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拖着疲惫的身躯,从马车上走下,嗅着沃鲁坎的烟尘。
街道旁的铁匠铺终日回荡着锻打的清脆声响。
仿佛这就是沃鲁坎的心跳一般,此起彼伏。
「怎么了,伊姆,又让人给欺负了?」
刚刚看见自家的大门,金发的少女轻松的从高墙上翻了下来,稳稳地落地。
明明有正门可走……
「才没有,跟贵族的同学打了一架罢了。」
脸上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
「为什么?」
「还是老一套,看不起我们铁匠出身的法纳斯家族。一如既往的耍些小手段,我就没忍住。」
说实话贵族这种东西真是麻烦,我只要能在煅炉前挥动铁锤就行了。
要不是大姐一个人根本干不来,我绝对不会去当这个领主。
「嗯?干嘛这么看我?要我去教训他们一顿吗?好啊,让你见识见识大姐的能耐。」
大姐完全没明白我在想什么,还装模做样的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别这样,我打架不弱,大姐你又不是不明白。」
事实上我就算以一敌三也没落下风,别小看铁匠的儿子。
「话说大姐你怎么又翘课了,我说怎么一天都没看见你。」
「啊——嘿嘿,来,我给你涂点药。」
大姐自说自话的抓起我的胳膊,拖着我向宅邸跑去。
喂喂,我可是伤员来着。
让我期待大姐的感性可谓是种奢侈。
「巴多拉!去仓库拿些伤药过来。」
粗鲁推开大门的大姐毫无顾忌的大喊道。
哪有一点贵族千金该有的样子。
哈,在这一点上我们真是别无二致。
「欢迎回来,艾琳大人,伊姆大人。药品我已经叫人去取了,请先回房间稍候。」
巴多拉从父亲一代开始就侍奉着我们的家族,就算是老爸死去的现在,也没有像其他佣人一样离开,照顾着我们的生活。
顺便一提,巴多拉好像十分的擅长隐藏,在宅邸内神出鬼没,就算是我和大姐的恩惠也难以捕捉到他的存在。
说到底也就是同龄人打架,除了淤青之外,没有什么显眼的外伤。
也就是说,简单的涂些药就好,但是……
「大姐你连这都做不好吗……」
说实话,感觉伤势变严重了。
「别挑三拣四,等我出门了,哪还有温婉美丽的姐姐给你涂药啊。」
温婉……什么?
到底是我耳朵出了问题,还是大姐她根本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我对自己的听力有自信,所以毫无疑问是后者。
「嗯?」
大姐疑惑的看着我的反应。
当然这些话也就在心里想一想。
要是说出来,我可不敢保证我正在大姐手中涂药的左臂能不能健在。
「出门?」
啊,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大姐好像打算去当个猎人,外出冒险。
以前老爹怎么都不同意,所以才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而现在……
……
「大概什么时候会出发?」
「嗯——,没定,但我想尽早出发。」
还真是随性,从我小时候开始就没变过。
「没定的话就再等几天,我给你把装备打出来,大姐还没有称手的剑吧。」
这几天学校就请个假吧,正好不想看见那几张臭脸。
「哦!怎么回事,平时我那么求你都不给我做的,突然良心发现了?」
大姐兴奋的拉着我的胳膊,上下抖动。
疼!说真的,把我的手放开。
「饯别礼,你也别太期待,说到底只是我手打的东西罢了。」
「谦虚个什么劲啊,我那帮猎人朋友,多少人想托我让你给他们打一把武器,可全被我推掉了。你锻造的魔导装备现在可是沃鲁坎的标志之一,在大多数人眼里,你已经追上,甚至已经超越老爹了。」
「是那样……就好了。」
我对自己的锻造技术有着自信,但是否能超越老爹,却是无从证实。
当然,毕竟谁知道要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比死去的人更强呢?
