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勇者 / Brave Face

接下来,楚门去了兰顿·诺曼(Landon Norman)的家。

这位来自莱昂尼亚(Lionia)的武术师父,在过去的一年半里,给与了楚门高水平的指导。

30多岁的他,似乎是个有名的武者,来到这里后曾经引发过小小的轰动。

这名四处游历、见多识广的男人,有着优秀的洞察力。他总能把握楚门的瓶颈,并且给出准确的意见。作为教练,实在是再优秀不过了。

兰顿走过很多地方,进行广泛的武艺交流。

他来到祖显,主要目标是从咏春、截拳道、六合枪法、日本刀术和空手道等获得启发。

兰顿有着典型的古老欧洲血统,他的家传武艺也是以力量见长。

但这反倒让武痴的他,对于相反风格的“东方”武学大感兴趣。

历经千年,来自地球各地的人种和文化,如今早已深入地彼此融合。

包括楚门在内的很多人,虽然身上主要流着所谓“西方人”的血脉(腊乌娇小姐称之为“基因”),却充分接受了大量的“东方”文化。

整个祖显就堪称是一个巨大的案例。

当然,从巨大的文明倒退中得以幸存下来的传承,无不是真正的精华。

兰顿早已查看过从领先文明流传过来的珍贵原始教程。

的确正宗,但也因此完全没有辅助现术(assisting evid)的成分,而仅仅是纯物理的战斗技术。

更不用提招式中掺杂了大量华而不实、有悖科学的东西,必须去芜存菁。

如今,为了发挥与克制现术,这些武艺已经变得与“老祖宗”不同,有些地方甚至可能大相径庭。

何况,武艺是活人的技术,只看资料必然无法掌握到精髓。

于是,兰顿在腊乌娇的安排下,来到奥尔维耶托(Orvieto)城。

他租下一间房子,以此为根据地,四处拜访武术家,甚至包括一些不显山露水但实战能力高强的狠角色。

每周的五天里,平均三天半都是出远门,几乎次次带着伤回来。

而在家的时候,他就会给楚门和泛汐两个人提供专门的指导。

伊冯家固然给了他不错的报酬(其实,只有楚门一个人的份……),不过他主要还是因为腊乌娇的面子吧。

不管怎样,兰顿对待楚门亲切而真诚,教学水平又高,完全够得上“良师益友”的称号。

楚门也不辜负他,而相当刻苦地投入训练。

不知不觉,两个夏季过去了。有聚就有散。兰顿终于到了重启旅程的时候。

“在哉杂博,我希望能够加深对运动回路(motional circuit)的认识。而且好久没有跟自动兵器(automartial)对打了。” 兰顿刚毅的脸上,透出几分单纯的向往和快乐。

他正在收拾行李。晚上就会离开这个小城。

楚门按礼数寒暄了几句之后,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木头雕刻手工艺品,又从纸袋取出一张照片,作为饯别礼物。

兰顿看到照片中男孩的蓝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便郑重地收进怀里。

“泛汐这小妮子,本来说也会过来道个别的,怎么还没出现?难道会给我一个意外惊喜?最好不要。嘛,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小魔头(Lil Devil)了,我突然感觉年轻了几岁。”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相视苦笑。

兰顿继续说:“楚门,腊乌娇大人托付我对你们俩的培训,到此就结束了。平时该夸你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抠门过。所以现在我用不着再来个总结,说你是多么让我自豪的弟子了。”

“承蒙你的不吝教诲!”楚门拍掌两下,双手合什,微微鞠了一躬。这是平日训练结束后的礼节,不过此次尤其正式。

“祖显人真够讲究这些啊。最后的聊天,你就放松点儿嘛!啊,临走前,我想有些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请务必赐教!”

