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短短幾個月，忒彌斯公國就已經有了想像之上的發展...不對，這樣的說法在邏輯上有誤區。

自從荷弭忒取得了前多羅王朝的土地後，這片土地就斷絕了與外界的往來，時間算起來也有一年左右。

當地居民的說法是，從荷弭忒入主後，國家變得很"悠閒"，比起易主後的暴政，反而是稅賦降低了不少。

"那些帶著臂章的人，是國家雇傭的嗎?"看著不遠處正在打掃街道的年長者，我問著。

"他們是附近的志願者。"

"志願者?"

"無償的做一些對所有人都有益的事，而且受到當地議會的肯定。維護街道整潔、關懷或幫助社區中的弱勢人群。當然，主要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長輩。"

"國家沒有付錢嗎?"

"並沒有...不如說，為什麼國家要付錢?"

"嗯?"總覺得在邏輯思維上就不同了。

"他們是社區的一份子，做的事也是為了社區好，需要給他們回饋的也是社區成員。重點是，社區成員需要意識到這件事。"荷弭忒說著。

"然後?"

"他們會用社區的共同資金給他們補償，出發點雖然是志願者，但大多的社區團體還是會支付他們報酬。"

看來，比起勞雇關係，志願者更傾向一種團體內部的規矩...

有人自發性做出對大家有幫助的事，其他人也認同他們的貢獻，所以也自發性的給予實質的支持，應該比較像這種形式。

"這種形式是怎麼形成的..."

"上位者的品德夠高，自然會形成這樣的氣氛。議會的大人們從使用的物品到飲食，大多跟平民相差不多，只有住所因為安全考量，有著較大的庭院，但庭園的空間也時常借給附近的民眾使用。之前的統治者與現在的相比，就是搶匪跟志願者的差別。"

"對了荷弭忒，議員的薪水怎麼樣?"

"任職的其間保障吃住，但沒有薪水，在退位後會有結算獎金。"

"獎金多嗎?"

"不算少吧，但錢其實沒甚麼用。"

"對大人們來說應該真的沒甚麼用，但對我們這些老百姓來說，就是換取悠閒生活時間的工具吧。"

就荷弭忒所說，許多東西是有限制購買數量的，非營業者不能囤積大量的食物，加上房地政策，就算有多花不完的錢，頂多只能買買珠寶首飾、藝術品。

大多人都會將錢存起來已備不時之需，或是投入公共事業，參加某些人民也可以投資營利、沒有太高風險的項目，以此交換退休後生活必需品的供給。

另一方面，議會也要求國民自發性整修房屋、整理農地，反手提供了期限很長的借款...老實說，直到現在我對於忒彌斯公國的土地政策還是不太了解...

"荷弭忒，如果我想來這裡住的話，有甚麼條件嗎?"

"你要先證明自己對國家有用，這點應該沒有問題，之後就是申請房屋。"

"租屋嗎?"

"類似，現在議會推行的是國民承租合約..."

就荷弭忒所說，所有國民都沒有土地所有權，所有的"民房建地"權力都屬於地方議會，民眾需要花錢承租，租金會依照物價每年修正一次。

也可以直接承租商會修建的房屋，正當我以為這樣會失去自由競爭的時候...

"妳看這幾棟，他們是不同的建築商會蓋的，除了建設以外，他們還要負責維護、招租、管理。就算價錢便宜，其他部分做的很糟也不會有人願意承租，經營不善倒閉後，使用權就會回到議會手上。"

"所以，除了土地以外，大多東西都還是允許私有嗎?"

"恩，土地所有權...或是該說居住權，這方面的限制是為了保障其他人可以用合理的價格使用，也保證國家發展需要的時候，可以快速的回收土地。"

"不會有不滿嗎?"

"他們購買的，實際上"居住權"，國家跟議會有義務跟責任履行契約。"

"人民的權力意外的大呢..."

"該保障的地方保障，不該下放的權力也不會下放，從最一開始就要考慮清楚。"

"妳是在說芬里爾家的事情?"

"沒錯，軍隊不該是私人掌握的東西，國家的任何行動，也都要符合多數人的長遠利益。"

"什麼都要經過議會討論，會不會很花時間?"

"現在是不會，但以後就會了。"

荷弭忒說得以後，是20年之後，受到體系化教育的新世代出生、成長到有參政權職之後。

她的預估是...

