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在藍星的時候，以及剛來綠星時，拉爾夫都曾數次陷入死境，但都僥倖逃了出來。

極其糟糕的環境，突如其來的交通事故，以及受僱於人的殺手……很顯然藍星上有些人巴不得他早點死。雖然這種迫害已經消停一陣子了，但拉爾夫心裡清楚，只要他還活著一天，那些人就一刻不得安寧。

初次被安德認出來的時候，拉爾夫還以為又是上面派來殺自己的人。

不過仔細一想，如果要來殺自己的話，搞成這樣似乎太複雜了。詢問之後，被告知是從別人那裡聽過他的名字，這也讓拉爾夫稍微放鬆了點。

何況對方是洛克公司的人——拉爾夫對洛克公司的印象並不壞，但也許只是因為當年洛克公司還不算太有權勢，沒有讓拉爾夫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是，也不排除有借刀殺人的可能。

任務應該是真的，但綠星環境惡劣，在探索中死掉幾個人是常有的事。如果拉爾夫因為某些原因死了，沒有任何人覺得奇怪。

然而對這次的工作，拉爾夫其實沒有選擇的權利。

他已經沒錢了。

雖然食物的存量還夠支撐一段時間，但窮困潦倒的拉爾夫背負著鉅額債務，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一筆定額需要償還，如果太久沒有還，他賴以生存的家當還有被抵押的風險，更別說在綠星生活所必要的抑制劑。

在這種地方，沒錢買抑制劑就等於死路一條。

安德給的報酬很豐厚。探險隊提供所有的裝備，還能預支一部份薪資，薪水就算還完定額都還有剩餘，不會有比這更好的工作了。如果錯過這次機會，等待拉爾夫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或許還有奮起反抗，鋌而走險這一條路。但對現在的拉爾夫而言，這不在他的選項裡面。

拉爾夫扛著配發下來的動力甲和配給物資回到居所，推開門時，蒂亞正抱著飛貓在門口等他。

貨櫃改造的居所空間不大，但拉爾夫每次回家的時候蒂亞都會在門邊迎接他。或許就是這一絲溫暖，才讓他一直堅持到現在。

拉爾夫將外套脫下，與裝備一起扔在玄關，蒂亞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看著。她似乎對那些新裝備很感興趣，拉爾夫洗漱完畢出來的時候，她依然站在原地看。

飛貓被她抱的不耐煩，於是從蒂亞懷裡掙脫，跳上櫃子，但她還是無動於衷。

「那是工作要用的裝備，之後有一段時間我都會在外面，也許一週或者兩週之後才會回來。我會把食物補充好了再出發，不用擔心。」

拉爾夫告訴蒂亞接下來的行程，女孩依然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些裝備，就好像沒聽到一樣。但與她相處很久的拉爾夫明白，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有好好聽進去。

出發的時間被定在下午，這意味著他們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能進行準備，拉爾夫決定等一下就去採買食物和必需品，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所以他決定至少要囤積三十天份的量。

不過這次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尚未探索過的區域，雖然不算特別遠，但三十天份的量也有能不夠。既然是未知區域，那麼發生什麼事都不奇怪。

「或許，我會死在那裡也說不定......」

這句話雖然說的小聲，但從剛才開始就毫無反應的蒂亞突然轉頭看向這裡。

看到她有反應，拉爾夫露出微笑：「啊，當然是開玩笑的。沒有辦法丟下妳隨便去死啊，所以不論如何我都會活著回來的。」

他粗魯的揉了柔蒂亞的頭頂，然後朝自己的床鋪走去，而蒂亞依然在原地注視著他。

蒂亞的反應讓他下定決心，拉爾夫打算去拜託一個許久未聯絡的人。

作為一名被捕的「千面者」，拉爾夫被禁止擁有太過先進的計算設備。

但就算是最基礎的終端搭配最小的帶寬，他依然能玩出很多花樣，並且就算落魄到這個地步，他還是有很多政府部門不清楚的招數能用。

拉爾夫從床底下翻出一個由各種零件組裝出的破爛無線電，接上架在屋頂的天線後，時隔多年再次用起這個小花招。

他朝岩台基地發送一串特殊頻率的加密訊號，喚醒埋在緊急救援設備裡的後門程序，然後掛上通往藍星的鍊接，朝某個隱密接收端發送詢問。

接收訊號的那一端是一個怪人、變態、天才，也是千面者中或多或少存在良心的一個人。如果哪天拉爾夫死了，蒂亞或許會交給他照顧......不，因為是個變態，所以不能交給他。

