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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死者的求教，生者的怜悯

正当游鬼说着卫星区过去的故事，一道迷茫的倩影正靠近巡逻中的真榊。

看到密丝蒂走近时，真榊是有些困惑，毕竟他和密丝蒂没有任何交杂，要找也该找游鬼才对，不过真榊倒不介意有事找自己。

他还是跟平时一样，摆出温和且让人安心的笑脸，安抚着眼前不安的女士。

「(真榊) 密丝蒂小姐？」

「(密丝蒂)…能稍为，跟我说些话吗？」

「(真榊)这倒是没关系，不过如果密丝蒂小姐有专业的事要咨询，问游鬼可能比较好，虽说很羞愧，在灵异方面的知识，我并不及我孩子」

「(密丝蒂)不不…我需要的不是灵异方面的咨询…只是有些事想问你」

「(真榊)请便吧，如果知道我都会回答」

「(密丝蒂)那…真榊先生，你是怎样看我，用斩妖者的角度」

「(真榊)…是这吗(…难怪会不安)」

被密丝蒂一问，真榊大概猜测到她的想法。

密丝蒂说到底也是暗印者，是曾经死过一次的人，如无意外，这次行动…她也需要回归死亡，毕竟她是暗印者，始终是地缚神选中的使者，说不定某天，地缚神就能突破她的意志，彻底支配自己。

她知道自己为了生死的伦常和世界的安全，都必须再次死去，不过…她害怕死。

这其实不奇怪，不是谁都像游鬼一样疯掉，喜欢把自己推向危险，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坦然面对死亡的勇气，害怕死亡是理所当然的事。

为了强迫自己定下决心，密丝蒂才要找真榊，不是年轻且容易感情用事的游鬼，而是同为成年人，被生活打磨过的真榊。

比起同情的回答，她想要的只是别人能替软弱的自己做决定。

「(真榊)…用斩妖者的角度，我会说，墓地才是死者的归宿，死去的生命不该再留在人间，既是为了伦常，更重要的是公平」

「(密丝蒂) 公平？」

「(真榊)这世上基本上是不存在公平，因为差别，身高，身体能力，外表，知识，出身，人种，教育等等各式各样的东西构成一个人

而这种种，最终会导致各方面的不公平，身体能力和的人劳动力更强，脑袋好的人思想能力更好，外表光鲜俊秀的人更受欢迎，出身背景好的人行动更有优势

不过唯独死亡的到来，是公平的，不论性别，年龄，种族，穷富，等年老了，或者身体支持不住一刻，就要迎接死亡的来临，即使是我们不知火也一样

我认为这是为了阻止差别带来的差距变成不变」

「(密丝蒂)…即使你的妻子在你面前，你也能说出同一番话？」

「(真榊)会…尽管不舍，我还是会让她回归尘土，我们一族是为了让死者安息，让人类与妖怪共融的一族，我们拥有这样的能力，就有同等的义务

虽然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和真名一起」

「(密丝蒂)…」

「(真榊)密丝蒂小姐，我的意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妳怎样想」

「(密丝蒂)…即使我害怕去死？」

「(真榊) 害怕死亡不是什么错事，除非是用伤害他人的方式延续，那才是错误

不用在意我和游鬼，密丝蒂小姐，妳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不用现在告诉我，不过请妳思考清楚」

「(密丝蒂)……我…1d10=7

(1,4,7. 我想活着；2,5,8.我不知道；3,6,9.我想结束；10.1d2(大成功/大失败))

