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魔獸之島遺跡上的人們(下)

海中的小孤島是個安全的好地方,多半大門深鎖的房子裡面只有石像是勾不起魔獸們的興趣的,牠們應該也懶得渡海過來吧。

把大門鎖上後,我們來回幫忙搬著歷史學者、探險家、神學家這些研究者們想帶回去的資料。

"帶不回去就請幫我們向召集人協商,支援我們留在這裡好嗎,該付出的金額也能用寫書銷售後的獲利來補償的..."他們這樣說著,如果不同意他們也不會想離開吧。

"我們本來的目的就是希望有新的發現,但更長期的停留應該是以後才會有的計畫。我會試著協商,要求更多人力協助運送這些資料的。"

"太感謝了!勇者..不!英雄大人!"比起在諾辛偶而會聽到的那種,只要買劍就是勇者的奉承之詞。他們是打從心底感謝我們的協助,讓我們也十分開心。

"也謝謝你們願意跟著我們一起涉足這個危險的魔獸之地。少了學者們的力量,我們也很難到達這裡。"


我們將船上曾經裝滿食物、彈藥的空箱裡不斷放進器皿、小型的雕刻裝飾。將書本放進乾燥酒桶後用油脂與蠟密封起來。

研究者們,則篩選著較容易帶回,又有研究價值的物品。那個巨大的創世神雕像,則是拍了照就算了,它們似乎很想最為紀念帶回去看了看我們。

我們揮了揮手、搖了搖頭後,大家都大笑著。"哈哈...果然不行"  "帶回去也只是0紀念,沒有研究價值" "傻了嗎,那個石像的空間可以放進地下室拆下來的所有壁畫了吧..."

"是阿,要帶也是帶壁畫更有價值"

他們心裡也明白,我們不可能無上限的增加一些不必要的行李。那些大型的物品都用定光水晶仔細地拍照,撿了一些旁邊類似的碎塊當作樣本帶走。

我們在教堂裡仔細的調查了一晚,這裡與再次被啟用的古老港口間的距離,是可以正常的用通訊台座聯繫的距離,一個矮人幫研究者們發出了訊息,希望回程時可以有更多人保護這些珍貴的資料。

"港口駐地負責人,傳話。雖然這樣講不妥,但有新式火槍集勇者的力量應該沒問題。你們的要求太臨時,我們正為了前往北方小島做準備忙得不可開交。"

他們之間的談話,在體諒與無奈之間不斷地轉換。或許有什麼折衷的辦法吧...

"這裡相對安全,先將糧食跟但要運過來,讓研究者直接在這裡研究一陣子吧?只是空等也過於無奈。"我問著他們,研究者們也同意這樣後,才由矮人幫我們送出訊息。

"這樣子是可以的,只是內海港口的護衛需要先出發,沒有太大問題。"

在兩方終於取得平衡後。暫緩運回研究資料,增加補給讓他們在安全處先進行研究的方案就跟世界上多的事情一樣,雖不滿意,但可以令人接受。兩方各退一步,終於談妥了。

"那麼,我們要繼續往北方邁進嗎?"代表著冒險者與獵人的支援隊伍,一個年紀稍長的人問著,總是平均分擔大家工作的他,雖然不是最強的冒險者、最老練的獵人,但大家都十分尊敬他。

"我們是這樣打算的,你們呢?"

"我們是想去,但需要有人在這裡留守。讓我們討論一下吧。"他說著後,我們識趣的暫時走遠了一些,整理著明天出發時要帶的行李,將衣物那出來,不斷地放入子彈跟食物、生活用的符文。

早已日落的教堂,遠處在低聲討論的人們就向是念著經文禱告的信徒,讓這裡的氣氛變得十分不同。過了不久後,他們走了過來

"年輕擅長戰鬥的幾人會留在這裡,其他的人都會一起過去支援你們。"

"這樣啊,那麼明天就要出發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我說完後,除了研究者以外的人們都躺在長椅上,蓋著披風或是帆布,很快就睡著了。只有我跟娜妲還有星夜醒著。