「别想太多,你肯给我打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当作给大姐的提前投资,没准我们下次见面,我就是S级猎人了,到时候,就轮到我保护伊姆了。」
呵。
「那我就不抱期待的等着了。」
「哈,真敢说啊,你练剑的时候从来没赢过吧。」
「啊——听不见,我去给未来的S级猎人大人选材了。」
「喂,给我等——」
「咳!咳咳!咳咳咳咳!!!——」
该死,又来了。
胸口发出撕裂般的疼痛,咳嗽停不下来,直至吐出血丝。
「伊姆!巴多拉,快叫医生过来!」
……
啊……原来这是绝症来着。
在我跑向地城深处时,双子与大姐的对话,回响在充满血腥味的洞窟。
少年讥讽的言语,少女疯狂的笑声,以及大姐愤怒的咆哮。
我每时每刻都觉得大姐脑子有问题,但没想到她会蠢到这种程度。
我对大姐的背叛感到愤怒,并不是因为她皈依圣教会,也不是认为她出卖了沃鲁坎。
因为她一定有她的目的与理由,我坚信着这一点。
我的愤怒来源于她对目的的隐瞒。
到底是什么事情,连我也不能告知?
我对此感到焦虑而恼火,像个幼稚的孩子一样。
我得弄明白,再给大姐一个教训。
想要见一面,问清楚,然后……一切如初。
为此,首先我们都要活着才行!
想着这些,我冲上前,挥下了剑。
沃鲁坎熔岩区,地城深处
「伊姆……为什么会在这?没有被,杀掉吗?」
「啊?杀掉?大姐你在说——」
「哈哈,为什么?为什么活着呢?为什么为什么?卡斯,卡斯没有杀掉他吗?卡斯!」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接二连三的刺激已经让我的脑子变得奇怪了。
再生的手臂兴奋的抱着卡斯,像脚踏着炭火一般蹦跳。
卡斯在拆毁炮架的时候我在阻挡佣兵的袭击,所以卡斯所做的事我并不清楚。
因为我没有询问,所以卡斯就没有告诉我。
但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应该结束的,如退去的潮汐般,到达尾声的舞曲。
迎来了未曾设想的安可(Encore)。
哈哈,这是何等的……
「蕾斯,你兴奋过头了。」
卡斯用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脑袋,试图让我冷静下来。
卡斯的手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但这没有用。
这没有用!
这怎么可能管用呢?
如要将世界焚烧一般在我体内点燃大火,再用水壶去浇灭怎么可能行得通呢?
「但是,但是!他还活着,他们还活着!他像英雄一样,用剑,从我的手中,救下了家人!他们沉浸在短暂的安心之中!他们用着同样的眼神看着我!他们将我视为威胁!」
我到底在语无伦次的说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的大脑在沸腾,我的视线一片血红。
理性像还未揉捏成型的丝一般,在热量下融化,崩断。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卡斯!要怎么做?要杀吗?要杀吧!啊——但是他们有两个人,全部由我来真的好吗?我可以杀死他们哦,我以一敌二也没问题!但让我独占真的好吗?卡斯也要加入吗?但是约定就是约定,说好的这次让我出手,所以……但是,但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卡斯!我现在完全没法思考!又晕又热的在脑子里翻滚着快要疯——唔!」
挣脱名为理智的缰绳,如满月下的恶狼般无意义嗥叫的我。
卡斯带着淡淡的笑容,托起我满是血渍的脸颊,用嘴唇堵住了我的噪音。
「……」
……
突然,脑子变得安静了。
啊。
还存在这种事吗?
