用的經驗。而且我自己的經驗都是玩遊戲累積的，現在不一定有用，實際上我就是個普通人。

我還記得在讀大學時，開學第一堂課，老教授對我們說過的一番話讓人印象深刻。

他說「很多人並不聰明，但不代表他們不會成長。隨著經驗的積累，眼界的拓寬，再笨的人都會慢慢成長起來。不是只有書中的知識才叫學習，我希望你們能多接觸各種各樣的事，不要總窩在舒適的地方」。

可惜，當時我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現在想起來挺後悔的。

不過現在也不算太晚，我要必須快速成長，就需要各種各樣的經驗。

Ｒ聳聳肩，說道：「放心好了，我一開始就留了個任務給你，讓你有點參與感。」

什麼叫讓我有參與感，會不會說話？

我嘖了一聲：「所以呢，妳想讓我幹什麼？」

Ｒ扯了扯我的袖口，指了指地上，有一個行李袋放在一堆裝備的旁邊：「男士的工作。」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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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我戴著鴨舌帽，背上行李袋，跟Ｒ一起搭乘電梯來到節點城市的負十七層。

不只是基礎的維生設備，城市的一些大型設施都安裝在最下面幾層，一方面是居住方面的考量，這種設施不會建在居民區和辦公室旁邊，而另一方面也是方便維護和管線配置。

我們的目標的資料庫就在這裡。

負十七層跟我們去過的負十八層差不多，有很多負責維護的工人居住在這一層。

Ｒ在前面領路，帶著我在這裡繞來繞去，最終來到一處汽車旅館。

雖然並沒有汽車......不過就是為了那種功能存在的旅館。

「就是這裡，進去吧。」

Ｒ說。

我看了看旅館門口閃爍的粉紅色霓虹燈，猶豫的問道：「妳確定？」

節點城市可以想成是大型太空站，這裡的通風系統都是相通的，雖然一般情況下，數據中心的機房是不可能這麼簡單入侵的。因為計算設施都有很大的散熱需求，用的是額外的通風與冷卻系統。但我們要入侵的資料中心並不做運算處理，只是單純的數據保存，而且機房規模很小，伺服器的日常讀寫量也不高，因此可能是出於成本考量，使用了一般的通風管道，那種通風管道人是爬不進去的，但機器可以。

所以我們的計劃是，在附近找一間房間，然後利用那裡的通風管道入侵資料中心。雖然外頭也有通風口，不過考量到隱蔽性，還是找個房間妥當。

雖然我當時也想過，要從哪裡變出一間空房間，但......汽車旅館？

「你在猶豫什麼？一個大男人，做事磨磨蹭蹭的。」

Ｒ見我在門口猶豫不決，有些不耐煩地說。

這時我身後有個路人走過，恰好聽到Ｒ說的話。

我感覺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擔心跟妳一起進去，會引來警察啊。」

「你......」

Ｒ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我......然後用力的踹了我一腳。

「我，二十歲！這是正規的地方，會檢查身分的！」

當然，我們準備了假身分，所以Ｒ幾歲根本沒差。

房間是預約的，只是入住前要在櫃檯的機器前掃身分碼。

我們通過櫃檯時，櫃台後的大媽看了看Ｒ，然後用看人渣一般的眼神盯著我。不過在Ｒ掃過三維碼之後，大媽看我的眼神緩和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

一個身高180cm的健壯男人與一個150cm都不到的瘦弱女孩出現在這裡，巨大的反差不可能不引起注意的。

我想起以前玩遊戲時，曾經有艦隊成員說過：「喜歡這種女生的人一定是蘿莉控吧」。

然後另一個夥伴立刻反駁，大喊著「這是對矮小女生的歧視」、「難道長得矮的女生就不配擁有愛情嗎」之類的話。

內心有瞬間有點想用那個夥伴的說詞來辯解，但馬上就想到，那個傢伙確實是個蘿莉控，這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總覺得有種欲蓋彌彰的意思。

看來這種話還是要蘿莉本人來說才會有效。

我看了眼Ｒ，但她並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只是拉著我上樓。

進入房間後，我摘下鴨舌帽，忍不住道：「妳太顯眼了，人家肯定記住我們了。」

Ｒ滿不在意的聳聳肩：「那又怎樣？等有人查到這裡，我們早就不在這個星系了。」

「好像是這樣。」

我砰的一聲把行李袋扔到床上，拉開拉鍊，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一件取出來。

其中最重的就是一捲電線一樣的東西，如果有人扛過線纜，就知道這玩意有多沉了。畢竟從材料上來說，就是橡膠跟銅啊，這兩種材料都是密度超高的東西。

其實當初知道自己成了搬運東西的工具人時，我就有點不想來了。

然而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勝任這件工作。Ｒ肯定是背不動的，索菲亞也不在考量範圍內，諾拉雖然身手矯健，但不管怎麼說都是女孩子，除我之外，最合適的人選就只剩拉爾夫。但現在想殺拉爾夫的人多的是，他跑出來的風險太高，當然也不可能叫處境差不多的老鼠過來幫忙。

