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在沙地上走跳著,似乎因為好好地睡了一覺,所以現在很精神。
利昂緩緩跟在她身後,看著海岸聽著潮汐柔和的聲音輕鬆地走著,這時,安娜回過頭找他說話。
「感覺又被捲入大麻煩了。雖說只是找人的委託,但我總感覺一定是那種最麻煩的情況。」
「妳不是睡著了嗎?」
「前面加減聽了一點。」
「不過之後睡死了吧?都有陌生人到家裡了妳倒是有點危機意識啊?」
「不是你放進來的嗎?!」
「我覺得他是好人,而且真要打起來肯定隨便打都贏。」
「你都那麼說了,那肯定沒問題啦~所以我能那麼安心都是你的功勞歐~」
安娜停了下來,雙手叉腰用非常拽的表情看著利昂,他只能苦笑一下慢慢地繼續走在沙灘上。
「是是是,多謝妳那隨便的信任。」
「不客氣。話說,我們要怎麼找人啊?人生地不熟,我們甚至連她長怎樣都不知道。」
「剛才愛德華有給了一張他畫的樣子,不過只有背影。這也畫的太好了吧?!跟我皇宮裏的畫師差不多等級啊。」
利昂從倉庫拿出一張A3大小的紙。上面畫著夕陽下的海面,中央有著一位水藍色長髮的女性。
背景是用純色鉛筆描繪的,但圖畫中央,用彩色鉛筆塗上那夕陽餘暉和那美麗的背影,讓人無法將視線移開,彷彿就是用自己的雙眼在見證那美麗瞬間一般。
「背景的海鳥跟波浪也畫得很棒啊………這東西是不是可以賣很多錢?」
「喂?!這是委託人給的線索啊?!」
利昂一邊說著,一邊做出同樣大小的相框把它錶框起來,收回“收納”裡面。
「我想她八九不離十是海族,而且應該是人魚。」
「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啊。美麗的歌聲,還有一點貪吃屬性跟魔法適性。雖然這樣預設不好,但是,既然要抓,肯定得抓值錢的傢伙。就算不是被抓走,海族中有頭髮加聲音好聽的也就人魚而已。不過,說來也奇怪海族通常都不會跟人族親近的啊?」
海族是由海人,人魚,魚人,以及海獸四個智慧種族為主的族群,棲息於深海,但也可以在淺海生活。
不過由於千年前,海族時常在淺海襲擊人類商船搶奪珠寶,或是把魚網撕破來偷走漁獲。
而人族則是污染海洋或是偷獵稀有的魚人或是美貌的人魚來玩賞,因此兩族的關係非常不好。
即使過了千年,因為霸王和海皇簽訂條款使兩族緩和了許多,但也不是能夠搭肩談笑或是像愛德華那樣能時常見到對方的程度。
現在一般的海族只要遇到人類不是躲遠遠的,就是來上幾發嘲諷就離開。
而人族則是因為霸王與海皇簽下條款,所以通常也是躲遠點或是比個中指就各回各家。
條款中,以霸王“法提烏斯·瓦利昂提”教導海族開採海礦,禁止對海族的人權侵害,以及退讓海權和捕撈權為籌碼,和海皇協議停止攻擊船支。
雖說看上去是虧的,但光是能和平解決,並且讓滿載貨物的商船不被擊沉,其實就有莫大的收益了。
在利昂思考為什麼人魚會如此親近愛德華,先不說偷了別人便當這件事,海族本來就喜歡偷拿別人的食物來吃看看。
但,人魚的歌,可以觸動感情。柔和的歌聲可不是會隨便唱給外人聽的東西。
這時安娜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所以我們要怎麼找?那位只有背影的人魚公主?」
「也只能從問情報開始吧?但我想不會有什麼收穫,不過也沒關系,情報這種東西越多越好。」
利昂聳了聳肩,這時安娜脫下利昂在出門前幫她穿上的鞋子,往一旁的海水踏了幾下,順便往岸上的利昂踢了一些海水。
「歐,好涼快!嘿!」
「喂?!衣服都濕了歐?妳那什麼臉啊?看招!」
利昂捲起褲管,輕輕地向著安娜潑水,但她反應奇快,用魔法築起了一道水牆。
「還有妳這樣用魔法的嗎?」
「嘿!」
安娜修長的腿一踢,海水像砲彈一樣飛了過去。
「這跟我想像中的潑水遊戲不太一樣啊?!」
當然利昂不會白白被命中,華麗地閃避掉之後單手握了拳塞進水裏。
「嗯?」
「我噴。」
「咿啊!」
細長的小水柱噴到安娜臉上,不過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衣服變得濕答答了。
「噗。」
「很敢嘛你,納命來!」
利昂嗤笑一聲,安娜就這樣沖上去與他一起在水裡滾來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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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
「累了~~背我~~~像來的時候那樣~~~」
躺在地上,看著他被濕答答髮型蓋住的臉,伸出雙手用“美少女的邀請”請他背我起來。
「好好好,先吹乾吧,不然感冒了。」
「好~不過感冒了你不是能治嗎?」
「妳知道那得要用“痊癒”才能治嗎?」
他輕柔地拉起我,溫熱的風像是手指一樣在身上流竄著。
「有點癢。」
「還不是妳先潑了水才會變這樣濕答答的?」
看你眉頭深鎖的樣子,所以才鬧騰一下啊?明明你也玩的很開心。
而且,在水面上狂奔是犯規的吧?!犯規的說?!
「別在意那些細節。」
「嘛,謝謝妳。妳這少條筋的傻愣樣子,讓我放鬆了不少。」
「是在誇我嗎?是在誇我是你的歡樂來源吧?!」
「嗯,正向思考,非常好。」
轉頭過去,他似乎不想讓我看見他那柔和的笑容,所以輕輕把我的腦袋往回推了一下。
別那麼容易害羞啊,人設又不是傲嬌。
不過,果然頭髮濕答答的樣子會讓人變得更色啊,頭髮把眼睛蓋住之後總有一種神秘的帥氣感。
頭髮吹乾之後,他走到我面前,背向我蹲了下來。
「不是要人背?」
「嗯!」
「哎喲,明明就還很精神嘛。」
跳了上去,用力地抱住。
「Go!回家!」
他轉頭過來笑了一笑,我們就這樣聽著浪潮聲,慢步走回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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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在利昂背上與他談天,深夜那優雅月光映照在海面,安娜似乎聽見了歌聲,但聽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樣的聲音。
古老,悲愴,哀涼,但卻比任何的天籟都要來得動聽。
「你有聽到嗎?」
「聽到什麼?剛才不是在說椿她們的事嗎?」
「哼嗯,沒事。」
在問完之前,歌聲就消失了。
因為本來就不確定到底是不是自己聽錯或是幻聽。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海面,就打算把這事給忘了。
「所以那個“奧林佩亞”是什麼?武鬥大會?」
「是奧林匹克運動會,說是武鬥大會嘛,會真有點像!不過不太一樣歐。」
他們繼續聊著,走著。安娜再次看了一眼海面,但仍然沒有感受到任何異常,於是真的就忘了這件事。
而於海面之下數千里,有無數不祥的黑影與惡意蠢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