温度,温度在褪去。
烈火被扑灭,被染成赤色的『天空』瞬间被归于原样。
亢奋,血色,燥热,被一洗而空。
因兴奋而漂浮的意识,在卡斯的触感之下被拉回身体。
我恢复控制的双手,紧紧环抱在卡斯的脖子上,贪图着这段静谧的时间。
直到卡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不舍的松开双臂,意犹未尽将我们的嘴唇分开。
「稍微冷静下来了?」
「嗯。」
卡斯用手轻轻擦拭着我脸上半干的血渍,时而稍稍用力将我的脸颊揉捏变形。
「有时你的热情比火还要炽烈,蕾斯。」
「……」
卡斯在笑……总觉得有些丢脸。
看来我确实闹腾过头了。
「但这样的蕾斯也很可爱,偶尔多让我看看吧。」
「……,嗯。」
虽然体内的火焰依然隐隐燃烧,但我的意识足以让我倾听卡斯的话语。
「那么,让二位久等了,抱歉让你们听了会插曲,但真亏你们没有逃跑呢。」
卡斯从我身边走过,面对着双手持剑的伊姆·法纳斯。
啊——啊,伊姆·法纳斯的出场比设想的要早,谎言也自然被揭穿了。
原以为在蕾斯杀掉长女艾琳时赶到会更有戏剧性,不过这样好像也不错。
安抚了过于亢奋的蕾斯,我们终于得以重新面对眼前的『美餐』。
哎呀,刚才的蕾斯真是可爱过头了,像幼时一样小鸟依人的样子,我想都没想就吻下去了。
现在一想,我们好像在别人面前做出了不得了的背德行为。
不妙,有点兴奋。
「你会让我们逃吗?」
「负伤的一方不论,你自己全力逃跑的话,也许能逃脱也说不定?」
当然,只是说说罢了,毕竟——
「你在说谎,就算在刚才,你『灵魂的视线』也从未从我们身上离开。」
「灵魂的……视线?」
伊姆的双眼,在魔力的填充下,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原来如此,从刚才开始就在用恩惠窥探着我们吗。
「一会不见变得勇敢了不是吗?明明第一次用恩惠窥探我们时,两股战战如同初生的牡鹿一般。」
「!」
「果然,人类总是会在苦难中突然成长。此时你身上勇气的光辉让我难以直视。」
「别用那张嘴讨论人类了,你根本不是人。」
伊姆将剑架起,打断了我的话语。
目光锐利的直视着我,仿佛要将我刺穿。
「能在鲜血中感到欢愉的你们,只是食人的怪物罢了。」
「真是辛辣的指摘,但我无意否定。」
眼前的男人对我们有着清楚的认知,这使我心情愉悦。
「那么,食人的怪物有个不错的提议。我们的目的是杀死艾琳·法纳斯,结束这场愚蠢的闹剧。但约定就是约定,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你就此离开,背弃家人,我们也会遵守契约,从沃鲁坎离开。怎么样?是个不错的提案不是吗?」
「……」
没错,就是这种眼神。
决意,勇气,充满意志。
我能预知他的回答,我很清楚他的回答。
但我无——论如何都想从他嘴中听到,否定的话语。
「我拒绝。」
这将是新一轮的开始。
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语言,台词与旁白已经积累到极限。
接下来,将只有鲜血谱写的乐章。
我向伊姆·法纳斯,发起了冲锋。
「哈啊!!」
迎向我的,是燃着金色火焰的阔剑。
与因愤怒失去冷静的艾琳不同,伊姆似乎能看透我的每一个动作。
避开我的攻击,金色阔剑每次都能精准的捕捉到我的身影。
「嗤!」
灼烧感充斥伤口,血肉冒出缕缕白烟。
但也不过如此,这点温度连烧伤都无法构成,就被『贝利尔』的冲击所熄灭。
光属性的……附魔?
看来伊姆从那个老管家那里得知了我们的不死性,采用了对不死者的措施。
这可真是……
「遗憾。」
如果我是不死亡灵的话,应该能来一场更为刺激的战斗吧。
完全无视金色的火焰,我用魔力强化的手臂正面接下了阔剑。
让宽大的剑刃嵌入骨头,另一只手斩断伊姆的手臂。
「别想!」
曾从侧面呼啸而至的链刃,直指我的眉心。
伊姆暗中递给艾琳药水的动作我没有看漏眼,看来魔法药水的恢复能力比想象的还要优秀。
「!」
但是从旁偷袭的攻击并没有刺穿我的头颅。
如蛇般蜿蜒的链刃剑尖,被蕾斯紧紧的抓在手里。
锋利的锯齿嵌入蕾斯的手中,鲜血「嘀嗒嘀嗒」的落在地面,随后便被高温蒸发。
「恢复了?好快!再多陪我——跳吧!」
这一次的链刃没有被轻易扯落,艾琳体内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时与蕾斯僵持不下。
但蕾斯突然放松,借着拉力沿着剑身直冲艾琳。
啊……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蕾斯又开始兴奋了。
和幼时的蕾斯一摸一样,活泼又可爱,发现中意的东西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这样的蕾斯很少见,我也不知道更为有效的应对方法。
反正很高兴的样子,干脆就再让她疯一会儿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愉快的心情让我放松了力道。
阔剑从我的手中挣脱,粗暴的折断了我的小臂,随后又向我的头部袭来。
「死吧!」
躲?还是不躲?
