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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游鬼的告白

「(游鬼)……陌生的天花板」

「(掟之介)你真喜欢玩梗啊，能起来吗」

听到身旁熟识的调侃，躺在床上的游鬼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头痛般捂住面额，左手在摸索着四周，知道游鬼在找什么的掟之介立即把发带递过去。

一接过发带，游鬼就熟练地绑起高马尾，快得掟之介只是眨一眨眼就完成，这想游鬼也回过神来般，无神的双眸亮起火光，娇小的身子变得让人无法轻看。

柔弱如少女的轻声也充满攻击性，犹如来到陌生环境的野狼警惕着四周，如果不是身边有可以信任的亲友，说不定会直接弓起身体。

「(游鬼)我昏睡了多久…以由和尤贝尔融合起」

「(掟之介)都快一个月了，倒是由和叫尤贝尔的怪人分开后才半天就醒来

要吃吗，刚切好的」

见掟之介摆弄着手中切好，但不太美观的兔子苹果，游鬼直接把苹果吃下。

「(游鬼)你应该不知我醒来才对，为什么在切」

「(掟之介)因为我想吃，刚好在病人旁就想弄兔子苹果，就是怎样都没你切得好」

「(游鬼)你真是无聊啊」

快手把兔子苹果吃光后，游鬼便在床头柜拿起小刀和新的苹果，以利落又慢条斯理，肉眼可见的示范速度把苹果切成兔子，还有空余甩起刀。

「(掟之介)呵！我不客气了，这细致的工作果然是你才擅长」

「(游鬼)啧，你这家伙是想被人照顾才喜欢姐系对吧」

「(掟之介)有点吧……那么游鬼，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你会把身体让出去」

「(游鬼)…为什么这样问，你就不认为是尤贝尔抢走我的身体吗」

「(掟之介)以那家伙对你的态度，我还是相信它对你没有恶意

重要的是，我才不相信你这么自大的人，会轻易被其他人压迫」

「(游鬼)哈哈哈哈，这算什么理由……我可没有那么自大，我只是不怕死而已，或者说…我在找死」

声线再度变回少女般尖细，毕竟只和熟人一起，没必要再伪装。

这时游鬼抱着双脚，把脑袋埋在双膝之间，绯红的瞳孔又再暗淡下来，如同萎缩的花朵般收起花瓣。

掟之介也是第一次见游鬼会如此…没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模样。

「(游鬼)你也知道的，我…我的出生，也是我妈妈的忌辰

知道吗，在3,4岁被爸爸告知这件事时，我……就充满罪恶感，非常讨厌，甚至憎恨自己，我也不知为什么，每当想到因为自己的出生害死了妈妈，我就想杀死自己

你能想像吗，一个才3,4岁的小鬼，会对自己有憎恨的想法，我大概很早以前就疯了，不过…没有用

我尝试过很多方法，服毒，割开动脉，由高处跳下来，把自己绑在重物后跳海，多到可以写一本〈人的一千种死法〉，不过全都失败，仿佛是有什么在阻止我的死亡

所以我放弃了自杀，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掟之介)…呃？…你不会一直惹事…难道是希望！？」

「(游鬼)啊，希望被他们打死，可惜他们都太没用，说得多狠，恶棍，妖怪，鬼魂，英灵，恶魔，神明……没有一个成功」

「(掟之介)…不得不说，我有些同情被你打败的人」

「(游鬼)别同情那些家伙，能被我盯上的都没一个是好货色，还记得我们统领童实野最后一战的傢伙----百鬼罗刹吗」

「(掟之介)怎可能忘记，哥布林暴走团的老大---百鬼罗刹，那个喜欢在骑乘决斗时物理性攻击对手的混蛋

当年你们的胜负几乎摧毁了一条赛道」

「(游鬼)谁叫她直接打碎瓦斯管道，想用爆炸来拖延我…说来她快由少年院出来」

「(掟之介)还有一年？...那矮豆丁的事就别提了，我实在不想再想起她那怪异的D-轮」

「(游鬼)我也是，那点爆炸根本炸不死我，反而让我被牛尾为难了一个月」

「(掟之介)真是有够麻烦…又有些愉快的回忆

那么…游鬼，既然你都愿意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可以理解为…你稍为解开了心结吗」

「(游鬼)怎可能，只是…累了而已

我失败了太多次，比我吃饭的次数还要多，我已经厌倦了，不想再继续没有意义的自杀行为，本来以为被尤贝尔侵占后，就不用再去想，再为活着而苦恼...不过也失败了，如你所见

至少在想出下一个可行的死法前，我暂时都不会找死」

说到这，游鬼把脑袋由膝盖中探出，看向那位如同金毛犬的青梅竹马，他虹色的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小瞧，仿佛刚才不是在谈论自己恶心的自我毁灭倾向，只是两人一如以往地说着垃圾话。

最初游鬼还以为他会死缠烂打地追问自己，或者用什么大道理向自己说教，就像俗套的少年漫画那般。

说实话，对于掟之介的不闻不问，游鬼虽然感到困惑，还是有些放松。

「(游鬼)…我说啊，你就不想追问下去吗，不觉得我很怪吗」

「(掟之介)你想说自然会说了，什么时候我都会倾听呵，毕竟我们是竹马

何况……我也有些理解你的想法」

「(游鬼)……」

「(掟之介)你也知道的，我母亲被那可恨的混蛋抛弃后，一直被当作乖孩子养育的母亲没多少社会经验和工作经历，在高度发展的童实野市都干不上什么好工作，还要独自一人照顾还是小孩的我