這寂靜的空間裡,身旁小小的聲音都能清楚聽到。

"蓮跟星夜是偉大的存在嗎..."躺在前面長椅的娜妲淡淡的說著。

"或許是吧,我們有太多不同"毫不避諱的星夜,輕巧地說著。

"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希望你們都不是勇者,也沒有著特別的力量,看到拉提亞選擇逃跑就好,大家一起開心的狩獵魔獸,之後在哈拉爾的某個小村子住下來。我最近常常在想著這些事情。"

"你不用面對的是,勇者在原先的世界也是特別的存在。不論她們是不是自願的。"

我們沉默了一陣子,知識蘊含量超越多數人直來直往的人、有著被選為皇帝候補差點登基的少女...。

"蓮呢,在之前的世界做著什麼事?"

"我只記得工做的很累,除了這個都不記得了,也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真是個普通的人,或許我們才是最像的。"

"哈拉爾的契約魔術師公主...我覺得我跟你有不少差別。"仔細想著,娜妲在這個世界也是天之驕女,高等精靈的公主,又有使用罕見魔術的相性。

"結果最平凡的是蓮嗎...感覺有點對不起你呢!"娜妲似乎打起精神了,我想這樣的日常才是最棒的。

睡了一覺後,我們將一輛馬車與行李放上小貨船後,開始往北方的岸邊駛去,很快就到達了對岸。

"那麼,不久後再見了。要帶著好東西回來啊!"我們全部下船後,留守的青年獵人、冒險者們揮著手道別。

"接下來才是正戲了。"我們拿出各自的武器,帶著火槍的的獵人們護衛著載有物資的馬車,隨著只有方向跟標出制高點的地圖,我們在森林裡發現一做城市。

城市的完整程度比港口那裏好些,石造或是夯土建成的簡單土房站在兩旁,排列出了一個小小的街道。

我們在村子外,讓鳥類魔獸三人組載上空觀察著。

"似乎沒有魔獸,但也有可能只是時機不對沒有發現對方。"

魔獸不會在大白天的在森林裡亂晃,在晚上的夜色裡互相偷襲才是更常見的做法。

討論後我們決定饒過這個小鎮,而不是穿越。

"地下遺跡的魔獸也會佔據房子生存,這裡的魔獸行為有些古怪..."

大家也挺同意的,還是繞開著個讓人有些奇異感覺的小鎮好了。

我們在森林走著,一邊觀察著小鎮,發現一件事。不管從什麼方向看,街道的入口都對著我們,而且隊伍最前端跟最後端的人都覺得事如此。

"丟個什麼東西進試試看?"充滿好奇心的娜妲,從旁邊抓了一隻被她用風彈打暈的火浣熊。

"等有點距離在這麼做吧..."

在我們離城鎮大約有一百步後,娜妲讓后冠把早就醒過來不斷掙扎的火浣熊丟進城鎮裡。城鎮就像書本一樣,從兩側闔上從我們眼前消失,留下一片樹林,火浣熊也跟著消失了。

"是某種幽冥系的魔獸嗎?..."

我們不想多思考那著火浣熊去哪裡了,只想記得每個看到的城鎮都要丟幾隻火浣熊去探探路就好。

之後又看到了一個類似的城鎮,驗證了一下後果然也是假的。

"或許魔獸都被這個不明的東西吞噬了也說不定?"

"不要這麼樂觀比較好,越是異常就越要提高警戒。"支援對帶頭的人說著,握著火槍。

"我與許多的朋友,死於一時大意,他們的笑容跟遺物就像警鈴一樣,時刻提醒著我不能大意,還有性命的珍貴。"他晃了晃一把有著不少吊飾的火槍,上面有多少是那些人的呢,沒有人問的出口。

比起魔獸,連地型景物都可能是陷阱的奇異森林,有時會出現成群的三尾兔。但現在只讓我們覺得可怕,在這個魔獸很少、有著會突然吞噬生物的幻影城鎮、樹木偶而會自己移動的詭異森林裡,出現的三尾兔怎麼想都不會是三尾兔。

"開槍打打看?"

