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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陣法

隨著大家返回營地的步伐，我的內心其實是有一些忐忑。

畢竟方才的投票，毫無疑問是申他們在我未知的情況下，就已經有一致的想法了…

甚至我都在懷疑，申在問我之前，就已經和他們溝通過，無論我做什麼決定，他們會都支持我。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這樣真的不會有人有一絲的怨言嗎？

實話說，我真的有些擔心…但此刻的他們，現在正有說有笑的一起回營，這真的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於是我低聲地詢問萊德，這是不是他們一直以來的處事方式…

而他點點頭，給了我肯定的答案：

「是的，至少在我認識他們以後…他們一直都是這樣處理的。」

哈…也是…

畢竟他們人多，為了在險惡的邊境上生存，他們的領導階層是必要統一意見。

若他們在一定程度上的可能事件都進行過討論，那投票結果必定會是領導階層所想要的。

所以，就算明知要前往魔域並對此有些遲疑，但他們依舊還是同意了…

想到此，我腦海裡突然閃過了希琳娜與萊沃斯互動的畫面…

這讓我向她問道：

「對了…希琳娜…我一直都沒問妳，在我昏睡時，妳是怎麼和他們相處的。」

她看向我，掛起了小小的笑容：

「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老師的帳篷裡，他們吃飯時會有人將食物送到帳篷外…而今天外出，是因為那時帳棚裡的水要沒了。」

她輕輕拉住我的手，對我說道：

「我討厭男人，更討厭騎士…可是我可以跟他們相處，所以老師你千萬不要勉強。」

我輕輕點頭：

「抱歉…其實我想問的是…妳剛才能與萊沃斯一起煮飯菜，我以為妳和他們混得很熟。」

她搖頭：

「沒有…我們只是在不讓老師動手的這一點上，有一定程度的共識而已。」

這讓我低下了頭，向她道歉：

「對不起…雖然我身為妳的老師，可我卻一直受到妳的幫忙。」

但她搖搖頭，笑道：

「我所做的一切，都比不上老師將我從村子裡帶出來，比不上老師為了我，將整個恩森村翻個底朝天。

對我來說…能幫上老師，是我最開心的事。」

這一番話，我聽得有些高興又有些擔心…

因為妳和他們太熟，我會放不下心，畢竟那麼多男人…我真的很怕妳受傷。

但…現在聽妳這樣說，我又有一點為妳的將來感到擔心…說實話，我很怕妳在未來沒有我的時候該怎麼辦呢？

***

這之後，我再也沒有機會與申交談了。

整路上，他都被人群包圍著…所有人都你一言我一語的問著他，問他是否有對明天行動有個明確的目標。

而隊伍的其他領袖們，則是一臉看好戲的方式遠遠望著。

當然…這突然的決定，是完全沒有計畫的。

見此，我伸出手想要介入其中負起我的責任…

可當我接近人群時，申看向我，並對我微微搖頭…隨後有意的將人群越戴越遠。

他的作為我相當清楚，但我卻有些不好受…因為我知道，我又給申自造成了麻煩…

回到營地，申為了確保明天眾人的身體狀況，他喚回了所有外圍戒護的站哨人員。

而原先的營地防護，則是改由萊沃斯與伊爾斯等等團隊領導，所布置的防禦性陣法來擔當。

這是一個相當精細的工作，我原先也想要加入繪製陣法的行列，但是被所有人很完美的排拒在外…

最終，我只能做到提供魔石這一點小小幫助而已。

當然，這小小的魔石…可是直接讓現場起了軒然大波。

現場除了還不太懂行情的希琳娜，與了解我狀況的萊德以外…其他人無不為這閃亮亮的石頭而震驚著。

申他們爭先恐後地詢問我是否能夠使用，又一面小心我手中的石頭，他們生怕一個疏漏就讓魔石掉到地上…

說真的，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

我真不解當初我在安洛卡領，一次拿出數顆魔石時，瑟洛恩卻一臉淡定的樣子…

他那時應該不知道我身上究竟有著什麼，這樣淡定的反應真是令人疑惑。

但…說到底，還是正常人好啊～

在經過一番熱鬧的膜拜後，我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重新靜下心的我，拿起放在旁的祭劍仔細端詳，我期望著能夠看出一點東西…

但這一看，時間就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一旁觀看的希琳娜向我問道：

「劍怎麼了嗎？」

從她的表情上來看…她似乎在我昏迷時，也對劍進行了一番研究。

我搖搖頭：

「我看不出來什麼…但這也是問題所在。」

我話一說完…用手劃過了劍軀，它如從前一樣光滑沒有一絲差異…

我在將它豎在眼前，它也如過往一樣筆直。

無論從哪個角度去尋找，我都看不出它那裡有受到戰鬥的影響…

哈哈…我也許該要大笑三聲，承認自己已經賺到…畢竟沒有佩劍，我的安全感就大大降低。

可是…如此作為又非我的作風，既然有這樣的能力，我當要完全掌握才是…

但…現在的磚牛角尖也不是一個辦法…

這時，我的帳篷外…傳來了對話的聲音…

「請你們回去，現在已經晚了，娜爾芬大人需要休息。」

「娜爾芬沒叫你在這守門，你自己站在這做什麼？」

「這是我的職責。」

聽著外面越來越大聲的談話，我將目光看向了希琳娜，而她點點頭，給予回答…

於是，我收起祭劍，開口了：

「萊德，你們都進來吧。」

「是。」

隨後，帳篷一掀…申探頭進來，我們兩人目光隨即相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但就在此時，他被人重重推了一把，身後更是傳來了萊德的聲音：

