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聖女駕到!!」
一個宏亮的聲音,讓我從甜美的回憶夢境中回到現實。我緩慢地睜開眼睛,原本視線有些模糊,然後慢慢地清晰起來。
那裡正是記憶中,與第一次與我流也相見的地方有些相似但些許不同。位於皇宮地底下,收下犯國者的牢籠。
「喔,你醒啊?」一個十分穩重的聲音從我右側傳來。我轉頭去看,那裏正坐著一名雖然身材消瘦,但能看出有些肌肉,黑色頭髮已經流到地上,閉著眼的男子。
「原本想說要去叫你的,看來是不用了。」男子沒有睜開眼睛,就這樣跟我對話。雖然這樣行為是不禮貌的,但我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
「明明就沒有動的打算,就別說這種謊了。我流也」我邊轉起因姿勢不良所以有些僵硬的肩膀,邊像身旁的男人這麼說。
這位身體消瘦、雙眼緊閉的男子,正是我記憶中的第一位摯友-我流也。他依然沒有轉頭,這麼說:「你剛剛是做夢了嗎?我有聽到笑聲,能否告訴在下夢的內容?」
「可以啊.......」我原本是想笑著告訴他,那是跟他還有〝那傢伙〞有關的夢。但我聽到逐漸接近的腳步聲,所以打消這念頭,笑臉轉為嚴肅地說:「不過還是晚點再說吧。」
「確實呢......」我流也也聽到腳步聲,附和我的話後就一聲不吭了。
當腳步聲停在牢房前,我就抬起頭看來訪者是誰。那裏站著三個人,分別是一名身穿華服、看似德高望重的,金髮碧眼的男子、一名身穿盔甲、明顯是騎士的,綠髮綠眼的男子以及站在中央,身穿有些樸素但能看出高貴感的衣服、面露著些哀傷的,棕髮賀眼的女子。
看著眼前的〝陣容〞,我有些吃力地恥笑地說:「我還以為是誰啊......原來是國王陛下、騎士團長大人以及聖女大人啊......請問各位願意降低身子來找兩位犯國賊,有何啥事?」
黃髮男子-國王聽到我的話,用鼻子〝哼〞的一聲後十分不屑地說:「你倆別以為,本王是願意下來見你們的。就不是米米亞說一定要見你們,要不然我才不想要從公務桌上離開.......」
聽到對方說的最後一句話,我流也不禁失聲地笑著說:「公務!?原來你還有自覺什麼是公務啊......我還以為跟那位聖女大人每天玩扮家家酒就是你的例行公務呢,陛下。」
聽到我流也嘲諷的話,國王臉上流露出些怒氣。「你這傢伙.......」他似乎是想大聲喝斥我流也,但被身旁的綠髮男子-騎士團長的行為當場打斷。「喂!你這傢伙知道在對誰說話啊!」他十分憤怒地這麼說,同時把腰間的劍拔出並且指向我流也。
「區區的罪犯,居然敢對國王還有聖女說這種如此不敬的話.......還不給我磕頭道歉!要不是殿下寬宏大量以及聖女的無私原諒,你們這些罪大惡極之人早就被我給.......」騎士團長十分憤怒地對我流也這麼說,但我流也不但不照做反而冷笑一聲。
看見這情況,我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就別吵架了......我流也,你就別說話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好嗎。」最後我直接看向我流也,這麼跟他說。
我流也聽到我說的話,並沒有回應。不過我當他至少二十年之久的朋友,知道這是代表同意的意思。因此我再次向眼前三人詢問:「不好意思,我同伴脾氣一時上來。那我們回歸正題好了.......請問三位大人,來找小的有什麼事嗎?」
「喂!你這傢伙別給我打哈哈過去,我還沒有........」騎士團長對於我的話還有些不滿,想開口繼續剛才對話時被女子打斷:「托比歐大人,你能否不要再說了嗎?」「但是他們」「要是托比歐大人打算繼續下去,那我就只好請你先行離開了」女子用強硬的語氣阻斷團長的話。
雖然還有些不滿,但團長只能面露難色地吞下想說的暴言,同時收起手上的劍。看著團長模樣,女子近身走去他的前面並且握起手,一臉誠懇地對他說:「請託比歐大人先到阿依諾大人那,我馬上就好。」
看著眼前女子一臉無辜的樣子,團長面露溫柔地點頭。接著走到國王身旁,立正站好。