在我想着这种事的时候,锋利的剑刃已经将我的头颅斩为两半。
知觉消失,意识在一瞬间归于黑暗。
一秒?两秒?
不,说到底失去意识的我到底要怎么才能计算出我失去意识的时间呢?
可能只是短短一瞬,也可能经过了数日多年也说不定。
但是从眼前的伊姆·法纳斯还在用见鬼的眼神看着我这点来看,我再生的速度相当的快。
「!」
四肢恢复控制,但是视线有些扭曲。
刚刚再生的半规管发出悲鸣,强烈的呕吐感在大脑内横冲直撞。
原来如此,看来头部的损伤还是尽量避免为好。
呜哇,那是我的脑浆吗?
看来我脑子里的含水量不是那么多,这让我放心了不少。
「砰!!!」
大脑的再生还不是很彻底,我还没法完全掌握出手的力道。
向露出破绽的伊姆挥出的右拳,撞击在坚固的胸甲上,发出震耳的巨响。
我的手骨应声而碎,胸甲发出明亮的魔法光进行抵御,但却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胸甲上留下了大块的凹陷,伊姆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与墙壁相撞。
我没有给他任何余裕,即刻发起了追击。
我确定,这一击能击穿他的大脑。
「伊姆!!!」
复数的攻击魔法伴随着耀眼的魔力光束,击打在伊姆周围的墙体。
烟雾遮挡了我的视线,冲击波延缓了我的行动。
「分神可,不行!」
救下伊姆一命的艾琳,在下一瞬间就付出了无视蕾斯的代价。
松懈了控制的链刃被蕾斯挣脱,复杂而精细的连接部被蛮力所粉碎。
腹击打断了数根肋骨,痛苦使艾琳被一记扫腿轻易的击倒。
面色绯红,眼神中散发着炽热的蕾斯,将艾琳踩在脚下,拉起了她的手臂。
「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声在狭小的洞窟内反射,回响。
蕾斯脚踏着肩膀,将艾琳持剑的右手生生扯了下来。
骨肉断裂,喷洒的血液如雨般泼洒在蕾斯的身上,将少女的轮廓染成红色。
「住……手……」
伊姆挣扎着,支起身体,又狼狈的倒在地上。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竭尽全力的驱动着身体,将剑捡起。
是因为痛苦还是单纯的失血,艾琳眼中的生机开始涣散。
注意到这点的蕾斯,笑容也收敛了一些。
看来我们玩过头了。
我们对自己的异常颇有自觉。
我们在兴奋中会做出许多不受控制的举动,我们喜欢接受他人的愤怒与憎恶。
但我们并不乐于折磨他人。
单纯的给予对方痛楚与恐惧,挫灭他们的意志与勇气,这毫无乐趣可言。
「蕾斯。」
「……,嗯。对不起。」
「住手啊!!!!」
轻声道歉的蕾斯,在伊姆的呼喊中,斩下了艾琳的头颅,结束了她的痛苦。
又一滴温热的血液,融入了地面的血海之中。
「啊……啊……」
这在伊姆眼中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呢?
如果我们在这里将他放走,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呢?
他会像我们一样,积蓄杀意,为了杀死我们而倾尽生命吗?
