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卓在離開京師,返回涼州的第三天,敦煌蓋氏的當家,蓋思齊來到了皇甫府。
此時,皇甫規正在讀書。按理說,蓋思齊需先禮貌性地敲門,但這一次,他卻直闖進去房間。
「大哥!」「思齊?有何事?」皇甫規剛見到蓋思齊那滿身大汗,氣喘吁吁的樣子,已心知不妙。
「思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街亭的事!」聽見街亭二字,皇甫規便警覺起來,馬上對僕人喝令:「其他人都出去,百步之內不得有人。」
待僕人們都出去後,蓋思齊才開始交代:「我派去街亭攔截張奐和段熲的聯名奏報的私兵,都失去消息了!」「失去消息?」
蓋思齊繼續補充:「我向他們下令,每兩天派一個人回來匯報情況。所以理應在前天就應該有一人回來的,但到了今天卻依然沒有消息啊!」「竟有此事!?」
這確實令皇甫規慌了,兩天前的那個應該回來匯報的人即使出了意外,今天也應該有下一波匯報。但事實卻是毫無消息。雖一的解答只有:
「他們都遭了意外?不可能!那就是說,在街亭的人恐怕都……」「大哥,那我們應該如何!?」
皇甫規仔細思索了一番:「是什麼人會盯上他們?我們這次行動是絕對保密的,外人根本不會有插手的機會。唯一有機會的……只有張奐、段熲和董卓。雖然不知是三人中的誰,但論嫌疑的話,應該就是董卓了!」
隨之,皇甫規下了決定:「那就派私兵前去。但這次不光要派你家的,我們皇甫氏和扶風馬氏的馬平都派兵,至少要聚百人以上。因為不光是要重新執行攔截奏報這個任務,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是誰幹的!」
「好,我馬上前往馬府,與馬平商議此事。大哥府上……」「由我親自去辦!」
聽見這句話,蓋思齊有些錯愕:「大哥,可以嗎?你身為武將,無調令可是不能隨意走動啊!」
皇甫規豈會不知此事,但他考慮了一點:「此事之嚴重程度,讓我只能親身上陣了。況且現在連可以出調令的成就都被我軟禁了,有沒有調令就是我一句話的事!」
「事不疑遲,今晚就動身!」
當晚,皇甫規、蓋思齊和馬平就帶領私兵一百五十人奔出金城。但就在這晚:
「停下!你兩個是何人,竟敢夜半到此!?」在成就被軟禁的地方—涼州刺史府外,有兩名披著黑斗篷的人走近,守門的將士馬上喝止。
然而,這怎麼可能有用。兩人除下斗篷,露出真容,令守門的將士呆住了。
「張中郎將、段校尉,兩位……唔!」話還未說完,段熲已經一刀刺穿該人。隨著這人倒下,從街道兩側跑出一大批軍士,這些人明顯比守住涼州刺史府的將士更多。
「所有人不準動,亂動者,與此人同樣下場!」段熲此話一出,兵士無人敢動,但較高級的軍官卻試圖反抗。
「段熲,不要以為你是護羌校尉就可以胡來!你……啊!」「死吧!」但無人例外,全被段熲一擊斃命,甚至殺得興起,開始斬殺其他沒有示意投降的軍官。
「都死吧!」「等等!我願降!」「你也死吧!」至剩下最後一個,軍官才投降,但也晚了。
隨後,兩人進入深處,看見了縮在一角的成就。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此時的成就已經全無身為河東世家大族的氣息,卻是披頭散髮,衣服髒亂。
兩人倒也沒有理會他,反而拿起刺史的大印,往自己手上預先寫好的軍令上加蓋,便回到門口,開始發號施令。
「張中郎將,此處就拜託你堅守了。」「包在我身上。」
「夏育,你去奪北門。田晏,你去奪南門。奪門之後,封鎖城門,一隻鳥也不許飛出去!」「「遵令!」」
輪到張奐發令:「尹端,你去軍營,把所有忠於皇甫規的兵將全都綁起來,關進監獄裏。」「領命!」
最後是段熲總結:「其餘將士,隨我圍住皇甫府、蓋府和馬府。沒有我的將令,不許一人進去,明白嗎!」「明白!」
段熲剛想離開,張奐卻拉住他的手腕「紀明(段熲),真的要下這樣的狠手嗎?」
段熲面對張奐的態度,發出一聲嗤笑「皇甫規的計劃,我們到今天已經看懂了。既然他先下手,我們只能回敬,奪了他的兵權。反正他剛剛出城,正好我們辦事。」
對段熲的回答,張奐卻搖頭:「這些我都懂。但是,他的家人無涉吧?」
「即使無涉,這也是一張可以威脅皇甫規的手牌,你就不要管了。」然後,段熲帶人離開,開始在金城中清洗皇甫規的勢力。
只一夜,就將皇甫規在金城的發言權徹底消滅。
這也注定了,一名失去軍權將軍的末落—皇甫規之死。
科普時間:
夏育、田晏和尹端三人均是東漢末年涼州厲害的將領,但之所以並未立傳(張奐、段熲和皇甫規在《後漢書:皇甫張段列傳》有傳),純粹是打過一場大的敗仗,加上兩位同輩的光芒太強。
那兩位同輩,其中一位當然是我們的主角—董卓。另一人則是後來被稱為江東猛虎,威猛無比的孫堅,孫文台。
想到漢書作者班固莫名其妙被連累做掉就覺得真是天妒英才,
還有蔡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