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又晚更了(右手受傷,單手打字超不方便的。每次打一下就要停頓一下。現在好多了)。
幾周過去,向和依潔正在城市裡工作,主要是以餐廳、酒館為主。
以兩周為一個單位,在同一個工作地點工作;以一個月為單位會休息一周。之後就會換到其他店家工作。
由於依潔的關係,背景設定在同一個村落出生、來城市賺錢討生活,兩人能限定在同一個工作場所。大多是不想放走能吸引客人的依潔,會接納身為附帶品的向。
光是在大廳收盤子,側耳傾聽便不時能能聽到向想知道、最後卻都沒有詳細弄到的情報。
之後,依潔不曉得用什麼方法馬上把詳情情況弄到手。
要說有什麼問題,就是依潔有事沒事就會被搭訕和告白。
基本上會以不失禮儀的態度婉拒。如果糾纏不清就求救,總會有人為了展現自己好的一面出手相助,企圖讓她迷上。和那些糾纏不清的人半斤八兩。
看著粗魯的客人和醉漢糾纏,向挺膽顫心驚──害怕裝柔弱的依潔原形畢露,弄出一場腥風血雨。
但是,至今都沒有發生。
其中的原因,大概是依潔的心近期一直獲得滿足。
「尚。」
「有什麼事嗎?詩詩小姐。」
「有桌客人走了,來幫忙。」
將吃完的空盤子收到托盤,迅速將桌上的食物殘渣弄乾淨。因為分量略多,兩人一起將空盤子收齊,交給在廚房負責清洗碗盤的員工。
回到大廳的路線上確認沒有人在附近,兩人的嘴唇貼在一起。
沒錯,向化名尚,伊潔化名詩詩。
哪怕是面對自己討厭到極點,光是被告白和搭訕就想吐的人,仍然面露笑容的接待。
面對客人的打量(儘管不是真的面貌),忍著不把他們的眼睛戳瞎。
為了安撫依潔,同時給予獎勵,總是會在工作期間找時機接吻。
「差不多了,會被發現的。」
「在親一下嘛~」
與相遇的那幾天相比,待在一起經過數周的現在,親吻已經變成在熟悉不過的行為。
只能說,人是會習慣的。
說好只是親吻而已。依潔又擅自把舌頭伸進來、肆意亂摸向的身體,連一點抗拒也沒有。頂多是覺得很癢有反應。
「好了,快回大廳吧。」
「好~」
目送離去的依潔,向覺得這樣的日常時光不壞(雖然依潔的存在總是讓這段時間參雜一些非日常)。
回想剛開始在第一個工作場所時,發生不少事情。
最初的工作環境,年輕的老闆娘對這個年紀開始工作的向抱有不錯的好感。即使工作能力因為年幼略低,但工作態度優良。
聽說老闆娘的兒子由於疾病夭折,或許是無意間將向想像成她的兒子長大後大概就是這樣。
不會過度偏袒的情況下,總是會多給向一點好處。
不忙的時候盡量安排輕鬆一點的工作,做好的料理嚐味、會多分一口讓他嚐嚐看。
而因為錯誤的認知,偶爾會有稍微親密的行為。
將盛在湯匙上的料理吹涼,進行餵食。
有得吃倒是挺不錯的,習慣飢餓的向當然是能吃的時候盡量吃,手頭有不少金錢的現在還是改不掉這個習慣。
但是,每次依潔總是會突然出現……
「(盯)」
──用極度昏沉且充滿暴戾的目光凝視(沒讓向以外的人發現)。
從牆壁後露出的臉龐冷若冰霜、髮絲不知為何有一絲貼在唇邊、抓緊牆壁的手掌感覺會將其捏碎,不明所以的帶來恐懼感。
不過,一次也沒有來打擾過。明明向預估第一次後就會出手妨礙,可是一直沒有動手。
認為是在能接受範圍,但依然很不爽而已。
然而,事實證明向太天真了。
「尚,這些我處理,你去那一桌。」
「好。」
將收好卻數量過多的餐盤交給依潔,向準備到另一桌收拾時,突然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是的,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從依潔身上散發著。
趕緊跟上去,聽見依潔和老闆娘正在閒聊。
「老闆娘,你很喜歡我家的弟弟呢。」
「對阿,他很認真阿。」
「我也很喜歡他,不要跟我搶喔~」
「哈哈,怎麼會呢。我都有老公了,尚也不可能看上我這種老太婆。」
「瞧你說的,老闆娘明明還很年輕阿。」
「和你相比,我還不行啦。」
「沒這麼回事。我覺得老闆娘一定還很受歡迎吧。」
「真是的,嘴這麼甜。」
嗯,聽起來是普通的閒聊。
但是──看起來就不一樣了。
明明語氣沒有變化,依潔卻無聲無息地接近老闆娘,到達廚房看見她自然地抄起菜刀打算將人刺殺。
動作太過流暢,宛如順手就把垃圾撿起來丟掉一樣。害向差點疏忽,眼睜睜看著依潔刺上去。
「停下!」
受到命令權控制的依潔動作停止,然後為了遵守事先叮嚀的「別惹麻煩」,迅速地將菜刀放到桌上。