看著團長站好身姿後,女子再次轉身,看著我這麼說:「不好意思,打擾到兩位的時間了。那我們進入正題吧......好久不見,漢克森大人、我流也大人。」說完,向我二人鞠躬問好。
女子似乎沒注意到,不過在她向我跟我流也稱呼大人以及鞠躬時,我看到身後的兩名男子臉上浮現出五味雜陳的表情。那是對女子的言論以及行為有些不滿,但又不能阻止她這麼做,所以只能在原地煩悶的表情。
看著他們的樣子,我心中不免有種喜悅感。看樣子,我也被〝那傢伙〞還有〝師傅〞影響滿深的。但是我並不後悔,因為那時候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候。
雖然內心對眼前的兩人嘲笑著,但臉上並沒有任何表現出來。我十分平靜地向眼前女性詢問:「確實是好久不見了,聖女大人.......請問你來找我倆,有事嗎?」說是這麼說,但心中早就知道答案。
女子-聖女聽到我那生疏的語氣,有些悲傷地小聲說:「已經不會稱呼我為米米亞了嗎......」
因為幾乎沒有聲音,所以身後兩人並沒有聽到她說什麼。但對我而言不是問題,因為憑藉著吸血鬼持有的〝異耳〞,可以聽到任何聲音,就算是小如螞蟻的聲音也能聽到。
原本的我對這能力是十分厭惡,打算直到生命終結前都不打算使用。但是〝師傅〞的教導讓我知道能力並不代表一個人的善惡,而是要看使用者的心境。所以,我放開心胸,使用這能力。
在小聲說完後,聖女振作精神,一臉嚴肅地看著我們,誠懇地說:「過去的事就他過去吧.......漢克森大人、我流也大人,我希望兩位可以面對真實的自己,不要在自我欺騙了。」
「真實的自己!?自我欺騙!?聖女大人所說之言,在下我有些不懂。還請解惑。」原本在旁十分專注地聆聽對話,不發一語的我流也。在聽到這話,不禁失聲向聖女有些嘲弄的這麼說。
聽到我流也的話,團長有些不開心地向前一步,但隨即被國王阻止。
聖女似乎對我流也的話毫無無反應,依然誠懇地說:「漢克森大人、我流也大人,我知道兩位是被迫做出這件事的。你們對阿諾德王子的行為十分厭惡,但是卻礙於他的身分所以不好反駁,這件事我是知道的。明明知道兩位十分地痛苦,但我卻選擇逃避。要是我沒有逃避,而是選擇將你們帶離苦海的話,或許、或許就不會這樣了.......」說道後面,聖女開啟掉起眼淚。
看到聖女哭了,國王跟團長面露難過地走近聖女。國王甚至拍起背,似乎是安撫聖女的情緒。
看著眼前無聊的鬧劇,我面無表情地看著。
在哭哭啼啼的聲音慢慢消失後,聖女將眼眶裡最後的眼淚抹去。向國王表示謝謝後,再次振作精神,溫柔但堅定地看著我說:「因此,漢克森大人、我流也大人,我希望二人不要再在自我懲罰了......五年的時間夠了,接下來只要向大眾們好好解釋,這樣一定能夠再次回到社會的......」說道這,聖女蹲下身握住我的手,然後用十分溫柔又有些無辜的眼神看著,這麼說:「接下來,我也賠二位一起贖罪的......所以,認罪吧,承認五年前的事全部都是阿諾德王子以及雅德拉小姐他們二人所策劃的,好嗎。」說完,期待著我的話。
我看著眼前帶著期待的眼神,臉上的表情慢慢鬆弛下來。帶著溫柔的嘴臉,吐出讓她失望的話:「聖女大人,關於這件事啊......我應該說過,五年前的事,我跟我流也是自願參與的。所以,我們二人並沒有資格回到社會,也不是聖女理應一起的存在。」
聽到我的話,聖女有些悲傷地說:「怎麼這樣,漢克森大人」話說到一半,聖女隨後被身後聽不下去的團長拉起身子。
聖女因為被強制來起身子,口中無意說出:「好痛」聽到聖女喊痛,團長這麼說:「聖女,抱歉。但是對兩位犯下重大罪刑的罪犯,不需要與其降低身子對話。更何況是,對你的慈悲之舉毫無感覺的傢伙,更沒有資格讓你這麼做。」說完,他向我面前的地吐一口水。
聖女聽到這話,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在要開口反駁時被另一旁的國王制止:「聖女、米米亞,已經夠了。看樣子,他們似乎根本沒有悔過之心。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浪費口舌了。」