“别这样……算了。”兰顿放弃地摆摆手,“我只负责教你武艺,也不打算对你的人生规划啊、行事作风啊之类的乱加评价。你比一般孩子早熟得多,而且内心里其实十分有主见,是最不需要成年人指手画脚的那种类型。但我觉得有一条必须叮嘱你,否则你将来会‘局部未见’。……是这个成语吧?”

“呃……你想说的是‘举步维艰’吗?”

“对!那,我说——”高大男子的声音低沉下去,并俯身盯着楚门的眼睛,“比起‘输’,好像你更害怕‘赢’啊。你究竟恐惧什么?”

男孩浑身僵硬,一言不发。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

“别紧张。”兰顿拍了拍楚门的肩膀,力道挺大但拿捏得正好,“我现在不是你的老师,而是以认识你这么久的朋友的立场,来给你建议。听听就好。

“你呀,为了逃避人们对你的期待,简直够拼命的。圣主慈悲,你累不累啊!

“平时也就罢了。但在战斗时,你这种别扭的心态,会让你陷入危险。别人还没动手,你就已经败了。再高的武艺,如果发挥不出来,不等于是没有吗?

“当战斗技术相差不大的时候,求胜的意念将会成为影响天平的关键砝码。你早晚会遇到生死相搏的战斗。距离下一次世界大战(World War)恐怕没有多少年时间了。

“我再说一遍,你总有那么一天,会面临‘不赌命就得死’的局面。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我会……不遗余力的。”

“成语用的不错。但你真能做得到?”

“我……”

“不用勉强回答我。我相不相信无所谓。你让自己相信了才有用。——啊,我说得够多了。”他笑了笑,“小子,慢慢来吧。而且,腊乌娇大人会继续关照你的。握个手,祝我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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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门这次出行时背着小书包。现在它装着那些照片,以及兰顿送给他的诺曼家族徽章,未来说不定哪一天会用得上。

暑假就快结束了。楚门有一点点不舍。

他慢慢地走在奥尔维耶托的街道上。

这座城市的名字,来自地球上意大利的某座知名度中等的古城。

很多人以为,这是圣殿(Holy Temple)赐予的“复兴袭名(Renaissance Honored Name)”。但其实,早在祖显立国的时候,这座城市就利用行政区划变更的机会,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这个,并开始坚定地仿照原版的奥尔维耶托。

口味独特的白葡萄酒和巍峨雄伟的大教堂,是这里居民的骄傲,声名远扬。

此外,这座人口稀疏的大型镇子,还具有一种“让幸福感静静驻足在遮阳棚下”的文化魔力。

地球上的奥尔维耶托,在21世纪时就是一座知名的“慢城市”,也是“慢城运动”的总部。

该运动主张与当时主流的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反其道而行之,因而形成了独有的魅力。

这种无形的美好环境,比起有形的特产和名胜,更加难能可贵。楚门很庆幸自己八年来在这里被养育。

可惜,任何地方总免不了存在一些讨厌的家伙。

在距离伊冯家不远的地方,一个油滑的声音突然响起:“哟,特型演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是校长的孙子海曼,身边还有他的小女朋友。

“我不是演员,你这个睁眼瞎!”楚门烦躁地顶了回去。

由于兰顿指出的心结,楚门现在的心情相当地糟糕,所以不像平常那么沉着。不过,海曼和楚门的关系倒也从来没有好过。

“你当然是演员。”对方嘲讽地歪嘴笑道,“你从早到晚都在扮演着一个着名的历史人物,不是吗?草包勇者(Brave Face)!”

他的朝鲜(确切地说,韩国)人后裔的女朋友配合地咯咯笑。

“你也知道自己对不起这张脸。但光改变头发的颜色还不够。对了,哈娜(Hana),你能不能好心地介绍一家整容医院,让这位大明星彻底改头换面?”

两人笑得越发放肆。

“闭嘴,海曼!”

“否则怎么样?揍我?”

“我要告诉你母亲,你又在找茬!”

“我会因此受罚?哈娜你评评理,难道我说了任何一个脏字吗?”

