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浴缸里存下来的冷水配合我自己捡来的树枝跟枯叶烧成的草木灰搓干净身体,用毛巾仔细的擦干。
这样就算洗完澡了。
最近,胸部里面好像有肿肿的东西,碰一下会很痛。
用手指轻轻戳了两下,像电流一样的刺痛。
「好痛哦。」
[哈~发育期的时候男生女生都是这样,老师保健课的时候有讲过的吧。]
弥生疲倦的打了个哈欠,她很喜欢睡觉,常常一觉睡一两天才醒。我想,可能是因为弥生比我聪明的缘故,所以弥生她总是很容易感到累。
「嗯,那不理它了,只要小心不碰到就没事。晚安弥生。」
「晚安。」
我也舒适地伸了个懒腰,穿着不合我尺寸用来当睡衣的宽大衣服到外面走廊准备睡觉了。
「呼呼——」
长长吸了口气再慢慢吐出体外,明明刚刚还有很浓厚的睡意可现在一点也睡不着。
热热的夏天晚上,睡在玄关的走廊是很凉爽的。
接触到走廊的身体比其他地方更快的流逝着热量。
推门后面的房间静悄悄的,从小就听到大的声音一下子没有了感觉太不习惯了。平时里面都会有非常粗重的呼噜跟呼吸声。
[哈~太安静了,感觉有点睡不着。]
弥生懒懒的打着哈欠,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快睡着的迷糊状态。
「嗯。」
我闷闷的哼出鼻音回答。
总感觉今天的气温比平常还要低。
「弥生。」
[嗯?]
「总感觉好冷啊。」
[今天的温度比昨天还要高,哈~好困哦,我要睡觉了。]
「是吗?可是好冷哦。」
身上的单被努力裹得结结实实,将身体一点缝隙也没有的完全包裹住。
突然「撕拉」的一声,被单坏掉了。
「真是糟糕。」
坐起来拎起被单,破掉了,有个好大的地方线断掉了。
「弥生?」
我试着喊一下弥生,没有应我,应该是睡着了,想让弥生补被子的打算落空,我是会用针线的,只是弥生她的手比我更巧,会比我补得漂亮。
既然弥生已经睡着了就只好做罢,将修补的念头放到明天再说,虽然有些冷,也不是真的睡不着,只是太安静了反而不习惯。
抱着枕头还有被单推开了门,门后面是父亲睡觉的客厅,房间的墙脚有很多酒瓶子,父亲的被褥散在屋子里,跟我只有一层布的被单不一样,父亲的里面是有棉花的。
穿过客厅,到了屋外面院子的走廊,被火烧过的院子草丛里面还藏着不少虫子,窸窸窣窣发出夏天的鸣奏曲,只是声音很小,不到这里是听不见的。
院子的角落有一颗没有叶子的树,上面系着的绳子没有解开,跟着走廊上挂着的叮叮当响的风铃一起摇晃。
那是父亲今天死掉的地方。
会不会有怨灵什么的?
感觉那里好像有一张谁的脸看着我。
对这些超自然的东西我最怕了,弥生又不在,还是赶紧谁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虽然有些害怕鬼之类的东西想过去过去确认,但我更不想弄脏脚,也不想去玄关穿鞋子,所以没有走过去。
放下枕头后盖上坏掉的被单,听着院子里吵闹的虫鸣感觉安心了很多。
呼吸也慢慢缓下来,就这样睡着了。
......
我又做梦了。
跟以前的梦都不一样。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站在有很多很多人的大街上。
汽车的吵闹声,大楼外面挂着的很大很大的电视上有主持人在播放新闻。
「二零二四年五月十九日,我国首相与远东国家的X总理进行了亲密会晤,双方就着某某共同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现场一片火热........」
我掐了一下自己,虽然是梦可还是会感到痛,原来如此,大家说的梦里不会痛是骗人的。
「对不起,小朋友,没有受伤吧。」
脚步匆匆忙忙的中年大叔撞到了我,转过身想要扶起被他撞倒地的我,却被我身后的人拒绝了。
一只纤细的手从背后抓住我的手想要扶起倒地我,并用余下的另一只手拍掉了大叔向我伸过来的手。
「没有事,不劳您操心,还请您以后走路务必要小心,不要一个『不小心』撞到卡车上给司机先生增加麻烦。」
是弥生的声音,跟平常说话的腔调还有语气不同,压着嗓子说话的腔调,语气跟超市的冰箱一样冷。
我努力扬起脸向上看,弥生脸上是一脸厌恶地对着那个大叔。
「既然没有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抱歉了。」
中年大叔好像没有看见弥生脸上的表情,也听不见那夹着刺的话,做数学题一样的公式化道了个歉就走了。
对着那背影,弥生嘴唇蠕动,在说些什么,虽然没有发出声音,是因为待在一起久了吧,我可以清楚知道弥生刚刚说了什么。
[马鹿。]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
弥生扶着我起来,用平常不急不缓的语调开口,可是,她皱着的眉头偷偷告诉了弥生现在的心情。
「除了屁股摔成两瓣有点疼以外没事哦。」
「低级笑话就少点说。」
我的话让弥生哭笑不得,又是好气又好笑的用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好痛。」
我夸张的捂着额头嘿嘿傻笑。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