"""""""等離遠一點再說吧...""""""""大家阻止了娜妲的行為,三尾兔在我們走過的時候都沒動過,站在原地,一整群的頭慢慢轉向不自然的詭異方向,死死的看著我們。

蹦!

娜妲的一槍射中了三尾兔,但胸口少了一塊的三尾兔還是盯著我們看。娜妲露出困惑的表情看著我們。

"娜妲,用靈魂魔法看看那邊不就能明白了"星夜說著,從剛剛開始她就沒有特別在意過這些事情。

我們用著靈魂魔法增強感官後,觀察了那些三尾兔。

實際上來講他們跟懷特、后冠很像,是一群破碎靈魂聚集後的存在。不同的是他們的意識不像百靈鳥有明確的自我。就像一群無所事事,張開大口,等著其他無知靈魂加入他們一樣。

"看來這片森林的魔獸,大多都被奪去靈魂了,與南方的島嶼真不同..."

知道對方可能採取的行動後,我們安心了不少。但宓爾雅似乎已經嚇壞了,在這詭異的森林裡不斷出現的詭異幻象讓他十分恐懼。

"奪去靈魂的陷阱型魔獸,到底是人造的,還是自然產生的..."玲好奇的思考著這個問題,我們則不斷的繞過一個又一個詭異的景象。



"幸好這做城堡沒有那種詭異的東西"我們觀察著北方山坡上的一座城堡,雖然森林裡的幻象很詭異,但也多虧它們,我們沒受到什麼魔獸的襲擊就到達這裡。

"快點進去吧..."進去後我們才知道那些幻象產生的原因。

整座城堡是一個禁錮靈魂結界的中樞,有一個跟來的研究者為我們翻譯著結界上的文字,以前的人們似乎認為,沒有體會世界美好的人們死亡後就會輪迴變成殘暴的魔獸,這是偉大存在對人們的懲罰,為了避免魔獸增加,北方的島嶼設置了這個結界。

"毫無根據的說法呢..."

"宗教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

"不過創世教的創世神是真的存在呢..."

"但她也不是創造世界的存在不是嗎?"

"妳這麼說也對"

"一廂情願的誤解、自顧自相信被告知的事物。"

"最後就是死後也無法離開的悲劇"

"是呢,只剩下靈魂等待救贖,意志都消耗殆盡了。"星夜說著,手摸在台座上,將結界的魔法陣用風刃切成兩半。

"星夜姐姐大人,剛剛說出了不錯的句子..."宓爾雅正想寫下星夜的話時,森林裡傳來無數的嘆氣生,就像被壓抑的人們終於自由一樣,許多的光點慢慢的飛往天空,研究者趕緊將定光水晶的腳架轉向,拍著窗外的景色。

"被禁錮的罪人靈魂,等待救贖之光的釋放...盲目崇拜的答案,在遙遠的現在被智者親手修正...古人的罪行已被赦免、再次回到這已經美好的世界上..."宓爾雅說著,寫下了一段小句子。

那些人的靈魂到底被關在這裡多久了呢,一千年?兩千?還是更久...我們決定不管這些,關上大門後開始探索這個城堡。


將火光點亮後,大廳入口的正前方有著大大的鳶尾花圖案。我們分頭搜索著,但我們選的這邊只是廚房跟雜物間一無所獲的回到中央大廳。

"你們,先過來吧,他們發現了好東西。"幾個在大庭留守的獵人看到我們後揮了揮手,一行人合流後走向了另一邊的長廊。

在破舊的牆壁與門間,有一個房間的門就像新的一樣。前面有著一個小掛牌,上面寫著看不懂的文字。

"永恆之星勇者的房間"

"勇者...?"

