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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完的周六，我再次啟程前往自己的領地，泰斯湖盆地。

沿途經過的時候，不只是村長，連守衛都比上次招待的更加殷勤了。

"不檢查一下嗎?"我問著直接打開城門的守衛。

"這..."

"當然，抱歉要耽誤您一些時間了。"遠處的隊長帶著小跑步走了過來，簡單打了聲招呼後就開始檢查我們的行李。

"這是你們的職責所在，客氣了。"

"請問，這是..."衛兵拿出了我之前收下的實驗型步槍，吱吱烏烏的說著。

旁邊的衛兵跟隊長也圍著看，看不出個所以然。

薩迦爾帝國中央兵工廠製 00-000-001號，我持有的是一把有著神奇序號的步槍，做工也跟現行的制式步槍不同。

"那是最初期的試作型步槍，箱子裡應該有自由攜帶的許可。"

"稍等...好的，已經確認是中央軍部的許可證，沒有問題。"隊長檢查了鋼製吊牌上的資訊後，將它連同步槍放回原位。

他也問了，我們是否會經常通過這裡，如果有經常性的需求，他們就會交代下去，以後只需要檢查槍上的刻號就行。

之後繼續進行了常規的例行性檢查，就將我們放行了。

"妳還真是正經呢。"

"我可不想被當成不守規矩的人。"

馬車繼續奔馳，這次在黃昏前就到達領地了，走過了一次的路，車夫應該也更熟悉了。

領地的感覺十分不同，上次來時，大多的店家都已接近打烊，現在卻是燈火通明。

偶爾也能看見，鄉村的小旅館內停著裝飾典雅的馬車，而且不只一兩台。

是德不孤必有鄰，因為我沒對湯瑪斯一家提什麼過分的要求，所以才聚集過來的，還是單純被金錢的香味所吸引，聚集過來的蜜蜂。

在宅邸的門前，馬夫跟園丁一起掃著落葉聊著天，看到我們後便跑了過來，為我們打開車門。

"歡迎回來，領主大人。有幾位大人已經聞風而來，在裡面等候兩位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來迎接。"

我跟莉莎並肩走著，用念動魔法輕輕推開大門。

裡面比起一開始有些空曠的狀態，現在多了一些擺飾，除了刀劍跟輕型的盔甲，還有一些精美的魔法道具。

"湯瑪斯，這些是...?"

"附近的領主送來的賀禮，也算是為了之後準備吧。"

他說完後，我仔細地看著每個展示架的上方，都裝著刻有"OO領伯爵XX 敬贈"、"OO領侯爵XX 敬贈"字樣的銅牌。

"明明我也剛收到信不久而已，分配權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嗎?"

雖然沒有強硬的要求，但在禮儀上，他們跟我交換領地後，如果我沒趕走原先的家族，留下來的人就會成為我的"家臣"。

家臣的宅邸，不可以比宗主有更豪華、更多的裝飾。

而他們送了這些高價的物品，除了表示祝賀，也表示著自己樂於成為"家臣"，畢竟，這可以給整個家族更光明的未來，就像湯瑪斯一樣。

"如果是與您相關的事，那傳開的速度比風還快，只差沒有用電報發給所有人而已了，哈哈哈!"

在他的帶領下，我們進到了接待廳，裡面坐了許多穿著軍禮裝、或是其他正式服裝的人。

"一一介紹只會更混淆吧，來訪的人們都是附近的領主、鎮長，在得知泰斯伯爵的功績後，都十分樂意與伯爵大人商量合作的事宜。"

湯瑪斯簡單的做了開場，同時幫我跳過了麻煩的自我介紹環節。

這裡的人們大多都是攜家帶眷，帶著妻子、長子，跟一名隨侍是很正常的。

但人數一多，就會被房間擠得水洩不通，所以他們就像說好了一樣，只有本人跟隨侍出席。

"莉莎，妳覺得呢?"

