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迷茫與決心


陰暗的房間,牆上的燈火持續燃燒著,散發著焦灼的氣味,母親虛弱地躺在床上。


「母親,這就是妹妹嗎?」

「她的名字是麗蒂娜哦」


我看著這個母親剛生下的小嬰兒,她皮膚蒼白,沒有代表著生命的紅潤,但能聽到她微弱的氣息,她似乎睡得很沉。


「母親,妹妹很可愛」

「母親,母親,妹妹,可愛」


弟弟威利奶聲奶氣的學著我們的話,我們聽到都笑了起來。


「萊娜,抱威利過來」


母親向抱著威利的女僕姐姐萊娜吩咐著,萊娜姐姐小心翼翼地將威利放在母親旁邊。


「母親,母親,嘿嘿」


威利向母親爬過去,母親溫柔地抱著威利,並向我招了招手,我靠了過去。


她抱著我們的頭,用很溫柔的語氣對我說。


「傑西,你是哥哥,要保護好威利和麗蒂娜」

「母親,我會的」


沒過多久麗蒂娜就被父親帶走了……


再也沒回來……


……


輕輕搖晃著嬰兒床,裡面是剛剛入睡的麗蒂娜,她的皮膚還是非常蒼白,呼吸也較為微弱,但臉色較剛接過來時好了一點兒。


「麗蒂娜,麗蒂娜」


我輕聲的呼喚著麗蒂娜名字,她沒有睜開眼,看來是成功的入睡了。


『麗蒂娜,為什麼你出現在這裡呢?』


明明在我的記憶中,母親他們應該早已死去了,我也只是借著這具軀殼強行活下的而已,可你的出現,不是在對我說,母親他們還活著不是嗎?


『麗蒂娜,以前你過得還好嗎』


以前我也就在你剛出生的時候見過你,那時候母親讓我保護你,可最終你卻被那個男人帶走,離開了那裡,離開了我和母親他們,去到了我曾經想要知道的地方。


『麗蒂娜,以前你有受到欺負嗎』


以前去到那邊的你,是孤單的一人,沒有我和母親他們在身邊。那時你只能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活下去,得不到的父愛,假的母親,假的親情。


『麗蒂娜,你說我再次見到母親時,母親會認出我嗎』


現在的我,即使有著以前的記憶,卻也不是母親的傑西了,而是有著『傑西之名』的傑西,如果母親他們真的還活著的話,說不定那裡也有一個傑西呢。


『麗蒂娜,我真的是你哥哥嗎』


我能感受到我們倆之間好像存在什麼聯繫,可這種聯繫很微妙,有時有,有時又沒有,我真的很擔心這只是我個人的錯覺,如果真的有另一個傑西,我們之間的聯繫就真的只剩下同一個父親了。


『麗蒂娜,我好害怕』


母親他們還活著,我本來應該高興才對,可是,我好害怕,害怕見到母親,害怕再次見到母親時那裡也有一個傑西,那樣我就失去所有了,失去我的母親,失去本該屬於我的容身之所。


……


輕輕關上房門,從窗外直射進來的陽光刺激著雙眼,讓我不禁用手遮擋,陽光照射在手上,通過皮膚傳來了溫度,這是以前的我沒有遇到過的陽光,它溫暖又明亮,不像點燃的燭火那樣散發著微弱的燈光,發出難聞的氣味,而母親他們卻還處在這麼一個地方生存著。


