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

"元帥，荷弭忒才是最危險的，這句話你怎麼看?"與克勞迪婭談完後，她留下的這句話一直縈繞在我心頭。

"陛下，單純論戰鬥能力，我認為說的沒錯。"

"我想說的不是這麼表面的事。"

"哈哈哈，我覺得她是最不危險的。"

"為何?"

"有規律的事物都不危險、沒甚麼慾望的人不危險、就事論事的人也不危險。"查爾斯的觀點很符合他的個性。

荷弭忒有一套自己的行動原則，對權力的慾望不大，也很少會遷怒無辜的人，至少在與芬里爾家的衝突上，她有那個能力，但並沒有私下將對方全部滅口。

問題就在於，這幾個條件一旦重疊，那麼...

"陛下的問題，就我愚見來看，更像是..."如果這些條件同時被觸發，她是不是個危險的人"如果是這個問題的話，答案就會是"她比莉莎大人危險無數倍"她與莉莎大人不同，無法被安撫，就事論事的人多半也不接受道歉，只接受實質的賠償，沒有慾望的人無法被收買、而有原則的人通常也是。"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與她的關係產生裂痕後基本上是無法修補的，因為她不接受任何補償，克勞迪婭則是想盡可能避開任何會產生裂痕的行為。

"那你覺得能怎麼做?"

"這就要問陛下了，你覺得做哪些事情有效。"

"把皇位讓給她吧!"我笑著淡淡的說。

"哈哈哈，陛下很有幽默感呢。"

"你覺得呢?"

"很遺憾，直到現在，我依然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所以我改成思考，要怎麼做才能與她好好相處，答案是"做任何事情都經過他人之手"我不知道怎麼做最好，那就交給與她最好的人來處理這件事，像是莉莎大人或是克勞迪婭大人。"

北方的情勢太不穩定了，就算叛亂現在沒繼續擴散向南擴散，大多人也害怕擦槍走火演變成芬里爾與薩迦爾的內戰，大多有點經濟能力的人都先往南跑了。

甚至有人直接搬到南方的菲尼克斯家領地內，這樣跟芬里爾中間還隔了個中央皇城，的確是安全許多，雖然這都是庸人自擾...我相信現在的老闆，她一定會贏。

業界內的人們也比較看好菲尼克斯，在我還是寄存商的時候，是我要四處找人提合作碰運氣，現在則是他們捧著保證金，希望能包下我手裡的工作，"忒彌斯侯爵"這塊招牌的吸引力真不是蓋的。

在酒館的一角，許多人聚在一起喝酒，現在不只是逃難的民眾，一些人也從皇室控制區域的北方逃了過來，想要找工作的人們也聚集到中央。

"對了，你聽說了嗎?菲尼克斯那邊的要出手了。"

"怎麼?你也想去報名嗎?"

"你覺得不好嗎?"

"不會啊。"另一個人拿出了一張小小的制式化合約書，紙上寫著"臨時維和軍團 士兵委任狀"這個人不只沒有覺得不行，甚至已經跑去報名當後勤部隊了。

"喂喂喂!你這臭家伙，太奸詐了吧!"

"這種事哪談得上奸詐，想要的話你也去報名阿。"

"好!我現在就去!馬上就去!"那人生氣的將酒杯放到桌上，然後氣呼呼的走到店外。

"就他那醉醺醺的樣子，對方也不會要他吧。"旁邊幾個人開始討論起來。

"現在大多的傭兵團都被買下了，就算是菲尼克斯家，沒貨可買的時候就只能將就了吧。"

"但...就我所知，這次的事主應該不是那種會選擇"將就"的類型..."

"...是忒彌斯侯爵嗎?"一人壓低聲音說著，那人則是點了點頭。

"以她會開的條件，還有她的"標準"，亞瑟那種酒桶應該進不了她的法眼。"

"就我知道的，要曾經當過兵，不是因為不適任被強制退役，要完全服從上級...是這幾個條件。"另一個精明一點的人數著。

"這樣的人，大多都被叛亂軍挖過去了吧?人數上打得贏嗎?"

"她可是帝國之劍，就算你是傭兵也只配搬搬物資，晚上放哨讓魔法師們可以好好休息而已。你想上場，她還會嫌你礙手礙腳吧!"

"雖然你的說法讓人挺火大的，不過，如果只是護衛運輸車隊就能有不錯的收入，真的應該要去報名。雇主開出的條件越好，隊友的水準也會越高，應該不會遇上一些不得了的蠢材...我也過去看看好了。"

"這樣啊，那我也一起去!"

"我也要!"

"老闆!買單!"

角落的那個團體下定了決心，請老闆算完錢後就一起離開餐館了。

"陶洛，你很在意嗎?"

"也還好，人數不是問題，現在已經不是靠人數的時代了。"沒錯，火槍的裝填時間較久，人數不夠的話甚至不如弓箭手，弓與箭可以輕易的取得到很大量，訓練上也不是甚麼困難的事，射擊的速度也比火槍快。

但步槍不同，使用子彈的步槍，已經脫離的火槍與弓箭的層次，步槍兵團100人，至少可以與千人的弓箭兵團打的有來有回。

只需要在牆上開個孔，步槍兵就能在安全無虞的狀況開火，可以準確命中那些躲藏的敵人，更重要的是，戰法上完全不同...以每個人需要付出的價格來考慮，步槍兵團甚至比魔法兵團好用。

"那也要有門路可以拿到火槍甚至步槍...還是說你們..."沒錯，只要能入手步槍的話，而我們現在已經確定能入手了，第一批的50把步槍與一箱子彈也已經送到"倉庫"存放了。

"就算是我，想要入手也很困難。"

"但並不是辦不到，對吧..."對於老朋友的問題，我只是輕輕的笑了一下。

"你們還有缺人嗎?"另一個人問著。

"永遠都有缺，不過視位置而定，可能要跟老闆見面。"

"老闆阿...還以為你是那種不甘屈居於人下的類型。"

"如果是不如我的人，自然是不願意。但老闆她的確有一套方法，只要看到她的其他手下你就能明白了。"

"像我這種經營小傭兵團的人，能有這個機會嗎?"