"挺好的吧，妳也不想管理東一塊西一塊的領地吧。"

"我是指，作為菲尼克斯家的人，妳有什麼看法。"名義上，我也是菲尼克斯家的人，也要聽聽她的想法。

"你們想要的話，就只有東風領跟多羅王城附近的土地可以選，北風領跟我的"區域"比較鄰近，我也不願意讓領地太分散。"

"當然，如果中間卡了一塊菲尼克斯家的領地，也會讓我們有些困擾。"

"這並不是有疑慮，只是通行、經商、調動人員都會比較麻煩。"其中有兩個人一搭一唱的說著。

說是調動人員，其實就是領主私軍的借調，如果是一般的民眾因工作遷居，經過不同家系的領地，也不過是因為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被多問幾句而已。

如果是領主私軍，跨過別人領地就是大問題了。

芬里爾家的魔法師不多，要驅逐異界訪客、造橋鋪路，都需要調動大量人力，通常也會優先使用自己的私軍。

這些私軍頻繁的經過菲尼克斯家的領地，就算兩邊已經談好，也會被人認為芬里爾家是蹭鼻子上臉，菲尼克斯家也會被認為是放任他們擴張權力的行為。

不過，只要周圍的領地都是同一個家系就行，大家都是芬里爾家的人，借調人力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你不說點什麼，臭小鬼。"

"只是來打個招呼而已，在正式的通知還沒送到泰斯伯爵手上前，那些都是還沒發生的事。"做在最裡面，充滿威嚴的老爺爺謹慎地說著，他應該就是芬里爾家的現任當家。

"那就做些假設好了，假設有東風領跟王城周圍的土地權利，你想要怎麼交換?"

"自然是想請兩位釋出一些了，我們能提供的，除了交換的土地以外，還包含有專業技術的人力，部分商品的獨賣權、買斷權。"

接著，他們兩人就圍著地圖跟商品型錄聊了起來，真正的事主也是他們兩個，他們談得開心就好。

"對了，荷弭忒喜歡小動物跟蘋果，最近還多了個喜歡抓異界訪客的朋友。"

"我也挺喜歡動物的，沒有二心又單純，讓人感到很安心，之前還帶著牠們去打獵。"

"會帶著幾十隻狼犬跟老鷹去狩獵的人，估計除了你以外也沒別人了。"

這樣真的獵的到東西嗎?不會被那些獵犬吃完嗎?

我還是不要問好了，幫他們開新話題，他們可能會聊得更久。

"而且，新式的火槍真的不錯，研究院跟情報局做出了很棒的東西呢。"

旁邊的領主們，一邊"家主，這裡還是先談正事吧..."希望他們不要在閒聊了，但他們完全沒打算停下來。

現在開始聊著怎麼整地，還有修建道路價錢的話題。

總之，他也是個很隨心所欲的人。

接待廳分成了兩邊，芬里爾家的領主跟我聊著天，另外一邊則是莉莎跟芬里爾家的家主，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他叫甚麼名字。

"抱歉了，肯頓大人他只顧著跟莉莎大人聊天。"天地良心喔，我終於知道他的名字了。

"分配權的問題也只有他們兩人可以解決，我倒不怎麼在意，聊得開心點，結果應該也會讓雙方比較滿意。"

我請原本是湯瑪斯家的老執事，幫我把裝有步槍的箱子拿來，做著明天巡視的整備。

現在這裡也不大講究禮節了，許多人嫌麻煩也解下腰間象徵身分的配劍放在桌上，喝著酒與其他人聊著天。

"您有著罕見的東西呢，可以讓我看看嗎?"旁邊的人從剛剛就一直盯著步槍看，但他還是等到我保養完才向我搭話。

"請吧。"

"塗裝跟制式的不一樣呢..."、"還留著許多手工打磨的痕跡..."一群人為了上去，不斷檢查著。

"這樣說有些俗氣，不過這把手工的初代步槍，作為收藏品的價值應該很高?"