「你這樣子真噁心,整天圍著一個嬰兒轉」

「麗蒂娜是我的妹妹」


經過這裡的奧普利婭,或許是看到我停留在房門前一動不動,又盯著樓道的窗外,便想趁機諷刺我。


「像你這麼冷血的人,內心還會留有親情,真讓人好笑」

「我認准的親情,至少不會像你們一樣隨意踐踏」


「哼,像你們這些下賤的人,也就只會抱著對方互舔傷口」

「那也總比你們這些自以為高貴的人直接整個換掉好」


「也不知道是誰,靠著這些高貴之人的施捨活下去的」

「你所說的施捨,也是你們從所謂的下賤的人那裡搶過來的」


我不想再跟她爭吵下去,邁開步伐,穿過她繼續向前走去。


「我很期待你親手殺死她,用你那沾滿血腥的雙手,在大家面前,親手掐死她」

「…………」 

「哼」 


……


平靜的河水流緩緩流動,一股清風吹過,地上的嫩草隨風擺動著身姿,我撫平雜草,坐在地上,望著前方漂浮在河流之上的樹葉。


「很是憂鬱呢,你」

「嗯,看出來了嗎」


身後傳來腳步聲,緊接著背部傳來一陣觸感,是她的後背貼著我,傳來了她的溫度,她的長髮也隨著風舞動,時不時地略過我的脖頸,傳來淡淡清香。


「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所以我看得出來哦」

「果然還是瞞不了你」


「有打算說出來嗎」

「嗯」


「那我就多坐一會兒呢」


來自後背的壓力突然增強,我知道是她將整個後背更加貼緊了一點,而她的頭整個靠在了我的頭上,從側面我可以看到她的紫發越來越密集,傳來的清香比剛才更加濃郁。


「我曾經向母親承諾會保護好妹妹」


我想起了以前母親抱著弟弟和妹妹,讓我保護好妹妹的場景。


「我食言了,我沒能保護好妹妹」


自從麗蒂娜被帶走後,以前的我,直到死亡,都沒再見到她。


「前幾天家裡帶來了一個嬰兒」


我回憶起在虛假的家庭裡,坐著虛假的家人,他們抱著一個嬰兒。


「他們讓我照顧,他們說那個嬰兒是我妹妹」


那個男人讓我照顧麗蒂娜的話還在腦子裡反反復複回蕩。


「可是我的妹妹早已經死了,在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是以前,那個男人親口說的,當時知道事實後的母親,她痛苦的樣子還在我記憶中。


「那個嬰兒和妹妹好像,真的很像」


嬰兒的樣子和以前記憶中麗蒂娜的樣子重合,可我卻害怕了起來。


「我好害怕,害怕我只是擅自地把她當做以前的妹妹」


我的模樣已經不是以前傑西的模樣了,麗蒂娜是傑西的妹妹,傑西母親的女兒,而不是我的妹妹,也不是一母同胞的家人。


「我好害怕,好害怕會像以前一樣,沒能保護好妹妹」


不是真的妹妹的麗蒂娜,我真的需要保護她嗎,我會真心實意的保護她嗎,也許哪一天我會殘忍的拋棄她,我的大腦一直在提醒著自己要認清現實。


「真辛苦呢,你」


她將頭挪動到我肩膀上,用很溫柔的語氣對我說。


「真的很努力了哦,你」


我微微點頭。


「有你這樣為她著想的哥哥,你妹妹一定會很幸福的吧」


點頭。


「你對你妹妹的遺願,對你母親的愧疚,我都聽到了,我都知道了,我都感受到了」


我閉上了雙眼。


「所以,這份遺願、這份愧疚不再是只屬於你一個人的」


突然翻轉了身子的她,用手臂輕輕摟住了我的脖子。


「還有我與你一同接受這份折磨,與你一同感受這份愧疚」


她加大了手臂的力量,整個身子向前傾,彼此之間貼合得更加緊密。


她的溫度通過貼合處正逐步地傳遞過來,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之間的心臟正在一同緩慢的跳動著。


「不要顧慮我,哥哥,請一定要照顧好你現在的妹妹」


她拉動我的身體向後傾去,頭部的後面傳來柔軟的感覺,我睜開雙眼,紫色的髮絲垂釣在眼前,她的整個臉頰佔據了我視角的大部分,我枕著她的腿,而她卻直視我的雙眼,臉上掛著微笑。


不是妹妹的她,卻用著妹妹的語氣勸我放下心結。 


「真是……能再多枕一會兒嗎」

「多久都可以哦」

「謝謝」


是啊,我又何必迷茫呢,我是麗蒂娜的哥哥,這和我是不是真的傑西沒有關係。只要我想要了卻以前那份的遺憾,實現以前那份和母親許下的承諾,那我就是傑西,那我就是麗蒂娜的哥哥,那我就要永遠保護麗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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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感謝各位賞臉一閱,希望各位看官能幫忙指正文中的錯誤,對於文中的內容有什麼感想或建議還希望您可以分享給我。


  最新修改日期 2021.9.13  修改文中細節

  修改日期 2021.9.4  添加大部分新劇情,之前部分劇情推至新第三話,修改本話標題, 原標題:貝亞特

  修改日期 2021.8.26  修改文中錯誤和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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