雖然不會交給他，但如果哪一天遭遇不測，或許會讓他安排，由其他人收留蒂亞。

將蒂亞留在身邊或許是自私的舉動，但拉爾夫也曾問過她，想不想去藍星生活——她的回覆是一言不發的搖搖頭。

只是綠星並非小孩該待的地方，如果哪天拉爾夫死了，那麼將蒂亞送去藍星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拉爾夫在通訊中向此人交代後事，作為以防萬一的措施。除此之外，他還詢問了洛克公司、安德，以及關於此次任務的詳細訊息。

等待許久之後，他才收到回音。

回答很怪，只有短短的一句話：「接受這次任務。告訴安德一切，或許會獲得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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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小時前......

跟安德通訊結束後，Ｒ掐算著，估計自己還有多少自由活動的時間。

安德所在的地區現在還是晚上。既然安德打算白天出發，那剩餘的時間應該勉強夠用。

Ｒ現在居住的地方是藍星地底的一處單元公寓。

她通過走私途徑悄聲無息的來到藍星，然後用偽造身份租下了這個地方，費了一番心思將通訊設備布置好，花了不少錢和時間。

房間裡的設備一部分來自阿瓦隆號，剩下的則在本地購買，能滿足Ｒ所有的需求。本地購買的物品在網上下訂單，一天之內就會由機器人配送到門口，效率非常高。

這些通訊設備主要用來搭建一套低延遲且不容易被監控的環境，帶寬不需要太高，只用來維持綠星和阿瓦隆那邊的通訊。

不過作為私家偵探，Ｒ也利用這套設備進行著自己的項目。

她揮揮手，在頭戴式上調出數十個視窗。每一個視窗都是一個背後有自動程序運作的假帳號，這些帳號使用自動生成的照片和假經歷作為背景，在網上檢索、交談，用低成本的方式不斷擴張著Ｒ的關係網。

這是私家偵探的慣用伎倆了。

這些帳號會逐漸滲透到各個社群圈子裡，組成一張蛛網，通過關鍵詞檢索，只要社群媒體上有些許風吹草動，Ｒ就會知道。

根據之前對疑似千面者的「羅蘭．瓦爾」的調查，Ｒ對躲在背後提供幫助的人有了某種程度的線索。

她從走私交易網那兒一路追蹤到充斥兒童色情的匿名論壇，通過大量的文字分析找到了幾則疑似目標的發言。

雖然幾條發文查不出什麼來，但匿名論壇千百種，對方卻對這裡情有獨鍾，這個人的特殊癖好不言而喻。

剛好，Ｒ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這方面有些「優勢」。

為了揪出這個人，Ｒ偽造了一個帳號，嘗試進行接觸。

與那些低成本的自動化帳號不同，因為先前爆破了藍星的資料庫，對現在的Ｒ來說要搞錢並不難，因此她砸錢偽造了一個真實度非常高的帳號。

帳號調查了本地小孩的命名習慣，叫做「惡魔☆鈴」，設定成是十二歲的小學女生。

帳號的大頭貼使用Ｒ本人的照片來進行加工，做了很多跟朋友在外面玩，以及跟比自己年紀大很多的男孩子約會的發文，營造出叛逆早熟的形象。

所有偽造的背景資訊都是可查詢的，就連好友列表上的那些帳號也是由專門經營社群帳號的人來扮演。

接著，Ｒ開始在這個羅莉控論壇裡面大肆嘲笑那些羅莉控，發一些諸如「羅莉控噁心死了www」之類的引戰貼文，引起眾人集火之後，再故意洩漏出「本尊帳號」，讓那些前來肉搜的人發現自己面對的是真正的小學女生。

只要搜索Ｒ的這個帳號，就會發現許多類似「父母煩死了」、「超無聊～想出去玩～」的貼文，因此她很快就碰到許多不懷好意的人發來的私訊，這支帳號也很快晉升為此論壇的焦點之一。