我不知道,我想知道,我对此的好奇如同无法被填满的深渊。
就在我考虑这些蠢事的时候……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病魔却好像另有打算。
伊姆开始口吐鲜血,双肩随着剧烈的咳嗽不禁颤抖。
艾琳死去的刺激诱发了病症吗……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没有停下的意思,伊姆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我对此感到泄气,但也别无他法。
本着至少帮他减轻痛苦的想法,我缓步向前,打算结束他的生命。
「嗤咔!」
诶?
我一时无法反应发生了什么。
布满凶恶锯齿的链刃,从我的背后,刺穿了我的胸口。
下一瞬间,就将我紧紧困住,锯齿紧紧咬入皮肤,将我固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前方,是嘴角流着血液,却依旧发出怒嚎的伊姆。
残破不堪的阔剑,从正面,刺进了我的心脏。
满是铁锈味的液体从我口中喷涌而出。
眼前的男人用魔力远程操控了艾琳的链刃,形成了完美的前后夹击。
前后皆被刺穿的我双脚微微悬空,一时动弹不得。
「……,哈……」
我,被骗过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啊——真是完全没想到,我会被这么简单的把戏骗到。伊姆·法纳斯,你真是太棒——」
「嗤!」
伴随着伊姆的愤怒,剑刃又深入了一分。
再一次从喉咙涌出的血液打断了我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你这该死的怪物。」
伊姆的双眼布满血丝,泪水与血液混合,在脸上划出赤色的弧线。
「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对我们,做这种事。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应当遭受这种报应。」
前半还凶狠的话语,到最后已经成了略带哭腔的恳求。
啊——悲伤而凄惨的英雄也是如此美丽,他们在注定破灭的结局前是如此的无奈与无力。
绝望的英雄,讴歌亲情的勇者。
被夺去家人的他简直就像在哀啼的婴孩一般无助。
「没有,那种理由。」
「!」
「我们本可以不杀死任何人,但我们的双手此时却占满了血污,只因为我们想,这之中不存在任何的因果和逻辑。硬要说的话,我们本性如此。」
我的回答,依旧如初。
链刃的束缚,随着伊姆魔力的波动,越缩越紧。
「倒是你,不尽快杀死我真的好吗?等到你的魔力枯竭,你就毫无机会了。」
「……,这不劳你费心!」
被艾琳散布在岩壁四周的投剑,在伊姆的操控下,一齐发出了魔力反应。
「我知道了单纯的魔法对你无效,那物理性质的攻击又如何?」
岩石隆起,硬化,变为尖锐的矛头,从四面八方即将我穿刺。
此时的我就像猎奇的艺术雕像一般被困在剑刃与石矛之间。
而伊姆从空间收纳中取出的是,散发着赤色光芒的耀眼晶体。
「这是魔导巨炮的核心,脱离了制御装置的核心只要稍微注入魔力就会进入失衡状态,爆炸的余波足以将地城掩埋。」
「……,自杀式袭击吗。」
眼神的余光扫过蕾斯,明白意思的蕾斯,悄无声息的走向了散发着光芒的地城核心区。
伊姆手中的晶体发出诡异的声响,不稳定的狂暴魔力在其中不断的涌动。
「这是为大姐报的仇,你们就在这里,跟我陪葬吧!」
毫不犹豫地,引爆了核心。
毁灭性的光芒将我的视线染白。
「我很荣幸。」
这一天,沃鲁坎的山脉都为之撼动,坍塌的山体发出隆隆巨响,为逝去的领主哀悼。
真的按照任务把长女杀死了啊,更期待后续的发展了。
看见的有“人”所拥有的所有情感,而不只是正义与邪恶,这一切在你的笔下更加清晰,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体会。为了拯救一个人就可能牺牲别人,为了达到一个目的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那么就让世界上的人全死了就不会有错误再出现了?好期待这样的故事会怎么发展下去,加油啊!
为已逝领主献上七重奏
姐弟倆因為抗拒對方的死亡而引來的更多死亡在這裡落下了劇終的帷幕。
加油
有点惨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