對於一切不曉得的老闆娘,只是向突然大喊。隨口將事情圓過去,拉著依潔到一旁。
「你剛剛想做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啊(笑)。」
「……你在生氣嗎?」
「沒有啊(笑)。」
那個「(笑)」開始變質了,之前討論假名的時候也有出現過。連原本的營業笑容和在向面前展現溫和的笑容無法表現在臉上。
即使一直「(笑)」,臉色卻相當陰沉。一點意義也沒有。
不過陰沉這種會給人負面印象放在依潔身上仍然不影響她的面貌,反而呈現冷淡卻凜然的美感。
「我去和老闆娘說你不舒服,你先回去吧。」
「不用,我沒事(笑)。」
依潔抓著向的手腕,阻止他離開。
「可是……」
「就跟你說我沒事(笑)!」
被情緒變得異樣激動(有控制音量)的依潔抓住雙手按在牆上,從未見過她這樣失去冷靜。雖然說一點也不了解她,可是向多多少少摸透一點。
「都是向大人的錯,為什麼要對那個女人笑。」
「那是表面工夫。」
「為什麼要讓那個女人餵食,我明明都沒做過!」
「那也是表面功夫。順便填飽肚子。」
「為什麼要那麼努力,讓那個女人知道你的優點。」
「那還是表面工夫阿……」
如果太偷懶導致被炒魷魚會影響在工作所的評價,那樣就不能被介紹到其他地方工作。所以向得在不影響情報收集的情形下,盡可能地努力。
「關於向大人的一切,明明只要我知道就好了。」
訴說情感的依潔,眼眶泛紅卻沒有落淚,受到委屈的悲傷流露在外。
看著這樣的依潔,不知為何向會回憶起被塵封在心底深處、對於存活和打倒巨獸一點幫助都沒有的過去。
向和父親的關係說實在的,並不怎麼好。
也不是受到虐待,只是沒什麼像樣的交流。與其說是父子關係,更接近師徒關係。
那是偶爾會有的、向被父親弄哭的一天。
對於沒有不耐煩的父親一直重複教導知識,但是怎麼樣都聽不懂的向卻感覺和被罵了一樣,哭著跑向母親尋求安慰。
而母親總是會告訴向,每個人都有著各種不同的感情。但是有些人就是無法坦率地將感情訴說。
會特別有印象是因為同一天,向在該睡覺的時間突然醒來。聽見父母的聲音卻因為教導的事情不敢出現,只是偷看偷聽。
在小酌的父親,似乎擺出失落的表情。母親在一旁安慰他,說向還是孩子,有很多事情不會懂。
即使那個時候聽不懂,即便現在遺忘了相當多的片段。如今,向早就有理解母親那番話的涵義。
不要因為某一面,就對他人留下刻板印象。
回想完這些的向有點反省,他到底將依潔當做什麼了?
是阿,她腦子不正常。
即使如此,應該也有正常的一面。
僅因為不正常的那一面,就把她當作腦子不正常決定置之不理。這樣應該是錯的。
「依潔……」
本來向想道歉,又想起曾經被教誨過不要輕易與人道歉。
受到傷害的人不需要那種敷衍。
無論是真心還是虛情假意,加害者是不可能了解被害者的痛苦。「對不起」只是加害者為了讓自己能釋懷而說的。
被害者也不需要那種東西。
語言是不完整的。
當其從口中說出時,又會再次變質──父親一直這麼說,畢竟他的言行就是最好的體現。
想辦法去彌補、去治療,那才是道歉的真諦。
於是,向將自己的雙唇貼上依潔的唇。
這是,向第一次(不受控制、不受誘導的)主動親吻依潔。
輕輕的、如同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與先前的每一個親吻相比都過於幼稚。對喜歡色情的依潔來說可能什麼都不是……
「(滿臉通紅)」
──本來是這樣預測的。
沒想到依潔會突然臉紅,異於要高潮會有的肌膚潮紅,讓向不知道為什麼也有點害羞。
由於害羞,依潔不自覺的放開向雙手,似乎想說什麼,卻變得語無倫次。
受依潔的影響,讓明明經歷過過激性騷擾的向,以為自己是不是做了很羞恥的舉動。
最後,比起腦子、身體會先有動作的依潔主動抱住向。他也不做反抗,只是沉默著。
有些時候,比起千言萬語,沉默能訴說更多的感情。
從那天之後,依潔隨著時間漸漸安份下來,沒有什麼脫軌的舉動。不會胡亂用【幻惑】控制向做什麼。
真的,變成像是普通的女孩子。
對依潔的牴觸慢慢減緩,放置不管的處置也幾乎不做了。
偶爾的摟摟抱抱,十指交扣的牽手,依潔就會很開心。向覺得自己拿回關懷別人的能力,即使明白只是作作樣子的程度。
依潔相當頻繁的強硬襲擊收斂些,會好好渴求、變得沒那麼強硬……不對,本來就不應該這麼做的。
有點懷疑是否遭到依潔的餘毒影響。
總之,打從心底覺得這樣的日常時光不壞。讓向有希望這樣的時間能在延長一些的祈望……
因為該行動的時候,向將會毀掉這一切。不會有半點猶豫。