楚门不落下风地回敬:“也许我应该对泛汐不用看得那么紧,这样她就机会做出更加有趣的药剂。你喜欢长出什么颜色的胡子?”

这句话引起了海曼难堪的回忆。

“你这个废物,只会躲在那个臭丫头的屁股后面!你自己一个人就什么也做不了。草包勇者!”

楚门握了握拳头。但自己的言行,不仅仅代表着自己的立场。

为了艾德琳,我要忍耐!为了艾德琳,我要忍耐!……

海曼哼了一声,正要带着女朋友凯旋而去。这时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喧闹声,而且越来越响。

然后,一个熟悉到头疼的嗓音进入耳中:“放开我!欺负我这个小姑娘,你们还算是成年人吗!”

楚门和海曼顿时露出了截然相反的表情,拔腿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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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火焰在勐烈地燃烧。

——其实是一头红发的泛汐正挣扎不休。

她仰面倒地,两个黑发中年人正用力地压制她。

地面的尘土不断地被拍打而起。不仅如此,楚门条件反射地激活了自己的“扩展视力(extended vision)”后,看到在泛汐的周围,易色正狂乱地流动和波动着。

显然,她在试图驱动易色来发动现术。很常规的做法。

但她身上的两个男人,训练有素地发动了“易色乱流(aether turbulence)”来干扰。

对方穿着统一的轻便护甲,对关键部位都有防护。明显是贵族家的专业护卫。看模样和艾德琳家的是一个水平,或者更高一些。

楚门立即明白,人送尊称“小魔头”的泛汐,为何看起来却如同弱女子一般没有还手之力了。

师父说过:“一力降十会”。实力硬碰硬时,泛汐所擅长的各色花招毫无用武之地。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果然小女孩不是成年男子的对手,何况是两名有战斗经验、穿着护甲的专业护卫。

真是最糟糕的情况。

“瞧瞧,这不是泛汐吗?”一旁的海曼幸灾乐祸。

泛汐连与海曼斗嘴的心思都没有。他注意到又一名黑发微胖的中年男子快步赶了过来。

此人身穿管家的服装,对泛汐露出了不怀好意的表情。什么情况?

“在下楚门·伊冯。”男孩上前自报家门,“我是艾德琳·伊冯的寄心仆(Heartlockee)。这女孩是艾德琳的表妹。尊贵的先生,能否请你说明一下,为什么对她动粗?”

“寄心仆?区区五等贵族居然也有?”男子一愣,“撒谎吧!……而且你是男的,怎么可能?”

楚门难以解释。男子也不追问,而高傲地自说自话:“我是奥托·袁(Otto Yuan)少爷的管家。”

“袁”听上去像是中国的姓氏。而且这三人看上去也像是中国人的后裔。

不过,换成日本人、朝鲜人、越南人之类的,楚门(和大多数西方人后裔一样)也往往分不清其中的差别。反正是东方血统。况且混血很常见。

“我们袁家是在蒙特利尔(Montreal)的四等贵族。我们今天受到了惊人的侮辱。希望伊冯家可以公正地处理此事。不过,这个淘气过头的小姑娘,我必须抓回去复命。你告诉丝黛拉(Stella)夫人,我们适当地教训这个丫头后,自然会放人。她没能把女儿教养好,我们乐于代劳。”

“什么!”楚门头一次听到这么赤裸裸的敌对宣言,一时间不知所措。泛汐究竟怎么搞的,居然招惹了如此霸道的人?

“这小丫头对我们少爷干的好事,你自己去问丝黛拉夫人吧。”管家不再理睬楚门,而转身对两个手下说,“给她扣上颈镣(neck manacle)!”

