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四章 離與留

    諾瓦帶著約爾夫快步跑著,在路途中,緊急撤離的警報響起,引起了所有居民的驚慌,這只代表著一件事,龍族可能就要攻入城內了。


    諾瓦和約爾夫把腳步加快,終於回到了家中。


    一進家門,諾瓦就在家裡四處翻找,將物資裝進一袋小背包中。


    「…爸爸…你在做什麼…?」看著慌忙的諾瓦,約爾夫害怕地問道。


    「約爾夫…之後再問…我們必須趕快離開,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


    諾瓦背上背包,並走到壁爐旁,將掛在上頭的劍取下係在腰上。


    「離開?!可是…我們要去哪裡?除了這裡,我們…」


    「來。」


    不等約爾夫說完,諾瓦便直接帶著約爾夫帶往地下室。


    布滿灰塵的地下室堆滿著雜物,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被整理過了。諾瓦將堆成一堆的物品一一搬開,在清出一個空間之後,一扇隱藏於後頭的鐵門便顯現了出來。


    諾瓦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老舊的鐵門打開,門後只見一片黑暗。


    「走吧!約爾夫!」還沒等約爾夫回答,諾瓦就拉著他走進門內。


    兩人在黑暗中不斷向前,約爾夫現在還一頭霧水,自己家樓下原來有秘密通道?他們到底要去哪?完全搞不清楚。


    「爸爸…我們到底要去哪…?」約爾夫又問了一次。


    諾瓦沒有回答,只是拉著約爾夫繼續走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爸爸…?」


    「什麼?」諾瓦這才暫時從沉思中跳脫出來。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首先要盡快離開疾風之地,從西城門出城後,再到王者之地。」


    「到王者之地?可是這樣我們之後該怎麼辦?!」


    「別擔心。」諾瓦用安撫的語氣讓約爾夫保持冷靜「我在那裏有朋友,他們可以幫助我們。」


    走到底,又是一扇門,這次諾瓦很輕鬆地就將門給推了開來。


    頓時,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唔…那是什麼味道…」約爾夫摀住鼻子,難受的說道。


    諾瓦在一旁的牆壁摸索了一會兒,過沒多久,火光冒出,諾瓦手中的火把照亮了黑暗。


    「那是下水道的味道。」諾瓦從背包中拿出小塊的布,按到了約爾夫的口鼻上


    「把鼻子和嘴巴蓋住,一開始氣味還是會有點重,但之後就會習慣了。」


   說完,他也替自己拿了塊布。

 

    「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從上頭走,要走下水道呢…」約爾夫的聲音因為布的關係,變得有點模糊。


    「剛剛發出的是全疾風之地的緊急撤離,場面一定十分混亂,要是跟著隊伍走在上頭,行進速度會變的很緩慢。走這裡相對來說,可以省下很多時間,越早出城,對我們來說越好。」


    諾瓦用火把照了照周圍的路,然後指著其中一邊說。


    「這邊,緊緊跟著我,不要停下。」


    諾瓦說完便快步向前,約爾夫急忙趕上。


    諾瓦一路上不發一語,只是仔細著於腦內想著自己記下來的路線,偶爾在交叉處稍停下來確認之後,又繼續前進。約爾夫也沒再多問什麼,焦慮及緊張的情緒充滿腦中的現在,光是緊跟著諾瓦就相當費心了。


    一路上,可以聽到下水道的黑暗中,隱隱約約傳來什麼聲響,陰森詭異的氣氛,使約爾夫覺得黑暗之中,隨時都有什麼東西會衝出來一樣。之後,地面甚至還傳來強烈的震動,感覺並不像普通的地震,更像是有什麼東西狠狠打擊了地面一樣。