聽到國王這麼說,聖女有些不情願地點頭。在看到聖女表示同意後,國王心滿意足地轉頭,然後嚴肅對我倆宣示:「罪人,漢克森‧歐爾。你的神官資格已經被大教皇-艾爾克註銷了,所以你已不再是教會的人了。還有罪人-我流也,你的公民資格也已經註銷了,因此你們二人已不再是這勇利結衣聖國的居民了。」
聽到這宣言,我不禁失聲說:「啊啊啊,終於被註銷啊......我還以為會被拖延下去啊,不過我也不是很在乎就是啊......」而我流也則是一語不發地露出賊笑。
看到我倆的態度,國王小聲喃喃自語:「是被關太久,腦子壞了嗎?」接著再次嚴肅地說:「原本以為會在聖女的說詞下,會反省過錯。但看樣子,是我太過於慈悲了......你們二人接下來將在五天後,處以極刑。你們就在這好好反省,自今為止的惡行吧。」說完,不管我們的態度,自行離去。
見國王離去,團長也跟隨即後,聖女則是十分悲傷地看著我們幾秒,最後嘆氣轉身準備跟著離去。看著聖女的背影,我不禁意地問:「對了,提克那傢伙的狀況如何啊?」
聽到我的疑問,聖女遲疑一會後回答我的話:「提克大人他很好,目前已經繼承唄特公爵一職了。」說完,趕緊跟上前面的人的步伐。
在腳步聲消失,鐵門關上的聲音響起後。我開始升起懶腰,在暖起身子的同時跟我流也說:「你聽到了嗎?提克那傢伙居然繼承爵位啊,明明可是說過死都不要繼承的說。」
「確實。」我流也依然沒有轉頭看我,還是正坐著。接著嚴肅地說:「不過,這也代表他並沒有忘記〝那件事〞。既然這樣,就不應該笑他。」
我暖完身子後反駁我流也的話:「我並沒有嘲笑他喔,只是覺得那傢伙還蠻努力的。與之相比,我倆倒是放棄職責啊.......」
聽到我自嘲的話,我流也也跟著自嘲起來:「確實,我倆的確是違背阿諾德的最後命令,不過並不後悔這麼做。」
我聽著我流也的話,枕著頭靠向牆壁,輕鬆地說:「是啊,比起昧著良心地當聖女的〝朋友〞,還不如當個叛國賊啊。」
在我的話結束後,空間寂靜下來。安靜幾分鐘,我流也再次開口:「漢克。」
「怎麼?後悔了?」我隨意回答,我流也搖頭,這麼說:「只有這件事是不可能的。我想問,你剛剛夢見什麼?」
聽到我流也的話,我笑著說:「原來是問這個啊......」然後閉上眼,安靜幾秒後睜開雙眼說:「我啊......夢到我倆跟阿諾德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是嗎......」我流也聽到這回應,沉默幾秒後說:「這話有些不對吧,應該是我倆與阿諾德還有桑德拉的第一次見面才對。」
聽到後,我不禁大笑幾聲說:「哈哈哈哈,確實沒錯。仔細想想,那時候真的是最開心的時候啊。」最後的話帶著有些懷念地說。
我流也附和我的話:「是啊。」
我抬頭看著天花板,心想:「阿諾德,抱歉啊。我倆沒遵守你的話,你肯定很生氣啊......不過啊,在看到你的態度、舉止、還有對〝她〞的決心,實在不能就這樣無視啊。不過我說啊,那樣子已經超過親情了吧。」
在皇宮的地下,兩名叛國的罪人就在那裡靜靜等待處型的時刻。而他們沒有想到會在之後有個跨越五年的相遇,以及隨之而來、改變其一生的大事。
+++++++++++++++++++++++++++++++++++
同一時間,魔獸之森
在離開家後幾分鐘後,我邊走邊向身旁的魔女提問:「我說啊......這條路正確嗎?我可不記得,這前面有曼德拉草啊?」
我們前往的方向是,森林的外圍。雖然說是外圍,但其實也是深處的外圍。雖然外人能進來,不過會因為裡面的魔力過高而導致體內魔力混亂,因此迷失方向。因此會造成從這裡進來,但會從別的地方出來的傳聞。
魔女聽到後並沒有低頭看我,而是邊走邊說:「有啊,是我在五年前種的。」
我聽到這答案,我無趣地說:「是喔......既然如此,用瑪琳的曼德拉草不就得了。那傢伙種的曼德拉草,魔力量很高。有現成,何必再種新的曼德拉草?」
聽到我的疑問 ,魔女才低頭看我,然後抬頭後用手扶著頭,有些困惱地說:「你說師父的曼德拉草嗎?我之前有用過啊......但是因為魔力量太高了,所以做成藥品的話只能做成高魔力的。」
明明魔力量高是件好事,但看她的表情來看似乎不好。於是我出聲詢問:「這樣不好嗎?」