「請趕快進去。」

而跟在他們身後的萊沃斯則是輕輕一笑，緩步踏入：

「打擾了。」

這時，我注意到萊沃斯手上拿著幾卷羊皮紙，看來他們是打算想向我詢問陣法的事。

這讓我微微一笑：

「請坐吧…不用拘束，我看你們拿著捲紙，想必是為了陣法而來。」

他們兩人點點頭，隨後坐了下來…

申開口道：

「抱歉，這麼晚還來打擾妳…」

我笑了笑，揮揮手：

「不…我原先也想找你聊聊有關明天的事，但看到你一直忙…所以我才打消念頭。」

隨後，我看向萊沃斯問道：

「那麼你們打算討論些什麼呢？」

萊沃斯一聽，將圖紙攤開，對我一問：

「娜爾芬小姐，在看到那個陣法的樣子後，妳是否有感受到它像什麼？」

我思考了一下：

「恩…我並沒有特別感受，但我覺得現代的陣法中，有與它相近的形式。」

說到此，我從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了木牌與炭筆，並在上面畫了一個早已想好的陣法：

「這個，就是我目前認為最接近的陣形了。」

我將繪製好的陣法的給兩人看，而他們一見後都笑了…

這時，萊沃斯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羊皮紙，攤開後…與我畫的一樣：

「看來…我們想的如出一轍。」

這讓申開口道：

「其實，在遺跡看到那個陣法時，我一瞬間出現了熟悉感，但我不知從何而來…

這直到萊沃斯來找我一談，我才想起是這個陣法。」

但這樣的對話，讓一旁安靜的萊德問道：

「等等…這究竟是什麼陣法？我為何沒有見過。」

申笑了一笑：

「您一定有看過，萊德大人…您只是沒辦法將它與這個陣法連在一起而已。」

他一聽，瞬間一頭霧水了：

「什麼意思？」

我解釋道：

「這個陣法在城市裡非常常見，可是它一般狀況下不會單獨出現，而是配對著其他陣形合成一個大陣法。」

此時，萊沃斯接口：

「這個陣法沒有名子，而且單獨存在就沒有作用。

因為它唯一的功能就是作為連接陣法與陣法之間的橋樑，所以又被人叫【連接陣】。」

話到此，萊德指了指圖紙：

「我的確見過連接陣，但是連接陣的符文連接線與這個陣是不同的…我們是直的，這個則是曲線的。」

申點點頭：

「我一開始也有這個疑慮，但後來在萊沃斯的解釋下…我認為這的確是有可能。」

這時，萊沃斯攤開了幾張圖紙，上面的陣法與在遺跡的有些相似，而它們共通點有兩個…

第一就是符文連接線都是曲線，第二就是有著類似的符文。

他說道：

「這是在一次拯救商隊的行動後，我與裡面一位熱愛收集古代陣法的人，交流過來的抄本。

這些陣形的作用全部未知，但卻有著一個共通點，它們的圖騰都是曲線。

而依照術法與文字發展的定律，由繁變簡，由難變易的規則來看…

現代的連接陣與這個陣形，符文與符文之間的連結線順序是對的上的，所以我們才會有這樣的推測。」

就在這時，申輕蔑一笑：

「哼…我想說萊德大人讀的是貴族專屬的騎士學校，沒想到竟然也有不會的東西啊。」

萊德一聽皺起眉頭，但隨後又閉上了眼：

「我不否認我對這不熟，因為在我的學校裡，我們要學的與你有著極大差異…村長先生。」

眼見兩人有吵架的趨勢，我輕輕拍手：

「既然對於那個陣法已有了簡單的想法，那明天就是順著連接線前往下一個陣了。」

萊沃斯點頭：

「是的，不過…我還有一點有些憂心…」

他吞了吞口水，慎重說道：

「那這個陣法還在運作。」

當下，除希琳娜之外的所有人都點頭…

這讓萊沃斯深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在我觸碰時，它對我沒有什麼反應…但在你們一致的說明下，我不能不憂心這個千年前的造物。」

我輕輕舉起手：

「它在我坐下時，有了亮光…」

申點點頭：

「是的，我們都看到了…而這或許就是神父希望妳前來這裡的緣故。」

這時，萊沃斯輕輕一笑：

「呵呵…現在想來，接下來的路，對我這個熱愛歷史的人來說，真是太有趣了。」

隨後，他拍了拍大腿說道：

「不過…今天雖然很有趣，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三個就先回去了。」

我點點：

「恩。」

並將目光看像萊德：

「萊德，你也回去好好休息…等一下我們自己還會設下陣法，我們的安危一定是沒問題的。」

而他輕輕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最後，所有人同時站起…在一番送別後，三人離開了帳篷。

而隨著他們的離開，我們的帳篷又重歸寧靜…

就在這時，沉默許久的希琳娜開口了：

「其實…我覺得，申洛德先生會來這裡，他不只是為了說這一些…」

我點點頭：

「恩…我知道…但現在的我們，即使獨處…也不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害怕與他獨處，而他擔心我會很為難…這些是勉強不來的事，唯有時間才能化解。」

這讓希琳娜輕輕一笑：

「呵呵…可是我不管未來老師與申先生如何相處，我都會支持老師的決定。」

我一聽，笑了一笑

「謝謝。」

此時，我拿出一個魔石，將其丟置地上…一個簡易的防禦阻隔陣法瞬間展開。

在確認一切正常後，我將手中木牌與炭筆遞給了希琳娜。

而她也很機靈地知道我要做什麼…

她高興地跳了起來，隨後接住了東西…她快樂的說道：

「老師終於要教我陣法了嗎？」

我點點頭：

「對，不過在那之前，妳得先將圓畫好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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