"那時候一定會有很多愚蠢的人提出愚蠢的建議。"

"如果有完善的教育，應該會讓所有人的水準提高吧?"

"我說的愚蠢，並不是知識上，而是智慧上。學了點基礎就開始高談闊論，這樣的魔法師在魔法學院裡、戰場上都不少見，他們的確比一般人對魔法有更多的認識，但認識的水平依然低落，但他們卻有種自己知曉了天大奧秘的愚蠢心態。"

"到時候妳會怎麼做?"

"在議員的資格上設下更高的門檻，只有國家學院培養出來的人，才有資格被選為議員。"

"這樣的壞處..."

"比起辦事效率、創新，不要做出錯誤的決定更重要，100件議題全部討論完，結果有20件都是不符合需求的，不如只做80件，但每一件都確實符合國家發展的需求。錯誤的事情要改正也需要時間，有些錯誤甚至是不可挽回的。"

"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薩迦爾帝國就是一連串的失誤，最終才會變成現在的狀態，而荷弭忒就像在看似沒有出路的地方，直接走出了一條活路。

真要論思考的深度跟廣度，她跟多數人在次元、概念上就已經不同了，直到被她逼至死地，都不能完全搞懂她的人才是多數。

之後我們又去參觀了其他的設施，一般用水的供應，垃圾處理，在各個方面，得益於貴族出生的地方執政官、議會保留席次的學者，整體的安排都十分不錯。

"道路需要那麼寬嗎?"哥哥問著帶領我們參觀的人。

整座城市從新被規劃成方格狀，主要的道路至少可以容納6~8台馬車並行，還保留著人行道。

"這是為了符合復興完成後的發展，才做的都市規劃，為了讓汽車可以在城內行駛、停放。"

"要大量生產汽車嗎?"

"照目前的計畫，大約30年後可以實現，如果順利的話，時間可能會再提前。"

除了生活相關的公共設施以外，各等級的學校也已經開始開班授課，除了中央魔法學院以外，也有以工業科技為主的專門學院。

"魔力工業研究所?這裡是在做甚麼的!"艾朵拉興奮的問著。

"是的，這裡是研究大量生產魔法道具，以及將魔法道具用於工業用途的機構。"

"可以參觀嗎!可以參觀嗎!荷弭忒!荷弭忒!"艾朵拉興奮的抓著荷弭忒的手，像個對著母親撒嬌的小女孩一樣，希望可以得到允許。

"裡面有可以參觀的區域嗎?"荷弭忒則是問著帶我們參觀的人。

"雖然不多，但有對外開放的展覽區。"

他說要先到裡面打聲招呼，便讓我們在外面等著，一陣子後，一個穿著輕便服裝的人跟他一起走了出來。

"大家都在忙，就讓我來做導覽了。"

"麻煩你了。"

"不會的，畢竟很多事情都是我們在給長官們添麻煩。"他笑著說。

進入這個像是工廠的建築物後，展覽區就在一樓大廳的旁邊，裡面陳列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艾朵拉就像看到了許多寶物一樣，瞪大了眼睛。

"這個是測定魔力密度的道具，主要是利用魔力導通率最高的材質，製作這個將魔力主換成熱的魔法道具，在透過溫度計測得的溫度換算。"

"除了測定人放出的魔力，還有別的用途嗎?"

"主要是用來測試魔力迴路的，為了將魔力與魔法相關的東西與工業生產結合，勢必需要許多量測工具..."

"嗯嗯嗯!"

導覽員說的很複雜，不過艾朵拉聽得很起勁，看到顏前的少女很有興趣，導覽員也越講越深...

我想聽也能聽得懂的部分，大概就是他們先為魔力制定單位，然後將魔力的密度、總量單位，導入到目前的實驗、研究中。

接著分成幾個部分，一部分的人嘗試找出最合理的儀式魔法編排方式，各種材質的魔力耐受性、傳導效率，收集並同整這些數據。

另一部的人則尋找將魔法道具融入目前的工具，或是發展新的工具，以此推動工業與魔法工匠雙邊技術的結合。

"這是魔力步槍!"

"是的，不過已經要準備退役了。"

聽到這句話後，艾朵拉更加興奮的問著導覽員為什麼，我跟哥哥則是無言的一起看向荷弭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