可想而知，她要承受多大的身体和精神压力，有时我比也会想…如果自己不在，母亲就能轻松些，就不会…过劳而死

当然没到想要自杀的地步(…起码把那混蛋干掉前都没有)」

「(游鬼)我们都不容易啊，不是主角却得到父母双亡的待遇」

「(掟之介)我不会主动开口，因为我只是你的竹马，没有为你决定的权利

所以啊，等到你想说时我就听，再沮丧也好，再绝望也好，我都会倾听」

「(游鬼)……如果你这番话在任何女生命前说，她们大概会立即迷上你，不介意我记下吗，有机会时让我致敬一下」

见游鬼都能开这种玩笑，掟之介也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刚才看到游鬼那轻轻触碰就会破碎的模样，他是真的害怕自己的摰友会离开这世界，只是习惯戴着和善的面具示人，正好隐藏了自己的不安。

掟之介不禁想到，他们还真是合拍，居然同样用假面掩饰自己，游鬼用嚣张藏匿着自我厌恶，他就用和善与滑稽来掩饰自己。

或许正因为缺少什么才要伪装成缺少的那模样吧。

****

等用发胶和蓝色发夹把两侧的头发弄飞起，定型成熟悉的魟鱼头后，游鬼才走出房间，这时游鬼的脑袋已整理好尤贝尔部份的记忆，知道自己在衪的别墅中。

而其他人都在大厅中，还未进行就嗅到食物的诱人气味，游鬼和掟之介都忍不住垂涎三尺。

一走进去，就见捧着冠军奖杯的城之内坐在主人席，要多得意忘形有多放飞自我，大概是喝了酒吧，面额都红起来，甚至可以看到两个十代，貘良，在Kpad中的乃亚和维乔在拍掌助兴。

贝卡斯像照顾小孩般不断把食物放到由麻的盘子里，纵然由麻芝看着快成小山的盘子充满厌烦，还是没有拒绝。

伊比留充当侍应，接连把开放式厨房中卡缪拉做好的料理送出来，为面无表情只顾着用餐的甘朵莉朵和明日香上菜，她们像是要冷却担忧的心而机械式地进食，甘朵莉朵先不说，明日香之后大概会后悔。

角落还坐着萝丝和……以真面目示人的尤贝尔。

好家伙，一个大厅里的气氛居然如此明确地划分了，特别是角落的萝丝和尤贝尔，光是看着都足够明白尤贝尔现在有多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

直至游鬼和掟之介进来，才缓和了后两方尴尬且冰冷的气氛。

「(明日香) 游鬼！」

一见游鬼的进来，本来还没精打采的明日香立即扑了过来，游鬼没有被吓得后退，而是站稳脚步，任由她跌倒般冲向自己，牢牢地抱住。

当感到肩上被温热的珍珠打湿，游鬼真切地明白自己…伤害了关心自己的人的心。

这点游鬼没告诉过任何人，游鬼最害怕的，就是辜负他人的心。

厌恶害死母亲的自己，甚至极端得想要自杀的游鬼，内心其实是极度自卑和自厌的，认为自己不配被人关心。

除了小孩时已经建立起，和掟之介，鬼星团和六武众的关系外，游鬼基本上什少与他人交往，就算有，也只有少数是亲友，绝大部份都是敌人。

不和他人太亲近，那等自己死掉后，就不会被他人关心和担心，就不会伤到他人的心。

不过这次，因为自己一时的放纵和自我放弃，伤害了他们，伤害了重视自己的人，游鬼真心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悔意，并且决定……下次，要更果断，确切地了结自己，并且把彻底尸体毁掉。

「(游鬼) (或许，我该研究一下有关灵魂的术式) 

…这次，真是麻烦各位了」

「(城之内) …游鬼你居然会道歉吗，真是意外」 

见大多数人都跟城之内一样见鬼似的看向自己，游鬼立即把内心隐藏起来，换上平时的不良的性格，浮夸地挑眉瞪眼。

「(游鬼)你…在你眼中，我是那种不讲理的家伙吗

「(城之内)这倒不至于，不过你不是比起动脑袋更喜欢先动手吗」

「(游鬼)才不是！？老子我是快速思考过后，才决定以最简单的手段完事！」

『(乃亚)这点我是认同，作为副校长，你的行动明显对学院都是有利，好到我都怀疑为什么要请鲛岛…除了这次外』

「(游鬼)确实，这次是我的过失…还真是千年道行一朝丧」

「(维乔)不得不说，我喜欢这爽直的家伙，比起尤贝尔要好多」

「(貘良) 游鬼是有点粗暴，不过人还是不错的」

「(甘朵莉朵)那么小游鬼，还有没有什么要说」

「(游鬼) 要说？...是赔偿的事？」

「(甘朵莉朵)不不」

「(城之内)这都不知道吗，你意外地笨啊」

「(游鬼)...所以，是什么？」

「(城之内)当然是---」

「「「「「欢迎回来！」」」」」

「(游鬼).........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