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推向深渊的是你,拉我入地狱的……也是你……」
……
母亲将毒酒送入口中,血红色的血液从口中溢出,失去了代表着生命的心跳声。
「母亲——!!!」
我挣扎着向母亲爬去,可他将我抓了起来,靠在冰冷的墙上。
「为什么?!!明明母亲每天都期盼着你能来看我们」
「杰西发誓会永远保护洛斯蒂娜,洛斯蒂娜也发誓会永远待在杰西身边」
他眼神冰冷,没有带有一丝的感情,只是用这眼神盯着我,掐住我脖子的手更加用力,使得我没法发出声音。
「洛斯蒂娜在那天已经死了,是由于杰西没能实现誓言的缘故,命运之锁本该也在那一天断开,但是他们临死前创造出了虚伪之物」
「虚伪之物的存在使得本该断掉的命运之锁依靠着荆棘继续维持」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一味地说着我不懂他说的话。我不再听他的话,只是看着没有了心跳的母亲的尸体。
「虚伪之物终究是虚伪之物,荆棘终究无法承受命运的重量」
他似乎没有在乎我有没有在听,继续诉说着像是咒语一般的话。
「荆棘无法承受命运之时,就是虚伪之物消失之日,命运之锁断开之日」
他似乎说完了,拿起了旁边的一杯毒酒,倒入了我的口中。
毒酒经过食道进入腹中,所过之处引起强烈的灼热感,身体的各处都仿佛在拒绝这种感觉,全身痉挛抽搐,心脏剧烈地跳动,温度急速地升高。
这种抵抗很快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身体温度的丧失,心跳的停止,口中也跟着溢出了血红色。
「…母…亲…」
在意识快消失之前,我好像看到有把锁形状的东西被荆棘紧紧包裹住。
……
…
「咳咳,又是那时的记忆吗……」
冰冷的地面,传来了刺骨的寒冷,持续刺激我的大脑,提醒我赶紧去寻找能够让身体回温的物品,可身体的无力却让这种想法还未实施就已经中止,我吃力地翻转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背面紧贴着地面。
「母亲……」
寒风从窗外闯入,吹得房内的物品颤动不已,在地面洒落着一地的画作,上面画着母亲正在为我补缝破掉衣服的场景,她摸索着衣服的破损处,用着细小的绣针,借着微弱的灯光,用满是伤痕的双手,一针一线地缝补,她的脸很是慈祥,却也有几分憔悴,盯着衣服的眼睛里总是带有几分无奈。
「弟弟……」
地上的画作被风给卷起,它飘荡在空中,跟着风的流动左右摆动,画作在空中翻转多次,一幅刚好被翻转到正面,借着淡淡的月光,我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一个金发的小男孩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柄木制长剑,摆着一副自信的笑脸,向着不为人知的怪物砍去,他的姿势摆的不是很端正,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莱娜姐姐……」
一幅幅画作杂乱地散落在周围,我用快要僵硬的手,吃力地拿起掉落在手边的画作,将它举过胸前,通过让人感受不到温暖的月光,里面的内容被投射出来。一名女仆打扮的女性,她脸上挂满了微笑,左手提着一个油腻得发黑的篮子,右手端着一份刚从篮子里拿出的菜盘子,现在正准备将菜盘子置于身前那早已看不清是什么材质的桌子上。
「咳,也许这是场梦……」
房内到处乱窜的风还在一点点地夺取我体表的温度,慢慢地吸食着我的生命,我望着被月光照亮的天花板,它早已不是当初和母亲他们一起生活的无底黑洞了,时不时反射过来的金属闪光仿佛在强调着我和母亲他们早已逝去的事实。
「咳咳……这样下去……是不是……就可以见到大家了……」
又一阵寒冷的风从窗口吹入,它携带着新的东西闯入了房间,那是我和母亲他们在一起时从未见过的,它轻飘飘的,白色的身躯在空气中不受任何阻碍地舞动着,最终又像是被风给无情抛弃一样,迅速地落在地面。
白色的雪花持续堆积在房内,让仅存的一丝温度也消失地无影无踪,我也没能幸免,被雪花紧紧地包围了,身体的温度正在加速地丧失,虽然身体也在顽强的反抗,试图提高温度,但终究无法抵御寒冷的快速侵袭,身体已经逐渐失去了知觉,只有大脑还残留着微弱的意识。
『这次…说不定…可以……』
我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或许是因为经历过很多次了,又或许是连大脑也已经麻痹了,很平静,很平静,就像水面一样,没有波澜,没有任何声音。
身体正在慢慢地下沉,周围的黑暗开始疯狂吞噬我的灵魂,最后的意识也即将被这黑暗完全吞食。
『你死不了的』