    兩人就這麼在下水道走了很久,多虧了諾瓦良好的記憶力,他們也確實一直走在正確的方向上。


    花費了快一個小時,諾瓦終於看到前方一座梯子旁,標有自己留下的記號。


    諾瓦將火把放到地上,並把背上的背包交給了約爾夫。


    「很好,就是這裡了,我上去看看,你先幫我背著。」


    諾瓦爬上了梯子,雙手用力向上推,並把人孔蓋推到了一邊,天空又再次出現在眼前。


    諾瓦先探頭確認,出口位於一條巷子裡,確定四周沒有危險之後他才爬出來,接著他便向像下方的約爾夫說。


    「好了,約爾夫,趕緊上來。」


    約爾夫於是也緊接著爬了上來,諾瓦順便拉了他一把。


    「我們要到了嗎?」約爾夫問說。


    「快了,出了巷子就可以看到西城門了,在走一段距離我們就能出城…」


    說時遲,那時快,幾道身影快速的從他們上空飛過。


    諾瓦趕緊將約爾夫拉到一旁屋簷的陰影之下,並用手摀住他的嘴。


    「整麼了…」被摀住嘴的約爾夫緊張的問道。


    「噓!先安靜!」諾瓦以極細微的聲音說道,他仔細看著眼前的地上一道道快速掠過的影子,仔細聽著周遭的聲音,直到沒有任何動靜為止。


    他沿著牆緩緩前進,將頭稍微伸出巷子,看了看外頭大路的情形。


    明明西城門就在前方約莫一公里處,路上卻完全沒有半個撤離民眾。但他也很快看到了原因為何,因為西城門基本已經全毀,還有相當多條的龍在周圍徘徊著。


    「該死!」他低聲咒罵著,並迅速思考著「龍族已經進來了,果然時間完全不夠用,要找地方躲起來?但是繼續留在城裡只會更危險,現情況只能硬闖了嗎?」


    「約爾…」


    諾瓦正想叫一旁的約爾夫,一個生物便突然從上空撲到了兩人眼前的地面上,那有著尖牙、利爪的生物直盯盯著他們瞧,不用多想了,正是一條龍沒有錯。


    發現兩個獵物的龍,發出了通知同伴的吼叫,而聲音才剛發出不到一秒,諾瓦便當機立斷,拔出長劍,將那龍的脖子硬生生地由下至上劈成兩半。


    從龍血從斷裂處噴出,從龍突然出現到諾瓦斬殺龍,前後不過經過幾秒的時間,約爾夫的大腦完全沒有時間理解發生了什麼事,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突然發生,使他呆愣掉了。


    雖然諾瓦以極快的速度殺死了到來的龍,但就算僅僅只有一秒,那龍的聲音卻還是的的確確的傳達出去了。


    幾秒後,更多的龍吼從四面八方傳來。


    「糟了!晚了一步!」


    諾瓦收起劍,抓住約爾夫的雙手,背對著他,然後蹲下身去將他揹到了自己背上。


    「約爾夫,緊抓著我,不要鬆開雙手。」


    但約爾夫沒有回應,龍的吼聲逐漸逼近,諾瓦轉頭看著約爾夫,大聲呼喚著。


    「約爾夫!」


    這一聲呼喚,使約爾夫的腦袋清晰,將他拉回了現實。


    約爾夫看著諾瓦,諾瓦又在對他講了一次。


    「約爾夫,接下來無論如何,你都要緊緊抓著我,直到我們安全以前,千萬不要鬆開雙手。」


    約爾夫看著諾瓦,堅定的點了點頭。


    「恩!」


    約爾夫的雙手,緊緊的抱住了諾瓦的脖子。


    諾瓦隨即對自己施展了強化魔法。


    「『高階力量強化』、『高階耐力強化』、『高階跳躍強化』、『神速』」


    「好!準備好!要衝了喔!」


    諾瓦一瞬間衝了出去,聞聲趕來的龍族正好也看到了他們,向他們攻擊而來。


    諾瓦在不影響約爾夫的最大幅度之內,加快了速度,避開了龍族的撲擊。


    幾頭龍在天空中朝他們發射火球,諾瓦左閃、右避,甚至跳起,將火球全數躲開,有些火球與他們甚至可以說是擦肩而過。


    以諾瓦飛快的速度,在短短的二十秒內就到達了毀壞的西城門前,他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大力的蹬了地面,高高躍起。頓時,兩人來到了離地至少七層樓的高度,直直越過城門。


    但城門後頭還有著更高的土牆,諾瓦在牆面上一蹬,居然能夠繼續向上移動。


    上升途中,自然遭受到了龍族的直接阻擋,無法閃避的情況下,諾瓦一手拔出了劍朝迎面而來的二、三頭龍揮去。


    「『裂風刃』!」


    從諾瓦的劍刃上,揮出了一道氣流,但這道氣流,宛如一道充滿刀刃的風暴般,在短時間內將前方的龍徹底撕成碎片,氣流之密,甚至使兩人身上,完全沒有沾到半滴龍血。


    諾瓦翻越土牆,從高幾十公尺處輕盈落地的同時,幾具龍屍也同時落地。


    當下,他們已經成功的出了城,前方可以看到大道和兩側的樹林,諾瓦打算在有眾多掩蔽的樹林中前進,加上他的速度,他們應該很快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諾瓦先確認了一下約爾夫的狀況,快速地詢問一次。