"還有著正規的流水號跟官方的許可證，是成功出廠測試的第一把，流水號跟許可證也都是第一號，非常有紀念價值。"

"真要說的話，那把步槍還參加了對萊雅王國的侵攻戰，也是第一把上戰場的步槍。"莉莎說著，這也勾起了肯頓的興趣。

"這樣的逸品可真是不得了..."肯頓放下了手邊的事情，也拿起來感受著它的重量。

"逸品嗎?我知道很有紀念價值，不過以步槍來說，它應該算是半成品。"

"武器會不斷的進步，單評價性能，現在的精美成品，在未來也只是舊時代的武器。但這種有跨時代意義的武器，隨著時間經過，只會讓他代表的意義更加沉重。"

"就是由這把步槍，開始了帝國的擴張?"

"百年後，人們或許就會給出這樣的評價吧。萊雅王國侵攻戰打破了一直以來的僵局，帝國之壁導師首位第子的初登場，就為周遭的局勢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先著重防守的帝國，從鐵壁之勢轉為利劍刺出。而之後的每一場戰鬥，都是毫髮無損的完全勝利，未嘗一敗的魔法師使用的武器，應該會進一步增加它的價值。"

肯頓說完後，便把步槍交還給我。

"家主不會想收藏嗎?"

"當然想，但對我而言太沉重了。還是讓它待在帝國之劍導師的身邊，才是最有意義的。"他說完後走回莉莎身邊，繼續討論著土地的分界跟經營權。

我則是摸著這把步槍，想著一直以來的戰鬥。

"泰斯伯爵大人，如果要開墾領地的話，我有認識幾個踏實勤奮的魔法師，或許能幫得上忙。"旁邊的一個領主說著，想轉換一下這個肅穆莊嚴的氣氛。

"說到領地的發展，我方也有適合的人選，主要是建造房屋的木匠與石匠，若是有需要也請告訴我。"

他們一人一句，依序為自己手裡有的人才做著簡單的介紹。

"我沒有只聘僱菲尼克斯家的人的計畫，讓他們舟車勞頓趕來，不如就近找些有信譽的人，對於工作這點你們不必擔心。"

"就是，大人不只幫我的兒子找了個很有前景的工作，還繼續聘用我這個老骨頭呢。"湯瑪斯說著，讓周圍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我也答應他們，他們能保有現在的居住地、工作、生活，只是職位跟稱呼會有一些改變。

"雖然由我來說很奇怪，但這樣沒關係嗎?眾所周知，合法、合情、合理下，貴族最大的權力，其實是人事任命權。"

領主的確有權改變領地內的法律跟稅收比例，但兩者都受限於皇室法典，蠻橫的改變也會讓領民流失。

唯一能施展得開的，就是用人事任命權酬庸、做利益交換，甚至販賣一些比較輕鬆的官職。

"我對那些事情沒什麼興趣，大家的生活能維持原樣就好。"

"不過，隨著安全地的開墾，到頭來還是要煩惱人事問題的。"湯瑪斯說著。

"到時候在依能力派任吧，考慮權力關係不適合我，還是讓那些人用實力跟實績來爭取吧。"

"這我倒是很支持，這樣在背後說人是非有些不好，但一些商人、子爵，常常帶著錢要來買官位，在打點關係跟正值處事之間，實在讓人難為。"

他們大多是通過繼承，取得現在的地位的，一些長輩間的人情請託還是很難拒絕的。

但我是通過戰功受封的新貴族，如果我說了"依實力聘用"，而他們也變成我的"家臣"了，自然不能違背我訂的遊戲規則。

實務上就是把我當成擋箭牌，笑著說"我無權決定"，大方拒絕那些讓人為難的要求。

"我也很支持。"、"我也是。"其他人也十分持這個決定，我到覺得這樣是好是壞也其次，重點是他們可以省下很多麻煩事。

人是為了自己而活的，保護國家的同時也是保護自己的家人，所以才會有人奔赴戰場。

貴族也一樣，比起談論他們高不高尚，正不正直。

我到覺得，他們沒有被繼承來的權力沖昏頭，能拒絕那些誘惑就很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