"當然，這餐就讓我請吧。老闆!買單!"

"陶洛也是個大人物了阿..."一直以來在中央跟我配合的人嘆了一口氣。

"你想當大人物的話，現在不就有個機會擺在眼前嗎?"另一人則是搖了搖他的肩膀，要他打起精神。

這些朋友、合夥人，一開始都跟我一樣，連腳步都站不穩，互相合作到現在，他們都說自己是小團體、個體戶，但其實都把自己的名聲經營的不錯，也沒做過砸自己招牌的事。

我們走向一間氣派的旅館，即便現在中央的旅館幾乎都住滿了人，但這間還是沒有住滿，除了價格昂貴以外，他還有個特殊的要求，住客要有自己的護衛。

檯面上下的大人們都會來這投宿，沒有護衛的話，不同人馬一個不小心可能就被對方滅口了，為了避免自己的旅館有人繼續遇刺，經營者才多加了這條特殊要求。

請看門的人幫忙傳話，過了好一陣子，湯瑪斯的護衛才出來迎接我們。

"陶洛。"一進到房內湯瑪斯便開心地站起來迎接我。

"湯瑪斯，好久不見。他們幾個是我工作上的朋友..."

"好啦好啦，大家都先座吧!隨意點就好!"年邁的他親切地說著。

等到大家入座後，一個年邁的執事為我們到上了一杯蘋果汁...不對，是蘋果酒，但幾乎沒有任何的酸澀，十分甘甜，就像濃縮了高級蘋果的所有香氣、甜味在裡面一樣。

"好喝...這一瓶要多少啊..."、"喂...你這樣太沒禮貌了..."

"哈哈哈，別在意別在意!要讓人會想掏錢的東西才是好商品嘛!可惜這個還只是試作品，近期還沒有銷售的打算。"湯瑪斯揮了揮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這個程度還只是試作品嗎?"我驚訝的問。

"酒的氣味還有點不夠，不只是我，釀酒師們也希望可以拿出"完美"的作品。"

"不是產品，而是作品阿..."產品，那是為了賺錢而做的東西，只要有人願意買，有錢可賺就行。但作品是一個人想展現的東西，沒把所有方法嘗試過一遍是不會滿意的。

"是阿，畢竟大人她做出的東西也都是藝術品的水準，讓我們這些已經一腳踏進墳墓的人再次燃起了熱血...你幫我把鑄箭那個拿過來。"湯瑪斯說完後，請身邊的執事去房內拿了個鐵塊出來。

那是用來鑄造箭頭的模具，一次可以鑄造十多個，每一個都刻上了複雜的儀式魔法，而且那些紋路還是凸雕，不是比較好做的凹雕。

"為了讓鑄造出的箭頭上有著凹進去的刻印，大人她製造的模具用了比較困難的凸雕，考慮到箭的配重，兩面挖下的體積是相等的，重心也一致。上面的效果，一面是破風，一面是電擊。"湯瑪斯拿出了幾隻鑄造的樣品給我們看。

這種箭的形狀是穿甲箭，還附加了兩種魔法效果，應該是要給魔法兵使用的，不過藝術價值也很高...

"這應該也不便宜吧..."

"嘛，這也是有故事的。委託人一開始透過菲尼克斯家，委託她製作這個模具，然而因為一些緣故，被一些有關係的人加價買走了，之後在運輸的過程被劫走，然後，現在由我們代為保管。"

"總覺得牽涉的人，關係很複雜..."一個朋友看著手上的箭仔細的思考，這種穿甲箭投入實戰的話，只要稍有魔力的人都可以貫穿盔甲，再透過電擊殺傷對方人員。

有這種箭頭，就算是魔法學院的學生，都能在安全距離，靠射箭射死一大堆人，相反的，被對方撿到也很危險。

所謂"有關係的人"八九不離十，應該就是情報局派出來的人吧，想搶的人應該多到不行，盜賊、軍部、魔法師團...以現在的情報來看，芬里爾家也有不少魔法師，應該也會想要。

這種危險物品，就算自己用不上，也要盡量確保別人用不到。

"各位能不過問的話...那當然是最好囉!"湯瑪斯笑著，將我們手上的樣品收了回去。

大家都問不出"既然有樣品了，這種箭有庫存嗎?"這種危險的問題，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湯瑪斯人很好，也很親切，但能看出他絕對不是好好先生，雖然不到老闆的程度，但他也不是那種有武器不用、放任自己領地被人胡搞的類型。想都不用想，那種箭頭應該早就有一大堆庫存品了...

一開始還有點不懂，情報局為什麼那麼老實的選擇配合，還提供步槍給我們。雖然他們得到的條件也不錯，但也不用急著"效忠"，多周旋一下應該可以得到更好的條件。

答案應該是"忒彌斯侯爵陣營"的實質力量，與其周旋不如主動配合，盡早與崛起中的強大勢力建立好關係，提升湯瑪斯跟老闆對他們的評價，爭取往後合作的機會。

"真是的，我遲到了嗎?"突然傳來的開門聲讓我們嚇了一跳，走進來的是之前那位情報局的軍官，明尼特，不過他只穿著簡單樸素的正裝還戴了眼鏡，看起來只是個做著文書工作的年輕人。

"沒有的事，既然大家都到齊了，我們來談談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