虽然很可耻，不过…我想活下去」

「(真榊)明白了，我们会尽力让妳活下去的

「(密丝蒂)…多谢」

除了多谢，密丝蒂没法再说什么，真榊也同样，沉默旋即涌现在两人之间。

她不需要其他人再说，现在密丝蒂需要的不是更多言语的鼓励，而是沉默，可以独个儿静静思考的时间。

真榊静静起身，压着脚步声走开，只隔了一小段距离，默默守候着。

微风试图擦去丽人的泪水，但那太沉重，也不该被擦去，它只能吹拂起她的长发来安慰她。

****

「(路多格)…好可怕，还好派了假人先来踩点」

在远方看着版操纵的假人 被一下子烧成灰烬，路多格打自成为暗印者后第一次感到恐惧

本以为那咖喱狂人已经是非常怪的怪咖，她孩子即被她更严重，话都没让人说就拿刀砍人，这是那来的混混。

如果他没派傀儡去踩点，那地上的灰烬就是自己。

「(路多格) 密丝蒂背叛了神，那咖喱女之后肯定会找机会向我下手，幸好猿猴终于回来了，而且波马…他还可以利用一下

这下，起码有三人可以阻碍他们，只要拖延到足够时间，等冥府之门打开，一切就尘埃落定」

没错，路多格的计划只有一个，就是拖时间。

这也没办法，暗印者中出了两个叛徒，鬼柳也只执着于游星，人数上就比不了，更别说那边还有一个不决斗只砍人的疯子，可以说是前途多难。

****

「(游鬼)…Darkness，死了没」

感应到四周再没其他人的气息，游鬼立即召唤潜伏在影子中的Darkness。

早在刚来到卫星区，Darkness就回到游鬼的影子，最初游鬼只以为是来汇报情况，直至听到玛莎的情报，才知道衪是被打残了才一言不发。

响应游鬼的召唤，巨大的牛头恶魔逐渐从影子中涌出，但速度很慢，像是扶着墙勉强走动，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不知什么时候会倒下。

「(Darkness)…抱歉，黑暗之王，吾失败了」

「(游鬼)这没关系，不过到底是谁把你打残的，你可是有足够时间，恐怕能把人类都吞没的神明，它…衪是什么？」

「(Darkness)…暗印者，猿猴之印的拥有者，1d10=2

(1,5.使用暗黑大法师的暗印者；2,6.使用炼金术的暗印者；3,7.使用三幻魔的暗印者；4,8.长有黑翼的暗印者；9.1d4=2；10.1d2(大成功/大失败))

那是…从地狱回归之复仇者，其心早失去仇恨以外之欲，不会逃避，不会恐惧，不会担忧未来，只会杀死红龙而来，黄金之恶魔」

「(游鬼) 黄金……老金人吗，居然是他…还真是孽缘，这下遭了，他恐怕是这次最可怕的敌人，没有比盲目的复仇者更难对付的对手」

老金人…链金术师埃尔德里奇，大德寺的老师，影丸曾经雇用的刺客，一个来自过去的亡灵。

要说游鬼没想到他的出现，那是绝对不可能，不如说他是最有可能出现的敌人。

马雅神话中，红龙…究极玛雅·卓尔金，也即是羽蛇神魁札尔·科亚特尔，风，金星与太阳之神，在神话中曾因兄弟影响而犯错，被流放到托尔特克。

衪烧毁了自己的宫殿、埋藏自己的宝物，最后以烈火把自己活祭了。在灰烬之中，祂化身为美丽的大鸟飞向天际，消失于彩虹的另一端。

有传说指祂最后化身为金星，因此也是象征着金星的神。

黯然离开阿兹特克的祂，只留下了总有一天必将回归的预言…而这，也是日后阿兹特克灾祸最重大的起因，因为在神话中，衪是位穿着钢铁护甲的白皮神明。

而更不幸的是，来到伊比利亚的征服者就是一群穿着钢铁护甲的白人，毫不知情的他们把掠夺者当成贵宾迎接到自己的国家，然后被抢夺一切，被逼掘开祖坟，把陪葬品都掘出来，还要成为奴隶，国家也灭忙了。

对于他成为暗印者，想向红龙复仇，游鬼是理解的，反正如果是游鬼，就算把伊比利亚人杀光，再把他们的灵魂在地狱的油锅中滚滚也不为过。

可惜这次，两方依然是敌人，而且游鬼跟他，还有笔帐没算清。

「(游鬼)…正好了，这次新仇旧恨一次过清算，妈妈的仇我都没好好还结你，来吧老金人，就由我来…终结你的噩梦吧」

火红的双眸看向远方，仿佛看到那沐浴在血池之中，在仇恨的火焰中呐喊的身影，因憎恶而扭曲的面容逐渐溶化，剩下的只有无尽柔和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