雖然諸如「一想到對面罵人的就是小學女生，我硬了......」的發文是真的噁心，但被人關注的目的是達到了。

她慢慢讓事情發酵，有意無意的表現出對千面者的仰慕，幾輪篩選之後，她就在這個蘿莉控雲集的網站上成功鎖定目標。

目標化名為「力平衡基站01」，行為相當謹慎。經過了許久的聊天，甚至還單方面的視訊之後，Ｒ才成功與他約了見面。

到目前為止，Ｒ連對方真正的長相都不知道，視訊也只是自己單方面的傳輸圖像而已，對方恐怕只是想要看一看這個帳號背後的人是否真的是小學生——還好Ｒ的身材矮小，這點算是蒙混過關了。

只是拜科技進步所賜，視訊影像也是能偽造的，所以這次見面恐怕才是見真章的時候吧。

當然，Ｒ也旁敲側擊過，確認了此人有非常高的機率是千面者，所以才打算去會一會這個人。

為了見面準備，Ｒ在童裝網站上訂購了一件黑色的皮夾克，還有與之搭配的熱褲、皮靴以及鴨舌帽，另外考量到小學生的喜好，她還加購了許多小飾品和皮件。

考量到自己過於平坦的胸部或許不夠有吸引力，她搜索了十二歲女孩的平均發育程度，結果令她震驚。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她決定購買一對乳膠乳房，稍微的增加一點份量。

Ｒ在兒童內衣裡塞進那對乳膠乳房，然後穿上一件白色的長T恤打底——T恤是從阿瓦隆上帶來的，純棉平織，胸口印有大大的「純天然，不含添加物」標語。然後穿上新買的皮夾克，以及其他配件，最終的打扮儼然一副叛逆輕佻的少女模樣。

以防萬一，她將一瓶辣椒水，以及一把從阿瓦隆上帶來的折疊型六發電擊槍塞進口袋，這才出門。

從單元房出來後，Ｒ搭乘電梯前往上層樓層，然後徒步至車站搭乘管道列車。

她雙手插著口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等著時間，然後乘坐列車前往目標所在的城市節點。

那座城市有著相當寬敞的空間以及做得不錯的綠化，有許多環境明亮的廣場和公園，一看就是有錢人住的地方。

Ｒ自處張望，來到目標指定的公園，坐在一張長凳上。

有人在跟寵物貓玩遊戲，長著翅膀的飛貓爬上樹梢，然後展翅滑翔，飛到主人肩上。

不遠處有一家人坐在草坪上野餐，氣氛和樂。

千面者會是他們嗎？

Ｒ注意到對面的路燈上有一個監視器正對著她的位置。

突然，Ｒ收到一則訊息，發信者就是此次目標：「看到妳了喔，小鈴子。今天穿的真可愛呢。」

「哦呀——」

Ｒ跳下座椅，來到路燈下方，望著那個監視器。

她裝可愛的歪著頭，像是驚訝於對方能透過監視器看到自己，但她手底下的大批自動程序早已運作起來，進行一連串隱匿的線路查詢。

初次交手，Ｒ什麼都沒有查出來，不過她也有信心自己這番舉動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那麼小鈴子，接下來就直接來我家吧。我會告訴妳怎麼走的，跟著指示前進就行了。」

「幹嘛不直接發座標？」

Ｒ在監視器前指指自己的頭戴式，示意她能用電子地圖。

「千面者的居所只能蒙住雙眼才能抵達。」

對方傳來了這句話。

乍一聽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下一秒，Ｒ所有的通訊鏈接突然斷開，無法連上本地服務商和附近的基站。

電子地圖失靈了，即便叫出下載在本地的地圖，也沒有辦法定位。

Ｒ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對周邊所有設備展開輪詢，隨後她驚恐的發現，所有公共和私有設備都與她斷開聯繫。

所有長程、短程的通訊全部失效，物聯網斷開，就連最靠近她的一台飲料機都變成了「未知的設備」，連自動辨識都做不到。

斷線所造成的恐慌不亞於將她直接丟到外太空。她唯一賴以生存的技能一下子派不上用場了，剩下的就只有這具軟弱的肉體凡胎，就連跟小學生打架都贏不了。

孤立無援的無力感一口氣湧來，Ｒ差點站立不穩，但她立刻調整好狀態，不動聲色的擺出一副好奇大於恐懼的表情。

「哦哦！好厲害！」

這個時候就要表現出興奮的樣子，彷彿在生日派對時被朋友蒙住雙眼帶往現場一樣......雖然Ｒ沒有朋友，也沒有參加過生日派對，但她知道該怎麼做。

依賴電子地圖的現代人一旦斷網，就跟瞎子沒什麼區別。

這裡是對方的領地，對方有一萬種方法可以殺死她，若是稍微懂行的人，一定會露出膽怯之色，正因為如此，Ｒ才要表現出天真好奇的模樣，一旦露餡就全完了。

「那麼，小鈴子，跟隨指示前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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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移動途中，她需要搭乘電梯，穿過需要身分驗證的大門。只有在無論如何都必須使用網路的情況下，Ｒ被蒙住的雙眼才會被暫時解開。