她思考著幾秒,接著有些懊惱地說:「是沒什麼不好啊......不過啊,對於魔力量不高的人而言,反而會因為吸收過多魔力,因而陷入名為魔力熱的昏迷狀態。輕則昏迷幾天至幾個月,重則是當場斃命。」
「原來是這樣啊......」我聽到這回答,出聲表示知道後繼續往前走。但走沒幾步,我突然意識到不對,於是轉頭疑惑地問她:「等等,你剛剛說魔力量不高的人?在這森林居住的人的魔力量,應該都1000以上啊。這樣的話,用瑪琳的就足夠了。」
「是啊,你說的沒錯。」她並沒反駁我的話,反而贊同我的話。當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時,她接下來的話讓我震驚。她說:「不過,這樣是沒辦法賣給外面的人的。會很麻煩的。」
「你說外面!?不對啊,什麼時候這座森林允許外面的傢伙進入啊?」我對她之後的話感到吃驚,於是急迫詢問對方。
她似乎看到我急切的樣子,有些疑惑地說:「你不知道?難道小白你十年前不在嗎......」隨後開心地說:「算了,我記得是在十年前,當時由師傅提出讓獸魔之森的藥劑以及武器賣出其他國家,然後獸魔之主就很乾脆地答應了。然後這件事就延續到現在啊。」
「是嗎?」我得到解答後,開始思考:『原來如此啊,杜拉那傢伙居然在我沉睡的時候隨便下主意......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說他才行。』
沒注意我的神情,魔女依然自顧地說下去:「雖然不能讓外面的人進來,畢竟有生命安全問題。不過啊,只要讓裡面的人戴上偽裝面具,這樣就可以隨意進出其他國家。至於各國的進出證明以及物品證明啊......因為裡面有熟悉三國事務的人,所以就不用太擔心啊。」
看著她一臉高興的樣子,我也不自覺地開心起來。而原本打算去找杜拉的念頭,馬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看著她幾秒後,我出聲問她:「對了,你剛剛叫我小白。那是,我的名字嗎?」
她聽到我的話,似乎是想起剛剛的怒吼,有些畏縮地說:「是、是啊,因為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是看你的毛色取的......若、若是你不喜歡的話,那你可以告訴我名字嗎?」
「不了,就這樣吧。」不同於剛才被誤認為狗的憤怒,我十分輕鬆地接受這名字。雖來我本身有〝阿耶特〞這個名字,但不知為何不想告訴,就好像希望她能用其他名字來稱呼我似的......
聽到我的話,她鬆一口氣後看向前方。接著就指向右前方的小樹叢,開心地說:「啊,我們到了!就是那裡......」「桑德拉,你先別動!」我也看向她所指的方向,但這時我聞到早上追我的那三人的味道。於是我出聲制止她的行動,準備先行處理。
「ㄟ!?啊那個......」桑德拉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我已經使用技能迅雷衝進草叢。接著
「啊~~~~~~~~~~~~~~~~~~~~~~~」
一個響破雲霄的尖叫聲,從草叢後傳來。在尖叫聲結束後,桑德拉慢慢走到草叢那。接著撥開草叢後映入眼簾的是,三名身穿冒險者服飾的男子,其中一人頭戴頭巾,頭巾下微微透露紅髮、一人有著長耳朵、還有一個身上趴著白色大狼(?)的微胖男子,而在微胖男子的靴子上正掛著剛拔出來、十分新鮮的曼德拉草。而以上人員則是雙眼反白,昏倒在地。
桑德拉看著眼前的慘況,有些無言地說:「那個我想說,雖然這裡的曼德拉草不像師傅那樣,聽者必死的程度。不過要注意,在拔起的瞬間本身會發出十分巨大的尖叫聲。雖然不足致死,但是會因為震撼到腦髓而昏厥過去。所以要拔之前,要先戴上特製耳塞。」
解說完後,桑德拉看著幾乎昏厥的三人一狼(?),只能嘆氣後開始處理清醒處置。
這時的四人一狼(?)並沒有察覺到,這次見面將帶來何等大事。
0215.稍微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