护卫之一从后腰带取下一个特殊木材制成的项圈。此物像手铐那样,由两个半圆组成。另一名护卫伸手揪住泛汐头顶,令她痛得无法动弹。

颈镣,用于抑制易念和现术的束缚工具。

它会以“易色感应阻尼”效应来极大地削弱一个人调动体内易色的能力。

只有罪犯和秽民(foulians)才戴着这种东西。

开什么玩笑!如果泛汐被扣上它,以后还怎么做人?

“住手!”楚门大叫。

“给我松手!”几乎同时,泛汐怒喊。易色波动随即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两个护卫毫不动摇,继续熟练地配合着。

海曼被吓到了。虽然他和泛汐的关系向来恶劣,但也无非是小孩子之间斗气而已。

未成年的泛汐好歹也相当于六等贵族了。这么突然地被成年人欺负,还当作低贱的罪人,让同为六等贵族的海曼不由得心有戚戚焉。

接着,海曼惊讶地发现,楚门动了。

假如楚门扑向泛汐,那么倒也毫不奇怪。

尽管海曼不认为这个一向显得窝囊的草包勇者真的能够起什么作用,然而不自量力地冲动送死倒也完全属于人之常情。

可是,楚门却在向后疾退!

为什么?胆小也不至于这样吧——

下一刻,海曼的疑问在两个意义上都结束了:

一波强烈的冲击,夺去了他的意识,自然也打断了思考;而这个结果本身,恰恰就是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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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数量:六。

石砖铺设的街道上,躺着海曼和刚刚赶到他身旁的小女朋友。不远处,两名护卫瘫在泛汐两侧。

此外, 一只俗称“欢贼”(happy-thief)的小型半鸟龙(ornithosaurus),恰好叼着偷来的猪排骨不幸路过。它原本躲上了某一家店铺的遮阳棚上,结果也蹬着腿、蜷着翅膀和尾巴,以一种好笑的姿势掉落在地。

至于在更远处观望的居民们,由于受害程度较小,就不计入受害者范围了。

这是泛汐的拼死一击。

她因为颈镣而难以发出常规现术,于是在被逼急了的关头,凝聚和压缩全身的易色,接着释放,喊出了一声极其短促的巨吼。

强烈的易色能(aethergy)被融入声波,不仅从物理上攻击人的耳膜,而且通过神经还能进一步振荡人的精神。

由于距离泛汐实在太近,两个护卫猝不及防,当即木偶般地倒下。

然而,这种招数,实在应了那句中国习语:“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泛汐勉强地发动了这个自爆型的技能,当然没有什么余力来保护自己。结果吼声爆发的时候,她是第一个昏死过去的人。

现场只剩下了楚门和管家。

楚门和泛汐一起学会这招,而且对她性格再熟悉不过,所以察觉她用力聚集易念的时候,便及时退后躲开了。

而那个管家,虽然距离不比那只倒霉的半鸟龙更远,却只是稍稍摇晃一下便重新站稳身体。显然他相当擅长抵抗精神系的现术。十有八九是个法师(mage),或者至少有合格的现术修养。

突然之间,变成了两个人对峙的局面。

远处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围观,不过不敢靠近,只能议论纷纷。

楚门暗暗叫苦。自从寄心仪式之后,除了闪光弹那一次之外,他很久没有处于如此大的骚动的中心了。

何况,居然要对抗一个成年法师。

比起客观条件的不利,到底应不应该开战,更加让他拿不定主意。

打输了,自然会很惨。但万一打赢了,又将如何?

把这个管家揍晕?楚门不知道自己能否下得了手。

而且之后呢?似乎那个袁家属于轻易得罪不起的类型。

唉,泛汐你把我害死了!

不过,泛汐此刻的样子,也算是“半死”了。比起气恼,更让人怜惜。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仿佛火山内的岩浆,在楚门的心底涌动。

“居然玩自爆。啧啧。”管家撇撇嘴,“有点骨气。那么你呢,也想鱼死网破地挣扎一下吗?”