就像蒙住雙眼一般在城市裡兜兜轉轉，Ｒ終於來到一間高級單間的門口。

隨著一連串電子音響起，門索喀的一聲開了。

從縫隙望去，屋裡一片漆黑，連盞燈都沒開。

「進來吧。」

頭戴式裡收到了這樣的訊息。

望著黑漆漆的室內，Ｒ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但依然毫不猶豫的踏入屋內。

屋裡出乎意料的乾淨，但並不空曠。

客廳裡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硬體設備。這些設備並沒有在運行，其中不乏頗有年代，甚至可以稱之為骨董的傢伙靜靜的躺在那裡，彰顯著屋主人的興趣。

「來吧，妳可以在屋裡找到我。我在唯一關著的那間房間內。」

大門悄悄闔上，在黑暗中，一個寵物攝像機閃著紅光轉向Ｒ。

她藉著微光慢慢朝屋子深處走去，耳邊聽到風扇轉動的嗡嗡聲響，儀器上的指示燈不斷閃爍，照的牆壁一亮一暗。有一間房間是服務器機房，機櫃裡的線纜被整理的井井有條，上面還擺放著美少女玩偶。

Ｒ終於找到那間關著門的房間前。

她轉動門把，推門而入。

「我們終於見面了呢。」

這一次終於不是文字訊息，而是一道略帶鼻音的男性嗓音。

這裡是臥室，與外邊一樣陰暗，但被各種儀器和電子配件的光芒所照亮，弄得好像夜店一樣。

一個肥胖碩大的男人坐在椅子上，黑色的長髮被髮箍梳起，露出髮線有些高的額頭。這就是那個化名為「力平衡基站01」的千面者了。

「你就是力平衡基站？」

Ｒ問他。

「怎麼樣，跟妳的想像有落差？」

「沒有喔，不如說是個死肥宅這點，跟我想的完全一樣呢。」

而且他這個名字可真是形象。

所謂「力平衡」就是不移動不轉動，完全可以形容眼前這個與椅子融為一體的男人。

「所以呢，你真的是千面者？」

「別這麼急，我們不是該先從了解彼此開始嗎？」

「所以才這麼問的吧。」

Ｒ朝他吐吐舌頭，視線穿過對方的身體，瞥見牆角一台做工精湛的量子電腦。

這個房間裡沒有擺放螢幕，對方一定是將視窗全部放在頭戴式上了。除此之外，Ｒ也看到了放在床頭的腦關電極貼片。

「明明在來的路上已經展示這麼多了，小鈴子怎麼還不肯相信我呢？」

「雖然那些也蠻酷的，但你是入侵了我的頭戴式和手環吧，駭客要做到那種事很輕鬆吧，就算不是千面者也能做得到。」

嘴上這麼說，但Ｒ很清楚對方並沒有入侵自己的頭戴式。

自己身上的裝備是安德給的東西，雖然外觀經過Ｒ偽裝，與常見的市售品沒有差別，但可沒有那麼容易入侵。對方是真的神通廣大，在沒有入侵的前提下斷開了所有設備與她的連接。

「所以說不懂的人就是......那麼，妳說要怎麼做才能證明我是千面者？」

「告訴我一些千面者才知道的事。」

「那種事就算告訴妳，妳也分不清真假。不如我入侵帳號給妳看吧？在網上被人騷擾很困擾吧，有些事如果傳到父母耳朵裡也很糟糕吧？像我這樣的千面者如果這個意思，完全可以把這些問題一次解決喔——讓那些騷擾妳的人全部閉嘴。」

