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片刻的日常」結束後,就要開始暗躍了。
這是,在正式工作之前,為了方便行動要取的假名所發生的事件。
如果是到店家工作,工作所會登陸身份證明並發放證明牌、避免是不明人士冒充行竊。因為要核對,這方面就得使用【幻惑】竄改,不然會留下記錄。
而牌子沒有任何有關拿到的人的相關記錄,畢竟牌子本身就是證明。所以對店家能謊報名字。
當兩頭分別都報上假名,接下只要避免口誤說錯。
隱藏身分最忌諱的就是暴露本名。雖然說有【幻惑】,想怎麼改就怎麼改,但向不想花費多餘的功夫發動技能。
說到底,【幻惑】是依靠契約得到的技能。要是錯把依潔的力量當成自己的力量,總有一天可能會失足。
誤以為自己很特別,是非常愚蠢的。
特別是因為契約真的變成「特別的」的現在,更容易讓人迷失。
不過好不容易得到的武器不用也是傻子。所以,不要依靠、不能依賴、盡量不要使用。
降低使用頻率,多多少少能抑制可能會膨脹的傲慢。
總有一天,肯定會失足。但得避免最糟糕的情況,一失足造成致命傷。
就像是……
「叫XX如何?」
當向想要取什麼假名的時候,依潔沒有遲疑的推薦某個名字。
「那是誰的名字嗎?」
「……為什麼這麼問?」
「聽起來就是這樣。」
「(笑)」
「依潔,如果你……」
「怎麼了,繼續說阿(笑)。」
「算了,沒什麼。」
本來想繼續說下去的,可是看到依潔的「(笑)」有扭曲的徵兆便不說了。向沒有興趣挑戰她的底線。
原本向打算思考接下來的要從那裡入手情報比較好。突然,坐在對面的依潔神不知鬼不覺移動到向的旁邊。
「吶,向大人。你剛剛該不會是想這麼說吧?」
一樣的笑臉,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氛。
「──如果你打算從我身上追求誰的影子,去找別人吧。」
原先纖細玉手所帶來的光滑觸感完全消失,反倒是彷彿像是從泥沼竄出來的手臂帶來詭異的黏稠、令人覺得噁心。
而依潔那樣的手指,一如往常地觸摸向。
明明討厭與人接觸,可是被依潔的觸摸實在令人討厭不起來──本來應該是這樣的。這次卻因為那種噁心感,宛如黏稠都沾在臉龐。
「你想多了。」
「向大人,你的聲音在發顫喔?」
「誘導我就省省吧。」
只要對稍微有點心虛的人說出「你的聲音在發顫」、「你的腿在發抖」,可以確切地誘導出心理狀態。
就像是在犯人眼前拿出犯罪證據,誘導說出自白說讓他稍後確認真正應該被毀滅的證據。
這樣的誘導向才不會中招。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敢看我?」
「因為我在想事情。你打擾到我了。」
被依潔單方面的凝視、被從她身上散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氛壓迫著,向宛如在放空、看著空無一物的桌面,若有所思地發楞著。
「……似乎是我多心了。」
「事實上,不是似乎,就是你多心了。」
然而,高度的心理戰現在才剛開始。
對於隱瞞沒有動搖這件事,向不認為對他不可思議地了解的依潔會看不出。肯定是故意裝作被騙過去,一定早就看穿了。
剛以為結束是最容易鬆懈的時候,反而得更加繃緊神經。他沒有愚蠢到認為依潔不會繼續追問。
「對不起,向大人,我居然懷疑你對我的感情。」
和預料中的一樣,果然要出招了。
「畢竟向大人和XX又不一樣。」
所以那傢伙到底是誰?──絕對不能這麼問。
不能把XX當成獨立的個體,只能當作名字存在。依潔的目的就在於向疑問那個人到底是誰。
然後就能反問「為什麼會把XX當成某個人?」
「剛剛向大人,果然認為我在尋求某人……對吧?」當依潔這麼說的時候,向就玩完了。
「XX不是假名而已嗎?」
「對喔,我搞錯了呢~(笑)。」
「認真一點,假名不想一個順口的。到時候出馬腳就麻煩了。」
「也是呢,XX。」
所以說,別那樣叫我──當然這也是陷阱。
「叫XX感覺不怎麼順口,換一個吧。」
經過幾次攻防戰,依潔似乎是平息了。
於是──換向出招了。
「對了,如果我真的說了別從我身上尋求誰,會怎麼樣?」
「我也不清楚呢(笑)。」
「說清楚一點,避免心裡有芥蒂。」
依潔做出像是在思考一般的表情,其實向早就知道她已經想好自己會做什麼事情。只是裝得像是沒想好一樣。
這是看似原諒的關懷,實則是無形的壓力。
「我想想……」依潔輕笑一聲,「──會把命令權回收。」
「更改契約,對調主僕關係吧?」
一想到會變成依潔的奴隸,向瞬間冒冷汗。
身為主人的現在都沒有半點能約束的權力。要是連命令權都被奪走,接下來的日子可能會比死還要令人絕望。
「放心吧,就算變成主人,我會好好善待向大人的(笑)。」
依潔摸起向的腿,又開始性騷擾了。
本來依潔要求向穿上短褲──明明要性騷擾,還要對方準備好、真是厚臉皮──他以會冷為理由拒絕了。
想著不知道夏天能拿什麼理由塘塞,試圖推掉性騷擾的手。
「那我還真幸運,還好沒有搞錯。」
「剛剛向大人,果然認為我在尋求某人……對吧?」
以為這個話題能告一段落,依潔卻突然說出與向剛剛想到會完蛋的字句一字不差的台詞。
「向大人,你以為真的瞞得住嗎?」
「…………」
「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
「……技能嗎?」
除此之外,無法解釋為什麼會被依潔看破。
「才不是呢。」
「那為什麼……」
「──因為我比任何人都還要愛向大人。」沒有之後的話語,僅一句就彷彿能解釋一切。
能知道所愛之人在想什麼,知道不是理所當然嗎?簡直在說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能成真。
怎麼可能知道別的個體在想什麼,無論有多麼親暱也一樣。
「向大人……需要懲罰一下呢~~(笑)」
「──!」
已經被依潔抓住無法逃跑、掙扎(雖然能做也是毫無意義就是了),向走投無路了。
「請放心──不會讓你失去什麼的。」
「騙人,肯定會少什麼的!」
「(笑)」
之後,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因為什麼都不知道,代表什麼都沒發生過(笑)──鬼才信依潔這種話。
不曉得發生什麼,但是向的心情不知怎的感覺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