有什么力量像是强行钻入我的意识一样,原本黑暗的周围像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定住,没有了动静,而眼前却站着一位女孩,她的背对着我,身体半透明着,发着微光,在这黑暗中极为显眼。
『……为什么……』
『我们的命运还得继续,直到命运之锁断开』
『我只想见见母亲他们啊——!!』
『是呢,母亲呢,我们的母亲』
她的话不带有任何感情,平平淡淡,没有半点的起伏。
『求求你让我死吧,我真的好想母亲他们』
『母亲他们,早就死了,一开始就』
还是那不带有感情的平淡的声音,就像是在陈述很平常的一件事一样。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要去死,去陪母亲他们啊』
『你不知道,因为你还不明白母亲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死』
『什么意思』
『回去吧,我们的命运还要继续,由我们这些虚伪之物继续』
周围的黑暗开始回溯,被吞噬的灵魂也慢慢回归了身体,眼前女孩的身体也在慢慢消失。
『你,你是谁』
『你会知道的,去践行你的誓言吧,直到命运之锁断开』
她的话刚说完,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的意识强行吸出来,随后眼前一片空白。
……
…
「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只是梦到了以前的事。」
我望着眼前的紫发女孩,她黑色的眼眸似乎带有一丝担忧。我理清了现实和梦境之后,回应了她。
「看来是不愉快的往事呢」
说着,她拿出一条手帕伸向我的额头,轻轻擦拭。
「毕竟都出那么多汗了」
「嗯,确实是一些让人不愉快的往事」
她似乎擦完了,又重新坐回旁边,将拿着手帕的那条手伸向我。
「在我的记忆中,你很少这样。虽然很让人在意,但我猜你并没有想讲出来的意思」
「抱歉」
「上次你借给我的手帕,还给你」
这是上次我们见面时,我借给她的手帕。她还是和之前一样,第二次见面时会还给我。她刚刚替我擦汗时也是用的这条。
我伸手准备将手帕拿回来,只是她拿着手帕的手没有松开。
「事先声明,手帕我在来之前已经清洗过的」
每次她还给我的手帕,都是清洗过的,而且我也习惯了。这次之所以故意强调,大概是因为这条手帕刚刚被用来擦过汗。
「我知道,不用在意。」
她听到我说的后,松开了手,我拿回手帕,将它放回口袋。
「这次你拿的是什么书?」
「帕里罗英雄传奇」
「这次是又是旧书吗?」
「嗯」
「你看的都是旧书,就没有新书吗?」
「有一些,都看完了」
「都些什么新书?」
「莫尔顿联合王国政治结构分析、拉曼帝国文化制度探讨,还有……」
我一边回忆之前看的书,一边说告诉她书名,正准备说出第三个时,被她打断了。
「可以了,可以了。书名听着就感觉很难懂,你都看得懂?」
「有一些看不懂!毕竟是新书」
我想起当时看到书架里难得有几本崭新的书,就按耐不住地看了起来的场景。
「呼,我家倒是有很多书,父亲也经常会买一些书回来。只是我不能拿过来给你看」
她说着家里的事,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向我露出抱歉的表情。
「不用在意,毕竟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是呢」
她静静望着眼前平静河流,语气中似乎带有一丝无奈。
我看着手中的书。双方谁也没有打扰谁,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平静的时间仿佛过得很快,看着天空有变黑的趋势,虽有不舍但也不得不道别。
——回去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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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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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修改時間2022.8.11 部分劇情推至下一話,更改標題 ,原標題「那日……」
修改時間2021.9.4 修改小細節
修改時間2021.9.3 添加一小段回憶
修改時間2021.6.17 修改了一些文中的錯誤
修改時間2021.6.10 修改了一些小細節
唔,国轻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