雖然也可以叫洛克公司派人來，但我們要幹的事不方便公司知道。於是，我就成了無可替代的工具人。

不過這次我們帶來的東西，可不是線纜這麼簡單，它其實是工業用的管道內視鏡，可以放入管道之類的狹窄地方，進行拍攝和各種操作，在各種領域都有使用。

而且我們這次帶來的還是特規的型號，它的線纜相當的細，最大程度減輕重量的同時，增加了線纜的長度。除此之外，它的一端是一個終端，可以無線連接頭戴式，而另一端則有著機器蛇一樣的結構，可以遙控爬行，還可以安裝諸如機械手臂、無線電或者雷射切割機之類的模組。

Ｒ在房間角落找到了通風口後，用螺絲刀將外面的蓋子拆開，然後我將管道內視鏡放入其中，另一端則插上電源，開機之後接入頭戴式。

隨後，我遙控著線纜末端的機器蛇，在通風管內部游曳前進。

城市內的通風管通往家家戶戶，向人們居住的房間輸送著恆定溫濕度的新鮮空氣。這些通風管內部裝有異物傳感器，不過主要是通過氣壓來進行異物判定的，一旦異物堵塞、或者部分堵塞管道，內部的氣壓就會變得異常，進而觸發警報，但管道內視鏡並不會觸發。

我們手中握著通風管道的配置圖，裡面有Ｒ事先規劃好的路線，所以負責操控的我很清楚該往哪裡走。

要搞到通風管道的配置圖不難，我們手裡還有資料中心外圍的管線配置圖呢。為了方便日後的設施安裝與維護，這些配置圖都儲存在城市發展中心的網站上，只要偽造一個工程團隊的身分，或者使用其他經過認證的工程人員身分，很容易就可以訪問，Ｒ與拉爾夫很輕鬆就能搞定。

機器蛇就這樣從居住區一路繞到資料中心外圍，然後在通風管道內遇到了鐵柵欄。

這種情況我們早有預料，機械蛇上搭載的雷射切割模組即刻啟動，很輕鬆的在鐵柵欄上切割出一道足以通行的口子。隨後，機械蛇繼續前進，穿過所有阻擋，最終來到資料中心內部，然後，管道內視鏡的線纜長度就用盡了。

當前的線纜長度，已經是所能攜帶的最長長度了。再長的話，行李袋就塞不下了，重量也會增加到一個人難以拿動的程度。

不過這也在預料之中，破開了通風管道中的所有鐵柵欄，管道內視鏡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接下來就輪到競賽機器人上場了。

競賽機器人的老鼠外殼已經被拆掉，加裝了各種各樣的設備。由於通風管道中的訊號不好，競賽機器人實際上是沿著管道內視鏡的線纜自動前進的，直到它來到管道內視鏡的末端後。

隨後它開啟無線電模組，連上管道內視鏡，然後通過管道內視鏡進行數據溝通。

收到競賽機器人的訊號之後，Ｒ接手操控，遙控它繼續前進，直到通風管道的開口處。通過競賽機器人上的微型鏡頭，可以看到下方一排排的機櫃。

這些機櫃中全部都是文件伺服器，每個伺服器都裝有好幾個玻璃儲存體，合計可以提供幾百EB的儲存容量。

競賽機器人就位之後，隨即向周圍廣播無線電訊號，訊號是特定的喚醒指令。

數年前被拉爾夫焊接在伺服器主板上的一個低功號芯片隨即被喚醒，與競賽機器人建立連接。

微弱的訊號被機器人轉接給管道內視鏡上的無線電模組，經過長長的線纜，輸入進我們的頭戴式，然後再通過網路傳送給遠處的拉爾夫。

拉爾夫接連下了幾個指令給主機板上的芯片，於是伺服器讀取到了未知的插入裝置，緊接著伺服器被接管，並回傳了索引目錄。

目錄同時傳給我們和拉爾夫，隨後我們開始分頭檢索。

我們只能下載必要的資料，倒不是說其他資料不能動，只是檔案實在太多，總容量太大了，就算下載個一天一夜都下不完，更不用說我們沒有足夠的儲存空間。

不過搜索資料不是我的工作，於是我悠閒的點開目錄，一個一個慢慢查看。反正旁邊的Ｒ早就用上了腦關，開始進行大批量處理，大概幾秒之後，她就能找到我們需要的檔案。

沒多久，查詢結束，資料被下載下來，然後我收起管道內視鏡。競賽機器人則退到資料中心外，一個通風管道匯集的十字路口，然後就留在那裡。雖然競賽機器人是用來栽贓胡安用的，但現在還不是它派上用場的時候，如果資料中心提前發現它，會有其他麻煩。

當我們退房時，時間只過了一個小時，Ｒ滿意的哼著歌，心情似乎很好。

「這次大豐收了。」

我問她的時候，她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