    「後面一切還好嗎?」


    「有點暈…不過還可以…」約爾夫回答。


    「再撐一下,很快就能逃掉了。」


    諾瓦再次起步,朝樹林的方向奔去,但才剛踏出幾步,一股危機意識油然而生。他立即朝右方揮出「裂風刃」,好幾十根飛來的尖銳石柱因而被摧毀。


    他轉過身去看,身後的土牆崩落了一部份,展露出後頭毀壞的城門,城門上方,又出現了更多條龍。但最值得注意的,是一個隱藏在數條龍後的小小身影。


    「『魔力感測』」


    諾瓦將魔力附於雙眼之上,藉此看清眼前所有生物體內的魔力量。結果那個人形身影的魔力,竟比周遭的龍還要大上數十、數百倍。


    「那魔力量…絕不會錯的,是上古龍!」諾瓦下意識的理解到,他和約爾夫目前可能已經置身於最糟的情形裡了。


    那人舉起一隻手,並指向了諾瓦他們的方向。


    毀壞城牆上的碎裂石塊,一一變成了眾多的石刺,全數朝向他們射來。


    「『風之屏障』」


    及時展開防禦魔法,石刺在接觸到無形的障壁後便粉碎。


    如果只是普通的龍族,他還有辦法一邊顧著約爾夫一邊抵擋攻擊。但沒想到居然好死不死遇到了上古龍,自己獨自一人對付肯定沒有問題,但如今他身邊可是有約爾夫得保護。


    趁著抵擋的空檔,諾瓦做出了決定,他將背上的約爾夫放下,對他喊道。


    「約爾夫,你先走!到樹林里去!」


    「爸爸?你要做什…」然後,約爾夫便看出諾瓦打算做什麼了「不行!我們要一起走!留下來太危險了!」


    「不會的!我一人留下八成不會有事的,但你就不一樣了。等等戰況會變得很激烈,不管是被我還是被龍族,你被波及到的機會都太大了,所以你要先走!」


    「可是…」約爾夫感覺眼淚快要流出來了。


    「沒有可是了!」諾瓦的話再次打醒約爾夫。


    才剛說完,石刺停止射擊,反而是數塊巨型的石頭朝他們飛來。


    諾瓦出手幾刀,將那些石頭全數劈成兩半,便成兩半的石頭撞至兩旁的地面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諾瓦趕緊將自己脖子上戴著的項鍊扯下,放到了約爾夫的手中,約爾夫接過項鍊,項鍊上的墜飾是一條以銀打造的龍,身上插著一把長劍。


    「順著樹林的掩蔽,到王者之地去,找到同樣有這條項鍊的人,跟他說明一切,他會幫助你的。」


    眼看上古龍又要有下一步動作,諾瓦推了推約爾夫,要他快走。


    「快走!我處理完這邊之後會追上你的,如果天黑之前我沒到,你就繼續走,別停下來!」


    約爾夫聽完,眼淚從雙頰留下,他點了點頭,然後立馬轉身跑向樹林。諾瓦也隨即轉身,面對城門上的上古龍及龍群。


    「爸爸!你一定要平安喔!如果你怎麼樣了!我一定會狠狠地罵你的!」約爾夫邊擦著眼淚邊跑著說。


    聽到這句話,諾瓦笑了。


    「這你不用擔心,因為…」


    上古龍再次發動攻擊,但這次的攻擊,繞過了諾瓦,直直向約爾夫飛去。


    諾瓦發動技能「神閃」,瞬間他已然到了約爾夫背後,並揮動劍化解了攻擊。


    「我說過了,你老爸我啊…可是比上古龍還要強喔!」


    約爾夫跑進樹林以後,諾瓦便從防守轉為進攻,直直朝城門方向衝去。


    「好了,既然該擔心的事物沒了,那就速戰速決吧!我可還想趕緊到寶貝兒子身邊啊!」


    諾瓦於劍上凝聚力量準備朝上古龍劈去,上古龍也隨即發動攻擊,從地面竄出、有著銳利尖端的無數土柱,也朝諾瓦延伸而去。


    聽到自己身後劇烈聲響不斷的約爾夫,腦中只想著繼續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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