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夏夕站在娼館的門口。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明明一直想著不用理會,應該是向著旅館的方向……阿,走這條路最終也能到達旅館,的確是沒有改變主意……
娼館已經關店了,畢竟是從傍晚開始營業的,早上不可能還開著。
「……回去吧。」
就在夏夕準備離去時,娼館側面通往小巷的門打開了。
大門一向是讓客人進出的,理所當然會有員工專用的出入口。
為了避免員工下班後被糾纏,娼館與旁邊的建築有點距離(雖然也有其他的原因,例如:隱私和某些聲音),使那條小巷屬於會被人看得光亮,以至於不用擔心「沒想到在那條小巷子裡,會發生那種事情……」的案件。
【觀察】處於開啟狀態中,加上夏夕的精神有些恍惚,這樣突然的開門──其實是普通的開門,只是對他來說是很突然──令他將眼睛轉過去。
眼睛,對上了。
是那位大姊姊。
穿著和那天上班的服裝不同──這也是廢話。不可能有人會穿著能引誘男人的清涼服裝上街──是相當保守又具有姿色的模樣。
下身是牛仔褲,上身是無袖的高領毛衣穿搭罩衫外套。
臉上畫得妝不是那時的妖豔風格,而是靠著底子顯現美的淡妝。
因為【觀察】加上等級提升的關係,夏夕接受到大量的情報。
穿著偏緊的牛仔褲使得豐滿又上翹的臀部曲線一覽無遺,被包覆的那雙腿既修長且漂亮,順著底部往上就能看見隱隱約約的內在美。
本來應該是保守風的高領毛衣因為凸顯存在感的雙峰大小略帶有情色,加上無袖露出的膚色又被透膚罩衫遮掩的若隱若現帶來另一種風情。加上大姊姊本身的美貌,反而讓人想拉開窺視被高領遮掩的頸部。
越來越近的距離,讓腦部接受到更多的情報。
隨著步伐的接近、隱藏在毛衣底下的輕微晃動吸引著眼球,淡淡的香水味和那一丁點的汗水混在一起形成的香味,嘴唇塗上一層薄薄的唇膏展示的光澤以及嬌嫩都像是在勾引著心緒。
突然感覺鼻孔一濕,流鼻血了。
「阿、這、這個,不是因為看大姊、姊姊的、……」
慌張讓夏夕突然口吃,想用袖口擦拭鼻血,無奈卻被鍊子甲妨礙沒辦法擦拭。而接近的大姊姊對這樣的他,拿手帕幫忙止血。
「我、那個…」
「你滿臉是擦傷。」
直到大姊姊幫忙止住鼻血前,夏夕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那、那個……」
「怎麼了嗎?」
「謝謝……」
老實坦率地道謝,本來以為大姊姊只是會簡單地回答「不客氣」的。沒想到她擺出有些不悅……該怎麼說,很像是在生悶氣。
「比起道謝,你不覺得應該要說點別的嗎?」
「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生氣,讓夏夕趕緊道歉,卻被冷冷地回:
「你是為什麼道歉的?」
「那個……弄髒你的手帕?」
動用【觀察】所接受到的情報,腦袋全力運轉所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也不能說是「用有色眼光盯著你看,對不起。」
這樣簡直是不打自招。
雖然不曉得真實的年齡,夏夕從身體上估計,自己大約是十三歲。這個年齡對性會被吸引也不奇怪。
不過讓大姊姊更生氣了,氣呼呼地鼓起臉頰。
「哼。你不覺得有其他該道歉的事情嗎?」
重複著應該要道歉,夏夕有查覺到大姊姊在暗示「某件事」,問題是不知道是指什麼。
明明好不容易從地下城出來,結果又在語言上鬼打牆了。
花了一點時間,夏夕總算是明白大姊姊生氣的原因。具體來說……對,是在鬧彆扭。
因為一直沒有露臉,被誤以為死在地下城了。
「我很擔心你。」
「…………」
「一直都沒有出現。」
「對不起……」
「算了,有好好活著就好。」
「…………」
「早餐吃了嗎?」
「還沒。」
「那正好,陪我吃早餐吧。」
被大姊姊單方面勾著手臂走,盡管力氣小到連斥侯職業的夏夕都能甩開,卻因為被擔心的顧慮而沒有甩開。
一路上,兩人談著天──基本上是大姊姊在說話,夏夕只是聽著,偶爾回應幾句──氣氛相當融洽。
到了早餐店,點好的早餐沒過多久就端到桌上。
大姊姊豪氣地喝下豆漿,大口咬著鮪魚美乃滋飯糰、蛋餅、法式吐司,開心享受早餐。
本來這樣的行為是有傷形象的,大姊姊的氣質卻一點損失也沒有。
不如說,帶來一種元氣滿滿的感覺。
「怎、怎麼了?」
吃早餐的樣子一直被夏夕凝視,大姊姊稍稍感到害羞。
「沒什麼,只是很意外大姊姊你……胃口很好呢。」
夏夕委婉地說著沒有顧慮形象之類的事情,聽出來的大姊姊回應:
「現在工作以外的時間,想吃什麼東西、想怎麼樣吃、和誰一起吃都是自由的,誰都管不著。一直顧慮別人的眼光哪受的了。」
「別說了,你也吃吧。」
「诶……」
夏夕看著眼前這一桌,遲遲沒有動手。
「不用在意錢的事情,我請客。昨天上門的一個客人給小費很慷慨。」
「我不是在意那個。」
放在眼前的一小桌的早餐,分量很明顯超過兩人份。
會點這麼多是因為大姊姊不是想吃飽,而是想吃那些東西。每一份只吃掉將近一半或三分之一的份量,按照這個食量根本就不可能吃完。
「這些,吃得完嗎?」
「你是男孩子嘛,要加油喔~」
言下之意,請夏夕幫忙吃完,不要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