"是的,也可以翻譯成貴賓、至高存在之類的意思,古代對勇者的力量有著區分,似乎是強大的才會被這樣稱呼。"研究者說著,他們在當天就對前幾章做了一些對照翻譯,將已知的字詞寫在他的筆記本上,我們希望他可以一起來做為翻譯,他也想跟著我們成為第一個進入的研究者,互利互惠。

研究者試著想要打開房門,但沒有鎖的房門就像被固定了一樣,一動也不動。娜妲想乾脆的用蠻力或魔法打開,站在遠遠的地方射擊房門,但一點刮傷都沒留下。

"根本沒有能上鎖的東西、也沒有魔力,卻完全不受影響..."玲仔細的看著

"在我的知識裡,與永恆相關的事物都是這種感覺。看似簡單、卻無法改變。"星夜說著,完全不打算碰那個門。

"裡面說不定有著更完整的古代紀錄..."研究者不死心的推著

"星夜,這是奧術或權能嗎?"娜妲問著

"概念,永恆不變的概念被附加在這整棟城堡、最濃厚的是這個房間。"

"說不定裡面的人還活著呢?或許有很多寶物!"娜妲說著

玲跟娜妲看著我,希望我也試著推看看門。

"不知道為甚麼,就算我能推開,總覺得很失禮。對方做了那麼多的防護,或許裡面有著對方很重要的東西?"

我說完的同時,房門自己慢慢的打開。但沒人敢踏進去。

"你剛剛不是很想進去看看嗎,現在打開囉..."娜妲說著。

"娜妲小姐才是,裡面說不定有著很多寶物喔。"研究者說著。

房門完全打開後,裡面是一個放滿布偶的少女房間。床上亂丟著幾件小洋裝。與那達期待的不同,沒有人沒有寶物,只有布偶跟簡單的家具。

"有種熟悉的感覺"星夜說著,走了進去。有人雖然想跟上,但都無法突破隱形的牆壁。

"妳們保持的想法,讓房間的主人留下的意志排斥妳們,我想玲現在是可以進來的,這裡沒什麼文物,妳應該也不會想拿走什麼或留下照片之類的吧?"星夜問著後,玲也走了進去。

星夜打開抽屜後看到一本日記,簡單的書本上面用著有點扭曲的字,大大的寫著不准打開。她將書本再次放回抽屜,看了一遍房間後就出來了。

玲想撫摸看看布偶,但布偶卻像被固定在原地的石頭,彎曲的絨毛耳朵動也不動。

"玲,再不出來可能會被趕出來喔。"聆聽到後趕快跑出房間。

"感覺怎麼樣?"

"就跟大廳那個魔法陣很像,可能就是這個房間的主人幫她們實現了那個禁錮靈魂的魔法陣吧。"

"永恆之星的勇者,有著強大的力量,似乎是個少女....嗯嗯嗯"研究者說著,寫著筆記。房們也慢慢被關上。

我們繼續在其他地方搜索,發現了老舊的書庫、武器庫,研究者開始仔細地盤點著,一邊指揮我們將用得上的搬離這裡。

"蓮不會想進去看看嗎?"娜妲問著

"恩...覺得這樣不太好..."

"每個東西的放在她覺得最完美的位置上後,她才離開這裡。只要是她不放心的人,我想都不會讓對方進來。她似乎把整個城堡當成自己的東西了。"

我們一邊搬著書,一邊聊著天。

"你們看,這把劍!"研究者大喊著,我們趕過去後,那是一把與傳說中相符,看起來是由水晶做成,有著透明劍身的劍。

"跟故事裡描述的,大戰時鳶尾騎士團團長使用的劍一樣。"玲說著,研究者興奮地回答著。

"傳說中,輕巧又堅硬的劍,說是諸神之女所造,送給一個陪伴在她身邊的女騎士,只有心靈純潔又美麗的人才能將它從劍鞘裡拔出。我想謎底應該就是,永恆之星的勇者吧!"

大家都覺得這個猜測很合理,目前來說這是駔有可能的答案。自從少女房間事件後,娜妲跟研究者兩人都沒打算看到什麼都一定要帶走,拿不走就算了。這把劍也屬於拿不走的那邊,就被放在地下室的深處。

隔了幾天,我們在內海的北邊與小貨船碰頭,只運了兩趟就把東西運光了。因為有很多是曾經的主人(自認為)不希望人們帶走的,像是某一些餐具、圖畫。

拿著拿著,就會突然有一個拿不起來,這種事多發生幾次後大家也見怪不怪了,"反正就是這樣!"用這種感覺接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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