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个,蕾莎。”
正当我想要询问雷沙一些问题的时候,忽然之间,从脑袋传来了一阵眩晕的感觉。
“昂哥,你怎么了?昂哥?你怪怪的……”
仿佛是有一把巨大的铁锤对着我的脑袋砸下来一般,整个人的脑袋晕晕乎乎的。
“……昂哥……昂哥……昂哥!”
我浑身脱力,瞬间失去了平衡感,甚至是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了。
“……昂哥……昂哥……”
没一会儿,“昂哥”的称呼声就消失了,我仿佛是沉入了一个漆黑的深潭之中,接着,我的意识就断片了。
……
在我小的时候,常常在魔界和娜娜观看那座让人怀念的天籁之山。
天籁之山,是魔界的圣山,将魔界分为了“这一边的世界”和“那一边的世界”。
这一边的世界,是我们生活的世界,而“那一边”,则是与我们的另外一边。
年幼的我们深信越过“天籁之山”,就是“那一边的世界”。
——来,到这里来吧。
从山的那一边,经常可以听到那个声音。
听到它的那一刻,就让我感觉到内心躁动,坐立不安。
如果要给这种感觉一种形容的话,那就是“恐惧”。
是什么人在呼唤我?声音的源头又是什么?山的那一端到底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答案。即使我询问了身旁的人,他们也告诉我“那不是我们可以知道的东西”。
所以我……
“……走这里真的没有问题吗?昂哥?”
“没事的。”
我和他两个人穿行在荒芜的山间之中。
途中,我们还经过了野兽可能会出没的山林捷径。不过,如今的那里已经是长满了杂草了。
“昂哥和我在一起,真的是挺让人放心的呢。”
“是吗?”
我们互相帮助,一边在月夜攀登着这座天籁之山。
我告诉他我想要知道山的那一端到底有什么东西,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和娜娜最好的朋友。
“你没事吧?”
“怎么了?”
“会被你父亲骂的,你父亲对你可是很严格的。”
“没事。”
“……像是上一次那样,我们最后都被骂了,你完全可以不跟着我一起来的。”
“你是我的好友啊,昂哥。”
“既然如此,要是这一次出事,你就将责任全部都推给我,这么一来你至少不会被骂得太惨。”
“我可不做这种事情,要挨骂我们一起。”
“可是……拉你来的是我,你完全可以选择不来的,现在天也已经是黑了,你现在回去他们不会太责怪你的。”
“做出决定的是我,我就要跟着一起来,况且我也对山那里有什么感觉好奇。”
“你人也太好了吧?”
“都一个样,尼嘻嘻。”
朋友他“尼嘻嘻”的笑了一声,而这个特殊的笑声,也是属于他的一个习惯。
“假如是我邀请你进山,你会和我一起去吗?昂哥?”
“必须的啊。”
“你看,我们一样吧?”
“……是呢。”
我们一边交谈,一边朝着山的深处进发。
“我说……如果你遇到了困难,你随时随地可以请求我帮忙。”
“怎么突然这么说啊?昂哥?”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已经是不记得了。小时候的那段记忆已经是非常模糊了,想不起来。
不,与其说是想不起来,倒不如说是我不想想起来。
“接下来要攀登过这块大岩石呢,来,把手伸给我。”
“好。”
为了攀越这块巨大的岩石,我们手牵手,这是最后的一道障碍了。
……
——可恨,杀了他
——就是他,将我毁灭了……
——杀了他!用最为残忍的方式杀了他!用你手里的那剑,亲手杀了他!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随着脑袋内的那个声音,身体里充斥着未知的恐怖力量。
同时,我的心中涌现出一股骇人的愤怒。那是一股蕴含着强烈憎恨的荒谬绝伦的激情,仿佛是憎恨整个世界也不满足一样。
这股震怒的源头,就在自己的眼前,也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住手啊!昂哥!”
——不可以饶过他,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
——我的憎恨也就是有千百年
——杀了他,杀了他,亲手杀了他!
我已经是感受不到愤怒和憎恨,因为意识已经是被单一的感情给覆盖,只剩下一种感情——渴望。
一股强烈的渴望袭击而来,促使我满足我的欲望。
但是,在最后关头我还是喊出了那句话。
“蕾莎!快逃!”
在我喊出那句话的同时,我已经是握紧了手里的剑——绝灭。
“去死吧!可恨的一族啊!”
虽然是我的声音,但是却并不是我以自己的意愿说出的一句话。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我手里的绝影已经是撕裂了眼前的幼小身躯。飞溅的鲜血洒上了我的脸庞,鲜血还残留着温度,让我的大脑迅速冷却了下来。
我的意识以飞快的速度恢复了过来,当我恢复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我的朋友……他已经是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的迹象。
我做了什么?
他是……我和娜娜最好的朋友……
她很善良,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她都会一起帮我想办法、帮助我、对我施以援手。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这样的一个朋友,被我用这双手——
亲手给杀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嘶吼从我的喉咙里挤出,我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