“动静这么大,治安官应该马上就会过来了。”楚门用尽全力才沉住气。

最好还是避免动手,对他这边更加有利。

“哎呀,我好怕!”男子夸张地坏笑,“这种小地方的治安人员,说不定有那么一丁点希望,可以阻止我们袁家。”

楚门吓了一跳。他想起了平时闲聊时的传闻。“你们难道是黑社会?”

从领先文明流传下来的,不仅仅都是好的东西。

“请称唿我们为‘仁义会’。”

楚门听说过。它基本上类似意大利黑手党,但也结合了领先文明的香港和日本的黑社会文化,并且侧重于后者。算是具有祖显本土特色的杂交品种。

当然,无论哪里的黑社会,都不是善人。

说实话,楚门有点畏惧了。他毕竟只是在和平中成长的小贵族。

如果只论战斗技术,他也许还有取胜的些许希望。但实战中,气势上的狠劲同样重要。而这恰恰是他所缺乏的。

愤怒的鸡,可以打败畏缩的狗。一只传说中的狮子更可以让千百只羊绝望地逃窜。兰顿这样举例过。

想到师父,楚门突然又振作起来。

泛汐的这次全力的“断念吼(Mind-breaking Roar)”,兰顿大概已经察觉到了。他这种级别的武者,对于附近的易色波动总会保持敏感。

对。拖延时间就好了!等到师父赶来,基本上就等于胜利。

楚门心里有了底,甚至有那么一点有恃无恐,于是稍微摆出迎战姿势,不卑不亢说:“这里是奥尔维耶托,不是蒙特利尔。请不要低估伊冯家在这里的人望。如果你同意,请让我们两家用对话来解决这件事。但如果你想要打,我也奉陪。”

“哈哈,小鬼,口气倒不小。”管家很开心的样子,“也罢。就让我们以文明人的方式解决吧。”

唿。太好了。楚门暗暗松了口气。

“决斗吧。你和我。”

“什么?”

“很文明的方式啊,不对吗?二级决斗:不可致残,以一方站不起来或主动认输结束。怎么,怕了吗?”

楚门犹豫。既然是决斗,默认规则是不可以半途逃跑,否则将是奇耻大辱。显然,这男人信心十足,存心要逮住楚门饱揍一顿,令伊冯家蒙羞。

楚门决定了。

还是撤离吧。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伊冯家,然后和家里人一起见机行事。

倘若自己独自面对凶恶的敌人,不仅保不住泛汐,连自己也会被白搭进去。

——我又不是什么无敌的“勇者”。

他握了握拳。

很不甘心,但也只能如此了。

希望自己与艾德琳会合后,可以一起想出更稳妥的对策。想到这点,他顿时宽心了不少。

虽然心里隐约明白这种对艾德琳的信心有几分夸大,但他像往常一样,依旧无条件地信赖。

到时候,无论艾德琳如何决定,他都会心无旁骛、全心全意地坚决执行。

“加上一条:不能用武器之外的道具。”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插嘴道。

楚门回头,接着瞪大了眼睛。是师父!

管家警惕地看着远处屋顶上的兰顿,惊异于此人出现得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虽然这个男人收敛了气息,但毫无疑问非常地危险。不如说,危险得无法估量。

这追加的约束,显然是针对身藏各种肮脏手腕的自己。这下子,毒镖、迷烟之类的就统统没有出场机会了。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既然机会难得,你们就‘切磋’一下呗。”

“可是……”

“战斗是男子汉之间的对话。所谓‘不打不识相’。哦,错了,是‘不打不相识’。很多问题光讲道理是扯不清的。不如爽快地打一架,分个胜负好了。”

“……”

“就当是给我的送别礼物吧,最后一天的我的徒弟。”

明明刚才已经给过了啊。

师父摆明了要袖手旁观。这算是一种考验吧。楚门暗暗叫苦,却也有点期待。

自己在面对前所未有的强敌时,究竟能够把潜力发挥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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