「如果我去檢舉他們的話，也能讓那些人閉嘴。」

「但是事情鬧大的話，就會被父母知道吧？千面者只要打個響指就能讓他們消失，連人家上網的路子都能給斷了。」

「哼，那種事，換一個帳號就行了。」

「妳真的這麼想的嗎？就算更換了帳號，別人也可以從朋友那裡找到妳喔？」

「唔——」

「我可以讓那些人消失。不過我已經展示夠自己了，如果想知道更多，那就輪到小鈴子展現誠意的時候了。」

男人一邊說，一邊坐著椅子朝Ｒ這裡滑過來，將她逼到牆壁角落。

「噁心死了。」

Ｒ知道他想做什麼，一臉嫌棄地說道。

「嘴上這麼說，但小鈴子還是來了呢。妳明明知道我會做什麼的。」

男人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用自己碩大的身軀把Ｒ壓到牆邊，然後在她胸口揉捏了一把。

乳膠乳房的手感意外的真實，又或許是因為隔著夾克，總之對方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等一下啦！這種事——」

「反正妳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吧，小婊子，先來做吧，要錢的話我也可以給妳。」

「喂，我又不是為了錢才來的。雖然你要給我也行，但是，這種事我只想跟千面者做喔？」

Ｒ嬌媚一笑，拍了拍男人的肚子。

「萬一你只是個騙子那就虧大了。雖然你說千面者的事我不一定能分辨真偽，但千面者的都市傳說我可是有研究過的，是真是假我一下就能發現喔？比如說，千面者的首領被捕的事。」

「哼哼，那種事啊。」

「明明首領被抓，其他人卻沒事，這件事在網路上也有很多人在討論呢。」

「那麼妳覺得事情是怎樣呢？」

男人一邊說，一邊將手伸進Ｒ衣服裡。

Ｒ連忙抓住這隻手，然後將其按到自己胸口。

摸胸沒什麼，反正是假的。但如果伸到衣服裡面，那不就暴露了？

「我覺得那個人根本不是千面者，只是替罪羊而已，他們根本沒有抓到千面者。」

「哦，那妳要怎麼解釋我們為什麼突然停止活動呢？」

「唉，所以為什麼？」

「被抓的那傢伙確實是千面者的一員，但他才不是什麼首領——千面者壓根就沒有什麼首領。但替罪羊倒是不假。」

「真的！？那確實解釋了為什麼千面者會突然停止行動。但你們是怎麼逃過調查的？」

「已經可以了吧？那種事等之後再說也行——」

「啊，等一下啦，笨蛋，所以說不要這麼急......至少讓我準備一下呀——好癢，不要一直頂我肚子，還有至少到床上去！」

實在套不出更多話的Ｒ用力將男人推開。

但是，或許是剛才對方揉的太激烈，兩人一分開，Ｒ胸前的填充物就啪的掉到地上。

「啊——！」

在一段尷尬的沉默後，男人凝視著Ｒ變得平坦的胸部：「這樣不也挺好的嗎，比起墊出來的胸部，我更喜歡小鈴子原本的樣子。」

而Ｒ則掏出電擊槍：「吵死了，要是那麼喜歡平的，去幹地板不就好了！」

電擊槍擊發，兩枚電擊標在近距離擊中男人的肚子，立刻釋放高壓電。肥碩的身軀轉眼之間便抽搐的倒地，在地上不斷蠕動著。

Ｒ不再裝了。

她扔掉有點礙事的帽子和拘謹的夾克，撿起男人掉在地上的頭戴式。

輕便型的頭戴式沒有虹膜認證，也不像腦關那樣需要對特殊暗示做出回饋，只有啟動時鍵入的密碼，因此可以直接使用。

透過男人頭戴式裡開啟的視窗和執行紀錄，Ｒ馬上確定對方是千面者無疑，很多在背景活動的程序精靈都符合過往千面者的行動模式。

不過她過來這裡可不只是為了證實這點的。

Ｒ用腳將地上抽搐的男人翻了個面，然後辛苦地撥下他的褲子。

看到對方兀自立在那裡的一柱擎天，Ｒ朝他咧嘴一笑：「咔咔咔，你知道『人是系統最大的弱點』這句話吧？」

一邊說著，Ｒ從口袋拿出一瓶辣椒水。

「接下來我要接管你的系統，還有很多話要問你。你會乖乖回答的吧......這個噴到那裡可是相當痛的喔？」

就在這時，Ｒ從搶來的頭戴式裡收到了來自綠星的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